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第四次了。算下来平均每周一次。高律刚刚被赵律咄咄逼人的语气气恼了,直接说‘咱们分手好了’。”曾几何时,这两位政法学院一起毕业的金童玉女是所里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怪不得咱们所不禁止办公室恋情,浓情蜜意来, 两看相厌走。”几人连连咂舌, “第六对喽, 诅咒,都是诅咒。”
“也不怪同行不长久。咱们在辩论社时舌战群儒, 到了法庭又要舌灿莲花。谁受得了在吵架上落下风。”
陈琮林觉得此刻该遁走为上,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几人不怀好意的视线往她身上飘。
她只是想吃瓜,而不是当瓜主。
只不过她早上在茶水间跑得快,中午坐在律所餐厅就有些无力逃脱了。
甚至几个女同事又拉着其他几个不明真相的同事,先是将赵律和高律闹分手的事讲一遍, 又将话题引到办公室恋情上。
天真实习生就单纯很多,只说道:“那天我看短视频。看到评论区说正常人谁和同事谈恋爱, 要是杀人不犯法, 我已经找杀手暗鲨了我同事。”
陈琮林正在喝水,一口气没顺上来, 差点呛到。
几人立刻循声看过去,见她正慌乱收拾餐桌, 终于抓住时机坏笑问道:“陈律,早就想问了。听说你和张律两家世交,还住上下楼,每天一起上下班。所以...你们是不是..小情侣呀?”
陈琮林拍着胸口顺气,眼睛被呛得通红,但还是几分心虚回了句,“怎么可能。”
“啊?可你们很般配呀!无论是家世、学历、性格,样貌。”实习生小妹妹说时,一双眼睛散发着光,“我入职开始就站你们这对CP的。”
陈琮林尴尬笑了笑,“可你刚刚还说正常人谁和同事谈恋爱,如果杀人不犯法,先要找杀手暗鲨同事。我看张律当务之急还是先躲好更妙。”
实习生挠挠头,不好意思笑道:“陈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你和张律很般配。”
陈琮林抿着笑,没再多言。
她并不反感大家好奇这种事,毕竟吃瓜也算是人之天性。
只是觉得此时张子行在就好了,她不喜欢的是一个人应付这种事。
“我吃好了,你们继续。”恰好她收完碗筷起身,就看到张子行带着助手从餐厅外走过。
陈琮林回到办公区,正是律所的午休时间,大家都躺在工位小沙发上午睡。
但见张子行办公室还亮着灯,她悄声走过去推门,看他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写文件,才关上门进去。
“张大律师上午见完委托人,都不需要午休吗?”说着,还反手将他门锁上,以防有人突然进来。
张子行见是她过来,摘下鼻梁上金丝窄框眼镜起身,起身朝她走去,“午休两个小时,够我写一份委托初稿。”
正是热恋期,陈琮林被张子行抱着坐在沙发上。
他喜欢搂着她腰,她就更喜欢坐在张子行腿上,双臂环抱住他脖颈。
夏季里,缎面的裙装揉在硬挺面料的深色西服里,知道被吻得窒息,她才娇喘着想逃,“我感觉现在过来找张律,有点打扰你工作,我还是先走,还张律工作时间的好。”
张子行本就攥着她腰肢的手收紧,直接翻身将她压倒在皮质沙发上,令人动弹不得,“说什么呢,午休时间还是陪女朋友更要紧。”
“张律,你有点双标。昨天你还让助理别在休息时间找你谈公事。”
“是吗?”张子行先是反问,而后大言不惭承认道:“可能是女朋友在我这里,永远可以被称为例外吧。”
陈琮林眯着眼看眼前男人,从小到大他都是学习更重要,工作更重要,这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女朋友更重要的说法。
“真是难得,居然在张律心中排第一。”
“女朋友全天下只会有一个的道理,我还是分得清的。”
张子行不算是一个会讲甜言蜜语的人,也很少会用感性思维去思考事情。
在辩论社时喜欢用数据举证,站在法庭要用一条条证据和法律法规列举。
算起来,陈琮林确实是他生命的特例。
“不过大小姐,我刚刚从餐厅路过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准备雇杀手,谋杀亲夫?”
陈琮林还没从感动中抽身,就听到张子行开始翻查旧账,“哪有?都是她们在开玩笑,我总不能直接承认咱们的关系吧!”
张子行挑了下眉峰,带着些痞邪坏笑,重新将她揉进怀中,“那也要讨回一些公道。”
温柔斯文的人,吻却是热烈的。
他箍着她手,环在自己后颈,同时趁人毫无防备时将舌闯进口腔,本就夺息的吻变得更加汹涌淹没神智。
静谧的午后办公室,唯有空调低声的鸣音。
一同便将深吻时唇舌吮吸的声音,伴着心跳声放大。
直到张子行动作放慢,又开始向她衬衣内伸。
陈琮林哼咛一声,想要制止,又想填满胸前空虚。
直到感受他开始解自己的衬衣纽扣,还单手扯下领带想要缚住她双手,陈琮林才觉得这人有点失去理智,“哥哥,这里是办公室,外面有人。”
张子行勾着唇角,“你想在办公室?”
这下,陈琮林才明白他只是单纯因情动血脉偾张,喉结被领带勒得难受,才会想解开纽扣和领带顺气。
“你耍流氓!”大小姐又羞又恼。
张子行唇贴着她耳垂,气息灼烫,“乖,耍流氓指放刁﹑撒赖﹑诈骗或调戏妇女等“恶劣”行为。我这顶多是和女朋友调情。”
无声地缠绵痴缠,直到门外有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陈琮林才急忙将张子行推开。
高律敲了两声,才见里面有人开门。
陈琮林虽端坐在沙发上,但脸颊有些红,分不清是腮红涂多了,还是天气炎热的原因。
倒是张子行一切如常,除了一贯严扣的纽扣被解开两颗。
“午休你们兄妹躲在一起说什么悄悄话呢,还锁门。”
陈琮林挑眉看向桌上摆着的水果拼盘,“就是怕你突然闯进来和我抢吃的。”
进口水果拼盘,红红绿绿的果子,有些高律都叫不上名字,素有水果爱好者的人是一定会和她抢一抢的节奏。
“大小姐,别那么小气!”
陈琮林看了眼张子行,见他眼底还有些未散去的欲。
不过已经被他伪装得足够好,轻易不叫人察觉。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午休了。”
虽是被不速之客突然打断,但好在没有被撞破恋情。
两人这段办公室地下恋,一直维持到冬天。
律所周末公休,但会有轮值律师。
本约好一起吃饭的小情侣,因张子行助理的母亲住院,他临时替值而取消。
大小姐在家里无聊半晌,梳妆打扮一番突击到律所。
周末的律所大厅空空荡荡,连脚步声都有回音。
陈琮林闯进张子行办公室时,连他都被吓得一颤。
“surprise!”
张子行无奈又宠溺地看着她笑,“我看是惊吓。”
大小姐娇俏“哼”了一声,将包和外套往沙发上一丢,便直接走到他办公椅前,强行坐到他腿上。
张子行仰了仰身子,手掌自然而然顺着她腰肢一路向上,“是不是又大了一些?”
陈琮林嗔怪瞪他,将他手扯开,“法律是严肃的,请你端正态度。”
“我只对法律严肃。如果对女朋友还那么一板一眼,只会是不解风情。”他说得言之凿凿,下刻已经将陈琮林公主抱进怀中。
陈琮林:“门没锁。”
“今天律所就我一个人值班,咱们就是来一下,都不会有人知道。”
陈琮林被他挑逗得脸颊烧红,“以前那个正人君子去哪里了?”
从前还没和张子行谈恋爱时,他总是一副端方君子的形象。
就连刚刚确定关系时,他们之间的亲密举动也不过就是牵手和接吻。
可直到进入至热恋期,她才真实感受到男人都是两副面孔。
人前人后不一,床上床下更甚。
“宝贝儿,谈恋爱还做柳下惠,那才是伪君子。”他抱住她起身,直接走向沙发。灼烫的唇就贴在她耳边,像蛊惑人心的恶魔在低语,“律所没人,想要吗?”
陈琮林背脊紧紧贴着沙发,吻从她脖颈晕开。
黑白色调的律所装修风格透着板正的肃穆,但空调温度却似有攀升。
他总懂得如何让她快速进入到意乱情迷的状态中,闭着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昨夜在家中云翻雨覆的场景。
“张子行,不可以。”她推搡着他,又被落在腰肢上的手挠得发痒,想逃又无力逃,就边求饶边笑。
终于这人良心发现,停下动作,只是抱着她一起挤在沙发上,“昨晚不是喊累,今天还能起大早来律所找我?”
陈琮林嗔怪着捶他胸口,又娇又怯,“你一次又一次地,我骨头快散了。不耍赖,周一都下不来床。”
久不开荤的人,在这个年岁尝到了纵情的美好,于是成熟的人也多了少年不知疲倦的欲。
自在大小姐家留宿一晚,张子行已经连续一周食宿在顶层。如果不是怕家政阿姨发现异样告诉陈京澍夫妇,他的洗漱用品估计已经摆到陈家了。
“大小姐,你全程都躺着。”出力的确实是他,但娇气的人仍觉力度过大。
“反正,就是不满意。”陈琮林明显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嗡着声音控诉,“不够偶像剧,不够言情小说,不够浪漫。”
张子行摩挲着她腰肢,压低声音道:“如果是偶像剧,言情小说。可不会到你想的那种地步。”
言外之意,涉及尺度。
陈琮林又被调戏得面红耳赤,“你好烦呀!”
“再亲一下。”张子行捧着她脸,哄大小姐道:“亲一口,我先写份文件,然后带你去吃饭。”
陈琮林没有骄纵的大小姐脾气,多时都在故意撒娇。
一顿饭,一只名贵包包,一款精致首饰,都能哄好她,主看诚意。
“好。”大小姐娇娇环着他脖子,凑近落下一吻。
可还没等她坐起身子,就被突然推开门的高律吓得一颤。
“哎呀!妈呀!”高律显然更加吃惊,愣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倒是张子行十分从容,扶起陈琮林坐稳,朝高律开口,“你今天怎么来了?”
高律刚和赵律和好,周末正该是陪女朋友的时候。
“有个委托人,临时要来谈细节。”高律抹了把额头的汗,又指向两人,调侃道:“你们藏得挺深,这得正是热恋期吧?”
陈琮林有些羞,坐在一边不发言。
张子行就坐在她身前,挡住高律的八卦。
“快一年了。”
“一年!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们是不是还要继续谈地下恋?”
张子行握着陈琮林的手,像是一种安抚,还边应付着高律的盘问,“我们两家关系特殊,所以谨慎一些。”
“得了吧。你们两个,一个来自美丽国Old money family,一个是京圈财阀大小姐,还是世交。请问,少爷千金在谨慎什么?”高律紧盯着两人,满脸坏笑。
“正是因为门当户对,不会有任何阻拦,才该给足大小姐不同感情阶段的经历磨合。热恋和婚姻,毕竟是两种不同的情感模式。”就连不同品种的玫瑰,也有不同的花语。
他的大小姐,一辈子就谈一次恋爱。
闻言,高律立刻拍手叫好,“不愧是张律,法学才子就是浪漫。”
“那在我们正式公开前,还麻烦高律...”
“我懂,我懂。”
-
自从办公室恋情被撞破,两人就又低调许多。
家庭聚会上,小情侣一个坐长江头一个坐长江尾,就连陈京澍都问两人是不是闹别扭了。
大小姐隔着长长的餐桌看过去,能感觉到张子行平静面容下是不怀好意的笑。
“哪有,我又不是小气的人。”陈琮林咬一口蔬菜沙拉,警告他不许再用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她,因为挑逗味很重。
“子行,你们真没吵架吧?”张淮毅也看向儿子,不放心问道:“你是哥哥,可要多包容一些妹妹。”
张子行乖觉点头,“爸爸,陈叔叔放心,我们两个真的没有闹别扭。”
听到两人这样说了,双方父母才总算松了口气。
倒是张淮毅又提起其他事,唠叨道:“子行,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是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有合适的女孩可要记得恋爱结婚。”
张子行拿着红酒杯,和自己老爸碰了下,“爸,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呀!这么多年,你身边的小姑娘除了仲葳,就是从从她们这些妹妹,就没见你提到过什么女同学,女同事。”张淮毅看着同学都在朋友圈晒孙子孙女,饶是自己拥有万贯家财也艳羡不已,“说实话,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你不敢带回来?”
“真不是。”
“咱们家不看什么门第不门第,只要女孩子家世清白,和你志趣相投,爸妈都会支持的。”
张子行尴尬挠挠头,余光先是看向陈琮林,生怕大小姐会吃醋。
“爸,我心里真有数。”
张淮毅见说服不了儿子,转头又看向陈京澍。
他们这群朋友,也就陈京澍还没娶儿媳嫁闺女,“老陈,你急不急?”
陈京澍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开心听人训儿子,结果话题下一秒就扯到自己身上。
作为顶级妻奴加女儿奴,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围绕着老婆和妻子打转,这个问题无疑有点戳老父亲伤心事。
“我不急。我们从从就是终身不嫁,我也愿意。”说完,陈京澍还又看向女儿,嘱咐一句,“不要听你张伯的,爸爸不急抱外孙。”
100/114 首页 上一页 98 99 100 101 102 103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