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川眼底露出征服的兴味……
公交车上一路无言,到了A大,贺时予和明舟一前一后走在校道。
眼看快到女宿楼下,贺时予还是叫住了明舟,忍不住问了出来:“那个男人,真的是你的……”
明舟站在前头,贺时予看不见她的表情。
等了几秒钟,她回过头,脸上表情平静,唇边的礼貌笑容与往日无异。
“师兄,刚才吓到你了,抱歉。”
“不,不用道歉。”贺时予暗攥拳头,昏黄路灯下,少年一腔热血信誓旦旦道:“明舟,我可以保护你!”
贺时予长得还行,性格也不错,和他在一起,必定能过上平淡温馨的日子。
但她姓明,注定与平淡无缘。
贺时予保护不了她,没人能保护她,除了她自己。
脑海中忽然浮现起今晚西餐厅那一幕,他一出现,言语寥寥间便化解一场干戈。
明舟暗笑摇头。
她是被徐佑川车门挤脑子了吗,怎么会起这种念头……
第4章
目送贺时予颓然离开的背影,明舟转过身,正要走进女生宿舍,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一串陌生的座机号码。
……
半小时后,明舟走回宿舍门口,宋幼宁打游戏大杀四方的嗷嗷声就传了出来。
“啊啊啊啊又死了——”
宋幼宁颓废的趴在床上,见明舟进来,她赶紧朝她招手,“舟舟要不要一起玩,随机组的队友简直菜死了。”
“什么游戏?”明舟把包包挂在椅背。
宋幼宁说了游戏名。
明舟精致的眉目拧了下,“这个我不会打,而且里面的女性角色被画得太丑了。”
“那你喜欢哪款游戏,我们一起玩儿啊。”
明舟顿了顿,随口道:“钓鱼吧。”
宋幼宁眨眨眼:“啊?什么鱼?活的那种?搬个小凳子戴着斗笠坐鱼塘边等?”
宋幼宁说着都有画面感了。
明舟朝她挑了挑眉:“不用等,愿者自会上钩。”
宋幼宁懵了:“?”
明舟笑而不语,打开衣柜拿上睡衣进了浴室。
“所以到底是什么鱼啊?”宋幼宁还是一脸懵。
舒清摘下单边听美剧的耳机:“大概……是明天食堂的特供糖醋鱼吧?小舟每次都点。”
宋幼宁恍然大悟:“噢~有道理!”
接下来几天有个考试,明舟除了去顶层西餐厅上班之外暂时没有接别的兼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复习上。
而自那天之后,贺时予似乎调了班,有意跟明舟的工作时间错开来。
收拾纸笔放回包里,乌泱泱的学生起身走出大教室。
宋幼宁走在明舟身边,看着人头攒动的走廊,她奇怪道:“贺师兄最近怎么不出现了,以往可是一下课就过来蹲你的。”
“忙吧。”明舟随口道,她把手机拿出来,刚开机没两秒钟一通电话就打了来。
听筒里传来气势汹汹的质问:“没事关什么机,干什么去了?”
明舟:“……考试。”
“别忘了明晚就是订婚宴,今晚就回家来!”于莲在电话里发号施令。
“知道了。”挂断电话,明舟脸色平静地把手机丢回包里。
于莲那大嗓门,一旁的宋幼宁自然听到了电话内容,她不由担忧道:“舟舟,你明晚真的要跟徐佑川订婚吗?”
所谓订婚宴也不过是两家人坐在一块儿吃顿饭,仪式极其简单,更重要的是彼此的利益交换。
“我又不是去送死,不用这么悲壮的表情。”明舟蹭了蹭宋幼宁皱着眉头软敷敷的小脸,“好不容易考完试,咱们去庆祝一下吧。”
“庆祝?”身后几个女生搭上明舟和宋幼宁的肩膀,兴奋地附和道:“听者有份啊,我们也要去!”
“行啊,一起去,人多热闹。”
明舟对宋幼宁道:“再叫上舒舒,就去上次那家清吧,舒舒喜欢那里的果酒。”
宋幼宁见明舟脸上实在找不出一点忐忑担忧,甚至还饶有兴致的跟其他人在讨论清吧里的哪款酒比较好喝。
宋幼宁了解她,每次她这么淡定,都是因为有了十足把握。
可明晚就订婚了,还能有什么扭转局面的机会呢。
难道真的像明舟说的那样,她甘愿接受这样的安排了?
一说庆祝大家都来劲,组织了十来个人,男女生都有,干脆开了个小包厢玩。
灯光摇曳的氛围中,宋幼宁和另一个女生抱着耳麦在高歌。
明舟坐到偏角落的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灌酒。
舒清拿了盘切块水果往她身旁坐下,闻到她身上浓重的酒味,她劝道:“小舟,你别喝醉了,这酒虽然喝着很甜,但好像度数还挺高的。”
“什么甜的,我也要喝!”宋幼宁跌跌撞撞走了过来,两颊腮红透着嫩粉,看样子醉得不轻。
明舟把宋幼宁手里的酒杯夺了过来,换上果汁杯塞回去。
“舒舒,你盯着她,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
宋幼宁要起来,被明舟摁回去了,“你站都站不稳,乖乖坐着。”
明舟对舒清道:“别让她再喝了。”
舒清点点头,又不放心道:“你也喝了不少,没醉吧?”
虽然明舟的酒量很好,认识这么久也从来没见她醉过,不过——舒清看着桌上横七竖八的空酒瓶,明舟今晚喝的比以往都多。
“我嘛……”
明舟脚步一顿,回过头,浸润光泽的粉唇微微勾起,浓密长睫扑眨,明眸无辜又别有深意,“当然醉了。”
包厢回廊光线昏暗。
明舟靠在墙壁,眼前依旧一片清明。
她拦停一位服务生,从他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
听说想醉的人很快就能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服务生见她面色潮红,并且开始有些站不稳,“小姐,需要帮忙吗?”
“不用……”明舟挥了挥手,询问了洗手间的方向便独自前往。
酒精在脑海中迅速蔓延发酵,理智也被一点点湮灭。
洗手间在哪儿来着?
明舟晃了晃脑袋,每踩一步都轻飘飘的,她只能靠着贴满墙纸的墙壁一点点摸索过去。
视线越发迷糊,手掌摸到了一块凸起的金属物,她下意识握紧,身体倾斜的同时直接把一扇包厢门给顶了开来。
包厢里面有两个人在,见她闯入,抬头看了过来。
明舟斜倚在门上,眼前浮现重影,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八个人。
欸,到底几个人啊!!
她烦躁地皱起秀眉,不满咕哝一句,“抱歉,打,打扰了……”
她转过身要走,步伐却不稳,乌黑如绸缎的秀发左右飘荡,身体摇摇晃晃往后仰。
身后一道人影袭来,男人温热宽阔的掌心稳稳覆在她的后脑勺上,仅差半米,她的脑袋就要与大理石台角来个亲密接触。
当事人却完全不知事态严重,一双水雾明眸全是迷糊。
“没事吧?”徐斯衍把她扶坐在了一旁沙发上。
“还认得我吗?”
明舟仰靠在沙发背,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自己宛若千斤重的脑袋。
终于看清楚人了,她点了点头,语速有些慢,“认得啊,你是季、延。”
她挺直腰板,抬起头,眼珠子透着亮光,一字一顿道:“季、总、好。”
要不是人被摁坐在沙发上,她高低得给他来一鞠躬。
徐斯衍无言一笑,见她身后没人跟着,不由问:“一个人来喝酒?”
“不是啊…”
“哪个包厢,送你回去。”
明舟正要说话,张口就是一个酒嗝,声儿有些响,呆滞几秒后她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赶紧用手掌捂住自己的嘴巴。
徐斯衍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得闷笑,只好又问了一遍。
结果明舟还是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肯说话。
“老板,这?”一旁吃了大半天瓜的肖白忍不住问道。
这姑娘是谁啊,怎么对着老板喊季总的名字,季总不是还堵在路上没到吗?
徐斯衍:“找服务生拿杯醒酒茶过来。”
肖白:“好好好。”
肖白回来得很快,手上端着杯褐色的液体,“老板,给。”
徐斯衍接过来,动作却是一顿,“怎么是凉的?”
肖白为难道:“冷泡茶,酒吧里只有这个。”
徐斯衍把杯子递给明舟。
明舟眨眨眼:“什么呀。”
徐斯衍:“酒,要喝吗?”
“要!”明舟接过杯子喝了起来。
徐斯衍微垂下眼,略带存疑的目光划过那张白净透粉的脸。
说了是酒她还要喝。
对他递来的东西毫无戒心。
一口液体入喉,明舟立刻皱紧眉头,“唔好苦,不是酒…”
徐斯衍一本正经:“真是酒,不信你再尝尝。”
明舟半信半疑地又喝了一口,脸色更难看了,“还是苦的,骗子,我不要喝了。”
明舟直接把杯子一丢,液体洒落,杯子滚到了地摊上。
小姑娘秋波含怨地望向徐斯衍,只不过控诉的语气浸着酒意,就像一片羽毛划过掌心,软乎乎的,丝毫没有杀伤力。
“你家在哪,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徐斯衍定睛看着她,神色变幻莫测。
季延和周允澈他们几个一会儿就到,她一小姑娘醉醺醺的待在这间包厢里不合适。
徐斯衍这句话不知触发了什么避之不及的关键词,明舟忽然一把推开他就要跑,结果自己身体站不稳,整个人直接从真皮沙发滑到了地毯上。
徐斯衍弯腰作势去扶她,明舟一下就拍开了他。
徐斯衍只好停住动作。
这姑娘喝醉了力气还挺大,他的手背都被拍红了一块。
明舟蜷着双腿,面露警惕地瞪着面前男人,“我不回,不回家,你别动我!!”
“先起来,别坐在地上,”徐斯衍放缓语气,他再度伸手过去,但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不会惊到她的距离。
看着他那被自己打红的手背,明舟眨眨眼,神色有了松动。
但她没什么力气,只能半个身子挂在徐斯衍的臂弯里借力站了起来,重新坐回沙发上。
肖白旁观他们互动,脸上的表情就跟调色盘似的,八卦之魂属实是按捺不住了。
老板被这姑娘‘打’了竟然无动于衷,还这么有耐心地跟她说话。
还近乎贴身地扶她起来!
“老板,这位小姐是?”
是您的秘密情人吗?
是我的未来老板娘吗!
徐斯衍云淡风轻的给出答案:“明家的大女儿。”
“……”肖白愣了几秒,随后惊诧地睁大眼睛,“那那那不是二公子的未婚妻吗?!!”
肖白的眼神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
老板怎么会认识二公子的未婚妻,两个人还,还相处得这么熟?
“别送我回去,我不想回去……”
明舟攥着徐斯衍的袖口,低下头喃喃自语:“我没有家,没有……”
发红的眼尾,抗拒的神情,蜷缩的身体,无不彰显着她的抗拒。
被酒精麻痹后的她情绪全无克制,那不是家,是牢笼,她的潜意识在本能地发出抗拒。
徐斯衍眸色微顿,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异色。
“老板,要通知二公子来接人吗?”
外界皆知,徐家二公子和三公子互不对付,明争暗斗多年。
他们老板要是沾手二公子的未婚妻,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不小的波澜。
对老板来说,这姑娘简直是个大麻烦!
悬灯折射下,明舟的长睫尾部挂着一点晶莹的泪,两手依旧紧紧攥着徐斯衍的袖口,仿佛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用。”
话音一落,徐斯衍把人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去附近酒店。”
第5章
藏色迈巴赫停稳在酒店的vip通道,肖白解开安全带下车开后座门。
肖白已经提前开好了房间,去到前台取了房卡,把人送到电梯口就回了车里。
透明的观光电梯一路往上,明舟始终闭着眼睛窝在徐斯衍怀里,偶尔还会动一动身体寻找舒服的睡姿。
电梯停在十层。
“滴滴——”
房门开了又合上。
这是一间豪华套房,有个小的客厅和卧房连在一块儿,徐斯衍的视线掠过那张两米大床,把人抱到沙发上放下。
臀挨柔软真皮沙发,明舟揉了揉眼睛,仿佛掐着点转醒过来,声音带着酒醉的无力感,“这是,哪里啊……”
“酒店。”
徐斯衍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大概她喝的酒后劲太足,现下不仅那张小脸,就连如玉一截的脖颈也透着粉。
“喝这么醉,你就不怕会遇到危险?”
明舟抬睫,神色迟疑了一秒,“什么危险?”
面前男人背光站着,她看不太清他脸上的表情,视觉模糊,嗅觉反而变得敏锐,他身上有股很淡的檀香木之气,木质香常常充满了温柔的包容性,沉稳而神秘,自带令人放下戒备的信任感。
“比如——”徐斯衍瞧她那一副天真无畏的模样,他淡淡扯唇,缓慢俯身,靠近她,嗓音低哑几分。
“我。”
房间骤然安静下来,室内暖光墙壁上映出两人愈加靠近的暗影。
距离拉近,彼此的呼吸在暗自较量,纠缠。
他微弯腰,她抬着头,仿佛下一刻便要动情接吻。
任何细微的声音都在被无限放大。
他能看清她脸上每一寸白皙的肌理,玻璃珠澄澈的眼睛,浓密的睫毛,以及无意识微张唇线的双唇。
明舟同样没有移开目光,她的眼神透着迷离,静默两秒,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你、是、好、人。”
徐斯衍眸色微顿,继而淡淡笑了两声。
直起腰拉开彼此距离,他抬手指一旁两米的大床说:“困了就自己去床上睡,我先走了。”
“可是我渴了,要喝水。”
明舟眼疾手快地抓住他转身的袖口。
徐斯衍垂眸看去,不由挑眉。
熨烫平整的袖口被她几次三番揉攥在手里。
喝醉了,动作反应倒快。
房间水吧上放着台恒温过滤饮水机。
徐斯衍用玻璃杯装了一杯水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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