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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诡谈——野狼獾【完结】

时间:2023-12-30 23:08:46  作者:野狼獾【完结】
  “就是说,王则死前在这北邙山中,还有些图谋?”
  “嗯。”
  看来文彦博多半也是胡乱猜测这里可能藏着弥勒教残余,所以派咏儿来这里碰运气,不过真正的有效情报是泳儿在这里失踪了。这才是比较蹊跷的事情。也许只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也许是真的有弥勒教残余在这一带?
  但是即便如此推理,线索也很弱。沈括觉得最大的可能是咏儿在这一带遭了意外,但是不能当着小苹面这么说。因为咏儿几乎是小苹继续活下去的少数理由。她愿意信,那就由着她信。
  “我有一事搞不太懂。你这鹰哨,分明吹起来不甚响亮,怎么能老远召唤这老六?”沈括决定东拉西扯,不要继续谈咏儿了,以免小苹过早意识到自己的寻找只是梦幻泡影。至于现实是什么,他认为泳儿在山中失踪日久,大抵已经死于各种意外了。这是理性告诉他的最大可能。至于晏殊和文彦博这样冷血的老家伙,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对他们来说,小苹能不能找到咏儿,能不能找到弥勒教残余,无非只是一笔输得起的投资。
  “这鹰的耳力和人不同,对你我来说这‘鹰哨’不甚响,对它们来说,几里外也很清晰。”
  “我自信耳力不错,然而与这老六比,也差太远。这鹰哨我隔远了就听不见了。”
  “公子怎可与禽兽比。”小苹笑道,“公子可知,还有一种叫做‘犬笛’的物件?”
  “‘犬笛’?”沈括茫然道,显然是不知道。
  “与这鹰哨一样是北国才有的东西,是那位公子用来寻我家老八的。”
  “老八便是那只狗?”
  “嗯……”小苹点点头,“这鹰哨,还有些动静能让你我听见,那犬笛吹起,全然没有声响。但是那老八可以听到。”
  小苹无心一语突然触动了沈括心思。
  “全然没有声响?”
  “是的,全然没有动静。只是一口气吹过,那狗子即便在半里地外也听见,飞奔回来了。屡试皆灵。”
  那只鹰扑腾着起飞又去寻咏儿了。小苹这才发现沈括还陷入沉思,没有醒来。
  她在沈括眼前晃了晃手,这才惊醒深思中沈括。
  “公子,怎么了?”
  “我在想,天下竟然还有这样东西?”
  “什么东西?”小苹已然忘记刚才话题。
  “便是狗能听见的犬笛。”
  “还在想那寻狗用的东西?”
  “你说的这犬笛,倒是牵连出一些往事。我与怀良大师,曾绞尽脑汁想要破解纸人分身的把戏。虽未破解,却发现,琴弦可以隔空互颤,其中有些声音可辨,然而有些也是人耳听不到的。”
  “这又如何?”小苹也很茫然,跟不上他的思路。
  “我一直在想那帽妖如何在空中飞行,起初觉得,可能是有人眼分辨不清的细线牵线。然而在汴京闹市飞行,如何不在屋檐间,刮断的细线?”
  “那帽妖我也不知如何操演。喻景死后,恐怕这神乎其技的本事,也要失传。”
  “我觉得,我似乎摸到些门道了。”
  “这与我们刚才所说的鹰哨犬笛有什么相关?”小苹一时跟不上沈括跳脱的思路,全然摸不着头脑。
  “这其中道理……”
  突然头上鹰啸声响起,就在头顶上。两人一起抬头看那鹰,就看到它飞一样向东飞去,似乎有所发现。
  “走,老六看到什么了。”
  两人一起骑上马和驴,跟着那鹰追去。
  绕过几个山头,老六始终在天上引路,不断发出叫声,也不知道它看到了什么。
  沈括正疑惑,就听到远处有悠扬琴声传来。
  “是咏儿!”小苹几乎惊叫出声来。
  “是她?”
  “必然不错,是她,听!弹奏的正是《十住菩萨》,世上会这琴谱的,都在那教中。”
  两人一起纵马(驴)追赶这声音。
  沈括迅速在大脑里迅速构思可能得情况,之前基于理性的,咏儿因为意外身亡的判断瞬间崩塌。也许咏儿来此确实找到了弥勒教,也许她被教徒们困住脱不了身?也许她今天看到了天上飞着的鹰脚上有红绳,推测出小苹来了?也许她此刻不能脱困,却可以弹奏一曲,能让小苹能循着琴声找到她?这是目前所有信息指向的,最合理的推理。
  下午申时,空山中悠扬的琴声消失了,可恨这驴太慢,拖累了小苹速度。
  他们顺着琴声方向一路找,最后看到那鹰落在一座小山顶上。于是两人一起上山。好在这北邙山里山都不高,只一会儿就到了山顶。却见那里并没有一个人,只有一片开挖的乱石和早已坍塌的木头棚子,好似曾经是个采石场?
  小苹急着四下找,看到那只鹰就停在山巅上一棵桂树上,那树枝被掐断了一截,再走近些发现断的树枝上有三道印记,似乎是不久前,用指甲划过的。
  她低头在树下烂泥里找,昨天一天都在下雨,倒是很容易找到地上许多脚印。
  “看,是咏儿的。”
  她指了指地上十来个脚印,有大有小。可见不止咏儿一人,还有几个脚大的男人在这里。蹊跷的是,竟然还有两道车辙的印记,不像是大车的轮印,没那么宽。也不知道怎么留下的。
  “刚才,她分明就在这山头弹奏?身边有不少人,她想给我们留下些什么?”沈括推测道。
  “她划三道,就是想告诉我们,她就要三谳。”小苹绝望道。
  “何谓三谳?”
  “是王则为了铲除异己而想出的,让人置之死地而自证清白的办法。尤其当他想杀那人,又可能引发其他教众不服时,就会用这种招数借助天意来服众。”
  “就是水谳和火谳?”
  “不错,前二谳,我们姐妹都经历过了。所以,这次必然不是水火谳,而是三谳。”
  “她既然是圣女,为什么还需要自证?”
  “因为一任教主,一任圣姑,一任卦主姑都死于非命,每次狐咏儿都在场,她却都无事。若你是新接任的教主,你会不生疑心吗?”
  “我必生疑。”沈括坦诚道。
  “然而她又是圣女,新教主不敢直接杀她,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借王则留下的这套,表面用天意自证清白,实则有死无生的方法来解决了。不行,她现在有难,得赶紧找到她。晚了就……”
  “这三谳到底是什么样?”
  “只听闻叫做尸谳。因为在我姐妹前,还未有人通过前面水火谳,所以也没人见过这尸谳到底是什么。”小苹疯狂摇头道,“咏儿太傻了,明知道必遭疑心还要来,都是我的错。”
  “这接替的教主的是什么人?”
  沈括蹲在地上,研究那两条不到两尺宽的车印,看上去也不深,可见不重,若是很重这车子也不可能推到山上。很像是一个脚疾不能行走人坐的,装着轮子的车椅子。
  “我也不知道接替者是谁……”
  “咏儿若是再弹一遍,我们兴许就能找到。”
  “我看,她未必有机会再弹琴了。能让她弹奏,无非是谳定前能完成最后一个愿望罢了。那新任教主要是不糊涂,不会放任她随意弹琴泄露位置。也许他已经察觉到,所以离开了。”
  小苹只能干着急。
  沈括倒是定下心思,四下看,这山上没有建筑,但是裸露出岩石,可见不久前有人采石。附近工棚虽然倒塌,但是里面还堆着一块块方形石料,有些已经刻上龙凤图样,只是没有刻字。在工棚里面,还有一匹刻了一半的石马。
  “你看这些岩石,分明有斧凿痕迹。说明这里是采石场。然而地上的石头都被烂泥覆盖住了,竖着的石头却没有。”
  “这说明什么?”小苹不解道。
  “你刚才提到,王则灭亡前,曾经派圣姑来这里寻找什么?而你却不知道。”
  “是啊,他们没有多谈过此事。”
  “这北邙山风水最好,是历代皇陵多选的地方。既然要开皇陵,必然要选石料。所以这里便是一处皇陵取石的地方,你看还有石像生和马匹,这也是弥勒教找到这里的原因。”
  “公子,我还是没太听懂。”
  “我想我猜到王则当初想找什么了。”沈括恍然大悟道。
  “找什么?”
  “你还记得那一日我们在古柳冈那山庄相遇?”
  “我自然记得。”
  “那日我闯进晏相公家里,听到他提到,他年轻时也轻信天书,还曾买通黄门偷出其中文字研读,后来参悟了西夏以我中华文字偏旁自创的西夏文后才发现,所谓天书文字,极可能是先帝派王钦若自造的,是用来哄骗天下的。弥勒教来,是来寻那天书的。”
  “但是天书还在玉清昭应宫?”
  “我却听说,章献太后将天书刻在了先帝皇陵石板上。”
  “然而先帝皇陵不在北邙山。”
  “不,这其中有一段逸闻。我听家父说过,当年先帝曾选万年吉地与此山中,先帝大行后,章献太后命宦官雷允恭做山陵督监,就在这里修陵,结果挖出地下水来,淹没了这处陵。为此雷允恭还被赐死。”
  “你是说,这里陵墓虽然废弃,但是可能在废弃的皇陵里找到天书文字?”
  “不错。所以弥勒教在这里找当初凿下石料,正是为了寻天书上文字。”
  “这也不对,王则专会蛊惑任性招摇撞骗,不可能看不穿天书根本也是伪造。为何会还要专门来寻它?”
  “此事,还是晏相公看得最明白。我当日躲在窗下,偷听到他的一番高论,说穿了其中道理。现在想来也真叫人佩服。”
  “他如何说?”
  “他说,先帝借天书应德政,天下人信了,伪书就有了天命。然而这天书上字又是谁也看不懂的,原本只是故弄玄虚,但是对有心人来说,任谁都看不懂,他反而有了随意解读的余地。这天命归谁,就由不得当初造字人所想了。”
  “这……听上去有些难懂?”小苹承认自己推导不到沈括的结论。
  “你我不如推演一番。你看,若是弥勒教将天书文字四处散布,再胡乱解读一番,说天书上说,我朝无甚德行,国祚将尽。我大宋何以应对?”
  “自然是将玉清昭应宫里真天书公之于众,以正视听?”
  “好,若将那昭应宫藻井下天书公之于众,只见文字与弥勒教散布的是一样,却谁都看不懂,天下人会怎么想?你想借神谕安天下,他想借神谕乱天下,他在先你在后,这如何解读,就在他不在你了。到时候,你便是有千百张口也说不清了。”
  “好生歹毒。”
  “哎……当初先帝搞这些名堂,看似瞒骗世人,一劳永逸,然而天下哪儿来永远的哄骗,想要一劳永逸,却也必遭反噬。”
  “现在该如何救咏儿?”
  弥勒教必然就在那处塌陷皇陵附近。待我来找,皇陵废墟在哪里,咏儿就一定在哪里。
  沈括走到刚才咏儿弹琴的山巅,四下搜寻。此时正是夏天,天色虽晚却仍然可见四方。他定睛一处处找。就看到不远处有一处石头将军站立,很像是皇陵前石像生。
  “看,就在那里。”
第100章 还差一点灵光就想到办法了
  六月十三 申初
  两人站在小石山顶上向下望去,却见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就隐藏在山间。石板路差不多都被黄泥覆盖,倒是边上站着石人石马还没湮没掉。这石像生分明就是皇陵规格,这石道笔直,但是被山势挡住看不到通向哪里。
  “我猜便是那里了。”沈括道。
  “然而,公子也说,这山中历代皇陵很多,未必是先帝废陵。”
  “若是这里的石场是就近为皇陵取石材,多半就是那里,走,去看看就知道。”
  两人一起下山,然后牵着马向那里去。到了山口向里张望,就看到远处小一座山下,有星星点点火把。果然,这里有一伙人藏着。
  他们将马驴藏到附近树林里,将那只鹰放到马背上,然后从小路偷偷进去。一直到了距离前方星星点点火光不太远处,躲在树丛后向那里看。
  沈括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只觉得是一群人在那里站定,那小苹已然看出名堂了。
  “这便是迎接教主的排场,走,去高处看!”
  她不由分说,就向附近一处小山坡上去,沈括紧跟着。
  远远有风带来声音,可以听到有人说话声。是个男人的声音,沈括听着有些耳熟。
  “那是喻景心腹,甲马常彪,是极难缠的人,”“小苹如今教里人少,大约已经是香主了吧。”
  “我记得这个声音。”沈括气喘吁吁道,此刻他正手脚并用爬山。
  “你怎么会见过这个人?”
  “我只是记得声音,好似那日在黄河边树林里寻找那面妖幡,正撞见他抢先得了那妖幡。当时他便居高临下训斥两名同侪。也是这种仗势欺人的语气。”
  “他平日仗着喻景得势,就是这副嘴脸。杀死圣姑的喻景心腹里,应当就有此人。我只知道,他也是东京破落户出身,曾在八作司当过差做过泥瓦匠,与喻景相熟,也有些祖传手艺。”
  这功夫,前面传来声音越发清晰。即便没有带着那个窃听器,也可以连成句子了。
  两人到了山头露出头时,已经可以看到下面十几个人打着火把散在一座荒废陵墓前,那大声说话的人,就站在众人前一座建造了一半的赑屃石像上,他正手扶着上面石碑,脚踩着下面的龟背。
  他背后山下的墓穴已然打开,里面有光亮传出,墓穴前还点燃了一堆篝火。
  墓穴里面不时也有人进出,这些人人双手上捧着的却不是什么重物,分明是一张张巨大的纸张,纸似乎还是湿的。他们将纸张铺在了火堆前架子上,似乎在用火烤干这些纸。
  “拓印大成,天命所归,只因为新教主才智,我等佩服……”唤作常彪的声嘶力竭大喊。似乎在扮演某种仪式的司仪。
  前面众人一起下跪:“教主英明,我等心服,愿听差遣。”
  听上去只常彪只是在说什么马屁话,传达的信息在于他们还真有了一位新教主。
  沈括仔细观看,却见那墓门口上搭着一个木头架子,上面悬着一块巨石,这巨石形状看着与墓门一样,都是规整的长方形,大约一丈高五六尺宽,两尺厚,看着没有万斤也得有几千斤重,想来是原来就有的,封住墓道口的十块。这倒是奇怪,一般盗墓无非把墓门口石头损毁,为什么还要搭一个架子,把原来封锁墓道入口的巨石架起来?想来这么复杂的操作,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完事后还要石归原位。
  他还注意到,所有出来的人,全都卷着裤腿,可见是淌水出来,这废墓里有地下水的传闻是真的。
  “是拓片,他们用阴湿的纸在墓里寻字。大抵就是《天书》上的字。”沈括小声说。
  “没见到咏儿啊?”小苹只关心这件事。
  “恭迎新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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