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保护好她,”他抬手捂住了脸庞,指缝里攥紧着发丝,指节用力到发白,“她自己离开前的那一晚,在电话里说……恨我。”
――“……我恨你,”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痛苦又绝望,“骗子。”
后续,他才知晓她的养父母竟然被密鲁菲奥雷中的一个部门,背着他擅自以两人为偷取机密的叛徒处理掉了。
然而这根本就是有别有用心之人设计,要让他们死在密鲁菲奥雷而已。
“可我没有做,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纲吉呼吸急促了几分,声音低沉,“……会是谁?”
他喘息了几口气,徐徐放下了双手,然后看向了至此都没有出声的鹤里。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看到她了。”
纲吉的目光流露出几分暗色,夹杂着令人落泪般的忧郁,“她从这个世界上,被谁掩盖了踪迹,彻底消失了。”
鹤里不自知地咬着下唇,头脑里一片混乱。
这时,她开始才察觉到记忆的尾端,好像格外模糊不清。
她当时离开后,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鹤里的额间隐隐作痛,她的身形晃了晃,一下子只能靠在那,却没有力气开口,呼吸也频繁了几分。
她的异样引起了纲吉的注意,他一下子也无法继续保持着之前的距离,而是连忙坐在了她的身旁,垂着头轻声询问,“怎么了?”
纲吉察觉到她的眼眶泛着细密的红,他心底一揪,试探着抬手,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臂膀。
鹤里一僵。
他感受到了,但还是愈发收紧了动作,视线交错于她被剪的齐耳的短发,叹了口气,“你珍惜的长发都愿意剪掉……也不愿意理我吗?”
鹤里能感受到他的温度,无孔不入地渗透着,他身前的气息好似把她带回了曾经的记忆里,一切都仿佛没有变化。
她于心底挣扎着。
最终,她抬手自己揭开了脸上的黑色面罩。
“……我,”鹤里能感受到对方凝聚在她脸庞,格外灼热的视线,她不自在地别过头,“我不清楚。”
不清楚要怎么面对眼前的人。
她该相信他说的话吗?
纲吉则是轻笑,他抬手珍惜地抚摸着她的额发,温柔又眷恋,“没关系,我会等你。”
“只不过……”纲吉隐没了眼底的神色,声音轻又缓,“鹤里,一个月后来到我这好吗?还有,不要相信白兰的话。”
一个月后,是游戏开启的时候。
车辆行驶到了目的地,停了下来后,鹤里还在思索纲吉这段话的意思,她重新戴上面罩,下车前,却被对方轻轻握住了手臂,然后一道温热的气息,便隔着面罩,落在了她的唇前。
他松开了手,鹤里连忙下了车,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直到她终于回到了瓦利亚,才定心下来。
周围一如既往的吵吵闹闹,瓦利亚的成员不正常的让人安心。
鹤里点开了游戏面板。
【任务之一: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目前进度已失败1/2)】
被纲吉发现了没办法……但还好白兰还没有。
鹤里于自己的房间里,开始揣摩纲吉今天所说的一切,背后的细节。
关于父母的死亡,白兰说是纲吉所做的,还试图为她复仇。
纲吉则是说有人陷害了他。
然后她总结出来,纲吉与白兰之间,一定有人在撒谎。
只不过她记忆的尾声太过于模糊,她根本不清楚谁对谁错。
*
半月后,彭格列本部例行的会议要再次召开。
XANXUS的脾气难掩暴躁,“告诉他们,没有人愿意去。”
亲自前来邀请的本部成员身子一僵,但还是坚持说出:“XANXUS大人,九代目他……”
“垃圾――!”XANXUS直接一脚踹翻了眼前的人,眉梢带着怒火,“只会抬出九代目了是吗?!”
“看来那个白兰还没有死心,”斯夸罗站在一旁,面色泛冷,“为什么他这么急着拉拢boss?”
目前彭格列本部的人都已经无药可救的承认那个白兰,而目前瓦利亚得知,纲吉他们只得到了一些分部成员的支持。
瓦利亚在两边更像是中立。
被踹倒在地的本部成员颤了颤,还是忍着惧怕,尽职地说出:“九代目他的身体……”
“……”
XANXUS目光一凝,声线粗粝,“身体?身体怎么了?”
“……您还是快回去看一眼吧。”
XANXUS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最终还是站起身,“备车。”
于是鹤里再次被迫跟着也得去一趟彭格列本部。
这一次本部里聚集着很多陌生的人,鹤里目不斜视,走在弗兰的身边,落在他们家boss的身后。
会议室的门被XANXUS用力踹开,里面赫然坐着笑眯眯的白兰,以及他身边的一些守护者们。
“老东西怎么了?!”
知晓XANXUS是在询问九代目,白兰贴心的回应:“他一切都好,你一来他身体就康复了,真是奇妙呢,XANXUS~”
这下谁还不知道XANXUS又被骗过来了。
瓦利亚众人一下子气压低到了极致。
白兰却是优雅地抬手,示意他们入座。
然而XANXUS直接拿出双木仓,对准了白兰,同一时间,瓦利亚的各位也配合地举起了武器。
“你什么意思,白兰?”
危险似乎一触即发。
而瓦利亚众人的身后早就被许多成员围堵了起来,似乎不允许他们离开。
“哈哈,大家不要这么紧张,”白兰轻笑一声,周围的守护者们严阵以待,而他好似非常从容,“你们肯定没有加入纲吉的队伍吧?”
除却鹤里和白兰,所有人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XANXUS选择加入我这边,我就可以让你们所有人活着离开哦~”
他的声线优美又动听,语气还带着轻松的笑意,谁能想到他话语之间极其可怕的威胁。
从白兰的语气间,像是笃定了只有这两个结果,很显然XANXUS听到后,当即怒火中烧。
“做梦吧――!”
随着XANXUS的双木仓射击出去,场面瞬间混乱,鹤里连忙举起长剑,开始避免自己陷入危机。
然而源源不断的人从外部进来围攻他们,原来之前看到的这么多陌生人都是白兰早有预谋。
白兰却是冷眼旁观于这一切。
他身边的雷守蓝波,头上戴着牛角一样的装置,动作极快地铲除着试图靠近的瓦利亚成员。
“……嗯,XANXUS果然还是很强啊。”白兰抬手摩挲着下颚,自言自语起来,“蓝波,把十年火箭炮拿出来。”
他的手指向了其中阴沉着脸,时不时带着杀意的目光,看向他的XANXUS。
“对准他,”白兰兴味地笑起来,眼底摇曳着细碎的暗意,像是沉浸于其中的狂欢者,“让十年后的他来谈判,会不会更好呢?”
这是一场玩家控制的求生游戏,所以十年后真的会有XANXUS吗?
他愈发期待,甚至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毕竟这段时间折磨的他快要疯了。
“好哦,十代目。”蓝波听话地拿出了火箭炮,然后瞄准了XANXUS的方向。
“嘭――”
随着十年火箭炮迸发的那一刻,XANXUS被敏锐察觉到的斯夸罗惊险地拽拉走,躲避了过去。
而其正中XANXUS后方,一位留有黑色短发,戴着黑色面罩的家伙身上。
粉红色的烟雾骤然腾起。
“……啊,”蓝波苦恼地挠头,“射错人了。”
白兰原本恹恹的目光,不甚在意的扫了过去,却未曾想到烟雾逐渐散去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存在,瞳孔紧缩。
第65章 教父12
突然, 本在持着剑的鹤里,却是耳畔响起了凌冽的风声,一切发生的太快, 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被什么射中了。
眼前腾起大量的粉红色烟雾,一下子便遮蔽了视野,她缓缓蹙起眉头, 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直到烟雾中先伸进来了一只手,精准又快速地想要朝向她脖颈的位置,鹤里一惊,身体条件反射性地躲避了过去。
鹤里的手掌撑在了地上, 感受到了柔软又蓬松的触感,但容不得她多想, 身体机能像是察觉到了危险,肌肤间寒毛竖起,她瞬间举起长剑戒备着。
烟雾渐渐散去,眼前的一切才呈现于她的面前。
瞬息之间,鹤里徒然睁大了双眼, 面上露出了惊愕又惶然的神色,不知不觉间已经浑身僵硬,手上的长剑都差点没拿稳。
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封闭性房间,然而四面八方都是镜子,甚至连天花板都制成了镜面,随着视角转移, 能够清晰地看清楚自己的动作。
但让鹤里震惊不是这个, 而是面前站着的人。
似乎是注意到鹤里的视线,面前本来伸出手, 气息带有几分危险的人,却是目光凝聚了起来。
他黑色的碎发柔顺地贴着脸颊,衬托出肌肤白的近乎透明,削瘦的五官深邃而又立体,眉眼自带着一种蛊惑般的俊美,眼仁呈现红紫色,只是暗的毫无神色,此刻,他的身上随性地穿着浴袍,好似轻轻一扯,便会脱落。
“诶?”
他像是察觉出了什么,轻轻晃悠着脑袋,目光转深,唇角的弧度带起几分玩味,“是鹤里?”
“……费佳?!”
鹤里慢了半拍才不可置信地开了口,但还是警惕地捏紧了手中的长剑。
怎么回事?她难道不是在游戏《教父》里吗?
为什么她面前站着的会是游戏《文豪末路》里,她曾经的马甲之一?
还没等她多想,面前的费佳却是突兀身子朝向了她,他不知做了什么,鹤里察觉到自己浑身都无法动弹了。
她心脏的节拍加快,视线僵直着只能看着眼前的费佳,对方动作温柔地把她手中的长剑拿走,扔向了一旁,长剑与地面撞击,摩擦出声。
“真是危险,鹤里不乖哦。”
费佳的嗓音近在咫尺,她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不由得睫羽颤了颤。
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脸颊被对方宽大的双手捧起,而她面上的面罩被对方揭开,彻底露出了脸庞。
她一下子就察觉到面前的人视线变得恍惚又兴奋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满足而又喜爱的变化,充满了贪恋。
怎、怎么回事?
“是还没有被我们……”费佳的笑容愈发扩大,某些词汇隐没于口中,但无端的令鹤里头皮发麻,“…过的鹤里。”
他的目光怜爱又悲伤,语气好似在咏叹着什么诗歌般,然而内容却是瞬间反转,“不过,还是坏|掉的样子更美,对吧?”
鹤里呼吸一窒,头脑里疯狂叫嚣着危险,但是浑身却诡异的无法动弹。
接着,她像是任人宰割般,一下子就被推着,浑身陷入了柔软之中。
“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费佳的双手撑在了她的两鬓边,以绝对的控制姿态,然而语气柔和,“是你永远逃不出去的地方。”
突然,一道从鼻间发出的轻哼,从两人一旁响起。
费佳当场神色变暗,但还是勾起唇角,略带不虞地转动了视角,看向一旁出现的家伙。
“今天是我的场合,\索。”
\索……?《咒・血祭》里的马甲吗?
鹤里的思绪再次陷入混乱之中,她呼吸急促了几分,胸膛起伏。
半长发轻松扎起,眯起狭长双眼的\索,面上带着看不出神情的温润笑容,“可以加入吗?”
费佳没有停顿地笑着回应,“不可以。”
然而\索却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鹤里,看上去对此一知半解。”
“而且,你吓到她了。”\索蹲下身,抚摸着鹤里被剪短的头发,动作格外细腻。
鹤里能感受到对方指尖于她发间游走的动作,直到对方一点点的顺着向下,她感受到后颈处的微凉时,对方却依旧缓缓游移,她只觉得自己的感官像是被无限放大,忍不住敏感地张了张口。
但是说不出话,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哦?”费劲被她微颤着睫羽,眼睛变得湿润的模样吸引住了,便暂时不去反驳\索,而是低着头,看着她时,露出了几分好似洞察人心的目光,一字一顿的轻柔说出,“在害怕,还在想着‘怎么回事?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动不了?’对吧,鹤里。”
鹤里心头一跳,她的瞳孔微微缩小。
为什么他会知道?
“当然是因为……”
费佳本想开口解释,然而不知何时又一道声音抢在他之前回应了。
“因为,我们是一个人。”
鹤里听到这个声音,呼吸再次凝滞。
费佳缓缓抬头看向了出现的第三个人,目光变得危险,笑容却十分优雅得体,“你们是故意的?”
面前站立在那的人,他笑着眯起了双眼,却歪着头,以至于黑色的碎发稍许遮蔽了右眼,面庞显得苍白而又阴郁,只不过他的视线移动到了下方,便露出了几分隐隐的偏执与痴迷。
他缓缓跪坐在了她的身边,低垂着视线,指腹摩挲着她的脸侧,言语乖巧,声音轻到好似小心翼翼,“好可怜,什么都不知道,觉得很无助吗?不要害怕,鹤里。”
鹤里的脑海昏沉,视野模糊,随即感受到那人的动作,把她的脸颊掰向了他,才彻底看到了他的模样。
“毕竟你没有能力从我们身边逃走,”他的笑容竟然加深,像是恶兽般,只余下了令人悚然的迥异,“这就是你的结局。”
乱步。
他是乱步。
令鹤里印象深刻到,仿佛曾经在游戏里的一切都历历在目。荒唐与令人措手不及的信息,她还来不急消化,但更多的是身体无法动弹的恐惧,以及想要反抗的意志。
一个人?他们?我与他们又是什么?
这一切不是游戏吗?
她极其强烈的情绪波动似乎被周围三人感知到了。
\索勾起唇角,声音没有起伏,似乎气定神闲,但手上的动作还在无声继续,“在拒绝我们啊,只不过没有人来帮你了。”
费佳也毫不在意,亲昵地俯下身,亲吻她微张而柔软的唇瓣,声线沙哑,“……要不要告诉你,我们解决了多少人?”
乱步则是玩着她的短发,在指间缠绕,“一个自称哥哥的家伙、一个黑手党、一个只会哭的废物……”
“一个与其说是侦探,”\索轻笑,“更像是恐|怖|组织的人?”
费佳想了想,他缓缓补充着,语气里带着轻佻的恶意,“还有一个吧?但是只能躲避在黑暗里,是真正见不得光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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