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娇不行。
“哼~”
“不,不用谢我!”
“就当是昨天晚上药剂的谢礼了!”
直到墙壁上最后一块崩落墙壁也消散。
门扉上传送魔法已经彻底完成,整个空间撕裂重组,就像是重复过了千万次一样。
暴躁金丝雀扬起隐隐有些泛红的脸。
碧绿色眸子直勾勾看着魔法塔内漂亮的顶端。
被拽着手都忘记抽回来,另外一只手虚虚揪住披肩,上扬的视线聚正好焦在魔法塔顶端,悬浮运行的仪器上。
那是无数金色星辰的徽章。
组成一个巨大且精妙机械球,源源不断散发着柔和的光线。
保罗之前都没有细致看过这个地方,直到他现在寻着魔法阵转换到达这座建筑,他才看清楚全貌。
这里真的很漂亮。
跟马尔斯公爵的城堡截然不同的华丽。
没有那么血腥沉重,充斥着华而不实装的潢堆砌美感。
反而有种雅致的味道,仿佛充斥着宁静的书本气息,以及草药的香气。
是处宁静的住所。
“那个尼什么队长,为什么找你啊?”
因为睡觉姿势而翘起的金发,胡乱扎在脑门上蝴蝶结也是歪歪的。
可以看的出来。
为了快速跑出来,暴躁的金丝雀脸没洗,牙没刷,甚至头发也没仔细梳。
胡乱摆弄了下就跑了。
而且保罗的衣服实在是不合身,刚刚出来时候因为过于漂亮的脸蛋吸引了视线,但是一旦等尼尔森反应过来。
很容易就看出来衣着上的异样。
所以她用披肩将身后少年整个人罩了起来。
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之后,女巫松开了身后少年的手,朝前走的时候,身后的金丝雀快步跟上。
“我听凯西说他身上有尸臭的味道。”
“附近出命案了吗?”
女巫牵着毛躁金丝雀回到魔法塔,回到住所内之后,才转身伸手慢慢解开了他披在身上披肩。
温暖的。
带着她气息的柔软织物从肩膀上抽离。
有些凉意的空气贴着脸颊莫名的让人有些冷,保罗那张漂亮猫儿眼,直勾勾看着眼前女人。
碧绿的眼睛里清晰倒影出对方过分白皙的面容。
“布莱尔死了。”
茉莉披肩抽下来挂好,又将傲娇金丝雀带到客厅里,伸手轻轻拍了拍凳子,“坐好,你头发得重新梳。”
拉着他坐下。
纤长的指尖试探性的拨弄下他纠缠在一起,没有梳理开的长发。
打结打的挺结实。
“那家伙你不认识,是住在附近的旅馆的老板。”
“至少破产之前是。”
茉莉虽然挑的衣服不合身,买的鞋子也不合脚。
但是她的手很巧,无论是制作药剂,下厨烹饪美食都厉害。
梳理头发也一样。
被暴躁的金丝雀因为仓促出门,胡乱梳理的金发其实很多地方没理顺,漂亮的金发毛躁的团成团,更有的地方被直接扯断。
一团糟。
“不过今天早上,他被人发现死了,死在了三条街外湿漉漉的小巷子里。”
茉莉试探性拨弄了下少年的金发,并不柔软甚至有些毛躁。
一根根给暴躁的金丝雀拆着缠绕成团的头发。
虽然她没有去叫他起床,但是在这个早餐前的间隙里,两个人站在窗口和煦的阳光里。
像是披着一层洁白的轻纱一样。
“他死在了三条街的小巷子里,跟你有什么关系?”
即使女巫的手指很灵巧,但是偶尔还是有一两根死活解不开的长发,缠在一起绷的头皮疼。
每到这个时候,茉莉就用那双修长的手,轻轻给他揉痛点。
让暴躁金丝雀很受用,保罗的心情好极了。
“他死在三条街道外的巷子里,跟我是没什么关系。”
茉莉很快就给他把头发理顺,一遍遍梳理头皮触感,让保罗想眯起眼睛。
“但是他最后的消失地点是在我门口。”
“就在昨天,你刚刚从苏醒的那个时候,他在砸破了我的窗户,触发了门口魔法阵。”
保罗的记忆瞬间就被拉回到昨天。
他赤-身从侧卧苏醒的时候,看到就是飞扬在半空中的蓝发女巫,她的袍子在飞,她裙子也在飞。
身边还有无数撕裂空间裂隙,里面透出深蓝色无尽星空宇宙。
以及一些诡异唯美无法描述星辰。
保罗一瞬间脑袋里闪过了电光火花,然后突然转过来脸来扒着椅子背,翠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看着身后的拿着梳子的女巫。
“所以,你把他杀了?”
“没有。”
茉莉慢慢整理着被梳子刮掉的灿烂金发,仔细团起来放在了桌子上。
“我是最后一个见他的人,但是我没有杀他。”
“问题就在这里。”
“他死了。”
“而且不光死了,他的脸皮还让人给剥了。”
........
第12章 第012章
◎晨雾里的剥皮手◎
短靴踩踏过水洼发出的嘈杂声
腐烂的生活垃圾,混迹着鲜血,受到惊吓满地乱窜的老鼠,以及流浪汉在墙角留下的尿骚味。
在堆满积水的阴暗处发酵的恶臭。
令人作呕。
尼尔森忍着恶心,带着手套捂着口鼻指挥着下属把案发现场,整个翻到过来检查一遍。
非常仔细。
在他管辖范围内,发生这么大的恶性犯罪。
短短不过半个上午的时间,流言蜚语就像是插着翅膀飞过了整个帝都。
所有人都在街头巷尾窃窃私语。
还有好事者堵在巷子口,趴在墙壁上从外面往里面探头观望,被拦截在外面卫兵大声呵斥驱逐。
尼尔森看着外面攒动的人头,心里烦躁极了。
鼻腔都在冒火。
大早上精心打理的发型抓的凌乱,为了约会准备而熨烫笔直制服也弄的皱巴巴。
脸色非常难看。
“抽一支。”
正当他躲在巷子口皱着眉头,仔细寻思着蛛丝马迹的时候,突然从身旁拢下来的阴影罩住他。
一抬头。
尼尔森就看到他副手彼得站在身旁,手里夹着一根烟。
他刚从外面回来,去审讯那个被吓得精神都有点异常的管理员去了。
本来就眼睛不好使的糟老头子,现在连说话都利索了。
看起来就跟吓胆了一样,整个人蜷缩在审问室里,顶着一张苍老的脸,古古怪怪的碎碎念着。
“问出线索了吗?”
“问出个屁的线索。”
彼得挫败的嗤笑了下,他也被折腾的够呛。
一大早美味的薄饼还含在嘴里,早餐都没吃完,就被喊出来就出来。
毫无心里防备到达现场。
结果一看,还没彻底咽下去的早餐差点没吐出来。
血肉模糊的,死不瞑目。
“还是反反复复那么几句说腻了的老话,嘴里念叨着什么剥皮的怪物,剥皮的怪物....”
彼得模仿着管理员的语气,也跟尼尔森一起靠在墙上。
单手压上剑鞘,长叹口气。
“时间很不巧。”
“案发在深夜,昨天又下了一夜的雨。”
“积水太多,很多痕迹都泡烂了,而且加上垃圾里食物残渣和尸体血迹吸引了下水道老鼠。”
“尸体有被破坏的痕迹,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彼得重重喘了口气,给尼尔森递烟了之后,熟练的给自己也点了根烟。
忽明忽暗的火光,照亮疑云下的眼睛。
天上雾蒙蒙的,配上从房沿上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滴。
像牢笼,令人很压抑。
尼尔森半眯着眼睛深吸一口烟,从鼻子里缓缓吐出来。
“既然凶案现场没有什么线索,就只能期望罗威尸检能找出凶手。”
“不然人心惶动。”
........
帝都巡查员的马车队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披着雨幕的黑色马车,驶过湿漉漉的石板路,停到护卫队门口的时候。
尼尔森和彼得正在案发现场忙的团团转。
护卫队里留着驻守卫兵过来报告,收到消息的卫兵队长才慢悠悠的从巷子里走出来。
而这个时候。
高贵巡查员已经站在了卫兵署尼尔森的办公室里。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本来应该有护卫兵驻守的卫兵署,怎么只有这么几个人?”
穿着华贵身量高挑的男人。
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目光掠过门口仅剩的几个年轻卫兵,慢慢踱步走到办公室内。
男人昂着头看着墙面上挂着利鹅裙以污而耳期无儿把以刃与徽章,目光往下落在了办公桌面上精巧的摆件,极具神殿风格装饰物。
银质度黄金的艺术品,浮雕刻着可爱的天使雕像。
跟尼尔森那个虚伪,贪婪的,卫兵队长形象格格不入。
很明显看起来像是某个女士的礼物。
男人指尖慢悠悠点在桌面上,有节奏的发出声响询问的时候。
头发衣裙松散的格瑞丝,正在被人拖着手臂,暴力的从外面提到护卫队署。
“你们...你们....你们防守....你们抓我干什么?”
“你们抓我干什么! ”
“我没杀人!”
裙摆在地上被拖得全是淤泥和水渍。
因为使劲挣扎踢蹬,一张还算有点姿色的脸涨的通红。
即使格瑞丝是个彪悍健硕的姑娘。
也抵不过两个卫兵力气,整个人像是被掐着翅膀的小鸡崽,架着胳膊提着就过来了。
格瑞丝是被重重推进来的。
浑身湿漉漉的,绵密小雨沾湿了她的头发。
淤泥弄脏了她白皙的皮肤和干净的裙摆,让她整个人像条丧家犬一样。
格瑞丝被推倒到地的时候,正好跪在了一双昂贵的皮鞋面前。
昂贵到什么程度呢?
昂贵到的即使是她个臭烘烘乡下长大的姑娘,都看得出来的奢华,生怕呼出来气息重了弄脏了贵族的鞋尖。
当格瑞丝被推到时候,她整个人面朝下爬在地上,侧腰撞到桌子角。
疼的她龇牙咧嘴。
掌心硬生生挫掉了一块皮。
脾气暴躁的年轻女人,看着掌心血迹,甩起湿缕缕的头发。
正要跳起来骂人的时候。
一抬头就对上了张记忆里异常熟悉的脸。
那个眉眼,那个眼眸,那个鬓角的长度,以及笑起来姿态都十分的像。
又是背光的角度。
所以几乎是四目相对的瞬间。
格瑞丝几乎是下意识睁大眼睛,瞳孔狠狠的颤了颤。
“布莱尔!”
.......
伊森·布莱尔死了。
各种奇怪的流言像是插上翅膀飞过了整片街区,迅速往外扩散。
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讨论他凄惨的死法。
虽然尼尔森极力封锁了现场。
但是那个吓到精神失常的管理员,以及踩着肩膀扒在墙头,不怕死窥探的毛孩子。
还是把看到的惨状宣扬出去了。
他们叫嚷着布莱尔被人剥了脸,又叫嚷着布莱尔被人剥了皮好惨好惨,说他脸上血肉模糊的哄笑。
最后被卫兵高声呵斥着驱离的时候。
作鸟兽哄散,在远处跳着脚说着布莱尔的凄惨,声音飞出去了很远。
所以当他们这群精力过剩的小兔崽子到处宣扬之后,布莱尔的死状已经从剥脸,变成了全身剥皮。
反正要多惨,有多惨,还增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特殊点。
茉莉在女巫高塔里听到这个消息时候是下午。
刚刚吃完午饭。
暴躁的金丝雀还是不太相信身后的女人。
“你真的没有杀那家伙?”
保罗趴在桌子上品尝过奶油蘑菇汤的美味之后,闲散靠在桌子上微微眯起那双翠绿的眸子。
双手拖住下巴。
“你杀了他也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保罗跟在马尔斯公爵身边,看过的死人多了。
在残暴血腥的贵族眼里,人命如蝼蚁,低贱的跟路边野草一样。
女仆打碎个碗都可能公爵的暴怒中被砍下双手,更不要说像那赌鬼先生布莱尔砸破了玻璃准备行窃这种行为。
“我说了我没有杀他。”
茉莉不厌其烦的重复,女巫将盘子送到厨房,用魔法让它们自己自己清洗。
漂亮星辰魔法,在空中划出璀璨的痕迹,水池里的盘子开始自己移动。
不只是如此。
桌布也是自己更换的,整个城堡里所有家具和物件,都像是能被女巫支配一样。
它们会自己飞起来,自己铺开,还会自己自己回归原位。
保罗就像是趴在桌子上观看一场魔法盛宴一样,看着璀璨的星光跳耀在深蓝色的光辉里面。
这是他一次这么近的接触魔法世界非常漂亮。
暴躁的金丝雀也不知道女巫和魔法师到底有什么区别。
但是最起码眼前的女巫,跟马尔斯公爵养在城堡里那些黑暗魔法师不同。
她身上没有那些奇怪药材的臭味,也没有那些黏腻腻不怀好意的手。
也不会用那些令人想把眼珠子戳瞎的视线上下扫视他。
很干净。
茉莉将洗完擦拭干净碟子放回碗柜,又顺手拿出了她的漂亮茶壶。
慢慢倒上一杯令人精神舒缓的香草茶。
“如果是我动手的话。”
“他们不会在巷子里发现他的尸体,而是永远不为人知的淹没在浩瀚的星海里。”
窗户边小方桌上面铺着漂亮格子桌布,桌面上还放着一盆花,这里是窗户最大,视野最开阔的一个位置的。
从高处窗户外面,能看到阴雨绵绵的天空。
灰蒙蒙的。
半点都看不出上午还出过太阳,整个城镇雾蒙蒙的,像是为了亡者默哀而在笼罩在城镇上的黑纱。
“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被割脸。”
女巫将香草茶端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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