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阮栖没有反应过来,一瞬间都被他亲懵了。
等反应过来时,他唇舌已经探进来,不知道为什么,吻得异常汹涌,好似含着一股压抑又愤怒的情绪,又分明是是种浓厚的思念,阮栖几乎无法呼吸,季时屹却不管不顾,灯光下的淡蓝的眼睛隐约泛着一丝猩红,阮栖吓了一跳,咬了他一口,他才放开她。
季时屹的弧线漂亮的薄唇瞬间被咬出血丝。
阮栖呆呆的,也不知道是被他吓到,还是被自己吓到,连呼吸都停顿了一秒。
“咬我?”季时屹舔过那丝血迹,唇瓣湿漉漉的,性感又暧昧,勾着唇,俊脸离她很近,目光一瞬不瞬地锁着她,口吻淡淡的,“怎么,不是你主动勾的我?”
阮栖觉得有些难堪,稍微推开他一点儿,沉默片刻,理智道:“还没谈好条件。”
空气瞬间静谧,方才的暧昧旖旎顿时一扫耳光。
季时屹唇角冷下去,但似乎又不怎么意外,有点讽刺道:“聪明了,晓得谈条件了?说来听听。”
阮栖觉得没什么,她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向来不大懂得拐弯抹角:“我妈妈被人挂了,得撤下来,短时间内不留痕迹那种,我知道你做得到。”
季时屹勾着她头发玩,阮栖的发量像许佳宁,有多又浓密,柔顺地散在脖颈间,他笑了一下,声音依然讥诮:“我确实做得到,不过是多花一点钱。”
阮栖胸口突突地跳了一下。
季时屹却没说完,他帮她捋好她散乱的发丝,说得温柔又绝情:“但是阮栖,你凭什么觉得你值那个价?”
阮栖僵了一下。
但是仔细想一想,季时屹的话似乎也不无道理,要短时间内撤销正在热议的网络八卦,还要不留痕迹,确实花费的不止一点半点儿,动用的不仅是大量的财力还有物力以及人脉。
她一个过期的前女友,确实值不了那么多。
“哦。”阮栖应了一声,其实也不是很失望,本来就只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听完,也没什么情绪,呆呆把蜷在沙发上的腿放下来,立刻就走。
走了没两步,被季时屹拽回来,一屁股坐在他腿上,被他松松箍着腰,姿势亲昵。
“你脾气倒依然很大,说两句就走?”他唇瓣贴着她因为酒意又烫又热的小脸,幽蓝的眸瞅着她,似笑非笑。
阮栖眼尾泛红,心理上其实很难堪,偏过脸,避开他近距离的呼吸:“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我确实不值那么多。谈不拢就算了,我尽力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还挺伟大的,为了亲人,都主动献身了?”季时屹不无讽刺道。
阮栖心里又酸又涩,难堪极了,听不得他处处讥讽,抬起脸怼他:“那你是不是人老了,就喜欢瞎逼逼,谈不拢就不谈,别浪费时间。”
季时屹顿时冷了脸,松开她。
阮栖起身就走。
季时屹这次没拦她,看她的眼神恨不得掐死她。
走到一半,阮栖到底是不服气,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借着剩余的酒意,忽然折返,气哼哼的:“分手费你总要给的吧。”
季时屹有些意外的挑了一下眉。
’
阮栖站在他面前,其实不大有底气,手指下意识抓着自己的衣角,但小脸的神色是倔强的,粉唇还带着方才闻过后的暧昧湿润感,唇角的弧度也是倔强的,不怎么讲理地说:“当初分手,你没给分手费,你得补上。”
季时屹看了她一眼,腿部忽然松松交叠,姿态慵懒,忽然笑了一下,嗓音更是带着股犯懒的沙哑:“不是你提的分手吗?”
阮栖就被噎了一下。
她老是被他噎,噎得自己都快抑郁了,眼圈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给他看,但是还是固执地说:“那你也得给分手费。”
明显的无理取闹。
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小兽,不懂得怎么柔软,只会天真的横冲直撞。
季时屹站起来,一副惯着她的姿态:“行,你跟我耍赖。”
阮栖咬着唇,不吭气。
“耍赖可以,自己去洗干净。” 他唇瓣贴着她耳廓,像是认同她,有点焉坏的缓缓道,“你不会觉得分手费能值那么多吧?我说你一晚上值不了那么多,也没说你次数上不能取胜,嗯?”
阮栖听懂他意思,站着没动,大概真的是气急了,忽然抓住他手腕,撸起他袖口,一口朝着他手腕咬下去。
季时屹疼得直皱眉,但是也没挣扎,像是知道她憋着一股气,不发泄出来不行似的,就那么大大方方的任她咬。
等她咬得实在疼了,季时屹终于拉开她的手,疼得龇牙:“你属狗的?”
阮栖看一眼他手腕背上深深的牙印,笑了一下,她笑的时候很乖巧,露出白皙又齐整的贝齿。
然后不缓不慢地抬腿去主卧,背脊挺拔笔直,仿佛得胜的公鸡,从他那儿受到的气终于平了平。
季时屹垂眸,忍不住扯了一下唇角。
栖洗澡的功夫,他给周齐打了个电话。
周齐就知道今晚多半没得睡了,想一想热搜刚出来的时候,他就想公关来着,偏偏季时屹不让,这会儿三更半夜,火急火燎的,又改了主意。
贪上这么个老板,周齐觉得自己命忒短。
又联想起晚间开会时的电话,觉得自家老板这人心思深沉,估计是等着人姑娘求他。
啧啧,阮小姐明明还有男朋友的。
有男朋友也没用,老板半个月前就让他查了那个男人的祖宗八代,暗戳戳地给人家制造矛盾。
把商场上的手段尽用到一个女人身上,周齐都替他丢脸。
阮栖洗完澡,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也不后悔,她没觉得这样就是自甘.下.贱,姜书妍把她逼到这个地步,把她写得那么绿茶,她就绿茶给她看好了。
就是有点茫然,对着镜子,想笑一下,也笑不出来。
她努力练习了一下,总不能板着脸对着季时屹,她还指望他替她解决热搜的事呢,季时屹这人喜怒无常的,别临门一脚又黄了。
但阮栖就是笑不出来。
她扯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掐得都疼了,还是不大笑得出来。
阮栖就想,算了,拉灯吧,总不能真摆出一张臭脸扫他的兴。
所以阮栖刚从主卧的盥洗室出去,就关了灯。
季时屹半躺在豪华大床上,穿一件丝绸睡衣,正在看周齐发来的热搜内容。
他一直没看,笃定阮栖会因为这件事找他,但这会儿看了几眼评论,设身处地的替阮栖想了想,忽然有点心疼。
“你干什么?”视线突然黑了,只剩屏幕的光亮,季时屹有些不明就里,但口吻比刚才柔软了许多,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阮栖缩进他床的另一侧,裹进那床丝滑的被子里,嗓音柔软:“我不想开灯,就这样,可以吗?”
她刚洗完澡,带着沐浴露的清香,穿着酒店准备的丝质睡袍,整个人靠过来,语气有些讨好,光裸的皮肤触到他手臂,细腻润滑,令人心猿意马。
但季时屹读懂她讨好的语气,小心翼翼的,似乎怕他不高兴,却明明又不是那么情愿。
他一时分不清什么滋味,但似乎没有比现在更确定,阮栖不喜欢他了,更多的,是在跟他虚与委蛇。
他心绪微妙,那个时候享受阮栖的爱意,两个人甜的时候也好,吵架的时候也好,他确定阮栖是喜欢他的。
所以做得时候也特别得劲儿,她看他的时候眼睛总是湿漉漉的,盛满欢喜,这会儿连灯都不开,只是有些讨好又公式化的问她可不可以不开灯。
他想他这会儿就算把灯打开,她也不会真的说什么。
他把手机搁置到一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试探,只是说:“我喜欢开灯。”
阮栖沉默了一下,果真没有反对:“哦,那你开吧。”
季时屹心里凉了一下,扭开灯。
阮栖尽量挤出一丝笑容,然后像是躲避他视线,把脸埋进他脖子里,像是害羞。
但季时屹还分得清她到底害羞不害羞。
掰着她下巴,在灯光下仔细看她的脸。
他视线锐利,眼神复杂,阮栖有些难堪,眼神微微闪躲,但还是尽量跟他笑。
季时屹那一刻分不清什么滋味,放开她下巴,关上灯。
“睡吧。”他说,没有要碰她的意思。
他原本也不打算碰她,这种‘交易’太糟糕,但他想试试跟她睡会不会容易入眠,他从牙科诊室那儿忽然发现阮栖在的地方,他确实容易安眠。
所以今晚,他刻意没有吃医生开的药。
阮栖等了许久,季时屹没半点碰她的意思。
她有点忐忑,担心季时屹会不会变卦,只好有些不确定地问:“你不做吗?”
季时屹压抑着某种情绪,黑暗里,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语气,但还是忍不住嘴毒:“我不跟脚踏两只船的女人睡,我等你跟你男朋友分手。”
阮栖没有意思到他话里笃定她会跟他男朋友分手的那层意思,反而有些焦急地接话:“我妈那边等不了。”
“那你就早点分,现在分也可以。”季时屹冷冷的。
阮栖不吭气了,咬着唇,有点不知所措,季时屹果然就是个反复无常的混蛋!她是白痴才想着来求他,爬他的床,还要拼命讨好他。
静谧的套房里,一时谁都没说话。
隔了一会儿,季时屹听到她压抑的哭腔,很微弱,似乎刻意控制着,但就是忍不住,他要仔细分辨才听得清楚。
他抬手过去,不无意外的,摸到满脸冰凉的泪。
他心里又有点难受,忍不住把人搂过来,吻了一下她有点发抖的肩膀:“好了,跟你开玩笑的,我保证明天一定没有你妈任何东西挂在网络上,谁叫你刚才咬我。”
阮栖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哭嗝,抽抽噎噎的,哭得更大声了。
她其实很久没这么哭过。
从秦羡川忽然把酒瓶丢在她脚边,到这一连串的事件,她情绪崩溃过几次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自己觉得能够逐渐掌握的生活,忽然间就天翻地覆,什么都变了。
但都觉得不该哭,有什么好哭的。
这会儿也是真的忍不住……
季时屹轻轻拍着她背脊,很耐心的哄她,也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觉得他像个人。
阮栖哭得倦了,很快睡着了。
光线细微,有月光从窗口偷溜进来。
季时屹打量她睡颜,连泪痕都没干,有些疲倦,却异常乖巧可爱。
像无数个夜晚,两个人没有分手的时候。
他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吻得很轻,似乎害怕吵醒她。
第56章
阮栖第二天醒来, 看见身边的季时屹,他睡着的时候终于没那么讨厌,五官清隽, 每个部分看上去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是真的有一副极好看的皮囊。
呼吸平和,睡得很香,眼睑下有轻微的阴影。
她愣了几秒钟, 以为是幻觉, 又闭上眼睛,隔了会儿似乎才想起昨晚上的荒唐, 是她主动勾季时屹的。
她最后还是只能来求他。
阮栖望着天花板发呆, 没什么情绪,想起秦羡川, 跟他似乎也不算正式分手,然而分手肯定是必然的, 所以这种情况, 算出轨吗?
她最后还是跟许佳宁一样,没什么道德感的,又跟这个男人搞到一起?
她顿时有点烦躁。
忍不住起身,动作淅淅索索,已经尽量不去吵他,但季时屹对周围动静敏感,忽然横了一只手臂过来, 把她圈过来一点儿, 嗓音带着半梦半醒的沙质感:“再睡一会儿?”
阮栖就不敢动了, 他怕季时屹大早上发情,但又不好得罪他, 毕竟她才主动上门求他,过河拆桥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只好找借口:“我还要上班。”
季时屹似乎终于醒了,她背对着他,入目的是她雪白纤细的脖颈,乌黑发丝凌乱散在肩头,不是那种骨感的肩膀,偏圆润的肉感,像捧了团团的香雪,他喉头动了动,有些许痒意,有些克制的说:“今天周末。”
但阮栖下一秒就打消他欲望,找了第二个借口:“我得回去看我妈。”
季时屹没说话。
是从呼吸间也能判断出他的不高兴。
阮栖也觉得自己也有点过,只好转过身,有点讨好的解释:“我真的要回去看我妈,她有抑郁症,我还是怕那些网络内容会影响她,我陪你吃完早饭再走,行不行?”
季时屹看她的眼神很冷,夹着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讥讽,只是说:“阮栖,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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