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屹抬眼看了一眼被药水涂过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想起这姑娘小时候被风差点吹跑的画面,还有尴尬的小黄人内裤。
大概没碰见过这么逗的姑娘,所以当时季时屹对她印象还挺深刻的。
这会儿其实也没多生气,可能就是觉得阮栖跟那堆女孩笑嘻嘻地待在一起,怪刺眼的,季时屹总觉得心里不大舒服。
圈子里换女伴的速度太快了,季时屹从来不记人,也知道那些人带出来的,很少唷几个正经的女朋友,下意识的,季时屹不大想阮栖跟她们混在一起。
“滚”他只回了沈希尧一个字,推门出去。
阮栖坐在客厅的地毯上,趴在小圆桌上写写画画。
季时屹去冰箱拿水喝,眯了眯眼,抬腿走过去:“写什么呢?”
阮栖用手挡着,身体转了一圈,用屁股对着他,不让他看。
她脑袋上还扎着马尾,是下午打球的时候为了戴帽子方便,简单扎的,这会儿倔强地只用后背对着着他,季时屹看着就想发笑,扯了一下她马尾:“怎么的,还不让看了?”
阮栖被他扯得头皮疼了一下,转过头瞪了他一眼。
把季时屹又给气笑了,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用冰水冰了一下她的小脸:“你现在还学会瞪我了是吧。”
阮栖被他闹得没办法,只好求饶:“你再等等嘛,我画完了给你看。”
季时屹果真就不闹她了。
头顶光线和煦,暖色的灯光把阮栖的侧脸线条映射地柔软,从修长的脖颈到弧线饱满的额头,宛如一幅油画。
小姑娘写东西的时候很认真,马尾被他扯得有点松,几缕刘海从薄薄的耳朵处飘落下来,瓷白的肤色细腻极了,隐约能看到上面细小的绒毛。
季时屹喉结微动,下意识地抬手,想帮她把耳发别好。
手指刚动了一下,就见阮栖撕下小卡片,然后塞进他怀里:“喏,写好了,给你。”
“什么?”季时屹打开,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写了几个字,还划了一只哭唧唧求饶的卡通人,他念出来,“社死兑换卡?”
“对,社死兑换卡。”阮栖认真地点了一下头,“哥哥,你让我琢磨,我认真琢磨了。我以前有个朋友,玩得特别好,他说我就是这么个体质,改呢是改不了,反正就是经常倒霉催的,弄得自己社死,别人也很尴尬。”
“下次我再带着你丢脸,你就用这张社死兑换卡,可以跟我提一个要求,随便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的,都可以,行不行?”他个子比她高,即使坐着,也需要她微微仰着小脸看他,一脸信誓旦旦。
季时屹手指捏着那张卡片,从胸腔处传来一种莫名其妙的,隐隐的类似喜悦又想笑的情绪,忍不住敛着眉眼看她,嗓音低沉诱惑,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意味深长地重复了一遍:“真的什么都可以?”
阮栖下意识觉得有点危险,出于生物的本能,微微往后缩了一下:“就……就也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
下一秒,她已经被季时屹压在了柔软且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季时屹的唇瓣亲昵地贴到她鼻尖,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幽蓝的眼睛锁住她,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
“阮栖。”他忽然说,呼吸喷洒在她瞬间升温的粉颊上,“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在跟小学生谈恋爱?”,
阮栖浑身软乎乎的,像是被季时屹身上的气息所蛊,有种待宰的羔羊,难以动弹的感觉,但是明显感到对方的手不大老实,沿着她腰线攀沿上来,又痒又酥麻,她气哼哼的,想反抗,偏偏嘴巴已经被他占领。
好半天,等他放过她唇舌,她才低低的,嗓音有些沙的,委屈巴巴的:“胡说,小学生才不敢像你这样……”
季时屹趴在她胸口闷笑,心里像是被小姑娘塞得满满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沈希尧所谓的八字,他想就算八字不合,人他现在还稀罕着,心猿意马、舍不得放手……
“那我先兑换一次,好不好?”
第30章
还是没到最后一步, 阮栖有点害怕,季时屹还算尊重她,跟上次一样, 只是用手,但难免扫兴。
男的天生在这方面就挺难忍的,阮栖能敏感地觉察出季时屹不大高兴,估计觉得她在钓着他, 欲擒故纵什么的。
阮栖也没办法解释。
觉得反正时间快到了, 早点结束好了,但心里有时候又怪不是滋味的。
其实她心里隐约有点明白, 要不是那两个套套的误会, 季时屹那天晚上根本不会动她,包包是徐媛媛的, 她本来打算解释成徐媛媛的,但季时屹似乎把她默认成了某类女孩, 然后决定跟她试试, 阮栖就失去了解释的欲望。
反正两个人的开始就不正常。
她在这段发芽的恋情里,横冲直撞,用自己那点漫画经验,和网上搜索的乱七八糟的恋爱攻略,凭着自己的直觉,大胆又热情的伪装成了跟季时屹热恋的模样。
她还私底下抢了两张巡演的票,像个小说里蹩脚的绿茶婊反派一样, 在想怎么设计带着季时屹跟姜书妍相遇的场景。
但还没等她想出头绪, 季时屹已经开始冷落她了。
那天还是秦瑶瑶跟她发信息, 问他晚上怎么没跟季时屹出来玩。
阮栖:“??”
秦瑶瑶就说:“我男朋友攒的酒局,本来还以为你来了, 顺便问问代购包包的事。”
阮栖那一瞬间有点茫然。
“上次球场的事,惹季少不高兴了,没哄好?”秦瑶瑶试探着问。
阮栖翻到跟季时屹的聊天记录,自从上周末,两个人似乎连电话粥都没有煲过,阮栖给季时屹发过两次信息,都被他以‘在忙’,没有下文回复了。
“没有,我晚上有课。”阮栖解释了一句,但是鼻子酸酸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上来了,有点难受。
“哦。”秦瑶瑶回复。
过了会儿她又给她发消息说:“我跟我男朋友差不多也快掰了,他现在对我没什么兴趣,今天的酒局还是我缠着非要跟着的。”秦瑶瑶跟她不熟,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喜欢跟她掏心掏肺的,显得有点缺心眼儿。
阮栖心里堵得慌,对着专业书密密麻麻的文字,整个人都是懵的,眼泪差点儿抑制不住就要掉出来了。
她没什么心情回复秦瑶瑶。
但秦瑶瑶像是心情不好,没处发泄似的,不停地跟她打字:“他可能还是嫌弃我是整过容吧,还不会来事儿,吵架骂我少根筋,胸大无脑!”
“我就胸大无脑怎么了,漂亮身材好还不行吗?”
“算了,反正跟他这半年他对我还不错,要什么买什么,估计分手也不至于什么都没有吧。”
阮栖就想,你确实胸大无脑,谁要听你念叨这些,我现在情绪也很不好。
“阮栖,你也别犯傻,季少出手很大方的,我看你跟着他连个好点的包都没有,还自己偷偷摸摸的搞代购,混得也太惨了,长点儿心眼吧。”
阮栖就想,她确实混得挺惨的,说好的试试,还不到一个月,哇呜呜……她都没撑到姜书妍的巡演。
秦瑶瑶还在继续:“也别跟景苒似的得罪季少,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季少这人吧,平时看上去衣冠楚楚的,我们私底下都有点怕他。”
阮栖吸了吸秀气的鼻尖,把眼泪憋回去,觉得有点奇怪,想了想打字回复:“是拍戏的那个景苒吗?”
“对,听说前段时间得罪了季少,现在整个人几乎在娱乐圈消失了,被捶得连直播都不能做,代言费赔得倾家荡产,这几年的努力都白费了,我们私底下都觉得她好惨一女的,得罪谁不好,得罪季少。”
“她怎么得罪季时屹了?”
“好像是给季少下药。”
阮栖就想起那天晚上季时屹的不对劲儿。
“这种事吧,虽然她确实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听说后来还在沈少面前下跪,让他帮忙求情什么的,找了不少中间人撮合,结果还是……反正我们圈子里的小姐妹私下都觉得也太惨了点。”
“而且也不止景苒的事,季少跟沈少的风投公司,圈子里都知道,短时间内赚了十多个亿,拆卖项目,手段很辛辣,去年还有一个APP工资的老总在鲤鱼投资大厦跳楼,当场死亡……沈少你知道吧,看着和和气气,吊儿郎当的,他爸爸以前跟着港圈最早的一批大佬混的,也就现在洗白了而已。”
阮栖打了个寒颤。
她觉得秦瑶瑶说的人好像不是她认识的季时屹。
沈希尧也不像她认识的沈希尧。
正好寝室里的许棉又在刷豆瓣八卦组的贴子:“景苒也过得太惨了,媒体都拍到她在卖房了,还在街头爆哭,因为形象塌房,要赔偿巨额代言费。”
徐媛媛铺着垫子在室内做瑜伽,一边优雅拉伸,一边说:“小三有什么好同情的,你能不能把你那些可怜的同情心用在灾区儿童身上。”
“也是……”许棉就没说话了。
阮栖拉开抽屉,看着压在笔记本里的两章巡演的票。
如果得罪季时屹的下场是赔得倾家荡产,那她欺骗季时屹,利用季时屹,要是被他知道的话……
阮栖光是想一想就有些不寒而栗,赶紧把抽屉阖上了。
大概有一个多星期的样子,阮栖没跟季时屹联系。
她俩联系一般都是阮栖主动,季时屹回复她,阮栖不联系了,季时屹也不会主动找过她。
阮栖那几天心情非常烦躁,情绪也很低落,电话粥也没煲了,许棉和徐媛媛就察觉了几分,在寝室里很收敛,徐媛媛都不敢在阮栖面前跟周东秀恩爱了。
阮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那两张巡演票。
但是国庆假期快到了,许佳宁终于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该回来了,暑假在学校野了一个夏天,国庆再不回来,妈妈要生气了。
阮栖支支吾吾的,看着巡演票上的日期,还是没想好怎么办。
许佳宁就给她提前定了机票,说国庆节的机票不好定,让她放假就回来。
阮栖被这件事折磨的有点烦,就乖乖回去了。
季时屹出了几天差,谈一个挺火的项目,风投公司就这样,很多时候稍微慢一步,项目就被抢了。
等他顺利谈完,稍微松懈一点的时候,才发现阮栖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给他发信息。
从机场出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手机出了什么问题,眉弓微拢,问助理:“微信存在收不到对方信息的情况吗?”
助理被问懵了:“是不是系统出了问题,是所有人的信息都收不到吗?”
季时屹滑动了一下屏幕,发现微信里的信息被塞得很满,而阮栖因为没被置顶,头像已经排到很后面,两个人的聊天还是在一个星期以前。
阮栖的头像是她自己给自己画的Q版漫画头,吐着舌头,风格欢脱可爱。
像她那天突然跟他卖萌的表情。
季时屹下意识想问她在哪儿,带她吃饭,但是滑到页面,不知道为什么又把手机收回去了。
照例是沈希尧替他接风,沈总屁事不会,彩虹屁倒是一套一套的,找了一大堆人,喝了会儿酒就开始吹牛逼。
一顿饭季时屹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态度疏离,不时刷刷手机。
这TM就新鲜了,季时屹哪儿是抱着手机刷的人啊,还心神不宁的。
沈希尧抽空溜过来,瞄了一眼他手机,看到阮栖的头像,乐了:“怎么的,这么久不带人出来玩,分了?”
季时屹皱着眉头,回他一个‘关你屁事’的眼神。
沈希尧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报应啊,季骚骚,以前你怎么对你屁股后面那堆上赶着追你那群姑娘的,阮栖这妞吧,看着就有挺有小脾气的,是不是把你删除拉黑了?”
别说,她都删除沈希尧两次了,季时屹忽然有点不确定。
他得承认上周末的时候,闹得有点不愉快,小姑娘又要勾他,又不让碰,挺扫兴的,季时屹从来不怎么惯女孩子的矫情,刻意冷了两三天。
前段时间天天天哥哥这个,哥哥那个的,热情的要命,最近一周忽然就没声儿了,真把他删除了?
季时屹有点不确定,一脚踹开沈希尧,想了想给阮栖发信息:“在学校?”
没被拉黑。
沈希尧恬不知耻地凑上来,看着聊天页面的时间:“哟,都一星期没联系了,这姑娘段位高啊,等你憋不住出手呢。”
季时屹嘴角也往下拉,眼神有点冷,觉得阮栖有些闹小脾气。
不能惯着。
直到散局,阮栖都没回他信息。
季时屹甚至开始忍不住猜测阮栖是不是手机掉了,小姑娘大大咧咧的,有点丢三落四,可谁TM掉手机,一个星期了不补?
快到家的时候阮栖终于回复他了,只有五个字:“我回老家了。”
气得季时屹把手机砸沙发上,行,真行,一声不响地回老家,跟他玩欲擒故纵那套。
季时屹还没在哪个女孩身上受过这种气。
季时屹其实信息发过来的时候,阮栖就看见了。
她当时刚下飞机,许佳宁开车带着小学鸡姜书禹来接她,阮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回复,就没回。
等全家吃完饭,阮栖洗漱好,披了件针织外套趴在窗台的欧式小圆桌上看月亮。
弯弯的月亮毛绒绒的,像长了一层绒毛,看起来就没那么冷清遥远。
楼下花园有一颗年代久远的桂花树,这个季节,黄白色的花朵一簇簇的,开得繁茂,夜风一送,香气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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