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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却一反常态，往年他都是挑挑拣拣，夜夜笙歌，但今年他几乎不搭理旁人，也就回了水云宫撩拨游云，离开宫里找找黎命，比起他从前的浮浪作风，一段时间里只盯着两个女人勾勾缠缠已经算是相当反常了。
而两个女人里，游云矜持，黎命冷硬，一个月都过去五六天了，刘彻一个都没勾搭上，反倒是因为连着几天没再压榨肾脏，原本迟迟无法完成的一级异能让他给突破了。
几个帝子里最有天赋最勤奋的是曹操，其次是嬴政，然后是李世民，他也是很用心在修炼上的，朱元璋父子虽然进度慢，但非常稳定，而刘彻是最后一个突破的。几乎是他突破之后的一天内，连西凤宫里犄角旮旯负责喂鱼的宫人都知道了二帝子异能突破的事。
姬时从前没遇到过刘彻这样的情况，看着他喜悦的脸色，有些犹豫地说道：“二哥，你想没想过，水在肾，你是水系异能啊，所以会不会是你每次好不容易修炼出一点来，然后晚上、晚上就消磨了大半呢？”
刘彻的进度最慢，但姬时教刘彻修炼教的是最多的，时不时还要帮他疏通经脉让他修得更容易些，一级异能是最好突破的，像是小学数学，再笨的人也能学进去加减乘除，可他比正常人慢了很多，这已经不是天赋的事情了。
刘彻对修炼还是很重视的，听了姬时的话就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久，他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姬时其实怀疑刘彻有可能是X瘾患者，她看过一点这方面的书籍，但很快发现这玩意是很正经的学术问题，然后就放下了，早知道要面对这样一个二哥，她那会儿就应该撑着读完的。
刘彻确实把话听进去了，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没有放纵自己，果然感觉到异能修炼进度飞速提升。
一时间，刘彻悲喜交加，喜的是他并不是天赋不如人，反而他的天赋好像还不错，悲的是修炼进度是有代价的，要拿这世上最美妙的享受来换。
刘彻在面临一种很艰难的选择，姬时帮不了他太多，仲春之月和她这样的幼崽是没什么关系的，又没有课上。她这几日出宫的时候还发现很多店铺都关了门，这是繁衍的季节，一切活动都要为仲春让路。
姬时只差数着日子过了，唯一能带给她安慰的就是一日三餐，直到某一日的晚膳时节，她看见苏欢满面含春地抱着朱元璋飞进殿里，明明外面没有桃花，她却觉得自己被冷冰冰的桃花瓣扑了一脸。
对上姬时呆呆的视线，朱元璋恼羞成怒，奋力从苏欢怀里挣脱出来，大声嚷嚷：“看什么看！老子崴脚了！”
他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看着就是一副脾气非常大的样子，连朱棣都没敢去触这个霉头，但苏欢满眼温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仿佛看着什么可爱得不得了的小动物，整个人都是那种被萌得要命的样子。
姬时咬了一口滋滋流油的羊腿，终于确认了，二哥说得没错，小苏太傅脑子异于常人。
第29章
用过晚膳, 姬时溜溜达达飞过皇都四城，去了一趟初南郡，她一个人的时候飞行速度极快，天都没黑就到了初南郡城, 在街上买了份肉饼拿着吃。
比起她第一次来初南郡那会儿, 少了为非作歹的燕家, 初南郡的街巷上行人明显多了起来，边关风俗不同皇都, 男人也能大大方方走在街上。
姬时也是在鸣凤台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程才知道, 皇都很多规矩都是从南凤国传来的，一些富庶上郡也都很追捧南凤国的礼仪，反倒是初南郡这种蛮荒下郡还大致保留着西凤原始的习俗。
大约是当初分国时没有分好，四国的国土面积大小不一，北凤最大，西凤其次, 东凤第三, 南凤最末。
除此之外，四国的疆土划分也很奇特，看得出来当初是真的在“分国”，从地图上来看，像是一个圆形划开不那么完美的十字刀，使得每个凤国都和两个凤国大面积接壤，同时又和第三个凤国小面积接触。
西凤国就和东凤南凤大面积接壤，还有一个伸进北凤的尖儿，那个尖儿也是西凤最小的一个下郡, 叫做凤尾郡。
初南郡则是和南凤接壤的边郡，南凤军事实力不强, 极少和西凤发生矛盾，所以初南郡的驻军也不多，黎命所镇守的边关是和东凤接壤的另一面。反倒是传闻中的彪悍北凤，人家一般不和西凤动手，彪悍传闻都是揍南凤揍出来的。
悠悠数万载历史，四国之间大战少有，小战不断，但总体而言，尤其是对姬时来说，这个古代世界实在算得上和平安定了。没有吃人的丧尸，没有饥荒，她常常能见到大片大片的农田，偶尔有农人牵牛走过，让她不知不觉就热了眼眶。
这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发出感慨的半个时辰后，姬时捏着拐子的脑袋踹开了一处农家小院的大门，收获了十几个被拐儿童，她决定把这话先收回去。
姬时曾听说有人命里劳碌，一辈子不得闲的，她当时没想到自己身上，后来不提也罢。她前两日才觉得没课上有些无聊，溜溜达达享受着假期，忽然就看到有人拐孩子，忽然就管了这事，忽然就又忙碌起来了。
仲春之月这样的日子，适龄男女忙着繁衍大事的时候，也是一年之中拐子最猖獗的时候，这些拐子大多对男童下手，这是倒手就能卖进花楼的现银，女童买卖的不多，买主多是一些想生猛禽女儿生不出来的人家。
除此之外，这些拐子手里最上乘的货色就是猛禽雌蛋，从破壳睁眼开始养的女儿才是最亲的，但因为难弄，属于有价无市，偶尔才能开张一回。
姬时打从燕家的事那会儿就知道花楼这一行生意，末世里其实也有，这行当不分男女的，上流些的是年轻漂亮的男男女女，哄着一些有实力的异能者买吃买喝，过着高床软枕不见血腥的生活。
上流的不提，她还见过很多底层的，为了一口吃的就能很麻木随意地拉开衣裳，这在哪个基地都是糊涂账，她也没有刻意去管过，把这些“生意”一刀切很容易，可那些没本事谋生的苦命人又要如何生活呢？
末世是人类的末路年代，人在生存都无法保障的情况下出卖身体，这是极为无奈和绝望的，是因为人已经无法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而活下去了，只能如此卑微求存，可这资源丰富的古代又为何也有这样一行生意？又凭什么有这样一行生意？
姬时在外头待了一夜，第二日连水云宫都没回，就去了梧桐宫找姬游，仲春之月，男女交会时节，姬游也新得了两位年轻美貌的凤侍，昨夜三人大被同眠，早起正温存，就被姬时敲了窗户。
姬游万般无奈，只能先朝姬时挥挥手让她去外面等，然后更衣出来了。
姬时坐在外殿咕嘟嘟喝了半壶茶，等到姬游出来，直接开门见山道：“母亲，我想下令关闭所有花楼、象姑馆，小倌行业。还要禁止卖身，禁止人口买卖，无论是拐卖还是父母贩卖，这些都要禁止。”
姬游不是第一次听姬时突发奇想了，但还是觉得头痛，抓了抓脑袋，问她：“你又是打哪儿回来，怎么忽然想到这个？”
“我昨天去了一趟初南郡，遇到拐子拐骗幼童，交给郡府审问之后，得知这些拐子最大的入账就是当地大大小小的花楼倌馆，不止男孩，有些卖不掉的女童也会沦落风尘，我还看到一些父母亲手贩卖自己的孩子，他们不是快饿死了，只是想要些钱。所以我想，没有销路就没有买卖，杀几个拐子容易，想将这一行完全打灭只有从源头掐掉。”
姬时越说越是眉头下压，凤眼如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血煞气。
她说的这些不止是初南郡的事，她从初南郡城出来，又飞了半夜去到其他郡城查看情况，短短的几个时辰的时间，就让她见到很多惨剧。
姬游按了按眉心，有些疲倦地道：“小七，为什么你做事总是这样操之过急？政令如山，你想去做一件事，应当先征求大多数人的意见，让持重的臣子给出具体方案，取中成之法，再逐步实行……”
姬时摇头，“太慢，多一日章程那些人就多受一日苦难，母亲，我想先下政令，再慢慢完善政策，除此之外我还想要一批人手来扫清余晦，这事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我想让几位太傅来帮我。”
姬游是做惯帝王的人，只觉得姬时字字句句都很生硬，不那么中听。这是自然的，姬时说话做事少有问句，一句一句说出来全是陈述句，她根本是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去做，等于自己写好了圣旨，来找姬游盖个章的，而不是姬游所习惯的臣子向她谦卑谏言。
母女之间的磨合不那么顺利，但姬时想要的政令还是在中午拟写完成给她了，除了政令的下达，姬游又给了她一支五千人的近卫军交给她调遣，毕竟这也只是小事罢了。
几百年前西凤国那位真凤在世的时候，整个国度政通人和，上下齐心，本来也没有这些乌七八糟的勾当。
真凤寿终之后，举国上下陷入了很长一段低迷期，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东凤的商人频繁带来许多奢侈享受，南凤的礼仪教化逐渐深入人心，传到姬游这一代时，昔日四国第一的西凤也只剩下了强盛的武力。
而姬时这只急躁的，从不停步的年轻真凤，又能给这个国度带来什么样的变化？姬游不知道，她能做的就是大方放权。
仲春之月，百官假期，姬时先去了黎命家，安排了她扫黄大队长的职务，又抓了饶清让她和洪殷两人先一步实地走访，再逐步完善扫黄政策，最后她看着满面春风的苏欢……决定还是算了，苏欢这个状态不适合参与扫黄行动。
就在姬时人手到位的第二天，从皇都四城向周边郡乡发散张贴朝廷布告，五千只训练有素的飞鸟散布出去，最晚到第三日，连和北凤接壤的凤尾郡都收到了这条一刀切的政令。
有的偏远郡城只是张贴了布告，晚上生意还没受到大的影响，但离姬时最近的皇都四城，从最上流的销金窟到最下等的暗门楼子，一派风声鹤唳的紧张气息。
黎命提刀带兵，往来巡视，不仅抓违令开张的老鸨，就连嫖客也不准走，许多高门纨绔都没收到任何风声，这些人真是一抓一个准。四城牢狱里人挤着人，人压着人，谁来求情也不好使，黎命长期驻守边关，和谁都没交情，真正的铁面如山。
仲春之月本来就是人心浮动之时，也是皮肉生意最好做的时候，总有勾搭不上良家过来消遣发泄的客人，敢冒着风险开张的都是生意特别好的，被捕者众多，这下更是人心惶惶。
要不说这个时间点正好呢，百官假期也是凤皇假期，姬游压根不上朝，也不接奏折，外头不少官员子女乃至官员本人都被黎命一视同仁扔进了牢里，想捞人的高官一大把，却都传不进姬游的耳朵里。
姬时每日忙得早出晚归，眼看着圆润的下巴也瘦削了，而且几乎不在水云宫用膳了，她不在的日子里，六个帝子整日相对，不仅没处出多少兄弟感情来，反而越相处越互相看对方面目可憎。
刘彻第一个受不了，在姬时又一次早起出去的时候拉住了她，笑眯眯地道：“我有许久不见黎太傅了，带上二哥吧，二哥也来帮你做事。”
朱元璋立刻搭腔，“对，让他去打扮打扮做诱饵，这不是现成的头牌？”
刘彻瞥了他一眼，嘴角上扬，懒洋洋地伸手，轻飘飘地做了一个刚到胸口的手势。
说实话，姬时起初没看懂，看到四哥气得蹦跶起来的样子，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嘲笑四哥个头矮，也许还不止是嘲笑四哥本身，还代表了四哥和小苏太傅的身高差，实在是损得要命。
朱元璋脾气是大，而且看谁都不大顺眼，最看不顺眼的就是刘彻，偏偏刘彻也是最能气人的一个，这每天和刘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破日子，他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缓过一口气，朱元璋对姬时道：“年纪轻轻的做事不稳当，闲着也是闲着，带上我跟老五，有我们爷俩在，肯定给你办妥当了。”
姬时愣了愣，看向殿中的兄长们，不仅是开口的刘彻和朱元璋，其他兄长也都在看着她，她心头顿时就是一热。
扫黄就扫黄，弄得这么煽情……姬时吸了吸鼻子，决定把哥哥们都带上。
第30章
因为百官假期的缘故, 姬时为了就近指挥，直接占了刑部官衙办公，饶清和洪殷两位太傅主内，黎命天天带刀在外面抓人, 除了这占来的指挥部像个样子之外, 就是个草台班子。
虽然三个太傅指挥起来显得捉襟见肘, 但姬时手底下能用的近卫军人数不少，她准备先拿皇都试手, 这些日子除了忙点倒也很见成效。
来到刑部衙门, 黎命仍旧是一早就出去了，倒让刘彻略有些失望。一回头就见姬时拎着一些桌椅过来，将好几个桌案拼凑在一起，拼了一个大长桌，刘彻缓了一口气，在嬴政后面落了座。
姬时先把她的打算详细说了一遍, 这才说道：“现在来看, 问题还是不少的，第一条是如何安置这些人，我暂时准备让他们先学点手艺，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一时很难全部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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