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赫连煜没有停下动作,继续亲吻着,秦乐窈抱着他的后颈承认道:“……我非处子。”
之前一直没敢说出来,是怕他挑剔,怕他不愿相救。但现在这最后关头,挨不过去非说不可了。
秦乐窈心里颇有些打鼓,静待着他的反应。
整个汴梁上下,不管身份地位如何的男人们,都总是有个奇怪的癖好,他们自己能堂而皇之地坐拥三妻四妾,却十分在意女子的所谓‘贞洁’。
听到这话,赫连煜的状态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他太兴奋了,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现在根本无暇顾及,往好处想,只觉得今晚必当好好放纵一番,不用收着力道顾忌会伤着她。
“嘶――”秦乐窈猝不及防一下被惊得浑身打了个哆嗦,她僵硬着两腿,要缩不缩,颇有不安不知该往哪里放。
赫连煜此前所有的臆想与亢奋,全都不及这极致入魂的一刻。
秦乐窈半张脸都是红的,她咬着牙一声不吭的耐受着。
自从她有能力自己在端州站住脚,从那人的羽翼之下脱离出来后,就再也没有栽过现在这般大的跟头,需要献祭自己才能求到生路。
但赫连煜并没有介意她贞不贞洁这回事,金主愿意包容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秦乐窈是个识趣的人,投桃报李,她得尽量配合他。
秦乐窈努力放松自己接纳,她完全放开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能有多可怕,总不过就是一夜的时辰,从前那么多日夜都过来了,就当和从前一样,就当自己根本就没有飞出过那金丝笼。
但即便是这般想着,身体也仍然是诚实反应出了极度的不适,赫连煜的身形本就是超乎常人的强壮,那天然的优势占尽不说,他显然还是个并不太会控制收敛自己欲望的主。
席榻之上铺着软垫,上面用来喝茶的小几被秦乐窈扭动的长腿一脚踢翻了,‘砰’的一声闷响倒在榻上,她绷直了脚尖,难耐地摩挲着,试图能踩着点什么东西让自己好受一些。
许是她的记忆过于久远,又或许就是这男人真就如此离谱,秦乐窈觉得这份磋磨和之前的那日日夜夜完全就没法相提并论。她到底还是低估了。
这才刚刚开始,她就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身体的排斥比她预想之中的还要再猛烈些,秦乐窈不受控制用力掐住了他的肩背,闷哼出声,为了让自己明天还能有命下床,她顾不得那么些许多,一把扯住男人滚烫的后颈,试图让他回神:“你――”
垂落的长发搭在秦乐窈的肩膀上,她恍惚间觉得指甲里抓出了血肉,而疼痛却是并没能阻止到男人的行为,反倒像是越发助长了他的亢奋。
脚踝上的那串银铃有节奏地响着,一遍一遍,循环往复,有一瞬间秦乐窈连头发丝都在发麻,那一个翻身让她屏着呼吸咬住舌尖。
秦乐窈跪在席榻之上,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屋里油灯的光亮温柔缱绻,照得美人娇躯美不胜收,她长了张清绝无双的脸,香汗淋漓之下,有种良人入风尘的禁忌感,勾人而不自知。
长夜漫漫,烛火熄在了后半夜,直到第一缕天光照进了屋子里,那朦胧的光线让软被外露出的一截手臂若隐若现。
秦乐窈这一晚上疲惫极了。
北疆男人那无休无止的旺盛精力,秦乐窈后半夜是如何浑浑噩噩过来的,自己已经全然没有印象了。
她睡得酣甜,素来睡觉不大老实的人今晚着实累着了,竟是连翻身都不曾有,就这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一直睡到了日晒三杆上。
到了午时左右,秦乐窈才终于是慢慢转醒了,身边的位置是空的,她睡得太死,赫连煜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秦乐窈眸光略显呆滞地躺在床上回神。
昨天晚上在偏厅折腾了那么长时间不够,后来又被赫连煜重新抱回浴室里去,再从浴室闹到了床上来。
秦乐窈动了动酸痛的双腿,昨晚勉强了太久,今天后遗症就来得相当凶猛,整个人都是散架的,浑身的肌肉酸胀刚,没有一块地方是能好好使力的。
她身上不舒服动作也跟着迟缓,慢吞吞的将衣服穿好起了身。
屋里有传唤铃,但秦乐窈并不习惯别人服侍,她自己洗漱完后从里间出来,便正好瞧见赫连煜从外面推门进来。
“小王爷。”秦乐窈站在那一时间不知如何自处,她素净着一张小脸瞧着他,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男人似乎是刚刚下朝便直接过来了,身上还穿着黑金的朝服与官带。
他是武官,官服上绣了金蟒,看起来张扬又凌厉,赫连煜看她这幅没睡醒的模样,轻笑道:“刚起?”
秦乐窈点了点头,有过亲密接触之后的晨起最是尴尬,她觉得自己一直在这站着也不好,得做点什么缓解一下气氛,便扶着慢慢走到桌边去,站着给他倒了杯茶。
她腿脚不便身子不爽利,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赫连煜接过她的茶杯后坐了下来,上下扫了她一眼,回想起了昨夜那销魂滋味来。
末了,他动作一顿,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用并不很大,到后面都能听出将那声音都没了气力,许是干哑太过,今日必然会不大舒服。
于是赫连煜将手中的茶水递了回去,口吻带着罕见的温存:“你要多喝点水,保护好嗓子,不然要是起了炎症,会难受的。”
秦乐窈自然是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唇角动了下,最后还是没吭声,默默接过了那杯水。
赫连煜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几乎是片刻都没离开过,显然,这一夜过后,于这顶天立地的北疆男人而言,心境有所转变。这是他的女人,他得多给些疼爱。
但秦乐窈却是在他这不加遮掩的目光企饿裙以污二二期无儿把以每日更新婆婆文海棠废文下有些无所适从,倒不是别的,只是她昨夜刚经历了那么一场那般剧烈的过程,现在看着他那宽肩窄腰就犯怵,腿上也根本就使不上劲,少说三五天,来不了第二轮。
于是秦乐窈视线避开左右闪烁了下,岔开话题道:“小王爷,可否让人准备些避子的汤药?”
赫连煜此前也曾考虑过这件事,原本也是提前准备好了,点头道:“我让郎中开了药丸,晚点让侍女拿给你。”
秦乐窈点着头,试探性地又接着打听道:“小王爷今日……可有再碰到大理寺的人?”
她没有说得太直白,但赫连煜心里清楚她是想问什么,扯了扯唇角道:“大理寺,那老匹夫每日都绕着我走,你当那什么少卿说话能有多管用,司马按若是肯管这事,昨天来的就不该是区区一个少卿。放心吧,既然承诺了庇护你,便是必定没人敢从我手上动得你一根汗毛。”
有他这句话,秦乐窈放心下来许多,她站累了慢慢扶着桌子坐下,现在她躲在赫连煜的府上,酒庄也一并被他收管,也不知道老张他们怎么样了。
原本秦乐窈是还想再打听几句关于自己酒庄的事情,但转念一想这才过去了一日罢了,查账什么的也不会有这么快,现在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多攒些时日,一回能问出结果来,省得三番两次的反倒招人烦。
她半垂着脸,赫连煜的角度看过去显得下巴尖尖的,未施粉黛的肤白总是要比胭脂水粉涂抹出的颜色要清透许多,古人云‘冰肌玉骨’,想必是也见过此等颜色清绝的美人。
“我让人给你做几身衣裳。”赫连煜盯着看了一会,忽然兴致颇高开口问道:“喜欢什么颜色。”
“嗯?”秦乐窈看了他一眼,“我都可以,没有很喜欢,也没有很讨厌的。”
“好,那就我定。”赫连煜心里盘算着,觉得绛红与绛紫这种浓郁又深邃的颜色,分外能衬托出她身上那种不染纤尘的清冷感,但却又不会像一身白衣素色那般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看着跟奔丧似的,晦气。
新得的宝贝总是更招人稀罕些,赫连煜在云海别院传了膳,陪她一起吃了个午饭,方才回到无乩馆主宅中去处理一些军机事务。
赫连煜离开后,秦乐窈也能自在些,她放松了一直挺立僵硬着的脊背,慢慢给自己酸胀的腰肢与大腿轻捶着按摩。
到了下午,侍女送来了避子药。
那是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面约莫有数十粒鱼食大小的红色药丸,侍女解释道:“此药是府中医师炮制,用料上乘,药性温和,不伤姑娘身子,事后最迟三日内服用,若是在癸水结束时候服用,可保整月无虞。”
秦乐窈接过后道了声谢,她并不担心药效问题,毕竟赫连煜的身份地位卓然,他才是该担心被女人怀上孩子的那一个。
又过了两三日,京城里的白雪逐渐消退,天气也开始有了回暖的征兆。
秦乐窈一直老实在云海别院里藏着,这几日天气好,中午的时候出了太阳,侍女给她开了窗子透气,将午膳端了进来,一一摆好在了侧间席榻的小桌上。
无乩馆的厨子手艺自然非外头那些酒楼所能相比,透明的虾仁卷蒸得油光透亮,配上几道重口的鲜辣菜式,都是秦乐窈最喜欢吃的几样。
两个贴身的侍女一个叫闻莺一个叫知燕,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算是跟秦乐窈熟络了几分,一边将桂花清酒倒进了小杯里,一边笑着说道:“姑娘尝尝看,咱们府中厨子酿酒的手艺不赖,这是一位新来的窦大娘,知道云海别院里有女主子,新琢磨的花样,听说是甜酒呢。”
秦乐窈虽然是盘腿坐着的,但手里也没闲着,帮着将盘子摆弄好,执了杯子起来在鼻下嗅了一口,她觉着那清甜的味道有些熟悉,尝了一口后扬起了眉,“还真是三步春,这是沉香酒庄买的?”
“姑娘你怎么知道!你鼻子好灵。”知燕年纪小些,抱着托盘笑眯眯道:“奴婢刚才去厨房的时候窦大娘倒了一点给我尝了一口,哇,甜甜的真的好特别,奴婢还央求大娘传授一下配方,想自己回去弄一些给弟妹尝尝,结果她说是昨天在酒庄买。”
秦乐窈原本轻松的神情愣了一瞬,询问道:“她昨日买的?”
“是呀,大娘是这么说的。”知燕回答道。
“沉香酒庄不是封门了吗?”秦乐窈放下了酒杯,心中涌起了些许侥幸的雀跃,会不会是赫连煜已经摆平了大理寺,酒庄其实已经恢复正常的营生了,只是她一直藏在这无乩馆中消息闭塞所以不知道。
“啊?那奴婢就不清楚了,反正大娘是这么说的。”知燕挠了挠头发说道。
秦乐窈有点小激动,饭也不想吃了,撑着脚坐到席榻边缘上去找自己的鞋子穿,一边道:“我想去见见这位窦大娘,问一问情况。”
闻莺失笑将她扶住,赶紧道:“姑娘且安心坐着,您是主子,哪有主子去见下人的,您先吃着,一会菜凉了就失了味道了,婢子去厨房通传一声将窦大娘传来便是。”
秦乐窈虽然不适应‘主子’的身份,但到底还是尊重了这无乩馆的规矩,“也行,那便麻烦你了。”
没过多久,闻莺便将那厨娘带进了云海别院里。
这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圆脸妇人,秦乐窈识人无数,从她的衣着细节和面相看出这应该是位淳朴却精干的厨娘。
秦乐窈笑着唤她:“窦大娘,我听说你昨日在沉香酒庄买了三步春,是吗?”
窦大娘不知这位姑娘具体是何身份,只道是位主子,老实回答道:“是的,小人擅长做些烧菜,时常需要用到些酒水,采买时候便一道带回来了。”
秦乐窈心念一动,接着打听道:“昨日什么时辰去的?”
窦大娘回忆着道:“大约巳时吧。”
“你是去的城西酒庄还是永安大街上的商铺?”
“回姑娘,商铺买的。”
“现在商铺外头是个什么情形模样,你给我形容一下?”
秦乐窈问的仔细,窦大娘知无不言都一一答了:“就和往常一样,门口挂了红封灯笼,柜台里面有两个伙计,还有个沽酒的小丫头……唔,其他的小人记不太清了,平平常常的,小人便没怎么在意。”
秦乐窈心里一喜,当时赫连煜是连着商铺一起围上了,商铺一开,越是平常就越是代表风头可能是已经过去了。
如果能传上一封书信,或者她能偷偷出去见上老张一面,那就再好不过了。那天晚上她走得匆忙,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交代,等到天一亮酒庄就直接被赫连煜的人给接管了,庄子里的伙计们不明白情况多半是吓坏了。
秦乐窈心里这么琢磨着,窦大娘见主子这副模样,开口道:“姑娘可是对这酒感兴趣?沉香酒庄在上京城里还是算小有名气的,像‘绕指柔’还有‘三步春’,味道都是极好的。小人带姑娘去瞧瞧?反正也不远,从偏门出去,半刻钟便能走到。”
她只是暂居在云海别院里,并不是被禁足,赫连煜并没有约束她的出行。但秦乐窈觉得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是小事,万一倒霉碰上了大理寺的人,那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秦乐窈没说话,又喝了一口三步春。
窦大娘:“或者姑娘要是嫌天冷路远的话,您想喝什么,小人去给你跑一趟买回来也成。”
无乩馆偏门不远处的树林中,禄昭弦带着几个便装的大理寺官差探头监视着。
“那女人狡猾,估计不太会轻易冒头,我感觉送信的可能性大一点。”
“信也是一样的,总得落款的吧,而且如果是信,只要搞一个酒庄识字的伙计能证明是那女人的字迹,怎么着都能当个物证。”
禄昭弦一直默不作声盯着大门处,那天晚上若非是他失察,轻易将秦乐窈给纵了回去,她就不会有机会搞出这么一桩子事情来。
他手上有那一坛掺了罂华的黄粱梦,就足以能扣下秦乐窈,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证据能证明人藏在赫连煜手里。
他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自己人塞进无乩馆的后厨,能不能成事就看这一把了。
冬日的太阳没什么温度,蔫不拉几的白光不过酉时就开始黯淡消退,禄少卿的脚站久了冻麻了,扭着脚踝活动了一会,却是仍然不愿意轻易无功而返。
没多久,后门开了一道缝隙,里面有人出来,几个官差全都竖起了耳朵仔细盯了过去。
窦大娘胳膊上挎着篮子,不着痕迹朝周围扫了一眼,她看见了林子里的同僚,但周围还有无乩馆的守卫和小厮在,于是她拢了拢围脖,神色如常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绕过了拐角后,禄昭弦等人也已经跟过来与她汇合了。
“怎么样了?”禄昭弦沉声询问,视线往她手边的篮子里瞟。
“不成,那姑娘很谨慎,我都说到那个份上,她也没有要传信的意思。”窦大娘摇了摇头,“不能再引导了,再多做一步就该惹她怀疑了。”
禄昭弦拧眉:“会不会是已经被她发现什么端倪了?”
窦大娘接着摇头:“我感觉现在应该不会,只是单纯的为人谨慎,像这种性子,想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把她骗出来,怕是很难实现了。我再潜伏着等上几日吧,看她会不会改变主意想传信。”
一名便衣官差瞧着那后门啐了一声:“这么看来还真有可能背后的势力真就是那个赫连,那个女人可能只是个明面上的老板娘,否则这么大的家业,她能放心连个信都不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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