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直哉冷汗直流,心脏狂跳。
啊啊啊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一旁看戏的鹤里悄咪咪捂住了疯狂上扬的嘴角,在禅院直哉的视线移动过来时,她假惺惺地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又朝着他吐了吐舌头。
“你、你们看她啊!!”禅院直哉的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双手双脚都指向鹤里,只可惜被绑住了,只能躺在地上鲤鱼打挺,他想让这两个明显戴上了十米厚滤镜的男人,赶紧抓住她装模作样的时刻,“她可是在笑啊??!”
恰好背对着鹤里的两人转过身很快看了她一眼。
只见她一副很想要冲过去解救禅院直哉的心切模样,恰好被一旁的夏油杰拉住了衣袖,她不断推搡着夏油杰,结果根本挣脱不开,只能可怜的喊出:“别伤害他――”
“咯噔噔”!
禅院直哉的脑袋如遭锤击,他完全是呆滞在了那里,亲眼见证了鹤里是如何快速变脸的场景,明明是她突然把夏油杰的手拉起来,放到了她的衣袖上,还做出了一副自己是被迫阻拦的样子!!
他胸口的一阵郁结之气不上不下,差点窒息,暴怒的同时又迎接了面前再次转身看向他的两位男人的死亡射线。
禅院直哉浑身僵硬,内心崩溃。
至于刚刚的夏油杰,他虽然觉得这么做不太好,但是身体已经先一步配合起了鹤里的行为,他沉默片刻,决定放弃思考。
“对、对啊!”禅院直哉咽了咽口水,恍然大悟的赶紧继续自救,“你们看我现在这幅动弹不得的样子,还有我的脸!都是因为这个该死――”
他一时语塞,因为迎接了两位的超级加倍死亡射线后,他马上求生欲极强的改口说出:“……该死的美丽…的小姐。”
鹤里终于忍不住了,她憋不住笑的“噗咳”出声,然后察觉到这几人的视线又聚集到了她身上后,她反应很快的作出了焦急且目光闪躲的表情,语气似乎都有着令人遐想的羞赧,“别说这些……!我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
“??!”
禅院直哉错愕到就差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这种事情……?”五条悟表情古怪的重复。
“第一次?”伏黑甚尔的脸色阴沉无比。
“别、别――!我还能解释!!”
察觉到这两位终于濒临怒气阈值,禅院直哉眼前一黑,不知是吓得还是气得,只觉得浑身直颤,然而没人听他逼逼叨,他就像一条凄惨的搁浅鱼,根本无处可逃。
“砰――”
于是他非常悲催的被五条悟一下子踹飞了出去,直接狠狠地撞穿了层层的木质隔间,摔在了墙壁上,彻底晕了过去。
五条悟终于把视线挪动到了伏黑甚尔身上,而伏黑甚尔露出了几分嘲讽的嗤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真是阴魂不散啊……你竟然还活着?”五条悟的语气掺冰。
伏黑甚尔则是耸了耸肩,扩大了唇角的弧度,“让你失望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忽而紧张可怕起来。
眼看着嘴臭大少爷这么惨,鹤里还不忘悄声询问:“他没事吧?”
夏油杰小声回复:“这很难说。”
察觉到鹤里隐隐的失落,夏油杰这次可不会天真的以为鹤里是觉得禅院直哉可怜了,他的嘴角抽了抽,索性看向了前方的五条悟。
他微不可察地眯起了狭长的双眼,当时没仔细看,现在那么一看,只觉得挚友似乎有了很大的变化,身高是一方面,还有对方的气息无端变得沉稳起来,面无神情时透着不可捉摸的迫感。
这是……悟?
在夏油杰想要上前确认,并且询问一下对方之前说的“五条惮”是谁时,鹤里不忘正事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超小声说:“快快快,带我去那个地方。”
他点了点头,正准备与鹤里离开时,不远处对峙的两人统一向外,尤其是五条悟身形一动就站在了夏油杰的正对面。
五条悟终于抽出时间,再次探究的看向了夏油杰,“你……”
六眼的反馈清晰,直觉也敏锐作响,甚至是夏油杰此刻的年轻模样与温和神情,一瞬间精密的大脑开始运作,他竟然得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结论。
五条悟的眼眶睁大,询问出声:“今年是几几年?”
“嗯?”夏油杰没想到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他理所当然的回答:“2007年……有什么问题么?”
五条悟的指节动了动,“天内理子?”
“……谁?”
夏油杰下意识回答后,凝眸在记忆中搜刮了一番,然而脑海中的记忆冗杂,令他一时额间作痛,眉宇轻皱。
“你问这些,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有着变化的五条悟,“关于我?”
五条悟反复呼吸了一下,像是在平复着自己得出的结论被证实后的复杂,他有太多的话想说,绷紧的四肢颤了颤,最终唇齿动了动,只是说出了一句:“……欢迎回来,杰。”
夏油杰也恢复成原本熟悉的温润模样,他弯起唇角笑了笑,不经意的一针见血,“你看上去就像是我离开了很久一样啊,悟……虽然很想好好的问一下到底是怎么了,但现在――”
他条件反射性召唤出了咒灵,反手就把鹤里拉拢到了自己的安全范围内,对于后侧方站立着的伏黑甚尔,他脑海里的记忆一闪而逝。
“合作”、“人格”……?
夏油杰越想越不清晰,但他知道是之前身体里的另一股意识在作祟。
伏黑甚尔慵懒又危险地转了转双手的腕部,如同蓄势待发的野兽,浑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在酝酿着力量感,他洞悉了夏油杰的状态,暗自言语:“……啧,竟然没有把这个小鬼解决了再用他的身体?真是有够愚蠢的。”
“在废话什么?还不快滚?”
恢复状态的五条悟,视线掠过了伏黑甚尔,连眼底都仿若璀璨着格外夺目的恣意与冷然,他站在了鹤里的身边,顺手想要把人揽过来。
结果她瞅了他一眼,竟然抱住了自家年轻挚友的手臂!!
五条悟的笑容僵硬,只觉得自己的头顶沾染上了清新自然的颜色,“?”
夏油杰也有点出乎意料,但他嘴角翘起,任由鹤里与他贴近。
“鹤里,跟我回去。”五条悟很快振作起来,立即朝着她伸出了手。
伏黑甚尔扯了扯唇角,“不可能。”
夏油杰则是沉吟片刻,“那要不……跟我走?”
鹤里没想到这几个人又聚过来了,接收到三股视线的她,脑袋里警铃作响,当然她还不忘那位昏迷多次的嘴臭大少爷,于是勇敢的说出了:“你们为什么要伤害他?”
她演技上身,脑海里努力想了一堆悲伤的事情,一想到哥哥不在边上,她还得一个人面对这种场合,就又气又难受,肉眼可见的眼眶红了起来,说出了大概能令昏厥的禅院直哉感动到崩溃的话语:“大少爷在哪里,我就待在哪里!”
除了夏油杰的其余两人,气压明显低了一层。
夏油杰忍耐着才不至于当场嘴角抽搐,他扶了扶额头,心里直道:果然如此!!
他竟然毫不意外。
“可以,”伏黑甚尔沉着一张脸,身形一动,再次拎出了悲催昏迷中的禅院直哉,他似乎还有些嫌弃,于是伸直了手臂,把人拎得远远的,“我把这个废物带着。”
“那我就跟你――”
鹤里见机行事,假装要往前走,结果另外一人不愿意了。
五条悟速度极快的加入其中,他笑了笑,用力拽住了禅院直哉身上的另一根绳子,避免这位大少爷被伏黑甚尔抢走,“既然鹤里都这么说了,不好意思,他先归我们了。”
“呵,”伏黑甚尔冷嘲热讽,“现在倒是急着抢了,刚刚踢人的时候动作可是快到让我都没反应过来啊。”
“那是你太弱了,”五条悟不甘示弱的反驳,阴阳怪气,“连这种速度都察觉不到,还是早点离鹤里远一些比较好哦。”
眼看着两人把被绑着的禅院直哉拽来拽去,夏油杰甚至能看到昏迷中的禅院直哉,那副犹如被写上了“大冤种”三个字的脸,幸好这人晕的格外安详,要是醒着的话,表情又会是多么的精彩绝伦?
无形之中他竟然和鹤里的思绪同化了,夏油杰反应过来后,想要看戏的心思沉默了。
“快。”
鹤里暗中对着夏油杰做手势,她真是矜矜业业的不忘找到被磁场干扰的地方啊!
夏油杰凑到她耳畔温声说:“就在前面左手边进去第二个转弯口的第一个房间,我不能陪你,太显眼了。”
感受到耳边湿润呼吸的鹤里颤了颤睫羽,她迎着夏油杰轻笑的模样,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加我一个――”
于是夏油杰慢悠悠的加入了抢夺嘴臭大少爷的战场之中。
五条悟眉梢一抽,“杰,你也跟我抢?!”
夏油杰的回复模棱两可,“没办法,这很有趣不是么?”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
鹤里马上悄咪咪地踮着脚溜走。
就在这三人开启了惊天动地的抢夺昏迷嘴臭大少爷的场面时,似乎是被这里的巨大动静吸引,外面迟迟赶来的几人中,有一人攀到了宅邸外围的顶端,他拿着一个播音大喇叭,开始了他的逼逼叨警告:“里面的人听好了,速速投降,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把我可爱的鹤里交出来――”
在努力攀爬的江户川乱步还不忘不服气的对着太宰治喊出:“鹤里是我的!”
他脑子里的原住民也不忘掺合一脚,存在感极强的嘀咕:“是本侦探的才对!”
等两人同时找到了有动静的方位后,他们跳了下来,刚往那边一看,罕见的沉默了。
这几人是不是在对着一个被绑住了的,还浑身脏兮兮的金毛抢来抢去啊……?
颇有一种谁也不让谁的可怕气势!
眼见自己进入了这种奇怪的场面,太宰治和江户川乱步甚至默默的对视了一眼,江户川乱步就差把“走错了?”这句疑问写在脸上了。
太宰治精准捕捉到了老熟人五条悟,他立即拿起喇叭,气势汹汹又欠揍的发出了灵魂质疑。
“原来你们喜欢男人啊――?”
在场纷纷听到了这句话的那三人,浑身一僵。
甚至同一时间,他们急于证明清白,于是默契松手,然而晕厥中的禅院直哉再次摔到了地上,“砰”的一声,简直是谁听谁痛。
第136章 通往真实28
悄咪咪溜走的鹤里根据了夏油杰所说的路线, 开始找寻初号所说的地点,她走在了一段长廊上,刚到尾端的时候, 就已经莫名感到心慌。
“果然……”
她反而是眼底一亮, 意识到绝对是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
鹤里数着数,恰好到了第二个转弯口的时候,她嗅到了空气中草木的清香, 做好准备后,脚步一动,达到了夏油杰所说的第一个房间门口。
她谨慎地慢慢拉开了门。
视野内最先看到的是一些几乎占据了整个房间的树根,穿插于地板的每一个角落, 高大耸立的树干位于正中央,最上面直直突破了屋顶, 泄露了几分光线。
鹤里只看了一眼,就睁大了双眸,全景映入眼底,透着昏暗的色泽。她忍不住皱起眉头,一股令人反感的气息于胸腔内徘徊。
绝对要毁掉它。
她左看右看发现了一座神龛, 上面还摆放着燃烧火焰的蜡烛,想着要不干脆把树给烧掉的她,又觉得会不会波及整座宅邸,因此犹豫不决。
鹤里试探着靠近,她一步步踩踏在了树根边上的缝隙内,像跳格子一样, 稳稳落地。
恰好此刻, 镶嵌在地板中上的树根竟然泛起了虚红的光晕,不知是嗅到了什么令人垂涎的气味, 霎时间快速抽动,在鹤里察觉到动静转身时,那尖锐的根部一下子对准了她额间。
“――!”
*
“原来你们喜欢男人啊――?”
随着太宰治很损的一句话从喇叭内传出,那声音犹如在左右回荡了几圈,无孔不入,偏偏江户川乱步也一眼看到了之前在甜品店内遇到的油腻银发男,他还嗅到了空气中讨人厌的同类气息后,嘴角弧度一压,竟然眼疾手快地拿出了手机,录像键走起后,看戏的说出:“来来来,这么热闹的场面,都笑一个――”
结果这三人默契地统一松了手,如同扔掉烫手山芋一样,被绑的黄毛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本就昏迷的伤势现在是雪上加霜。
江户川乱步遗憾又不愉快地撇了撇嘴,“才录了三秒,你们也太快了。”
损话说完,这三人明显表情各异。
五条悟发现来者是这两位老熟人后,他不爽的“啧”了一声。
而伏黑甚尔却是隔着一段距离与江户川乱步的目光撞上了,彼此都察觉到各自的同类身份后,伏黑甚尔对着江户川乱步扯了扯唇角,似有挑衅,至于江户川乱步,则是右手比出了枪|支的动作,他就这么看着对方,然后抬手往他自己的太阳穴处一按,嘴里无声作出了“砰”的口型,危险地眯起了猫眼,笑容逐渐恶意。
属于人格之间的相看两厌简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至于夏油杰,大概是最不清楚情况的,他尚有空闲的蹲下身看了看倒霉嘴臭大少爷的状态,眼看着这人晕得格外安详后,他竟然心间升起了一股怜悯的情绪。
“太宰,这两个就是眼小刘海君和大叔疤痕男了吧?”
江户川乱步想起了曾经太宰治递给他的灵魂作画,这两人似乎是引起鹤里失忆的元凶,他眯起双眼,确实推断出了一些信息,尤其是那位大叔疤痕男,绝对撇清不了关系。
夏油杰左看右看,发现江户川乱步是在看他,他指了指自己,嘴角的弧度逐渐消失,“眼小……?刘海君?”
伏黑甚尔嗤了一声,慵懒地抬了抬下颚,“你叫我什么?矮子。”
矮・子?
江户川乱步目光一凛,几乎炸毛,包括原住民都气鼓鼓的腹诽:“绝对不能忍!快咬他啊另一位乱步!”
“……?笨蛋!你当我是什么?!”他在脑海里恶狠狠的回应。
“嗨嗨,确实如此,”太宰治不知在肯定谁的发言,“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么就不绕弯子了。”
他侧眸看向了这座宅邸,原本俏皮的语气逐渐深沉,“你们把她藏在哪里了,有谁能给我回答一下吗?”
伏黑甚尔自然察觉到鹤里的身影不见了,他神态平静,并且随后笑了笑,说出了:“她当然是好好的,还说这位――”
他用前脚尖踢了踢地上拥有猪猪般睡眠的禅院直哉,“大少爷在哪,她就在哪。”
太宰治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地面的禅院直哉。
江户川乱步则是哼了一声,“谁信?”
五条悟意识到鹤里不在这里之后,瞬间看向了夏油杰,“杰,鹤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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