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里越听越是头脑清醒,带着一股腾然而生的愤怒,她不知道这些人具体是谁,但前面两个却有着模糊的猜想。她的情绪过于强烈,以至于指尖竟然动了动。
“你们,”又一道声音从封闭性的室内传来,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知不知道差一点……就会出事?”
他的出现,让在场除却鹤里的三人都抬头看去。
“是十年火箭炮。”
那人有着银白色的短发,紫罗兰色的双眼,身上也偏爱穿着纯净色泽的外衣,显得松垮,身形削瘦但高大。
“白兰?”费佳对于这些人不经允许的出现,好似习惯了,“那你来解释一下。”
白兰的视线看向了他们之中的鹤里,她的短发模样印证了他的想法,“在我的记忆里,曾经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鹤里没有被十年火箭炮砸中过,但是现在的记忆却有了变化,我多了一份陌生的记忆,只不过还不清晰,而且,这也意味着鹤里知道的越多,她就越可能――”
乱步目光一暗,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吗?未来会被她改变?”
“时间已经超过了五分钟,”白兰缓缓靠近了他们,一字一顿的说着,“她们还没有交换回去,一种可能是机器坏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
白兰的声音徒然降至冰点,“回到过去的鹤里死了。”
在场所有人都仿佛僵硬在了原地。
鹤里耳畔听着他们的对话,隐隐间察觉到了什么。十年火箭炮?这里是未来?
她的脑海像是陷入了奇诡的漩涡之中,不断在徘徊着各个信息,游戏与未来,马甲却说着他们与她是一个人……
“姐姐!”一道清冷又着急的声音,再次涌动进这个房间,“松开她!你们这么多人在一起,是想让她出事吗?!”
惠?
鹤里听到这个声音,指尖再次动了动。
“虽然平时来说,这是一种乐趣……”站在惠身边的男人,摊开手时,语气像是玩味,但在场的人还是能听出他的威胁,“但现在,我需要对她催眠一下。”
“啧。”
费佳松开了鹤里,缓缓站起身。
\索也从容不迫地让出位置。乱步则是依旧跪坐在那,他的指腹轻轻揉捏于她的耳垂,声音轻缓又黏腻,“鹤里,只要忘记了就没关系了。”
白兰看向了站在惠身边的男人,他有着深色的肌肤,浅金色如同阳光般细碎的短发,此刻正笑着,仿佛一切尚在掌控之中。
“安室透,动作要快。”
毕竟不知十年火箭炮的状况,也不知身在过去的鹤里的情况。
不能让现在的鹤里记得这一切。
安室透缓缓蹲下身,就迎上了她目露茫然与警惕的视线,但他却是心底新奇无比。他的声音动听,好似邻家哥哥般,“不认识我吗?没关系,我会与你在未来相遇,是今日亦可能是明日。”
“来,鹤里,看向这里――”
鹤里咬紧双唇,只觉得自己好像还有一点点,明明只有一点点,身体就能动弹了,但还是陷入了对方奇妙的手法与声音里。
不行……她一定要记得这些。
这绝对不会是她的未来。
然而她的视野,却无可抵抗的,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意识飘啊飘啊,不知将会通往何处。
*
彭格列本部。
因为十年火箭炮的误射,在场突然腾起了粉红色的烟雾。
原本产生激烈摩擦的两派人,同步的动作一顿,视角忍不住朝向烟雾的那边看去。
弗兰是最先发现的,他察觉出鹤里被射中后,霎时烟雾蔓延,他惊了一下,连忙想去看她的情况,直到烟雾里并未出现他想象中的惨不忍睹,而是隐隐露出了纤细又雪白的手臂时,他当场僵在了原地。
几乎所有人都看见了,原地显露而出的女性。
她看上去很是年轻,长而微卷的黑发如同海藻般垂落于腰际,发丝明显是被精心呵护打理过,莹润而又有光泽,她的面庞上,双目被红色绸缎的布料笼罩了起来,像是造物主不愿被他人观赏到她的眼睛,因此只能看见精致又静美的下半张脸,唇瓣柔软且透着殷红,脸颊浮现出不正常却夺人眼目的红晕。
“你……”
弗兰惊了一秒,因为离她最近,所以当看清她的穿着时,顾不得脸上的燥热与心底的奇怪思绪,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了要盖住她的肩膀。
毕竟她的身上竟然只穿着薄透的纱裙,纤细的脖颈上还戴着黑色的颈环,双手的手腕各被丝绸缠绕着,多余的部分垂挂下来,只有双腿的脚踝被限制住了行动般,用绸缎束缚,红色与白皙的交织,格外艳丽。
弗兰只来得及看一眼,却还是发现了她肌肤上格外刺目的暧|昧痕迹。
像是被人很好爱抚的金丝雀,无处不是他人占有的标志。
再多看一眼也许就会激起人心底的奇怪一面。弗兰完全不敢继续看她。
周围的视线犹如实质,然而从烟雾中出现,就坐在原地的女性,却像是感受不到一般,如同精致的玩偶,没有反应。
原本站在那冷眼旁观的白兰,在察觉十年火箭炮误射后,直到看见烟雾散去时,里面浮现的人影,他当场呼吸一顿,瞳孔骤缩,差点拧断了身旁的栏杆。
不会错的,是鹤里……!
看到周围那些人也像是呆住了一样,白兰立即冷下脸,语气危险,“都给我停下来!”
意识到十代目似乎生气了,所有彭格列的成员纷纷识相地转移了视线。
而动作戛然而止的瓦利亚众人,视线在XANXUS和那位女性之间徘徊,一边是想得到boss的指示,一边是控制不住想看。
唯有鲁斯里亚困惑的开了口,“这是……十年后的莱尔?”
十年火箭炮,这个效果很明显,会与十年后的自己进行时空间的短暂交换,在场的人应该没有不知道的。
XANXUS蹙起眉头,走近那位女性,居高临下的看着,“嗯?莱尔?”
她这幅样子……
弗兰心底一跳,头脑晕乎乎的。莱尔……是女孩子?!!
斯夸罗到现在嘴巴震惊的就没合拢过,他很是滑稽地举着长剑,僵在那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竟然浮现出奇怪的红晕。
就连贝尔菲戈尔都诡异的沉默了一秒,才继续接住之前的“嘻嘻”声,“原来是漂亮的家伙啊~”
白兰跨过栏杆,当即迈开步伐,像是看不见所有人,眼底只有面前的她一般,急匆匆地蹲下身扶住了她的肩膀,当细细打量过她的状况后,他的动作无意识收紧,声音不稳,“小鹤里,是谁对你这么做的……?”
眼前白兰的异样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尤其是他竟然叫着莱尔为鹤里时。
“鹤里……?”鲁斯里亚反应过来,“那位未婚妻?”
一下子,瓦利亚的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什么,他们纷纷对视一眼,有着震惊和复杂。
本来没有任何反应的她,却在听到了白兰的声音后,像是启动了某种条件反射性的开关。
她的双手轻轻揽住了白兰的脖颈,而白兰却是因为她的亲昵,原本找到她的惊喜与看见她状态的愤怒骤然消失,全身只能感受到她贴近的气息。
比他喜爱的棉花糖还要甜美。
但白兰还敏锐察觉到她此刻的状态,像是被下了某种药剂,呼吸里都带着炽热与黏腻。
白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尝试着摘下她遮蔽视线的红色绸布,“小鹤里,等等……”
布料揭开的那一刹那,白兰的脑海里像是被粗鲁的搅和过,只余下密密麻麻的疼痛与愤怒。
白兰记忆里她原本明亮又柔软的双眼里,现在只余下了空茫与昏暗,像是映照不进去任何存在。
是谁?到底是谁做的?
她主动躺在了他的怀里,并且单手试图揭开自己的裙子,还扬起头,如同天鹅般露出了脆弱的脖颈,娴熟又自然地像是做了无数遍,她亲自献上了自己的一切,等他采撷。
白兰当场攥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他克制地抱起她,当场带着低气压,想要离开。
XANXUS双手抱胸,皱着眉站在了他的面前,声音低沉,“这是我们瓦利亚的人。”
白兰的视线可怖无比,“XANXUS,让开。”
“十代目,她脖子上的……”不远处冒出的声音,不知是谁在说,“在亮着灯。”
白兰连忙看向她的脖颈,确实颈环上面有着一个红色闪烁的亮点,看上去很危险。
他的手刚放上去,那颈环就像是被他的指纹解锁了一般,竟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白兰的视线凝固,浑身如坠冰窟般,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
难道……是他做的?
他会这么做……?
逐渐想起了曾经的记忆,白兰的神情突然趋向于无,眼尾上挑着,流露出几分混乱与癫狂来。
啊,确实会像是他的手笔。
然而随着颈环脱落的一刹那,掉在地上发出的动静,好像惊醒了白兰怀里的人。
她朦胧间有了一些自我的意识,但却在察觉到周围的陌生环境后,产生出一种极其恐惧与绝望的意味。
好痛苦……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是谁?
鹤里。
对……她叫这个名字。
她现在要做什么……?
不、她不想――
放过她。
谁来救她……
鲜红、死亡与黑暗无限交织。
脑髓里被刻入灵魂的恐怖与缠绵,深深不息,然而曾经要拉扯着她,把她救出这个无尽世界的他们――
“鹤里,我会带你出去。”、“鹤里,不要怕,我在这里…”、“呜,鹤里,对不起。”、“鹤里……我食言了。”、“鹤里!!抓住我的手――!”
那些人的面孔被其余人撕碎,再也看不清晰。
“啪嗒”、“啪嗒”
白兰听到了声音,便似有所觉地看向了自己的怀中。
她的眼角流出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逐渐洇湿了他的衣襟。
但她哭得无声无息,原本朦胧并不清明的双眼却好似有了神色。
她在抗拒着什么,在挣扎着什么。
“……我没有输。”她毫无征兆的开口了,长久未曾思考的脑海里,迟钝的蔓延出无数种可能。
没有人会救出她,只有她能救出她自己。
过去的她,还没经历这些,不知道真相的她――
还有希望。
“什么?”白兰莫名心底产生了不安,连忙挥开了之前的思绪,一下子焦急地搂紧了她,“小鹤里,怎么了?”
然而她却是轻扯着嘴角,露出了很浅淡的笑容,像是看见了希冀一般。
“阳光很美,”她没有看白兰,而是看向了窗外,“终于看到了。”
这句话像是一种无声的征兆。
周围突然陷入了死寂。
下一秒。
她竟然抽出了白兰腰际的木仓支,动作快到没有人反应过来。
“嘭――”
那冷硬的木仓口,是她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霎时间鲜血蔓延。
第66章 教父13
木仓声之后,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凝滞住了。
人群中有谁倒吸了一口气。
白兰只觉得自己像是浑身被抛入了冰冷刺骨的深海之中,喘不上气,他更是不知晓着自己的胸膛在剧烈起伏, 双手无意识地颤抖。
随着怀中人手里卸了力气, 木仓支掉落于地面,发出响动,白兰才猛然惊醒般。
他死死地盯着她看, 眼白中蜿蜒出细密的血丝。
血水不断地涌动而出,很难想象人类的身体里竟然藏匿着如此之多的艳色,染红了她的脸颊、肌肤以及衣裙,还染红了白兰的手臂, 温度好似滚烫。
“……为什么?”
白兰的唇瓣动了动,声音很轻, 像是恍惚无比。
她死前还是带着浅淡的笑容,这对于她来说也许是一种最好的结局。
不知晓十年后情况,但粗略推断出可能有着自己的手笔的白兰,对于眼前演变的发展,无异于一种可怖的打击。他不自知地跪坐在了地上, 死死地抱紧了怀里的人,尽管她的身上只余下了浓重的血腥味,死亡与痛苦无限交织,但他依旧偏执般地一动不动。
周围彭格列的成员里,狱寺隼人捏紧了拳头,他的呼吸急促,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曾经的十代目也是受了刺激, 现在……
然而白兰的状况非常不稳定,没有人敢贸然上去打断。
此刻, 短短的一瞬间,白兰的脑海里就放完了一场短剧,一场关于他曾经记忆的短剧。
*
小小的白兰有一位青梅竹马。
他们的父母是商业上的伙伴,因此小白兰经常会与她一同玩耍。
直到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彻底躲在了她的家里。
小白兰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昏暗无光,厚重的窗帘把所有的光线遮蔽,室内里是他捏着小熊的玩具,独自坐在地毯上,依靠着门,不知在想什么的模样。
“叩叩”
门被敲响了。
小白兰没有开口,她也不急着进来,而是开始说着有趣的事情。
“我想自己煮鸡蛋,鸡蛋却在水里炸开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委屈,“我以为里面有小鸡死了,哭着去找妈妈……”
小白兰捏着小熊的手轻轻用力。
“棉花糖不好吃,”她尽管在这么说,嘴巴里好像塞了什么,以至于声音鼓鼓的,“唔,太甜了。”
听到这,小白兰差点把小熊的臂膀拽掉。
似乎听到了他这边的动静,相隔着一门的两人,一个更加起劲的做起了吃播,一个则是不知在想什么。
最终,小白兰忍不住打开了门。
门外坐着的女孩听见了动静,她嘴里还在嚼着棉花糖,手上是拆开包装的糖果袋子,然而小白兰本来想要喊她离开的话语却是骤然停顿在了咽喉中。
面前脸庞稚嫩的她,在他的记忆里,总是笑的很是开心,仿佛没有什么能让她沮丧。
然而现在,她却是双眼含着眼泪,要掉不掉的,还强忍着不抽泣,努力吃着嘴巴里的棉花糖。
那一刻,小白兰像是被什么击中,浑身都卸去了力气,他张了张口,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对不起,实在是太难吃了……”
她咽下去后,胡乱擦了擦眼泪,明显在看见他出来后,想要勉强地笑起来,但笑容比哭还要难看。
为什么?
小白兰的父母因为涉及继承与家族的隐秘,被暗杀掉了,他却逃过了一劫,无人愿意救助他,只有女孩与她的父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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