苏糖深呼吸,面无表情。
她不认为她有什么错,何蓉他们一个个非要强按着她的脑袋让她认错,她感觉她快要控制不住了。
换成王伟诚,王伟诚被人打破脑袋了,他们会让他去道歉吗?
即使她的脑袋没有被打破,但她装了啊,他们又不知道她没有被打破头。
哪怕是养条狗,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有些感情,她在他们眼里,似乎连狗都比不上。
在这样的环境里,原主能在王家住这么久,王家人还活的好好的,苏糖只能说一句,原主的脾气真好。
她才来两天,她就要受不了了。
苏糖跟着何蓉来到客厅,客厅沙发上坐着白柔和王伟诚。看到她,白柔给了她一个挑衅的眼神,一脸得意。
苏糖不甘示弱地回送了白柔一个白眼。
呵,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王伟诚这个男主喜欢的是女主田悦,白柔她后面没有多少戏份的好吗。
“糖糖,你怎么不吱声。难得白柔过来找你,你多跟她说些话,白柔是客人。”何蓉推了推苏糖的手臂。
她不断的给苏糖使眼色,之前不是说好出来了就给白柔道歉吗,怎么真的出来了,她跟个哑巴似的不知道开口。
苏糖扭头不带感情地瞥了眼在大白天说梦话的何蓉,谁跟她说好了,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
她看向白柔:“你给我带的赔礼呢?”
白柔:“被何姨收起来了。”等等,为什么苏糖一问,她就要老实回答。
她动了动屁股,身体坐直,眼睛往苏糖包着纱布的额头上看。
“你的脑袋还好吧。要是不好也是你活该......咳咳,是你自找的,谁让你要和我吵架动手。”白柔摸了摸她被苏糖打过的脸,也就是她的脸消肿消的快,要不然她的脸会变成一张猪头脸。
苏糖哼了一声,她还不如不改口。
白柔兴奋说道:“你是不是该给我道歉了?”
苏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看,看了两秒又移到她的头顶,眼里不见一丝光芒,仿佛在对白柔说:你再说一遍,说了我捏爆你的大脑壳。
白柔身体下意识的往后面仰了仰,小声地说:“我跟你开玩笑的。”
不是她要认怂,实在是苏糖这妮子的眼神好恐怖,就像小时候苏糖当着她的面,用脚踩爆她想拿去吓她的蟑螂一样。
王伟诚看了眼白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感觉她对苏糖的态度,在他面前和在苏糖面前是两个不同的态度,一会儿厉害一会儿色厉内荏。
之后王伟诚送白柔离开,苏糖看向何蓉:“东西呢?”
何蓉:“什么东西?”
苏糖嘴往门口努了努:“她送给我的赔礼,你不是替我收下了吗,你可以把它们给我了。”
何蓉愣住:“糖糖,你这孩子怎么......”一时间,她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白柔给你送的东西,就是给我们送的。”
苏糖认真看她:“你的意思就是你不会把它们给我了。”
何蓉:“糖糖,别闹了......哎,你去哪儿?”
苏糖脚步不停往门口走:“我出去散心。”
何蓉小声嘀咕:“她不是说头疼吗,头疼还要出去散心。”她是不能理解年轻人的想法。
苏糖出来,她没有关紧门,而是给门留了一条缝隙,保证她在外面说话,里面的人能够听到。
一转身,苏糖姿态虚弱的把手放在墙上,一只手抓着胸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在外面见到一个人,她就声音发着颤的和那人说话。
“吴阿姨,你回来了。你问我头怎么了,我没事,我就是摔了一下摔到脑袋了......不严重,妈说了不严重,我不用去医院,我相信妈说的话......”
“什么,你们说我把白柔打了,还是哥跟你们说的?”苏糖适时露出一个苦涩又坚强的笑容,“哥他说我打人了我就打人了吧,反正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周围人面面相觑,苏糖这话说的,她们怎么感觉王伟诚对苏糖不是像他表现的那么好,好似隐情有不少。
“你们问我的脑袋是谁推的?”苏糖摆摆手,想对她们表示她没事,语气却难掩失落,“唉,不说了,都过去了,妈不会让我说出去的。这事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了结了,身为苦主的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就连别人给我的赔礼我也没有见到,大概是我不配吧。”
“这么多年里我到底是给爸妈还有哥哥添了不少麻烦,他们养我不容易。”
苏糖的长相好看,对于好看的人,人们总会多点耐心。
苏糖这般一示弱,她们完全忘记以前她们在家里说苏糖长歪了、女不肖母、给沈月这对英雄父母丢脸了等等的话。
“谁说你不配,你脑袋受了这么重的伤,赔礼就该给你。”
“可不是,我说你也太老实了,怎么何蓉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你能给他们添什么麻烦,养你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你被他们收养那会儿,你还是个孩子,小孩子谁都有顽皮的时候。”一句顽皮就把苏糖这些年干的事做了定义。
“对啊,你爸妈牺牲那会儿,要不是何蓉他们抢先一步,我就收养你了。”
“脑袋受伤了你还是得去医院,你不去医院是不是他们不给你钱?真是的,亏他们以前天天跟我们说他们疼爱你,这就是他们疼你的方式?我记得你爸妈牺牲的抚恤金是给他们的,那可是几千块呢,足够让你用到成年了。”
“嘶!要不是你说起这个,我都把这事给忘了。他们养苏糖,是用沈月夫妻留下来的钱财养她,可何蓉怎么还总是跟我说,家里多个孩子,钱得省着花。你们说沈月夫妻留下来的钱财会不会没有尽数用在苏糖的身上。”
“不会吧,何蓉虽然不在厂里工作了,但她男人可是咱们纺织厂的副厂长。”
“万事皆有可能,你们难道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小气吝啬。”
苏糖静静听着这些人的议论,心里笑的不行。看来大家嘴上不说,心里多多少少对王家人没有什么好感。
他们装的再好,总会有人看出他们的真面目。
以前不说,不过是没有人给她们说的机会。
原主势单力薄,知道对上王富民和何蓉不理智,惹怒了他们,吃苦的只会是她一个孩子,所以她才会一门心思的和王伟诚作对,给他添堵。
偏偏原主这个傻孩子,添堵也没有添成功,她的名声倒是在王家人明里暗里的插手下变得糟糕。
苏糖是不会怕他们的,她一对他们没有感情,二来她又不欠他们的。
何蓉随意使唤她,拿了她的东西,苏糖不跟她多说废话,有那功夫,她到外面多些时间对人诉苦不香吗?反正她是一块滚刀肉,到最后丢脸的人不会是她。
何蓉爱面子,不,应该说王家人都爱面子、爱好名声。
苏糖戳他们的痛处,一戳一个准。
屋子里,何蓉听到苏糖在外面跟别人的对话,她气的眼前一黑,苏糖都做在什么啊,就因为她不把白柔带来的东西给她,她就到外面败坏他们的名声?
何蓉:“不行,我不能让她再在外面到处乱说。”
她打开门,神色关怀地来到苏糖跟前:“糖糖,你头还受着伤,你快回家好好躺下休息,等你好了你再出来玩。”语毕,她看向周围的人,习惯性地贬低苏糖,“糖糖性子犟,她说话没头没脑,容易冲动......”
苏糖幽幽地说:“妈,我的头缠了这么久的纱布,你好像一次也没有跟我说要我到医院去看医生的话。”掀何蓉面皮的事,苏糖是真的干。
何蓉脸一僵,干笑两声,掩耳盗铃的对周围的人解释:“呵呵,糖糖是在跟我开玩笑呢。”
“糖糖你站累了吧,我扶你进去。”
关门回到屋子,何蓉忍不住说道:“糖糖,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话,你就在家里面说,不要像今天这样跑到外面去说。你出去说给别人听,这样不好,会让外人看我们的笑话。你是家里的一份子,你跟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苏糖笑嘻嘻地点点头。
见状,何蓉以为她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她想苏糖下次应该不会再到外面说胡话了。
苏糖笑着伸手:“我的东西呢,可以给我了吗?”
何蓉下意识说:“什么叫你的东西......”
苏糖不给她说完后半截话的机会,她脸上笑容收起,面无表情转身又往门口走。
何蓉哪里还敢让她出去,刚刚苏糖在外面说的那些话,就让她丢了一次脸,她不想再丢一次脸。
她赶紧说道:“给你,我马上拿来给你。”
苏糖回过头,脸上笑意盈盈,眸光似水,模样看着特别的乖巧。
何蓉被苏糖变脸的本事吓了一跳,她赶紧从柜子里把白柔送来的麦乳精和进口洋饼干拿给苏糖。
第50章
苏糖摘下头上的纱布, 恢复正常。这几天她在家里仗着她受伤了,在王富民和何蓉头上蹦跶,主要是在何蓉头上蹦, 王富民留在家里的时间少。
苏糖把她活成一个小祖宗,她每天需要做的只有在房间里看书背书, 做假期作业,到饭点了出去吃饭,吃了继续回房间。
何蓉要是不死心的想安排她干活, 苏糖就会像块滚刀肉跑到外面和人聊天, 说些有的没的。惹的何蓉出门, 总感觉有人在看她笑话, 对着她嘀嘀咕咕, 她看过去, 她们又会装作无事发生。
苏糖过的快乐, 只是当她一回到房间拿起课本,她就不快乐了。唉,作业好难, 尤其是数学, 她花半个小时一道题也解不出来,就很绝。
数学不会就是不会,苏糖绞尽脑汁做半天数学题,唯有写解字的时候最为自信,别的说起来都是泪。
苏糖最终决定放过自己,不让数学单方面的折磨她想下去,离学校开学没有几天了, 她到时候去学校让老师教,这不比她自学强?
有时候学的太辛苦了, 苏糖会在大院里走走,想着她其实可以不去好大学里爬到好圈子里找有钱人,她可以就在大院里面找。
大院里的人条件也不差,是吧。
大院里住的大多是纺织厂的领导,厂长、书记、副厂长、财务主任......王富民虽说是副厂长,但纺织厂一共有三个副厂长,王富民与另外两个副厂长相比稍逊一筹。
大院里条件比王家条件的人家有几家,苏糖凭着就近原则,想在大院里找可以被她放在有钱人这个范围里的备选人。
这一找,还真的被苏糖找出来几个,都是苏糖看书看累了,在大院里四处溜达找到的。
一个是厂长家的儿子,身份好,脾气好,在大院里人气高,能够一呼百应,长的还不错。
苏糖将他放在备选名单里,自然要去打探他的家庭情况。他父亲是从部队退下来的人,退伍空降当了纺织厂的厂长,娶的媳妇听说是旅长的女儿,背景强,性格强势。厂长一家是王富民做梦都想讨好却没有机会讨好的人。
苏糖很心动,奈何厂长儿子是个妈宝男,什么都听他妈的。苏糖盯了他几天,发现他已经无可救药,想把他踢出名单可他的条件实在是太好了,她把他放在名单后面。
第二个是财务主任白家的儿子,出手阔绰,拉着大院里的几个人做起了服装生意,生意好,小车都买了一辆,每天回大院胳膊肘下会夹一个公文包。大概是吃的太好,他有小肚子。
苏糖想,他虽然有小肚子,可是他有钱啊,她可以忍受。
但是想到嫁给他,她每天要面对和她一直不对付的白柔,她要是在白家和白柔干架,白家对于白柔而言是主场,她会吃亏的好吗。
而且白柔不是女主,她是个小炮灰,苏糖她自己也是一个小炮灰,两个小炮灰待在一个屋檐下,太晦气了,她不要。
苏糖是不会自怜自艾的和白柔惺惺相惜同病相怜。
苏糖对白家儿子的处理方式跟厂长家儿子的办法一样,没有踢出名单而是将他们留在后面。
第三个是.....
苏糖在大院找到的在及格线上的男人,有优点,可他们的缺点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戳中了苏糖的雷点,她毫不手软的把他们全放在名单最后面。
优点大过缺点,能够排在名单前面的人有是有,但是这些人条件不行,苏糖想要嫁的是有钱人。
苏糖在大院中的矮子里面挑将军,挑出来的将军总会让她坚定她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到更好的地方去挑将军。
苏糖找了张椅子坐下,闭上眼睛仰头照太阳,打算晒一会儿太阳再回家学习。
忽然,她听到身后有两个人在说话。仔细一听,是白柔和她哥哥,那个被苏糖挑中又放弃的候选人。
白哥说了几句走了,白柔说:“哥对伟诚哥干嘛有那么大的意见,伟诚哥多优秀,伟诚哥要是和哥一样大,他一定会做出一番大事业。伟诚哥跟着王叔叔去厂里帮忙记东西,他那么辛苦,我要给他送饭。可是我不会做饭,每次给伟诚哥做的饭都是我现找人学的,我的手指又要被刀切到受伤了,菜刀怎么光往我手上切。”
“噗......”苏糖不掩饰地笑了。
白柔光听声音就把苏糖认出来了,她走过来,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苏糖,指控道:“苏糖,你偷听我说话!”
苏糖:“谁偷听了,这个地方是我先来的,你们才是后来的知道吗?”
白柔嘟囔:“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苏糖歪头看她,语气真诚问道:“你到底喜欢王伟诚什么?”她想了一遍白柔在书里的戏份,她爱慕王伟诚,等到女主田悦出场,她带人排挤田悦,搞小动作欺负她,害的田悦哭了好几回,回回被王伟诚看到。
最终白柔惹来王伟诚的雷霆一击,白父被人发现私自挪用厂里的钱坐牢,白家儿子的生意也出了问题。白柔被家人埋怨,郁郁寡欢,走路不看路,被车子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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