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说过这句话吗?
沉默半响, 林桉屿真诚地问:“我应该喜欢吗?”
“是啊,”裴景戟毫不遮掩地说,“你以前说过最喜欢我了。”
“嗯?”
这次轮到姜南懵了:“林桉屿, 你和裴景戟……以前认识?”
林桉屿急忙撇清关系:“我不知道啊。”
意思是你别乱说。
在林桉屿否认后,裴景戟快速接话:“对, 你说的没错, 我们以前是……相互喜欢的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林桉屿的错觉。
她总觉得, “相互喜欢”这四个字被他咬得格外重。
像是生怕别人听不到般。
姜南脱口而出:“林桉屿, 你俩以前是男女朋友?!”
林桉屿急忙解释:“我们不是。”
裴景戟深情款款地说:“宝贝儿,你这样说,我可是要伤心的。”
说着, 还不忘伸手温柔地揉了揉林桉屿的头。
在两者接触的一瞬间, 林桉屿呆在了原地, 身体僵硬不能动。
脑子里, 来来回回的闪着一个声音——抬手,把他胳膊卸下来!
林桉屿不明白, 裴景戟明明只是揉了下她的头, 她怎么这么想卸人家胳膊啊。
顾北知走近, 替林桉屿圆场说:“你应该庆幸, 你揉的是林桉屿的头,要是是那位, 你的胳膊早就不在了。”
裴景戟毫不在意,他摊了摊手:“那有什么, 反正你会接。在国外的时候,不都是这样吗?”
趁着两人聊天的空儿,林桉屿快速躲开,悄无声息地移到了姜南旁边。
顾北知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你看到她的那段采访了?”
“是啊,”裴景戟也不遮掩,“别说你不是看到那个采访,才排掉一切行程过来的。”
顾北知:“我是。”
裴景戟:“那不就得了。”
俩人一问一答,对话得相当默契,仿佛只有林桉屿和姜南处于事况外。
姜南脑袋向着林桉屿的方向凑了凑:“他们在说什么,什么采访?”
林桉屿快速回答:“我怎么知道。”
说完,她又瞥了眼不远处的大屏幕里重复念着采访语录的自己,补充:“可能是宋掠的采访吧。”
顾北知那边,依旧自顾自地问答:“总局把你调来的?”
裴景戟毫不客气:“不是,总局不让我调岗。”
顾北知像猜到了这一点,他继续问:“那你怎么来的?”
裴景戟:“辞职,然后看到北海这边缺个合同工,我就签了合同入职了。”
顾北知轻笑:“就不怕你把北海的编制辞了,北海这边的行政部不收你?”
“我一个法医专业研究生,当个档案管理员,绰绰有余吧,”裴景戟丝毫不谦虚地说,“北海凭什么不要我?”
林桉屿、姜南:?
全国头部法医辞职,来北海这个小城市当一个档案管理员?
他想什么呢!
顾北知丝毫不意外,他冷不丁提了一句:“你都来了,想必那两位也快出现了。”
裴景戟知道顾北知口中指的是谁,他坦然地回答:“那位阔少早来了,我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还看到他站在楼下的花店门口拿着一本《飞鸟集》浇花呢。”
“别说,他特地打扮一番后,还真是挺人模狗样的。”
林桉屿:……
果然,不止她一个人这样觉得。
顾北知提了提兴趣:“哦?”
裴景戟说:“他那本《飞鸟集》一点褶皱没有,一看就是新书,估计着就是凹造型用的。”
“而且,他浇得竟然还是干花。”
“真不愧是我们当中最有钱的一个。”
顾北知明知道他的意思,偏偏要故意引着他继续说:“怎么说?”
裴景戟:“有钱了,就不用考虑人间疾苦。一点生活常识没有,都可以光明正大的展示出来。”
顾北知默默地没有接话,半响,他才岔开话题问:“你刚才说,你在北海刑警队的职位是什么?”
裴景戟回答:“档案管理员。”
顾北知轻笑:“那你刚才还吹嘘说,江霭琛不敢辞退她?”
裴景戟觑了林桉屿一眼,说:“为什么不敢保证?编制内被辞退,是需要走流程的,还需要提供各种合同档案。”
“到时候,我把她的劳动合同藏起来,江霭琛还怎么辞?”
“找合同找半年,等江霭琛反应过来的时候,估计早就把为什么辞退林桉屿的事情忘干净了。”
“你就不怕江霭琛找你?”顾北知轻笑,“他可是宋掠的徒弟,最是法不容情了。”
“我是他师叔,他怀疑别人,也不敢怀疑我啊。”裴景戟像是耍起了无赖,“你就说这是不是一个好办法吧。”
林桉屿干干的扯了下唇角。
呵呵,还真是好办法。
-
为了防止江霭琛发现他调查的档案里报告是假的,林桉屿提前将自己的档案要了回来。
一早上林桉屿没什么事儿,处理完每日必要的工作后,已经到饭点了。
姜南走到她身边:“走啊,去吃饭啊。”
林桉屿:“不了,我订的外卖。”
姜南环胸倚在一旁:“确实有钱了哈。”
林桉屿回:“没有,想吃猪头肉卷了而已。”
姜南没有多停留:“随你,我先去找孟岐让了,要是我去晚了,她得生吞活剥了我,那个母夜叉。”
说完,不等林桉屿趁机威胁,便离开了办公室。
趁着办公室空无一人,林桉屿将档案拆开,认认真真的摊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冷不丁地,旁边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林桉屿循声看过去。
是裴景戟。
早上,林桉屿看裴景戟和顾北知聊天的时候感觉挺熟的,她便偷偷问过姜南俩人的关系。
姜南说他俩以前都是宋掠的队友。
所以他现在出现在她面前的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林桉屿:……
得,又是一个来试探她的。
如果此时她还有宋掠时的记忆,那么她一定与她这些队友们相认。
可是她都不记得他们了啊。
总不能开口第一句“你好,我是宋掠,我现在失忆了,v我50,立刻解锁新记忆”吧。
万一他们再要求她给表演一个原地“卸胳膊”怎么办?
这她哪儿会啊。
裴景戟见她失神:“怎么了?”
林桉屿:“没事儿,你怎么来了?”
“单纯地想来找你吃饭。”裴景戟大大方方地说。
林桉屿:“……”
她怎么这么不信啊。
林桉屿没有搭话,裴景戟一撇眼看到了林桉屿桌子上的DNA检测报告。
他顺手拿了起来:“这谁的啊。”
林桉屿:“我的。”
第一次,裴景戟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紧紧地盯着报告,像是发现了什么。
林桉屿:“你怎么了?”
裴景戟将报告还给她:“没什么,就是感觉你的基因序列挺漂亮的。”
林桉屿还是第一次听有人有“漂亮”这个词语形容基因序列。
她重复了一遍:“漂亮?”
“是啊,”裴景戟没个正行地凑近林桉屿,说,“让人惊艳的漂亮。”
裴景戟的脸在林桉屿面前逐渐放大,直至林桉屿的目光只能对上他那双略有些勾人的桃花眼。
林桉屿如正常人般吓到躲开,她平静的对视着他。
林桉屿:……
她想一巴掌拍死他可以吗?
“你们在干嘛?”门口,突然响起来一个冷冽的声音,仔细听还能隐约地感受出从里到外透露出来的寒气。
裴景戟双手半举着呈投降状,身子转向门口的方向:“没什么,约美女吃饭而已。”
江霭琛旁边的顾北知,无害地笑了笑,提醒:“这里不是国外。”
也不知道收敛。
裴景戟没有接话,反而看着本不应该同时出现的两个人,仿佛猜透了什么:“你俩同时出现准没好事儿,是有案子了吗?”
顾北知:“不愧是专业法医,嗅案子的鼻子还是这么灵。”
江霭琛严肃着叙述:“西城街的下水道里,一个维修工人发现了一个人类头骨。”
林桉屿快速起身:“江队,是需要出警吗?我去叫孟岐让。”
说完,江霭琛拦住了她:“我们先去,让他们先吃饭。”
“我们?”林桉屿指了指自己,“我不会验尸,也不会采集痕迹啊。”
你也不会啊。
后面的话,林桉屿在即将说出口的那一刻,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生怕惹恼江霭琛。
江霭琛看着自己正前方的裴景戟:“他会。”
裴景戟说:“抱歉啊,别误会,我就是一个档案管理员,我是来约饭的,不是来搬人头的。”
顾北知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云淡风轻地说:“听说,你要心无旁骛的去国外读博?”
裴景戟肃了肃身子:“你怎么知道?”
“今早上牙疼,打电话找裴医生询问了一下应该注意什么。”顾北知说,“他告诉我的。”
裴景戟咬牙切齿:“我爸爸的科室是眼科。”
顾北知浅笑,云淡风轻地回答:“哦,我忘记了。”
处于事况外的林桉屿:……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老狐狸”这个词,用在一个人身上,是这么的具象化。
第28章
江霭琛开车带着三人来到案发现场。
许是听到了消息, 江霭琛他们赶到的时候,周围站了一圈凑热闹的群众。
待他们走近,江霭琛率先给正在维持秩序的警察们看了眼自己的警察证。
“林桉屿, 你给裴景戟当帮手, 在现场搜集一下被害人尸骨,我和江霭琛去询问一下情况。”刚进入案发现场的顾北知吩咐道。
“好。”林桉屿爽快答应。
裴景戟和江霭琛没有说话,略微点了下头后, 俩人便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裴景戟步子快,林桉屿小跑才能跟上他。
发现人类头骨的地方是个下水道管口, 漆黑的淤泥在上面厚厚地包裹着, 下水道的腥臭味和尸体的腐烂味混合成一种极刺鼻的味道, 无差别的攻击着现场所有人的鼻子。
就连旁边站着保护现场的警察们也没忍住用手套挡了挡。
只有齐步走近现场的裴景戟和林桉屿毫无反应。
裴景戟观察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确定可以下脚以后,才从口袋里拿出两幅手套和两个一次性口罩,一副递给林桉屿, 吩咐道:“跟紧我。”
林桉屿:“嗯。”
是中午, 太阳高照, 温度提升, 伴随着的难闻的气味逐渐变浓。
正在小心翼翼取着尸块的林桉屿他们不自觉提快了动作。
俩人捡到一半,吃饭完的孟岐让才赶过来。
她上前, 走到林桉屿面前, 严肃地说:“桉屿, 你休息一下, 我来。”
林桉屿拒绝:“没关系,我也可以帮忙。”
这一次孟岐让没有阻止:“好。”
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 林桉屿他们三人才将捡出来的尸块有规律地摆放在一块白色的白布上。
眼看着尸块逐渐垒齐,询问完线索的姜南冲着他们走了过来。
姜南跑到裴景戟面前:“裴神, 什么情况。”
“一共51块碎尸块,”裴景戟看着地上摆放齐全的人的骨架,爽快地说,“根据尸骨的结构和比例判断,死者初步判定为女性。从死者的骨龄判断,死者的年龄应该在18-25之间。但因为常年营养不良,所以骨骼发育并不完全,个子偏矮,体型纤弱。”
裴景戟又说:“我搜捡尸块儿的时候发现,尸块的切面整齐,且没有锐利物体来回摩擦的痕迹,所以很容易可以判断,这个杀人犯在分尸的时候,很果断,没有一丁点犹豫。”
林桉屿同样盯着地方摆放的尸块出神,她不自觉接话道:“就像是他对死者的恨意,深入到了骨子里。”
“对,”裴景戟顺着林桉屿的话继续说,“尸块儿呈现轻微的白骨化,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半年到一年之间,具体时间死亡原因和准确的死亡时间,还需要带回法医室做进一步调查。”
姜南:“这都分尸了,还能有什么死亡原因?”
“分尸也得分先后,”裴景戟耐心解释,“如果是死亡前分尸,毫无疑问,死亡原因就是利器切割;如果是死亡后分尸,那死亡原因可就五花八门了。”
“窒息、缺氧、□□、中毒、高血糖患者血糖注射过量,都是可能致人死亡。”
盯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孟岐让认认真真地端详着他,半响,她才不确定地问:“裴景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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