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许致安觉得包厢人多,不方便谈话,所以单独喊他出来,两人聊了一会儿。
聊着聊着他就递给他一支烟,周屹川顺势就接了。
没想到才刚点上,就接到姜邈的电话。
他问她:“不过你怎么知道。”
姜邈口快:“我朋友告诉我的。”
他微不可察地挑眉:“哦?”
语气意味深长,夹杂笑意,“还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姜邈的脸顿时就涨红了,结结巴巴让他别乱说:“我朋友今天也和我们在一起吃饭,她出来上厕所看到你了,所以拍照发给我。”
他很快就发现重点:“你朋友为什么拍下我的照片发给你?”
姜邈直话直说:“因为她觉得你长得很帅,想找你要联系方式,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所以就来咨询我了。”
周屹川点了点头。姜邈不知他信了没,这个看上去破绽百出,但却是实话的解释。
好在他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深究下去,而是问她:“那你是怎么回的?”
“我没回,我这不是看到照片就出来了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何梦园。
她该不会还在附近埋伏着吧?
心里闪过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她拿出手机点开与何梦园的对话框。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何梦园的那条老婆查岗。
她发消息探她的口风。
——你该不会还守在那儿等着吧?
对方很快就回了。
——没,肚子真疼了,现在在厕所。
姜邈松了口气,她将手机锁屏,抬头时,发现周屹川正垂眸,视线所在恰好是她手里的那部手机。
他唇角上扬,语气轻慢的照本宣科:“老婆查岗。”
姜邈身子一顿,脸色变得极为不自然:“你怎么偷看人手机。”
“没偷看,一低头就看到了。”他笑了笑,“你朋友看的挺准。”
姜邈以为他口中说的准,是指老婆查岗那句。
那确实挺准的。
姜邈没打算在这儿久待:“那我先回去了?”
他点点头:“我送你?”
“就几步路,不用。”她想了想,又有点不服气,“刚才不应该让他那么轻易走掉的,我还没打回来。”
周屹川知道她说的是谁,唇角的笑淡了一些,但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来:“我待会和他说一下。让他以后别逗你了。”
姜邈想到许致安就愤愤,这人从小就喜欢捉弄她,仗着年纪比她大,个子比她高,给她起了一堆小字开头的外号。
陈年旧怨这下全部被勾起,她卷着袖子说非得今天把仇报了不可。
眼见她往许致安刚才离开的方向冲去,周屹川又将人拉回来。
他淡声提醒她:“包厢里都是些长辈,你直接冲进去,不礼貌。”
或许是长期受他影响,姜邈倒也开始在意起这些来。
确实。
可她又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他这次回国短期内应该不会走吧?”
周屹川不笑了,低垂眼睫:“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聊他。”
姜邈愣了一下:“有吗。”
他笑,点头:“有的。”
姜邈解释:“那是因为他太讨厌了。”
周屹川笑笑,没有再问。
恰好此时姜邈的手机响了,她低头看了一眼。
是何梦园打来的电话。
她用眼神示意周屹川别说话,然后背过身去,按下接通。
何梦园在电话里问她人呢,张导在找你,说你去厕所去了这么久,担心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姜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确实出来太久了。
她和何梦园说,我这就来,那边你帮我稳着点。
何梦园疑惑:“不对啊,我在洗手间怎么没看到你。”
姜邈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我在旁边的隔间里。”
何梦园这才半信半疑地挂了电话。
姜邈和周屹川告别:“那我先过去了。”
他喉间低嗯:“结束了和我说一声,一起回去。”
姜邈点头,然后朝自己的包厢走去。
就在他们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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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致安的酒都喝过一轮了,周屹川才慢条斯理地回座。
他拿起桌上那瓶白兰地,给周屹川面前的酒杯添上:“小夫妻温存了这么久?”
周屹川不予理会,将酒推开,又要了杯温水。
许致安想到什么,拿出手机:“对了,你把小炮仗的微信推给我。这么久没见,再不抓紧时间讨好她,下次见到我,又该动手揍我了。”
周屹川没有动作,只是淡眸看他一眼,提醒道:“你别惹她,她就不会动手。”
“你还不知道她那个脾气?你可是最大的受害者。你忘了她弄坏你多少个砚台了?”
周屹川气定神闲地喝水。
许致安将手机往他跟前递:“说实在的,这些年在国外我还挺想她。她虽然脾气坏了点,但坏的挺可爱。”
周屹川放下水杯,将许致安的手机也一同放回去:“你要是想加她的联系方式,就自己找她要。”
许致安说:“我找她她不一定会给。”
“那就别要了。”他答的很果断。
许致安有点疑惑:“为什么不要?”
周屹川抬眸,笑的儒雅随和:“因为我不喜欢。”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许致安停在那, 不动了。
缓了一会儿,他又淡淡笑开,将手机拿回来。
“得, 明白了。”
手机在他掌心敲了敲,桌上那些长辈们相互寒暄, 偶尔也会关心下他们的近况。
“致安也到年纪了,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许致安嬉皮笑脸的回:“不着急,碰到合适的再说。”
对方点点头,认同之余还不忘催促:“虽说这事儿不能急,但你也得抓点紧。你看屹川, 和你同龄, 人家都结婚四年了。”
听到话头转向周屹川, 许致安松了口气,连连称是, 还不忘向周屹川投以一个幸灾乐祸的神情。
果不其然, 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屹川也结婚这么久了, 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他答的从容:“顺其自然吧。”
长辈深知他有自己的主见, 虽然性格温和,尊重长辈。但他的想法,向来不受旁人左右。
所以也就适可而止,不再多说。
酒过三巡,许致安又递给他一支烟, 周屹川没接,只是敛眸看了他一眼。
许致安笑着点头:“知道了,老婆不让抽是吧?姜邈这个转变倒还真让我意外。要搁以前, 她巴不得你一天多抽点,最好抽到得肺癌。她好继承你的遗产。”
他自己点上, 手指拖来烟灰缸,轻轻磕去烟灰:“在国外这些年听到不少你的事情。那些长辈们提起你没有一个不夸的。”
“是吗。”周屹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语气不温不热,对那些夸奖并不在意。
许致安和他一起长大,父辈之间有利益往来,两家关系牵扯不断,加上二人又是同龄人。
甚至双方父母怀孕前还曾有过戏言,如果一方是女孩一方是男孩,就提前定个姻亲。
结果两个都是男孩,这个婚约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后来许致安总爱拿这个开姜邈的玩笑,他说我要是女孩,就轮不到你了。
姜邈非但不生气,反而罕见的冲他表现出善意。
非常热心的为他出谋划策:“听说泰国男变女的手术很成熟,我上网帮你查查?”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许致安知道姜邈压根就不想嫁给周屹川。
反而是后者死咬着这条婚约不肯放。
平日里清心寡欲的一个人,在这方面倒是执念很深。
许致安打趣完姜邈,又来打趣周屹川:“你就这么想结婚?圈子里谁不是对联姻避而远之,我怎么感觉你恨不得现在立刻就到法定结婚年龄?”
周屹川没有理他,他在清理被姜邈弄脏的书桌。
她每次来周家,他的书房总是最先遭殃。这里是他的禁地,不许外人随意进入的地方,哪怕是许致安,也只能站在书房的窗外与他说话。
可姜邈不光能随意进出,哪怕是弄脏弄乱,他也不会多说一句。
只会在她走后,默默整理。
许致安看不懂脸色,还在继续说:“果然啊,爱能让聪明人都变得愚蠢。”
周屹川眉头微皱,彻底没了耐心,将窗户关上。
外界的声音一并被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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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现在,周屹川的书房仍旧是外人没办法随意进入的禁地。
即使是家中负责打扫的阿姨,也只能在他不在时进去。
甚至得万分小心,不能随意触碰。
哪怕书架上的一本书有所歪斜,他都能够察觉到。
这场雪从下午下到晚上。
姜邈结束饭局回家了,仍旧没停。
她不怎么困,应该是下午美式喝太多的缘故。
洗完澡后随意套了条睡裙,窝在床上追剧。
身上摔出来的青紫碰了热水,越发触目惊心。
疼倒不怎么疼,就是看着有些恐怖。
她打了个哈欠,听见楼下的声响,知道是周屹川回来了。
姜邈突然想到什么,从床上坐起身,揭掉脸上的面膜。
完了,她忘了和他说!
周屹川让她离开时和他说一声,他们一起回来。
结果包厢有人顺路,非要送她。
她推拒不开,只能同意。
她心虚,不敢发出声音,唯恐被他听到,过来兴师问罪。
直到脚步声从楼下来到她的门前,随着距离的靠近越发清晰。
她心里打着鼓,担心他要是真的进来了,她该怎么解释?
好在那道脚步声最后还是走远。
他没有进来。
不知为何,她心里反倒有种不可名状的失落。
姜邈被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思给搞乱。
所以,她到底是希望周屹川进来,还是不希望他进来?
她早就觉得不对劲了,自己很不对劲。
电视也看的心不在焉,明明是等了一个月才更新的番剧。
想了很久,她最终还是放下平板,去了周屹川的书房。
她见门关着,里头有光,知道他肯定在里面。
抬手敲了敲,这次没有直接推门进入,而是有礼貌的等对方回应了才将门打开。
周屹川身上穿着家居服,应该是洗完澡了。
戴着眼镜,眉眼线条柔和,有一种很浓烈的贤惠人夫感。
这种柔和似乎只限于他刚洗完澡后。
他抬眸看她,语气平静:“有事吗。”
姜邈没从他脸上看出半分怒意。
反手将门关上,摇摇头,朝他走来,边走边解释:“我今天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是朋友一直说要送我,我实在拒绝不了。”
他轻嗯一声,明白她是为何事做解释。
低头将手里的书合上,漫不经心的语气,好似随口一问:“哪个朋友,我认识吗。”
他当然不认识,她在娱乐圈的朋友,他怎么可能认识。
但姜邈还是回答了他这个多此一举的问题:“你不认识,是之前搭过戏的女孩子。”
捕捉到关键性别,他神情放松,点了点头。
终于注意到她低头时,后颈处的伤。
眉头再次皱起:“怎么回事?”
姜邈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回事?”
“身上的伤,怎么回事?”他已经走到她面前,手指轻轻拨开她肩上的肩带,没了遮挡,这下看的更加仔细。
后背、腰上,以及手臂都是。
眼见他眉头越皱越深,姜邈突然笑了:“训练时摔出来的,没什么大碍呀。”
她的话没有让他的眉头得到半分舒展:“什么训练需要摔成这样?”
“我这次的角色有部分打戏。进组之前训练,很正常。”
她的口味过于云淡风轻了些,周屹川深喘了口气,眼里满是心疼:“疼吗?”
姜邈刚想说不疼,可看他这副神情,又作弄心起。
委屈巴巴的点头,说疼啊,好疼,你给我揉揉就不疼了。
小的时候生病,曲女士就会对她有求必应。想不到结婚之后还能有这种待遇。
周屹川牵着她,走到椅子旁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她的睡裙一侧肩带早就拨到了手臂,露出左侧一整个肩膀。
瘦削平直,锁骨和蝴蝶骨精致而显眼。
他动作轻慢,小心而细致,拿来毛巾为她热敷。
姜邈靠在他肩上,有些埋怨与不满:“你脸怎么不红,我全身上下都让你看遍了,也没见你脸红过。我和其他男人说话,他们一看我就脸红。”
他的重点有点偏,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其他男生?”
姜邈说:“你不认识。”
“你同事?”
见他非要问出个答案,姜邈随口一句:“一个新人小弟弟,在新剧里演我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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