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安安半信半疑:“不是说江湖上轻功最厉害的人就是司空摘星吗?”
“是。”
“那我们还不 ”
“但他不适合教你。”
柏安安皱着眉头看她,一脸不满:“为什么,我是他师父,要他教我轻功有什么问题?你为什么老要阻止我,难道你们兄妹之间 ”
柏安安双手交叉在胸前,忍不住大开脑洞。
她之前不是没想过司空星儿与司空摘星有关,但她也不敢确定,她虽没怎么看过原著,但也从没印象陆小凤传奇里面还有这么一号人物。而且,书里如果真的有司空星儿这一人物,定然要有点作用,如果是正面人物,要么就是大名鼎鼎的江湖女侠,还要给陆小凤下绊子的那种,要么就是陆小凤的红颜知己。
但司空摘星那么出名,没有理由司空星儿又有戏份、又有身份,结果还没什么名气吧?
难道司空摘星和司空星儿的关系不和?司空星儿仅仅是借着与司空摘星的关系出场打了个酱油,但又因兄妹不睦,所以司空摘星也不会主动提及这个妹妹,司空星儿也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书中?
这个理由,其实也不是很充分。
但目前为止,司空星儿的表现,似乎的确是和司空摘星不太对付啊。
柏安安叹了口气,正要劝司空星儿几句,不想司空星儿已不在院中。司空星儿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房里,描眉梳妆,精心打扮,才扭着腰走到门口,对着等着她的柏安安道:“师父,你看我美吗?”
柏安安摇摇头:“我不看,你快带我去找司空摘星!”
“师父啊,这世上,哪里有徒弟教师父武功的道理呢?这岂不是乱了师徒伦常吗?”
司空星儿居然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柏安安怔了怔。
她目光游离,又挠挠头,语气飘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嘛。”
司空星儿趁热打铁:“我给师父找的这个人,他的轻功在江湖上也是一绝,虽然比师兄还是要差点,不过也够用。而且,这个人对女人最有耐心,只要他肯教,保你不出半月,绝对 ”
她停住话头,打量着一脸期待的柏安安,良久,才想出了句最为合适的形容:“飞得比苍蝇还快。”
“ ”
柏安安深呼吸,又抓住司空星儿的手,语气生硬:“我们还是去找司空摘星吧。”
司空星儿此时却忽然像座山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柏安安如何也拉不走他。
柏安安道:“我好歹是你师父,你师父像我,好歹也是个妙龄少女,说不上文武双全,却也是机警过人,长相吧,也是貌美如花。你呢,你给我找什么师父,对女人最有耐心,好色?飞得比苍蝇还快,猥琐!又好色又猥琐,一定也丑得要命,这种人给我当师父,给你当太师府,是你疯还是我傻啊?”
司空星儿却乐了:“你说的不错,你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个人又好色又猥琐,还丑得要命,最可怕的是,他的脸上,还长了四条眉毛。”
柏安安看看酒馆,又看看司空星儿,半晌,才指了指酒馆,小声问:“陆小凤?”
司空星儿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柏安安却又开始犹豫了。
和主角走得太近,要么是女主角,要么就是女炮灰。
但也有可能,是个完成任务的契机。
她脸上的犹豫皆被司空星儿看在眼里,司空星儿又提高了音调:“不想学轻功了?”
柏安安低下头,害羞地揪着衣角:“可是 可是他怎么会平白无故教我轻功,难道,你还要我,去 他吗。”
司空星儿终于翻了一个她很早就想翻、却又隐忍至今的白眼,“你醒醒,他好色,但也不是饥不择食。”
柏安安:“ ”
酒馆里的人来来往往,又散了不少,然而陆小凤还在喝酒。
他不仅在喝酒,桌上还摆着几盘小菜,当中有一盘武侠小说里最常见的酱牛肉,他对这盘酱牛肉极为喜欢。路边的酒馆不少,但想要开得长久又红火,往往还需要老板娘会一道拿手菜。而最好的拿手菜,便也是最简单的拿手菜。
只要能做好这盘酱牛肉,便足以讨许多客人欢喜了。
酱牛肉是冷食,初端上桌还不觉香气特别,一入口,秘制的酱汁与牛肉的鲜香便在口中化开,肉软却不面,筋弹却不硬,处处皆是点到为止,方让人回味,也最是配酒。
然而他不是来喝酒的,他并非专程来喝酒,他喝酒喝得慢,吃这盘酱牛肉也是细嚼慢咽。
司空星儿便是在此时,从酒馆之外,迤迤然走到陆小凤对面的那张空桌子,坐了下来。
她一言不发,面上也像结着层寒冰,并非拒人千里之外,也显不出半分轻浮,与她平日里张扬模样大相径庭。
第39章
柏安安认为,她可能是第一个,亲眼看着自己的徒弟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拿下浪子主角并完成生命大和谐的,假的穿越者了。
别人的穿越都是苏苏苏、美美美,只有她,是不停地被坑被坑被坑。
而且拿的永远是师徒剧本而不是恋爱剧本。
好!气!啊!
柏安安在院子里站了会,决定去酒馆守株待兔,指不定她就能现学现用司空星儿那一招,开启恋爱副本呢?
门 吱呀 一声,开了。
先从门内走出的是陆小凤,他理了理衣上的皱褶,徐徐走出。他一眼便见到了傻站在院中的柏安安,微笑着对她点头,正要开口。
柏安安却脱口而出:“这么快?”
陆小凤:
这句话,毁了陆小凤对柏安安的第一印象。
柏安安也意识到这句话说得不合时宜,连忙解释:“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时间太快了 不不不,不是你想得那个快,是 ”
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她越解释反而越奇怪?
陆小凤的脸色果然更差了。
好在司空星儿虽在房内,却已将柏安安在院子里说的几句话听的一清二楚,她神情古怪,像是想笑却又憋笑憋得辛苦,她走出来,对着陆小凤道:“你看吧,我说她是被人打坏脑子了。”
陆小凤冷笑一声,冷冷瞥她一眼,表示他现在一句话也不想相信。
能让陆小凤生气的人不多,而能让陆小凤一直生气的人,少上加少。
尤其是在眼见着司空摘星因柏安安失忆,而不得不以司空星儿的身份伴与其身边做戏,更觉有趣。
女人与女人之间总是有更多的话可说的,如今的柏安安和司空星儿愈发亲密。桌上已摆满了酒菜,气氛和谐,酒品一般的柏安安只喝了几杯酒就有了醉意,她与司空星儿同坐在一条长凳上,左手搭在司空星儿的肩上,右手将酒杯一放,十足郁闷地说:“我好惨啊 ”
她说着,热泪盈眶。
嘻嘻哈哈的陆小凤被她吓了一跳,追问:“柏姑娘,你怎么了?”
柏安安听了这话,就像是被人鼓舞了一样,愈发来劲,皱着脸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可怜 我一觉醒来,居然被人倒吊在柴房里,严刑逼供,丢尽了颜面!在江湖,也算 ”
她本想先卖个惨拉近距离,结果一说到原身在江湖上的成就时,就忍不住卡壳。
她贴近司空星儿,悄悄问:“也算,也算什么来着?”
司空星儿被她的靠近弄得十分不自在,悄悄扭着身子,绞尽脑汁地为柏安安打圆场:“也算,也算 ”
说起来,柏安安在江湖上还真没有什么成就。
柏安安恨铁不成钢地在她后背拍了一掌,又强行挽尊:“也算是个人物!”
陆小凤和司空星儿诡异地对视了一眼。
柏安安察觉到现场气氛的僵硬,不禁沮丧:“干嘛,你们这是干嘛。我要是不厉害,司空摘星,能心甘情愿做我徒弟吗?!”
陆小凤乐了,举杯道:“对对对,柏师父果然是个人物。”
司空星儿的表情有些幽怨。
陆小凤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糗一糗司空摘星,又道:“不过,依我之间,司空摘星在江湖上虽有些薄名,却还是个贼,柏师父人品出众、武艺 高强,为何要收他为徒?”
司空星儿沉下了脸,正要反驳,却被柏安安抢了话。
关键时刻,柏安安绝不给徒弟掉链子,一拍桌子,气势磅礴:“我乐意!名门正派我见多了,没意思!”
陆小凤正要对其另眼相看、司空星儿正要为其感动时,又听柏安安叹了一口气:“哎,就是我这两个徒弟实在不争气。”
她饱含热泪:“他们坑我啊 两次,足足两次都把我扔在施府里任人宰割 ”
陆小凤算是看出来了,柏安安卖不完惨是绝对不会收手的。
他端着酒杯,叹气:“柏姑娘的事我已听说了。哎,你非要收这样的人为徒,就难免要经历这样的事。”
司空星儿瞪他:“怎样的人?”
柏安安觉得如果只靠司空星儿,恐怕也不知要多久才能进入正题,她道:“我收的徒弟,自然也毫无怨言。我别无所求,现在,想得也只是能不给我的徒弟们拖后腿而已。哎,可惜啊,我现在已失了武功,迟早要成为我的徒儿的负累,打不过倒也无妨,这最要紧的是,我得会跑啊 ”
陆小凤一脸比柏安安还惋惜的模样,道:“司空老弟别的不行,这逃跑的功夫却是一等一的,柏姑娘既然是他的师父,想必轻功也是江湖一绝,如今柏姑娘失忆,真是江湖的一大损失啊。”
“往日的事过去也就过去吧,重要的是把握当下。”柏安安倒了满满一杯酒,双手举着酒杯,一脸郑重,“我要重学轻功,还请陆公子赐教。”
她不管陆小凤同不同意,先把这 拜师酒 喝下了。
陆小凤干笑一声,摇摇头:“这可不行。”
柏安安脸上的笑僵住了,带着质询的目光看向司空星儿。
陆小凤又道:“柏姑娘受伤一事可大可小,如今什么也未搞清楚,又强行学习武功。习武时,血气于全身经络中流通,若是姑娘脑部受伤,可能会引发别的后果。要我说,习武之事可先放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当日,施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和柏安安的真实情况完全不符。
但按照目前的状况,柏安安也没有别的理由反驳他。
她面上认同陆小凤的说法,又起身坐到了桌边的另一侧,从陆小凤的对面,坐到了旁边。她还另外叫了几坛酒,殷勤地给陆小凤倒酒。
既然没办法学轻功,那就只能先灌醉陆小凤,将他身上的以津真天碎片取走。早日召唤式神,也算多了个逃命的办法。
然而陆小凤的酒量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一般,甚至,陆小凤的酒量,就像是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一样,无论灌下多少酒,他面有醉意、眼有醉意,就是人没有醉意。
第40章 (倒V,看过勿买!)
柏安安醒来时, 正见到陆小凤和司空星儿站在她床边,他们脸上蒙着一层面巾、眼上也蒙了一圈黑色轻纱。
“你们这是要夜探施府?”她对二人的造型百思不得其解, “遮住脸是个好主意,可是遮住眼睛,这个想法就有点太大胆了。”
陆小凤清了清嗓子, 撤下脸上的纱布, 左手握着一个被合上的画卷摇了摇,道:“我们刚才在看这幅画有什么玄机, 担心画上有毒, 才有了这一举。”
柏安安并没有醉,她昏倒只是因为, 所以她醒来时,没有宿醉后的沉重, 却始终觉得自己未睡够。她搓热双手按摩着眼睛, 点了点头,又忽然停下动作,脸色诡异地看向二人:“担心画上有毒, 那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也带上面巾?”
她睡得那么沉, 呼吸也比清醒时更要绵长, 他们俩还在她床前打开画卷, 是生怕这画上的毒毒不死她吗!
陆小凤和司空星儿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视线, 一个人看着墙上的摆设, 另一个看着屋顶的房梁。
他们俩, 压根就没考虑过柏安安。
柏安安已然认命了,她连翻白眼的也无,伸手便要拿那副画:“给我看看画上画的是什么。”
不等陆小凤有所表示,司空星儿已将画抢走,藏在身后:“你别看了,我可不想三天后去荒山野岭找一具干尸。你快起来,我们现在就要去拜访施员外。”
柏安安面有异色,陆小凤立刻接话:“而且你必须去。”
陆小凤和司空星儿说得好听,说是来施府找出真相,给她治好失魂症,可柏安安却觉得,这两个人是打算拿她做筏子,借着带她上门请罪的名义,结识施员外。
他们这次不是来做贼,故而是堂堂正正走的大门。
可是施府上下,除了后院的女眷外,全都认识了柏安安这张脸,又有谁会让她进大门呢?
开门的小厮一看见柏安安,立刻将大门关上了。
柏安安耸耸肩:“不怪我吧,谁让你们非要带我来的。”
陆小凤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她额头,叹口气,又要敲门,却见施府的大门再度打开。
他脸上的笑还来不及绽放,施府的小厮一人举着一把扫把就将柏安安往外赶,一脸凶恶:“你这个贼,再来,我们就直接报官了。”
柏安安一点委屈都未有,立刻拉着司空星儿兴奋地说:“快快快,他们还没报官,我们快走!”
司空星儿表示不想理她,并将她扯到身后,对着施府的小厮柔柔一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的这张脸已可迷倒不少男人,只这么一笑,小厮不仅记不得要赶走柏安安,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要忘了,呆呆站在原地。
陆小凤连忙开口:“还请向你家主人通报,陆小凤前来拜访施员外。”
小厮回过神,愣愣地问:“你说 你叫什么?”
后面的小厮反应敏捷,连忙用扫帚打了问话的小厮一下,对陆小凤十分客气:“原来是陆公子,还请陆公子稍等,小的立刻去通报主人。”
这,便是差距了。
陆小凤跟着管家走在前头,后边还簇拥着几名小厮,而司空星儿和柏安安并排走在队伍的最后边,期间司空星儿还时不时对前方转过头观察二人的仆人抛去一个媚眼。柏安安心里有说不出的怪异,挽着司空星儿的手臂,小声道:“凭什么呀,施员外又不是江湖中人,为什么对陆小凤就这么客气?”
而且还差别对待,对她那么凶!
司空星儿几度想缩回手,但柏安安视她如姐妹,也将她视作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紧紧攥着,她如何也松不开手的。她别扭地动了动肩膀,又小声地回应柏安安:“但凡做大生意的,和江湖人有些来往并非坏事。”
柏安安却对陆小凤特殊的主角体质另有想法:“可但凡和陆小凤结识的,要么是想惹麻烦,要么就是已经惹了麻烦。”
仔细想想,书里叫得出名字的角色,要么就是幕后黑手,要么就是幕后黑手的小弟,要么就是主角揪出幕后黑手这一过程中牺牲的炮灰,只有极少数的主角外挂型角色,比如西门吹雪、花满楼、司空摘星等可以安然无恙活过全系列小说,但也都是属于封神级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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