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多维西抬手打晕她:“她需要好好休息,最好是在非常非常安静的环境下修养心灵,可怜的孩子,现在她无罪了。”
女仆们被召唤过来,她们抬起奥欣小姐往旧宫走,上阶梯的时候这些人奇怪的一起跌倒,奥欣小姐重重坠地……鲜血沿着普利滋旧宫的阶梯扩散开来……女仆们惊恐的大叫起来。
夏多维西若有所思的看看格朗·斯莱博尼。
“卟牢耶不配拥有后代。”
“唔……嗯。”
“什么时候到的?”
“不久前。”
“……此地出了一本书,好像叫做《旅游指南》,吾看了三遍,那是一本非常有趣的书。”
“嗯……吾会看的。”
奥欣小姐再次被抬走,夏多维西阁下就对站在雕像后面的冯济慈大声说:“请把你们的国王陛下请来,恶咒是从来都是成双成对的!”
冯济慈非常抱歉的对奥古斯夏多维西鞠躬,为自己的自以为是。
夏多维西阁下目送冯济慈离开,扭头对格朗·斯莱博尼说:“这是个眼神里铭刻骄傲,灵魂藐视一切的小家伙,这很奇怪,吾从未见过那种眼神……吾的门徒说他来自平海的那边,可吾从前去过很多岛屿,一直撞到壑妮墙都没有看到人的踪迹。”
格朗·斯莱博尼表情古怪:“有什么关系?您…吃肉干么?”
他把手里的小包递给夏多维西阁下,这位奥古斯翻动小包,当他从包的内袋摸出几枚银币,就相当惊讶的对着阳光打量起来。
事实上,他们这种人,不,半神。
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活在没有货币的环境里了。
奥古斯夏多维西把包挂在腰上拍了两下:“他身上的味道与众不同……”他又探头在格朗·斯莱博尼身上用力闻了几下说:“有点像您的味道。”
格朗施莱博尼挑眉,倒退一步躲避开:“什么意思?”
夏多维西呵呵笑:“极其现实,极其通透,极其骄傲……”
其实是傲慢。
格朗·斯莱博尼满意的点头:“您比阿尔伊顿那家伙强,他甚至不敢单独见我。”
夏多维西阁下是个真诚真挚的人,他说:“千万别这样说,大地母神面前他比吾跪的早。”他看着天空:“吾从不喜欢南坦,那里空气干燥物产贫瘠,他也不喜欢我。”
格朗·施莱博尼与他并立一言不发。
夏多维西也安静了一会,就不能忍耐了,他虽然是个奥古斯却生性开朗活泼,大概觉着这样闷着不礼貌,就看看左右说:“这里是您的故国?”
“嗯,现在不是了。”
“吾接到第十一阁下的来信,他告诉吾,您似乎想撞击壑妮墙,这违背了当初的契约,当然~吾是理解您的……您最好别去。”
飞鸟越过普利滋宫顶,格朗·斯莱博尼仰头看着它们,那些鸟儿奋力飞翔却怎么也飞不出王宫的大草坪。
“您想离开南坦……开拓一块新土吗?”
“如果您要撞击壑妮墙,那吾……就继续在南坦吧。”
“固执的家伙。”
“这不是固执,这是最初的契约,他们在墙那边,吾等在墙这边。”
“可他们违约了。”
“他们没有。”
“你证明?”
“对!吾证明,他们没有!这是不一样的东西,有关这个吾并不擅长,不过葛瑞丝喜欢做这个,她的门徒告诉吾,最近那娘们高兴极了,她喜欢拷打,每天欢乐的就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姑娘……呃抱歉。”
两个奥古斯齐齐打了个寒颤。
夏多维西阁下闭了嘴,他的脚轻轻滑动到了稍微远一些的地方问:“您不喜欢这里?是吾知道的那个原因吗?”
草坪尽头,成群的犬类生物不知道被谁放了出来,它们咆哮的冲向这边,两位奥古斯一起伸手,那边瞬间血沫纷飞。
就像下血雨。
赶过来的侍卫们惊的面色苍白。
格朗·斯莱博尼与夏多维西低头看看附近的绿色水渍,一只在附近的陶罐子飞起,地面的绿色水渍滴滴上浮飞入陶罐。
夏多维西摆手,那只陶罐瞬间燃烧成飞灰。
如果冯济慈在这里,大概又要用灵魂对跳大神的道歉了。
肤浅了,刻板了。
那之后,又是一波更多的犬类冲进草坪,当它们清醒……又没命的翻身狂奔。
两个奥古斯默许它们离开。
格朗·斯莱博尼说:“是,非常讨厌,吾的爱子将生命献祭在这里,有的人却不知道感恩,这地方最好坠入平海……”
夏多维西看看左右:“这里的草坪不错……吾是说,他们说……不是还有一个活着的吗?”
作为事件频发的核心地带,普利滋的情报早就被这些奥古斯琢磨了不止一次。
格朗·斯莱博尼表情浮现出真正的哀伤:“对,可他恨吾。”
夏多维西又小心翼翼的凑近,这家伙在上次聚会毫不客气的打了宾马乔雷,那真是拳拳到肉的不对等殴打。
所有未知的神灵作证,他是个放咒文的,可扛不住杀戮奥古斯的臭脾气。
他说:“吾,能给你作证你身不由己。”
可惜格朗·斯莱博尼是个骄傲半神,他摆手拒绝:“没关系,他们说,总要给任性的孩子发脾气的时间,吾……我会等他的。”
他露出一些笑意对夏多维西说:“我看过那小家伙的军功簿,他十二岁就上战场了。”
夏多维西阁下想了想,语气露着不遮掩的巴结味儿:“他英俊吗?”
每个奥古斯都要巴结杀戮奥古斯,谁能保证庇护之土永远安稳呢。
格朗·斯莱博尼点头:“当然!他像他母亲……是的,他非常英俊。”
夏多维西叹息:“您?还没~想起来?”
格朗·斯莱博尼伸手敲敲自己的脑袋:“梦里若隐若现,所以吾才想撞击壑妮墙啊,您知道的,迷城上一届的守门人是唐琪那家伙,这真令人为难。”
夏多维西连连点头:“是的是的。那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他的功绩光耀大地,他的植物农学惠及所有的生命,您该信任他,第十三奥古斯自从打开技能树,他的德行从未有过一丝半点的损毁,吾可以成为他的保人,在他守门期间应该未有一滴迷城之水泄露。”
格朗·斯莱博尼点头:“吾也是这样想的,唐琪阁下几次来信致歉,吾的新土也……也得到了最好的种子。
那小家伙若是知道会更加恨我吧。他希望自己的哥哥们得以洗脱冤屈,我却为了一些种子而没有追究下去,呵~!”
夏多维西阁下的表情也严肃起来:“若有机会,吾等定会补偿于他,您要理解,尊敬的奥古斯阁下,从有吾等起就是要为大多数承受灾劫的,这是奥古斯的使命。他早晚是你的承法人,他会理解的。”
远处,欧拉克相当抗拒的被冯济慈强拉出来。当他看到了地上的血,就悲痛的嚎叫起来。
格朗·斯莱博尼笑出了声。
夏多维西好奇的看着他。
格朗·斯莱博尼说:“有件事很有趣。”
夏多维西满眼的疑问。
格朗·斯莱博尼说:“有个人看不起吾。”
夏多维西诧异:“看不起您?您在说什么啊?谁敢看不起奥古斯?”
格朗·斯莱博尼轻笑:“我儿子!对,那孩子看不起我,年轻人的想法总是不切实际。”
他对远处的一群人摆手,那是他的门徒们。
那群人齐齐过来安静的半跪着行礼。
奥古斯问带头的英俊青年:“涅文?”
叫做涅文的青年是格朗·斯莱博尼的第一门徒,他曾是一个国家的王储,为了归附杀戮奥古斯,他甚至放弃了继承权。
这青年有着一头耀眼的金发,额头处还有古血库洛生来就有的胎纹,如果仔细看,那仿若也是一只飞禽。
第十六奥古斯夏多维西好奇的问他:“涅文?这是你的姓氏?”
青年扬起脸,笑容仿若阳光那般温暖:“向您致敬伟大的第十六奥古斯,鄙姓鄂伦。涅文·鄂伦。”
“原来是……渡鸦啊。”
第65章
在古血库洛当中, 生来带有鸟形胎纹的的家族不少,但随着每个家族的行事风格,以及起伏的命运, 那些鸟形称呼缓缓发生了变化。
施莱博尼家族被称为金鹰, 因他们敢于冲锋,作战勇猛, 他们很少输, 整个家族在征伐命运线当中战绩彪炳。
鄂伦家族的命运似乎就没有那么好,他们喜欢成群结队, 作战也是勇猛,然而在古老的几场著名战役中每一次他们出现,都是惨胜, 与其共同征伐的家族有时候连骨头渣都找不到了。
就这样,他们古早的名字慢慢被忘却,最后被称为渡鸦。
虽其家族紧跟时代, 积极参与征伐, 几乎是代代洒热血, 却并不被库洛团体喜欢。
一般都是库洛们集体出去,渡鸦家族要与大队分开在没有助力的情况下自己发展。
在这里要赞美格朗·斯莱博尼阁下,因为他不拘一格用人才,才刚刚拥有新土就用了鄂伦家族,他甚至收了他们的第一继承人成为门徒。
这令一直被排斥在古血圈外的渡鸦家族万分感激。
来自渡鸦家族的涅文·鄂伦先生,是一位长相英俊,风度翩翩, 甚至主持过大型征伐战役的优秀人才, 当然,他目前的等级还是高贵库洛, 距离荣耀据说也是一步之隔。
奥古斯夏多维西对传言不屑一顾,其实哪场征伐不死人,命运这东西是奥古斯最爱反抗的东西,归附于命运才是最愚蠢的。
他对格朗·斯莱博尼赞美到:“我听过他的名字,这是个很好的孩子。”
鄂伦先生微笑点头,感激之情尽在温柔真诚的眼神当中。
格朗·斯莱博尼嘴角勾起:“是这样,他与我的埃德加很像,一样的……热情勤奋。”
真不巧,这句话被冯济慈听到了。
怎么形容此刻内心的感觉,还挺不高兴的,也不是为自己,是为埃德加,卡特,很显然他们没有良心的父亲已经找到替代品了。
将可怜的国王交付给夏多维西门徒,并以不忍看陛下解咒为由转身离开,他走的脚步匆匆,而格朗·斯莱博尼阁下就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困惑的问身边的桑尼亚:“他在生气?”
桑尼亚颇为认真的回答:“对于诸位尊贵无比的奥古斯阁下来到普利滋,我们从来感到无上荣耀,又怎么会生气?夏,我想他累了。”
小姑娘确定的点点头:“累极了!请允许我告退。”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舍下两位奥古斯,一点不留恋的走了。
今日天气不错,天空蔚蓝,空气清新,普利滋宫内发生的事情外人一无所知,就像古老的国王大道,那些贵妇打着遮阳伞笑语嫣然。可爱的顽童在追逐,街行的马车依旧急促……从这些普通人的表情去看,普利滋风平浪静。
冯济慈转头看向赶过来的桑尼亚,她为了方便换了男装,还戴了一顶密实的帽子,真像个精神奕奕的秀丽青年。
当目光触碰,他们就都笑了。
冯济慈问她:“只有你来么?”
桑尼亚点头:“对,德德里他们看到奥古斯,就没有一个不激动的发抖的,我们可怜的国王。”
冯济慈错愕:“他怎么了?”
桑尼亚摊手:“他松绑后就扑在那位脚下露出后颈求死。”
啧!这个蠢货。
桑尼亚又说:“那位奥欣小姐……她好像流产了。”
冯济慈吸气:“知道了,你不用关注她。她会离开这里的。”
也许……
他们并排向前走着,走了一段路后却听到背后有人呼唤,却是那位渡鸦先生。
鄂伦先生赶过来,非常自在的问好并介绍自己,他认识冯济慈还有已经有着相当知名度的斯万德小姐。
他问:“你们要去哪里?”
冯济慈客气的回答:“马上就是季三,由于上次准备不足,我们缺了两张合适的好毯子。”
没错,在天空飞翔的时候阵阵寒风真够劲儿。
桑尼亚背着手笑,还用小靴子踢地面的石子儿。
鄂伦先生态度恳切请求一起出行,他第一次到普利滋。冯济慈无奈,只能被迫带上这个尾巴。
鄂伦先生告诉他们:“我最近一段时间,会留在普利滋了。”
冯济慈好奇:“留在普利滋?是伟大的奥古斯阁下想要回执掌普利滋的权利吗?”
“当然不是,我们的新土肥沃又广阔,说句失礼的话……”
鄂伦先生看着热闹的国王大道,因为好天气今日行人格外多,那些贵妇带着好几位仆人穿行在商铺当中。
“这里……已经是建国千年的旧城了,无论是地下水,还是周围的耕地,甚至领土海域的鱼群应该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冯济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吗,他微微叹息:“是呀,多少家族世代在此地居住,若说为了资源迁移却也不现实,就普利滋城周遭,我们登记在册的人口已经超越百万……这是我们要面对的种种问题,那您呢?鄂伦先生留在普利滋是因为?”
鄂伦先生耿直的回答:“啊,是因为家中任性的弟弟啊!你们应该知道我们的小殿下,他对百万人口什么的压根不在意,他甚至新土都不想要了,这可太令人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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