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车后,再好好收拾狗男人!
在许诸过来时,林安乐双眼一眼。待看到他是来找阮明芙这两个臭老九后,林安乐眼中闪过轻蔑。
比起阮明芙,谢延昭明显不怎么待见他。
“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得许诸心头一梗,没好气地道:“我又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阮同志的。”
谢延昭沉默。
许诸才不管他。
狗咬吕洞宾,说的就是老谢。
他要是不来,像阮明芙这种娇滴滴的女同志要是半路后悔,不嫁给谢延昭了怎么办?
周母的话还挺有道理。
这两人没情又没爱,阮明芙这个女同志主动追求谢延昭完全是因为背后有狼。若是没有周鹏,再来一回,你看阮明芙还会不会找谢延昭。
他可是在领导面前立了军令状的,一定要让谢延昭成功娶上媳妇。
可不能临到头,人给跑了。
“阮同志,还适应得了吗?”
不愧是搞思想工作的,许诸一开口那叫一个如沐春风。不像谢延昭一脸凶神恶煞,小孩子挨近都得吓哭。
对付新兵蛋子也是这样,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也因此,这两在部队是出了名的铁搭档。
阮明芙点了点头,“还好。”
“阮同志,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我说,”许诸目光殷切,拍拍胸脯,“能办的我都给你办了。”
谢延昭看了他一眼。
阮明芙被他这个样子逗笑,“许同志,谢谢你。”
“嗐,不用客气,”许诸刚想再说什么,谢延昭便朝他看过来,“你很闲吗?”
许诸:“是啊。”
他在火车上,又不是在忙什么,当然闲了。
谢延昭:“……”
火车一路飞速向前,车厢内已经没在说话。林家兄弟坐在下铺,就靠着睡着了。
阮明芙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直转。
她上午睡了觉,现在精神好着呢。
谢延昭坐在她的身侧。
两人靠得极近,稍微动一下就能挨上对方的身体。
许诸没走。
他那间车厢都是陌生人,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更无聊。
就在这时,与老师带走的顾清松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整个人丧得很,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样,怀里还抱着一推资料。阮明芙朝他身后看了看,他那位老师没有回来。
阮明芙看向他,有些好奇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挨骂了?”
顾清松:“……”
他心里苦。
被老师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还被他心中的女神追问怎么了?
换个人,他高低要骂对方两句。但问他的人是阮明芙诶,顾清松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没事。”
顾清松都快要哭了,哪里像一副没事的样子。
阮明芙却没有拆穿他。
成年人嘛,各有各有苦,在角落在独自舔舐伤口。
她懂。
阮明芙没有再说话。
车厢里又寂静下来,她干脆也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火车又一次经过一个隧道时,她醒了过来。
阮明芙整个人都趴在谢延昭怀里,好家伙,怪不得她没感觉到颠簸,原来是有个人型肉垫。她微微转头,便对上谢延昭漆黑的眸子。
“我又睡着了?”
阮明芙从谢延昭爬了起来。
他轻应了一声,抬起手看了一眼,“四点。”
才过两小时?!
阮明芙摸了摸自己的头,头一回体验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她朝桌子旁埋头苦写的顾清松看了过去,“顾同志,你那里有书吗?”
顾清松抬头,还来不及说什么,便听一道嘲讽传了过来。
“臭老九看什么书,一副资本主义作派。”
林安国抱着双手,冷冷地看着阮明芙。
“这位同志,我有得罪你吗?”
阮明芙自认自己不是一个好性子,怎么还有人三天两头地欺负到她头上。
“你是资本主义后代,”林安国见阮明芙敢跟他顶嘴,更气了,“跟我们工农子弟就是阶级敌人!”
阮明芙秀气的眉皱了起来。
“同志,说这话时有没有摸摸自己衣服的料子?”阮明芙毫不留情,“比起我,你们才更向是资本主义。再说了,你是从哪里听说我是资本主义后代了?”
顾清松正想站起来劝架,便听阮明芙噼里啪啦说了这么许多。
“就凭你住在海宁路!”
“住海宁路就是资本主义?”阮明芙眸光渐渐变冷,“你穿这么好的衣服料子不就是贪图享乐,你是人民最大毒瘤!”
林安国哪有阮明芙嘴皮子利嗦,一会儿就被堵得哑口无言。
阮明芙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又把人给刺激到了。
林安国直接站了起,“臭婊子,我要打死你!”
挥出去的拳头被谢延昭一把挡住,几下就将林安国双手反剪在背后,“再骂一句试试。”
说真的,林安国从这话里听出了威胁。
“你……你们都是一伙的,我要去举报你!”
听到举报两个词,阮明芙不由想到G委会,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你们放开我哥,”林安乐急急地看着这一幕,但因为谢延昭的凶悍,让她不敢上前。
许诸笑了。
“同志,你知道污蔑军属是什么罪吗?”
顾清松与林家两兄妹听了这话,都惊了。
军属,他们竟然是军属!
顾清松乖乖地站在一边,想上前劝架的jiojio默默地收了回来。
被制住的林安国都蒙了,“你是军属为什么不早说。”
“你算什么人物,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阮明芙嗤笑一声,目光嘲讽地看着他。
未来军属也是军属嘛。
林安乐瞪大双眼,看着许诸与谢延昭两人道:“那……你们是军人同志?”
有点后悔。
谢延昭看上去凶了点,不是她的菜。但许诸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气质清和,脸上时常带笑,还是前途光明的军人,要找就该找这样的。
可林安乐再怎么想都没用。
人已经被他们给得罪了,他们也拉不下脸去跟他们缓和关系。
最后,林家兄弟找了列车员,换了一个车厢。
傻逼走了,阮明芙感觉整个军厢的气息都干净许多。
顾清松却是瞪大眼睛看着他们,反复地问:“你们是军人?”
“是。”
许诸点点头,“同志,你是大学生吧,念得什么专业的?”
顾清松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在京市念的大学,读的是外文专业,跟着老师一起……”
阮明芙转过头去,不忍再看。
顾清松这种,像极了后世描写的既清澈又愚蠢的大学生,半点城府也没有,跟许诸这个狐狸交手,不一会儿就被人家把底给掏干净了。
别说家庭住址,就连兄弟姐妹全家几口人都说了。
到最后,顾清松还傻傻的觉得许诸人天下第一好,恨不得能拉着他拜把子。
阮明芙:……6.
许诸也一个人才,怪不得人家能当政委呢。
“对了,阮同志你是不是要书?”顾清松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但我这里全是外文书籍,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得惯。”
顾清松也并不是真的傻嘛。
瞧瞧,还会照顾阮明芙的自尊心。
“没关系,我都能看。”
阮明芙虽然混吃等死,但作为阮家的大小姐,该有的排面不能少,该学的东西也不能不学。像语言这种,栾女士便给她安排了不少名师学习。
只因阮家产业遍布全世界,跟各个国家的人都有来往。
哪怕不全学,掌握几门主流语言还是很必要的。
顾清松见此,将他带的几本书全拿了过来。
阮明芙看了一眼,好几本都是工具书,还有一些太沉重了她不爱看。最后,阮明芙挑了一本故事合集。
每一篇故事都不长,翻译过来都没有三千字。
故事内容很有趣,有点暗□□的意思。
阮明芙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一页页翻得极快。这本故事合集本来就没多厚,很快就翻完了。
她还过去的时候,顾清松都愣了。
“你都看完了?”
这里头可没有中文,是外文书籍啊,她就这么看完了?
别说顾清松惊讶,就连一旁的谢延昭与许诸两人也都看了过来。
阮明芙应了一声。
顾清松都惊了。
这是他老师塞给他的,说什么扩宽知识面。里面连注释也没有,他一直没看。
顾清松咽了咽口水,“阮同志,不介意我考考你吧。”
“阮同志,你还学过外文?”
许诸这回是真惊讶。
他杵杵谢延昭的手臂,满脸兴奋脸上就差刻上‘我给你捡了个宝’七个大字。
谢延昭没有搭理他。
这年头能学外文的人少之又少,他们有这种疑问也正常。
阮明芙自无不可,微扬着精致的下巴。
“你问吧。”
顾清松随便打开一页,指着上面一则故事便道:“阮同志,你看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许诸探着脑袋看过去。
看到书上歪歪扭扭地印着蜊蚪般的字,反正没一个他认识。
阮明芙看了一眼,她对这篇有印像。
“这个是一个戴红帽的女孩为了给住在森林里的奶奶吃饭,被狼跟踪,最后女孩把奶奶跟狼全杀了。”
“全杀了?”许诸有些懵逼,这是什么奇怪的剧情。
阮明芙这才接着开口道:“因为女孩是一个凶人犯假扮的,女孩早就死了。”
顾清松看了一眼,这才确定阮明芙说的是正确的。
他咬咬牙,又翻了一页,挑了一片长的问道,“那这篇呢?”
“这篇是一个姑娘,被人贩子假装王子骗进深山,卖给七个男人当媳妇,”阮明芙又接着开口道:“她设计把七个男人全杀了,又把王子杀了,最后放火烧了村庄。”
许诸皱眉。
这都是些什么故事,怎么这么血腥?
顾清松挠了挠头。
她又说对了。
顾清松不信邪,又翻了好几个故事给她看,皆被阮明芙一一翻译了出来。他猛地搓了搓脸,有些怀疑人生。
最后,顾清松咬了咬牙,将自己面前的资料递了过去。
阮明芙拿过来一看,心中了然。
“笔拿来。”
顾清松赶紧递了过去。
阮明芙拿过笔便在空白稿纸上写了起来,唰唰几下,一页便翻译完了。
她将纸笔一齐还了回去。
“还想怎么考我?”
有一说一,顾清松那震惊的表情真的有取悦到她,像极了她以前养的那条二哈。
顾清松拿过阮明芙写的稿纸便看了起来。
这是之前翻译过的,他赶紧将自己写的那份拿起来。放在一起对比后,才知道差距有多大。阮明芙的这一份用词精准,有些地方的表达让他都跟着恍然大悟。
看过阮明芙翻译的东西,再看他写的东西。
顾清松捂住脑袋,尖叫着往外跑去。
阮明芙三人:“……”
早知道她就不来这一遭了,看把孩子给刺激的。
许诸看向阮明芙的眼中带着丝好奇,“阮同志,你怎么会外文?”
这年俄语才是主流,也是最多的,像阮明芙方才翻译的外文,压根就没多少人会。像他,更是一个字母都看不懂。
“小时候学过,”阮明芙双眼闪了闪,“我爸爸还专门为了请了老师。”
阮明芙父母之所以会被下放,也有被查到祖上是豪商的原因。
原本父母虽然宠她,但也不会任由她胡来,也被压着学了许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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