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这话撩的过火,甚至带了几分笃定他不敢的挑衅。
恣意又张扬。
谢清砚眉心轻轻跳了下,扣着她腰的手收紧,他是见识过她的每一丝气息都撩拨着他心里那根弦。
偏生这张明媚妩媚的脸不服输的样子,劲劲儿的。
手还没开始动作,却忽然被她柔软掌心按住,像是在阻止他下一步,又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思。
黎初眨了眨眼,手一点点从他手腕滑下去,拉着手搭上她的腰,从镜子里反光看,她整个人陷入他怀抱。
手机振动几次,两人都感应到了。
“有人找。”黎初提醒他。
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不看看吗?”
谢清砚并不打算理会,屏幕一点光从口袋里透出来。
黎初慢条斯理探上他手机,再次振动一声,短促的提醒,很明显是微信消息。
“又来了。”她说。
谢清砚静静看了她几秒,拿出手机查看,好看的眉头皱起,嘴角骤然拉得平直。
黎初不打算偷看,但谢清砚就在她面前打开,屏幕上的字长了脚似的往她眼里钻。
不想看都难。
可爱的粉色头像,是之前添加的女孩发来的。
【嗨!】
【你走了吗?】
【要玩游戏了,你还回来吗?】
大概是没收到回复,间隔了几秒又发了个猫猫表情试探。
谢清砚看完仍旧面无表情。
黎初收回手,用看热闹语气说:“人家对你挺热情的,你不回?”
谢清砚说:“是你帮我添加的。”
黎初丝毫没觉出不对劲,拨了下耳环,理所当然说:“她想跟你交个朋友而已,我只是顺水推舟咯。”
这句话迎来谢清砚深深注视,眼神好像分明在怪她多管闲事。
谢清砚牵动薄唇,似嘲似讽,“是吗?”
长指毫不留情按了删除,聊天界面骤然消失。
黎初轻轻啧了一声。
喜欢谁都别喜欢谢清砚这样的。
心会被他伤成玻璃碴子。
谢清砚收起手机,黎初也退回到安全距离。
隔着一寸薄光。
她伸手帮他理了下领结,手指拂过他肩头,轻轻勾唇,“回去啦。”
音乐炸耳,场子气氛嗨到了极点。
酒精和香水的味道发酵,厚重的铺满空气让人微醺。
黎初刚回来就被叫着玩游戏,她被推着坐到了人群中间。
漂亮的双腿交叠,冷白肌肤反光,仅是坐着就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给谢清砚发消息那女孩,目光在她身上打转,黎初注意到了,扫了一眼转开去和别人说话。
孟津怀坐在对面,举起酒杯跟她隔空碰杯。
黎初勾着淡笑,示意回他一下。
不过,她没喝。
这轮游戏开始,谢清砚才回来,黎初视线随着他由远及近。
听见旁人与他攀谈,他淡声敷衍。
有人喊黎初名字,她回过神来,冰块已经传到了她面前。
面前男人长相不错,也是华人,但留狼尾的男人让她不喜欢,勾不起她半点兴趣。
冰块含在男人唇间,要想赢,就得亲密接触从他唇间咬过冰块。
否则就得参加盲盒局。
盲盒局顾名思义就是在对方不清楚的情况下随机交换玩伴。
主打玩得开,敢玩。
黎初稀里糊涂被拉进来玩。
看着眼前男人,既不想占男人便宜,也不想参加盲盒局。
不知怎么的,她视线扫向谢清砚,没想到对方一直盯着她,漆黑深邃的眼神将情绪深藏。
大家一声声催促,黎初收回视线,目光转到男人的唇上。
冰块都快化了。
气氛越来越热,她倾身往前,男人也靠过来,都在以为他们要完成交换冰块时,黎初忽然举手。
笑眯眯的,明艳脸上却无半点歉意,“抱歉,我放弃。”
有人吹口哨。
有人起哄她玩不起。
黎初勾着唇,慢条斯理拿起酒杯同时,也换了个坐姿,整个人看起来气场挺强。
她说:“我口红过敏。”
她在嫌弃男人脏。
孟津怀笑着解围,“谁都知道黎三小姐娇气惯了。”
黎初眨了眨眼,端起酒杯,说要自罚。
大家也不敢说什么。
她刚满上一杯酒,杯口忽然被盖住,顺着视线看过去,黎初视线与谢清砚的撞上。
他倾身,露出一截瘦削骨感手腕,青筋分明,腕表紧扣,将他的禁欲拉到极致。
他不咸不淡,“讨一杯酒不过分吧?”
冠冕堂皇的。
从他嘴里说出反而显得几分正经。
黎初笑了笑,示意他拿走。
有些耍赖说:“谢总要喝,那我就不喝了呀。”
杯子边缘还印着她的唇印,浅浅的,谢清砚像是不在意思似的,送到唇边饮尽,长指握着杯子边缘转了转。
若有所思的。
等到这一趴闹完了,黎初一不下心喝得有点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清砚换到她身边。
她靠着沙发,一侧头入目便是谢清砚的侧脸。
目光一点点模糊,黎初抬手去碰他脸,手腕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被握住。
那块肌肤暖暖的。
脉搏跳动的也快。
她往前倾了点,几乎耳语,“我的酒好喝吗?”
谢清砚没作答。
他身上沾染浅浅酒气,似乎有些醉意,但目光还算清明。敛眉低眸,他安安静静的样子,确实让人想攀登。
他的视线往下,扫过她脖颈那块儿,漂亮锁骨细长绷出好看弧度,肌肤白的发亮,但空荡荡的,缺少装饰。
灯光如潮,最后一缕光亮暗下,四周彻底陷入黑暗。
半晌,谢清砚问:“项链呢?”
黎初弯了弯唇,“在我房间。”
手指大胆勾着他领口,近乎蛊人,“你确定不去看看?”
孟津怀懒散坐在沙发上,手随意搭着女伴,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看。
心不在焉的。
黎初出去很久了。
有人来敬酒,他兴致不高,草草应付过后又陷入低沉,女伴有所察觉,靠近他怀里,扬起脸盯着他看。
手指抚摸他下颌,语气有些小心翼翼,“你不高兴吗?”
孟津怀摇头,将她搂得更紧些,仰头往嘴里喂酒。
他眼下一片阴翳。
“嗡嗡嗡——”
一阵阵蜂鸣声急促响起,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白瘦的手腕抬起来,微弱的光线里,皓白手腕处一枚吻痕如烈焰火种,薄汗涔涔,指尖尽力气才勾过手机。
下秒,她手心空了,手机被男人抽走,丢到一旁。
手机在皱成一团的床单上,弹了一下,安静的同时屏幕也黑掉。
总统套房里,旖旎靡丽的气息蔓延,不太流动的空气炙热浓稠。
男人的衬衫女人的高跟鞋,歪歪扭扭散了一地,如一副迤逦荒诞的画,裙子在地毯上盛开。
黎初处在火焰中心。
手腕被按进枕头里,黎初睫毛颤了颤,抬起湿漉漉的眼往上瞧。
谢清砚远比她想象的优越,侵略性极强,发尖被汗水浸湿,低垂着眉眼,漆黑眼底的情绪浓而重,每一下仿佛要将她凿碎。
猫头鹰领结松松垮垮地挂在脖颈上,厚重的材质仿佛与锁骨剧烈碰撞,底下那块肌肤泛起潮湿的红。
荷尔蒙快溢出来了。
黎初觉着不让他摘领结是对的,她缠上去吻他,又被他克制的捏住后颈,吻了过去。
含糊的声音在薄唇间流连,“为什么写这个?”
黎初不解释。
大手掐着她,略微施力道,她稍稍放平视线,便能看见自己胡乱写的那行字。
歪歪扭扭,在汗水浸润下斑驳,失去原有形状。
她耍赖撒娇似的,“写了什么?我都忘了。”
谢清砚稍稍停顿,捏着她细白肌肤,太脆弱了,稍稍用力便能泛起一团红,桃花粉似的。
他轻皱眉头,帮她回忆,字字却咬的极重。
像戏谑,又像是强调。
“——谢、清、砚。”
她不避讳的在她腿上,写上他的名字。
大胆又直白
她渴望这个男人。
从始至终。
黎初看着他喉结动的很快,便贴上去触碰,见他闪躲,玩心更大,轻轻用牙磨。
谢清砚无视她的举动,只是眼神更暗了几分,掐着的手更用力,皮肤下青筋绷起。
盛着细汗,道道分明,骨节泛红,禁欲又蛊人。
黎初轻呼一声,皱了皱鼻子,“还不是喜欢你啊。”
哄男人的话,她信手拈来。
谢清砚静静看着她。
手机再次响起。
谢清砚视线看过去,是个陌生号码,他俯身拿手机,却被黎初握住手臂。
爬山这种重要时候,还要管电话吗。
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忽然间,她便靠近他怀里,耳边有他的低语,“接。”
黎初手指颤颤的点下接听,山路颠簸脚滑,让她差点跪倒,幸好又被他扣了回来,稳稳落在双臂间。
不知道什么时候,按下了接听。
孟津怀声音传出来,“黎初,你人呢?”
那边太吵闹了,黎初注意力被感官掌控,她咬着红唇,耳朵里脑子里都很乱,根本听不清。
“什么?”
她这声又娇又弱,耐人寻味似的。
孟津怀顿了几秒,又问:“我说你们人呢,你和谢总都不见了,该不会鬼混去了吧。”
后面这半句,他拖长了调子,说的有些意味深长。
黎初刚想从喉间挤出一句“嗯”,耳廓发出微微刺痛,她整个心神都被吊了起来,注意力再次散开。
谢清砚低哑的气声在耳边,
“要我帮你接吗?”
第10章 Day10
他故意使坏。
从没这么玩过,新鲜又刺激。
心脏被狠狠提起。
一点也不觉着反感。
黎初唇色艳丽饱满,紧紧咬着,半晌才出声,“不舒服,不玩了。”
孟津怀提高了声调:“啊,要不要紧?”
没听见声,他说:“你在哪个房间,我去看看你?“
黎初后背过电一般,肩膀颤了下,扭过脸不满瞪着谢清砚,冷声冷气说:“不用。”
孟津怀说的大义凛然:“别不用啊,不放心你一个人,我过来照顾你。”
他贴过来瞬间,滚烫的气息也贴过来,密不透风似的,让她喘不过气来。
谢清砚低沉声音响起,“孟少想怎么照顾啊?”
那头陡然沉默,片刻后,孟津怀有些悻悻然,“谢总跟黎初在一起?”
没等到回答。
黎初抽走手机,按下挂断键,直接将手机扔到一边,转过身手臂缠上他脖子。
视线盯着他眼睛,“他都知道了。”
谢清砚薄唇勾起淡淡弧度,在禁欲边缘摇摆的样子,轻轻一勾手,就能将他拽下神坛。
他眸光沉沉,“他真来找你怎么办?”
黎初抬了抬红唇,笑得几分得意,柔软的头发拂在颈肩,她伸手拨了拨。
语气散漫,不正经,“那就做给他听。”
“……”
她可真坏啊。
夜色沉沉,厚重的窗帘遮挡一切光源,墙角两盏夜灯刺透暧昧昏沉。
黎初躺在大床上,长发披散,雪白的肩头在发丝下莹莹一现,湿润的红唇微微张开,眼角沁水一般潮湿红润。
眼前一片白,水雾蒙蒙。
她双臂摊开,垂下床沿的那只细白手腕上系着猫头鹰领结,松松潦草,可见绑的时候有多仓促。
手指垂着,掌心一片潮湿,慵懒明艳,像极了靡丽迤逦的惊艳画作。
缓了几秒,她视线转动,看向身边的男人。
入目是男人修长的脖颈,脖颈那片红色早消失不见了,薄汗浸润,青筋分明。
矜冷端方的男人在这一刻稍显凌乱,身上鲜有欢愉后的余韵。
谢清砚勾过浴袍穿上,指节匀称的手指系着腰带,转身低眉与她视线碰上。
黎初弯了弯唇,明眸抬起,嗓音潮湿浸润着哑意,“有烟吗?”
她平时不抽烟的。
可是此情此景,她身心得到了最大的舒爽慰藉,那股子松松的瘾从骨头缝里冒了出来。
谢清砚看了她一眼,偏冷的嗓音沙哑有颗粒感,“没有。”
他不抽烟,也不太喜欢烟味。
黎初张着嘴,轻轻啊了一声,像是很遗憾,拖着嗓子说:“瘾犯了。”
她一眨不眨看着他,声音又软又弱,撒娇似的。
谢清砚静了几秒,来到她身边,俯下身捏住她后颈,吻了她一下,慢条斯理松开。
他问:“够吗?”
黎初仰着脸静着,火花无声迸溅,几秒后,她手搭上他肩膀拽着人往下沉。
“瘾更大了。”
她的声音弱的听不清,“你的定力也不行嘛。”
沙哑嗓音回她:“难道不是你魅力太大?”
“……”
“下次不许写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写不写——”
尾音被咬断。
领结从腕间滑落,掉进长绒毛地毯里,无声无息的。
影子在光线里摇曳。
“谢清砚——”
“嗯”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你撩男人的手段不怎么高明。”
浅浅的交谈声,映衬着夜晚。
翌日一早,谢清砚生物钟准点苏醒,紧闭的眼皮缓缓撑开,窗帘关着,室内光线依旧微弱。
空气里枕头上的香味漂浮,浅浅萦绕,就像黎初本人一样张扬恣意。
谢清砚转过脸,眼底惺忪困倦,好看的眉头皱起来,几秒后,他起身按亮床头灯,身旁的枕头还有凹陷的痕迹,但人不见了。
静默会儿。
谢清砚起床拿起手机,长指点开微信,找到好友申请,眉心皱得更紧,毫不迟疑按下同意添加。
界面顿时跳转到对话框,黎初的头像是一张没露脸的背影照,洒脱自由。
谢清砚敲下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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