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治疗者对于病人的关切一样。
茉莉甚至伸手将保罗肩膀上滑落衣服勾起来了点,她的指尖温度是低得,而且因为刚刚摆弄药剂原因。
指尖上苦涩的药香味感有点明显。
无论是伸出的指尖,还是收回来的指尖,都只是轻轻擦过了保罗湿缕缕的头发。
勾住几缕发丝,牵扯的令人心痒难耐。
“我不喜欢洗澡了之后穿鞋子,我在自己的卧室里面都不穿。”
“习惯了。”
“抱歉茉莉,弄脏了你的地板。”
保罗低头明显看到了自己杰作。
他感觉到了对方低气压,脸上虽然没有什么道歉的诚意。
因为身上湿缕缕水渍没有擦干,所以空气里细微寒气变化就会显得格外明显。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刚刚沐浴后的暴躁金丝雀,感觉光着腿有点冷。
而这个时候,站在炼金房门口阴影中的蓝发女巫,终于慢慢开口了。
“下次记得穿鞋。”
“药剂做好了,回房间给你换药。”
.........
夜深露重。
漆黑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有个黑漆漆的身影。
鬼魅一样,安安静静矗立在女巫房门前,默默在门口地板上,放下一朵鲜红欲滴的玫瑰。
如同少年殷红的心脏。
.......
刚刚沐浴后的金丝雀。
浑身湿缕缕保罗跟着女巫一前一后进的侧卧。
说话的间隙。
他身上水渍已经差不多干了。
只是垂在侧颈上头发,水渍滴的更狠了。
睡袍半边凉飕飕贴在腰上,在夜晚这个时候略微有点冷。
保罗他本来穿个单薄清透睡袍,站在炼金术室的门口,乍一看像是没穿裤子一样。
漏出两条白花花,漂亮满是淤青的大腿。
但是等他抱着肥硕的凯西爬上床的时候,茉莉才发现暴躁的金丝雀不是裸-奔。
他穿了裤子。
只是白色裤子很短,胡乱扣起来的睡袍又太长,白色上衣把下衣遮住了。
看起来白花花的两条腿,在视线里晃荡,就有点令人想入非非。
“把上衣脱了。”
茉莉拿来了消毒的药膏,干净的绷带,轻描淡写说了一句话。
她刚刚将东西在床头柜上放下,再回头的时候,暴躁金丝雀湿缕缕的睡袍已经丢到一边了。
年轻稚嫩的躯体,赤-裸的脊背,瘦的脊椎骨突出来。
在侧卧昏黄的灯光下,露出一截一截的阴影,令人觉得突兀可怕。
茉莉横贯整个脊背鞭痕,伤口还是那么狰狞。
沐浴之前。
茉莉亲手给他拆开了血淋淋的绷带,拗不过暴躁的金丝雀非要闹着洗澡。
黑女巫写在他脖颈后面亲手写下魔法,直到现在还刻在保罗削瘦白皙的脖颈后。
泛着幽蓝色光泽的隐秘符咒,刻在他脖颈后面过分白皙的皮肤上,好像是女巫的指尖亲手刻下的烙印一样。
横贯整个脊背的伤口,血肉模糊的鞭痕,经过一夜修养已经敛血开始愈合。
茉莉之前给他拆绷带的时候,就检查过伤口。
现在就单纯只是上药,然后包扎一下。
捏着棉球蘸取伤药,敷到伤口上去的时候,冰冷的触感以及伤口凉飕飕的触感,让保罗脊背不自觉的泛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暴躁的金丝雀光着上半身,将湿漉漉的头发拢在侧肩的时候。
保罗两条腿盘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发出了一个疑问。
“茉莉。”
“你有洁癖,对不对。”
干净整洁魔法塔。
有条不紊的程设与家具,更不要说摆在桌子上各种紧密仪器。
一眼就能看出来规整和整洁。
暴躁的金丝雀,保罗虽然出身不好,但是他见过有洁癖的人。
他以前住在贫民窟的时候,旁边的米尔斯夫人就是那样,在那个污水横流满是疾病侵扰的肮脏地界。
她的衣服永远都是贫民窟里最干净的,她的泥土小道也永远都是清扫的最干净的。
即使是院子里,有人走过的石板路。
每天也是跪在地上,洗刷的一粒灰尘都没有。
保罗那个时候隔着栅栏缝隙见到过。。
即使那个时候的他又瘦又小,满身淤泥脏的不能直视,但是那种画面,那种人。
任谁见过一次,就能深刻的记住。
就跟茉莉给人的感觉一样。
异常干净。
魔法塔内一切程设,也是归整的一丝不乱。
各个隐秘的房间缝隙,程设角落,没有任何灰尘。
“有洁癖,怎么了?”
女巫没有否认。
茉莉给保罗上药的动作轻巧并且利落,说话有点漫不经心。
虚假的‘仁慈’。
“所以你不喜欢我光着脚,把房间弄得湿缕缕的样子。”
“也不喜欢,我把房间,餐桌浓的乱糟糟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018章
◎践踏成泥的‘玫瑰’◎
暴躁的金丝雀,一下一下,摸着凯西柔软的肚皮。
从头撸到尾巴尖。
肥硕的猫咪,舒适的翻了个身摊到在床上,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声,那双在黑夜中发光的妖异双瞳。
仿佛能刺穿人心一样。
“茉莉。”
“你生气了。”
凯西光滑油亮的毛发,蓬松的丝绒感触及在掌心,细微的痒有些撩人。
暴躁的金丝雀,虽然看起来智商不太高,但是野兽的直觉相当敏锐。
“你不喜欢我。”
“你讨厌我。”
背对着身后女巫的金丝雀,淡淡的说着话,微微侧过头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那双翠绿色的眸子像是朦在朦胧夜色里,隐晦的闪烁着细碎的光芒。
叫人看不清楚。
“是不喜欢。”
背着光。
盘腿坐在床褥上的金发少年。
瘦骨嶙峋遍布伤痕的脊背,在昏暗灯光与阴影的照耀下,长长的光影在脊椎骨上长长的落下清晰的分割线。
照的他后脖颈处,一小块苍白的皮肤,白惨惨的像纸张。
暴躁的金丝雀头发还在滴答答的滴水。
刚穿干净的睡袍被弄脏湿了一大片,而现在彻底褪去了衣物的遮挡。
那些冰冷的水珠子,顺着湿漉漉的长发,就会落在少年过分削瘦的胸膛上,干净的床褥上。
夜深春寒,冻得他有些冷。
干瘦的脊背上密密的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而身体的本能反应,会牵扯到贯穿在脊背上的血肉模糊伤口,引得金丝雀细微的抽气。
灯光下因为受伤失血,而显得苍白-剔透的眉眼,显得尤为纯粹。
“不喜欢。”
“但是,称不上讨厌。”
捏着沾了药的棉球,利落的处理伤口。
红肿发炎的伤口,虽然经历过了治疗,伤口恶化的趋势控制住了,但是要说彻底修复,还早着呢。
茉莉坐在床榻上给他敷药。
纤长指尖微微有点凉,贴在脊背上的触感不太好形容。
就像是在没有感情的,在精心的摆弄盆摘一样,细软指尖摩挲在脊背上带来酥麻的战栗感。
与情爱无关。
“我的教养不允许我跟一个,没粗鲁,张牙舞爪,满身是血的‘野猫儿’计较。”
淡漠,高傲的女巫。
嘴里蹦出来的称呼,淡漠中带着点奚落与嘲讽。
却听得暴躁金丝雀下意识回头,翠绿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看着她。
仿佛想穿透身后,黑女巫的灵魂一样。
“没教养的野猫?”
“茉莉,你在说我吗?这可真不是个好称呼!”
“原来在你心里,你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少年声追问着。
暴躁的金丝雀虽然粗鲁,暴躁,心眼坏,但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
他这样的性格,内心是也最为直白的。
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爱与恨,光与暗,黑与白,的分界线尤为清晰。
保罗坐在床上发出细微感叹的时候,因为长时间侧身回头的姿势,使的背部伤口结痂位置撕裂。
重新迸出鲜血,迅速染红了茉莉手中药棉。
“我怎么看待你并不重要。”
茉莉虽然对他谈不上多么喜爱。
压着少年过分单薄的肩膀,重新推回了原位。
“别乱动。”
“伤口重新撕裂,处理不好会留疤的。”
“你也就这张皮囊好看。”
但是茉莉推动的手,却丝毫没有推动面前坐在床上,弓着脊背回头望着她的金发少年。
“谁跟你说的不重要?”
保罗又重复了一遍。
“谁跟你说不重要。”
病态俏丽美艳的金丝雀,纤细布满淤青的腿盘坐在灯光下照的惨白,带着结痂俏的面容即使苍白。
也无损于那份禁忌的美-感。
“我很喜欢你!”
“你怎么看待我,对我来说很重要。”
翠绿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要贯穿满天的星辰,贯穿女巫的灵魂一样。
“很重要。”
静谧充满药剂苦涩气息的房间。
头顶上的灯光并不明亮,这使得暴躁金丝雀扭过身子凑过来的脸。
那张俏丽的面容沉溺在黑暗中,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仿佛被阴影凝固了一样。
茉莉的手还按在少年瘦骨嶙峋的脊背上,能清晰的感受到单薄肌肉下骨骼的形状,也能感觉到金丝雀背后温热细软的皮肤。
沐浴后的干净气息。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陡然暧昧。
凯西那家伙早跑了,抖了抖毛,溜得贼快。
而茉莉感受着掌心下少年皮肤的热度,感觉仿佛火焰般烫手一样。
看着那双标志性翠绿色眸子,感觉推开,或者不推开都不对。
只能掐着少年过分削瘦肩膀,硬生生扭了过去。
“既然你觉得重要,就重要吧。”
“不过我不喜欢没教养的孩子。”
“想要获得异端女巫的喜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
少年的赤诚如同笼罩在深夜迷雾中的火焰。
即使被迷雾遮挡看不清楚,但是那赤红的火焰,依旧像是少年灼热跳动的心脏。
驱除着无尽夜色的深重。
......
第二天。
刚刚睡醒伸着懒腰跳上窗台慢慢游荡的凯西,在院子门口发现了一朵娇艳欲滴红玫瑰。
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细雨,街道上越发凌乱,死寂。
昨天上午才出了剥皮的恶性案件,昨晚一整夜街道上都没有什么人。
直到现在。
完全想不出来谁会在店铺门口,放上一朵娇艳多刺的红玫瑰。
沾满夜色幽冷,沾满清晨雨水的露珠。
鲜红如血的花瓣,仿佛烙印一样,肆意吐露着玫瑰的芬芳。
凯西从窗户上砸破的位置跳出去,又小心翼翼落入半湿的门口地垫上。
叼起了玫瑰花,从窄小洞口里跳进来。
暴躁的金丝雀,昨天一晚上没有睡着。
保罗的趴在沙发上在发呆。
一双翠绿色的眸子,直勾勾看着窗户外的世界,满脑袋回荡都是昨天晚上的画面。
他和茉莉坐在一个房间里。
两个人感觉明明那么近。
但是两人坐下距离位置,却又隔的那么远。
气氛暧昧却疏离,即使昏暗的光线仿佛,却也像是隔着无法逾越的距离。
暴躁金丝雀贸然闯入了女巫的高塔。
保罗终于为了自己粗鲁和没教养付出了代价。
茉莉有点讨厌他。
好吧!
这个就算是不到讨厌的地步,最起码有点厌烦是真的。
暴躁的金丝雀,头一回对人生出好感,却没料到自己会弄得如此糟糕。
茉莉说他就像是个张牙舞爪的野猫儿。
保罗回忆了下他和茉莉遇见之后发生的事.
他砸碎了女巫的玻璃,弄坏她的仪器和摆设,还弄故意弄撒了盘子里的浓汤,把偷吃的火腿油渍到处乱抹....
保罗回忆自己龇牙咧嘴的可恶形象,发现好像茉莉的形容没错。
他真的像是贫民窟里那些凶悍令人讨厌的流浪猫。
凶恶。
丑陋,身手极其敏捷。
总是偷东西,搞破坏,然后在各种乒乒乓乓的碎裂声与咆哮声,叼着偷盗来的食物飞奔而去。
保罗凶悍,但是不优雅。
暴躁的金丝雀也不知道‘教养’两个字怎么写。
他的出生低贱。
从记事起就没有接受过贵族,更不要说被卖到了马尔斯公爵身边之后。
作为贵族的金丝雀,最重要的是年轻,肤浅的皮囊漂亮。
没有人会在乎他优不优雅,没有人在乎他是不是个贵族,他们只迷恋他的肉-体。
反正装扮结束之后。
他就是个任人摆布的提线人偶。
保罗从来没有思考过有一天,他会因为粗鲁,没教养,被人拒绝。
这让他一瞬间开始有点怀疑人生。
难道他长得不漂亮?
还是他的美色不够诱人?
正当他整个人懒洋洋窝在沙发里,碧绿色的眸子放空松。
垮垮画满精致花纹的裙装,在暗色调的沙发上铺开,仿佛华丽油画上笔墨描绘的绽放开的花朵。
而保罗灿烂的金发。
在装潢冷色调的魔法塔里,看起来就仿佛阳光般璀璨的存在。
整个画面温馨而美好,充满晨曦时分静谧与闲暇。
本来是这样的。
保罗懒洋洋斜靠在沙发上,灵魂放空的时刻,从窗户那里照进来的微弱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美丽的轮廓。
他突然看到了从窗户破口处跳进来凯西。
身手矫健的玳瑁长毛猫,叼着一束从外面的拖进来的猩红玫瑰。
那一抹静谧清晨里的浓艳色彩,仿佛一下刺激到了保罗放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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