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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衍抿唇笑笑，目光看向远方，没再解释。只是又指向了前面那颗缀满彩灯的白色圣诞树，说:“那边现在没人排队了，要去拍吗？”
沈云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注意力完全被引走：“要！”
她欢快地跑过去，在圣诞树的正中央站定脚步。
闻衍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机，望着屏幕里那张明媚灿烂的笑颜，平直的唇线渐渐弯起漂亮的弧度。
满目的柔情爱意，在此刻于风雪中蔓延。
她不曾知晓半分，天地却在为他见证。
“初雪快乐，沈云里。”
今年，终于是我在你身边看了一场初雪。
作者有话说：
禾禾超级超级喜欢这一章啊！
谁能懂！！！！！！！！！！我们小狗克制的爱！！！！！
第30章 春风
◎圣诞礼物◎
“今晚见”始终没再开门迎新客。
沈云里最后只能通过宋栖发来的视频中, 听了一场民谣歌手的演唱会。
因为手机电量告急，她又没在周边找到可以租借的充电宝，所以没等姜芜和宋栖从酒吧出来, 她就先和闻衍一同坐上了回学校的地铁。
大约半小时的路程，出站时, 灰黑的柏油路已经挂上了雪霜。
朝着远处看去, 就好像层层叠叠的蒲公英浮落在地上, 让人不忍落脚。
天虽冷, 但雪景难遇。
所以回学校的那条路, 沈云里走的很慢很慢, 不过这也恰好如了闻衍的心意。
只是再怎么不想让今夜结束，他们也总要分别。
“这个送你。”沈云里将手提袋递过去，冲着闻衍莞尔一笑，“平安夜礼物, 也算是你今天帮我拍照的谢礼啦。”
袋子里是她在跟闻衍逛杂货铺时买的一次性胶片机，她原本是想买来自己玩的, 可却忽然想起来，闻衍帮她拍照片的时候和她闲聊，说他妈妈从前很喜欢玩胶片机, 他小时候还跟她一起去过暗房冲印。只可惜现在玩胶片的人很少, 江陵早就没有能洗胶片的相馆了。
于是, 沈云里买下了店里最后两个一次性胶片机，一个自留, 一个送给了闻衍。
闻衍完全没预料到沈云里会送礼物给他，愣了好半晌, 才接过来同她道了谢。
沈云里大咧咧摆手说不客气, 而闻衍摸摸自己右边口袋, 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神色闪过一丝腼腆:“其实我也准备了礼物送你。”
说着话，他摊开了掌心。
那是一个红丝绒的项链盒，上面映着的logo，正是沈云里买胶片机的那家店铺名。
接过礼物的沈云里发现这个细节后，倍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闻衍眉梢稍抬，晃了晃手里她送给他的那份礼物，语调轻快:“在你挑这个的时候。”
少年澄澈的眼眸沾染着笑意，飞雪无声飘落在他的睫羽，又很快消融。
沈云里望着他，有一瞬的心悸。
可惜闻衍没察觉到她神情的变化，只瞥了眼天空，又垂目看她:“雪越来越大了，你快上去吧，免得着凉。”
沈云里回神，笑着点头说好，又冲他摆了摆手:“那我先上去了，你也快回宿舍。”
闻衍嗯了声，目送着沈云里转身朝着楼内走去。不过她刚走到门口，却忽低停步回头，朝他看了过来。
他茫然望她。
绒雪簌簌落下，斜向的轨迹，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流动的帘幕。
不远处的少女粲然笑起，明媚在雪夜里盛放:“对了，闻衍，平安夜快乐！”
他轻笑，眸中盛满温柔:“嗯，你也是。”
*
平安夜过后的第二天，沈云里就感冒了。
鼻塞咽痛浑身乏力不说，甚至还有点低烧。
好在今年的考试安排的很零散，接下来的笔试考安排在下周五。这几天只需要提交之前就写好的论文和一些拍摄采访作业就好。
所以一整个星期，沈云里都窝在宿舍养病。
大部分时间都躺在床上闷头睡觉，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就连饭菜都是姜芜或者宋栖带回来给她的。
闻衍有发过来消息，问她要不要去图书馆复习，他可以提前过去占座。
沈云里那会儿恰好正抱着暖水袋趴在桌上看书，瞥了眼屏幕，懒得打字，就索性回了语音过去:“抱歉啦，我感冒了，只能暂且在宿舍复习了。等我好了，再找你帮忙占座。”
闻衍那边过了一会儿，也发过来一段语音:“听你声音似乎还挺严重的，有去看医生吗？”
沈云里咳嗽两声，抿了口热水，口抠群每日更新衣无贰尔七五贰八一哑着嗓子回复他:“前两天发烧有去看过，这两天不发烧了，我就直接吃药了。”
这回，闻衍发来的是文字:【别说话了，好好保护嗓子，这几天别吃辛辣刺激的，记得保暖。】
沈云里手指滑动屏幕，找了个小熊点头的“嗯嗯”表情包回了过去。
闻衍没再回复什么，两人的对话框就此陷入沉寂。
直到傍晚时分，外出参加完社团活动的姜芜拎着沈云里拜托她买的盒饭回了宿舍。
“给你。”姜芜关上门，将手里两个袋子递给她。
“谢谢宝……贝儿……咳！”沈云里刚开口，就忍不住咳嗽，她连忙捂住嘴吧，伸手过姜芜递过来的东西放上桌面，喝了口热水润了润干痒的喉咙，这才有所缓解。
只是视线扫过桌上的两个袋子，有些好奇地指了指另一个不透明的棕色布袋，问姜芜：“这什么？”
姜芜坐在位置上摊手：“不知道。”
沈云里：“不知道？”
姜芜：“我刚在楼下碰见闻衍，是他让我拿给你的。”
闻衍……沈云里盯着袋子，伸手解开上面的蝴蝶结。
打开以后发现里面放着的，是她很爱喝的可乐姜茶，还有一沓暖贴，一盒含片，一盒治咳嗽的药。
闻衍：【东西收到了吗？】
沈云里举起手机拍照，正准备给闻衍发送过去，一旁的姜芜突然开了口：“云里，我发现你最近和闻衍走的还挺近的嘛！”
沈云里神色一怔，莫名其妙有些心虚：“有……吗？”
姜芜：“没有吗？”
沈云里：“没……有吧？”
最后姜芜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嘟囔了一句：“不和你扯皮了，我要去打游戏。”
沈云里抿抿唇，见姜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反而松了口气。
她重新点亮手机屏幕，将照片发过去，回了闻衍消息:【东西收到了，谢啦。】
闻衍秒回:【收到了就好，祝你早日康复。】
沈云里盯着早日康复这几个字，脑海里莫名联想起闻衍的神情。
她忍俊不禁：【你这样说，好像我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大病一样。】
闻衍反应很快，火速将前面的消息撤了回去，紧跟着发来一句：【那我重说。】
正在输入了一会儿，他又发来新消息：【希望你感冒早点痊愈，这样我就可以帮你去图书馆占座了。】
捧着手机，沈云里唇角不知不觉扯出笑意。
*
闻衍送的含片和咳嗽药比沈云里自己买的管用，吃了两三顿，喉咙的异物感全然消失，咳嗽也逐渐减少了。
虽然没有彻底好全，但也好受许多。
所以星期六一早，她如约带着相机跑去了傅远洲所在的江陵体育大学看他打篮球赛。
她去的早，傅远洲的球赛要下午才开始。
傅远洲在体育大学的西门接了沈云里，说是要先带她去食堂吃饭。
跟在他身侧，沈云里随口问了句：“你们学校有没有什么特色菜？”
傅远洲听她声音闷，鼻音也有点重，侧眸睨她：“你感冒了？”
沈云里：“嗯，前两天下雪的时候感冒的，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傅远洲停步，打量她的穿着打扮，眉头拧了下：“感冒还穿这么少？不怕二次中招？”
沈云里狐疑：“少吗？”
她眨眨眼，低眸瞥了眼自己今日的穿搭。
是一套藕粉色的呢子细格套装，上衣夹棉厚实，里衣配了件蕾丝花边领的白色打底衫，下裙齐膝，但她穿了光腿神器，还穿了白色长筒靴，看着单薄，但其实一点都不冷。
然而，傅远洲却伸手戳了她的脑门：“这还不少吗？”
说着话，他脱下身上的黑色棉服，递给沈云里：“把这个穿上。”
沈云里摇头拒绝：“我不穿。”
傅远洲直接把衣服塞进她怀里：“不冷也要穿！不然我就告诉沈叔叔，你为了臭美把自己冻感冒，让他念叨你。”
沈云里一想到沈翊鸣，立马投降了：“那你穿什么？”
“我堂堂热血男儿，又不冷。”傅远洲鄙夷不屑，挺直了腰板。
看她迟迟不动，他又将外套从她怀里拿了回来，轻轻抖了抖，绕到她身后，直接披到了她的肩上。
沈云里还没反应过来，傅远洲又绕回到她面前，不动声色地弯下腰，挂好金属拉链，向上轻轻拉起，一直滑动到她胸口，才松手停下：“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
“我哪有担心你……”沈云里喃喃反驳，晃了晃身上宽大厚重的衣服，随即挪动双臂，找到袖筒后将胳膊伸了进去。
傅远洲的衣物上，有一股浅浅的桂花香。
是和她同款的洗衣凝珠，她双十一囤了很多，随手分给了傅远洲一些。
她低着头，嗅了嗅鼻子。
也是此刻，傅远洲瞥见了她脖颈上挂着一条银色的细链。
“你这项链新买的？”傅远洲好奇，上手轻轻拽了一下链条。只见一个竹节形状的绿色坠子，一瞬从她领口滑了出来，他眼睛一亮，不由地打趣起来，“呦，大小姐这是打算走古典风了？不过你这个和你今天这一身不太搭啊。”
沈云里拍开他的手，将竹节绿坠重新塞进领口，飞了傅远洲一个白眼：“别乱动，这是别人送我的圣诞礼物。”
“我就看看怎么就是乱动了？”傅远洲嘁了声，有些不开心，“亏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呢！”
沈云里眨眼：“什么？”
傅远洲颇为傲娇地哼了声，却也没卖关子，只冲她使了个眼神：“你摸摸衣服左边的口袋。”
沈云里伸手去摸，手指很精准地触碰到一个毛绒绒的东西。
好奇着，她一把握住，掏出口袋垂目去看，却是更加的意外。
那是一个玉桂狗形状的毛绒发夹，极其小孩儿的款式，虽然有些幼稚，但那却是沈云里最喜欢的玉桂狗。
沈云里盯着掌心，撇撇唇，故作嫌弃：“我多大了，你还买这个送我。”
傅远洲伸手去拿：“不喜欢？那你还我。”
沈云里眼疾手快，连忙握紧掌心，将手背到了身后：“你送我了就是我的了，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她嘻嘻笑着，洋洋得意的模样像是再说，怎么样，抢不到了吧？
傅远洲没搭腔，只扬扬眉梢：“那我的呢？”
沈云里笑容停滞，神情逐渐茫然：“什么？”
“我的圣诞礼物啊，还能是什么？”傅远洲打量她，有些不敢相信，“你不会是没礼物送我吧？”
他的圣诞礼物……沈云里神色怔然，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给他买圣诞礼物。
其实之前的每一年，她都会和傅远洲会在节日互送对方礼物。
有贵重的精心挑选的，也有随手买的小玩意。
而今年圣诞节前一周，沈云里还在思考给他买什么。结果一直没从网上找到合适的，想着时间还早就没在意，没想到一拖再拖，拖到现在圣诞节过了，她也完全不记得这事儿了。
沈云里看着傅远洲，只能略显尴尬地干巴巴笑了两声。
最后大脑飞速运转，给了他一个别出心裁的答案：“我当然给你准备了呀！喏，一会儿，我给你拍照，拍100张，保准张张都是你的个人写真。”
“……”傅远洲察觉出了她的敷衍，“你不会真没给我准备礼物吧？”
沈云里绷不住了：“额……咱能别说的这么明显吗？”
这下，幼稚鬼傅远洲爆炸了：“沈云里！你居然不给我圣诞礼物！”
说着话，他咬牙切齿地捏住她的脸颊，好像今天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一样。
沈云里是圆脸，虽然瘦，但脸颊却很有肉感。
一把就能捏住一团，软乎又富有弹性。
只是作为被捏的那个，沈云里只感觉到痛。
“傅远洲！”她痛的大叫，一个劲抬手推他，推不动，只能不甘示弱地骂骂咧咧：“你要点脸，哪有人问女孩子要圣诞礼物的！？”
“你之前都会给我送啊！除了情人节和七夕节不送，你其他节日都给我送了啊！今年植物节都还给了我一个仙人掌，你不记得了？”傅远洲委屈痛斥，好像她忘记的是一件多么天大的事儿。
“我元旦给你补上不就行了！”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
两人就这样不顾形象的在体大校门口吵闹起来，争了半天，傅远洲都没放过沈云里。
直到，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洲哥！你怎么在这儿呀？不去吃饭？”
沈云里和傅远洲双双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黑皮少年脚踩着一双荧光粉的运动鞋，兴高采烈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傅远洲松开了沈云里的脸颊，收起了刚才的幼稚样，挺直腰板，对着男生沉了沉声：“我一会就去吃。”
黑皮少年瞥了眼一旁的沈云里，唇角咧开的更大了些：“这位是新嫂子吧！”
“嫂子好，我是卢骏，是洲哥篮球队的。”卢骏自我介绍，冲沈云里伸出了手。
听见嫂子这两个字的沈云里一瞬尬住。
抿紧的唇松开，她刚想解释，傅远洲却先她一步，直接拍开卢骏的手，横眉厉声道：“什么新嫂子，你丫的会不会说话！”
卢骏一看傅远洲发飙了，连忙自打嘴巴，慌里慌张地向沈云里道歉：“哦哦哦！对不起！嫂子我这人嘴笨，不太会说话。”
说着话，他还微微弯了腰。
沈云里很想开口解释，说她只是傅远洲的朋友。
但傅远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很快接过话茬：“你知道还说！”
卢骏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嘿嘿笑了声，憨态可掬，却也有点眼力见，连忙道：“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话罢，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校门，还不忘回过头，同他们挥手：“下午比赛见啊！洲哥！嫂子！”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傅远洲喃喃吐槽着，满心都是沈云里没给他准备圣诞礼物的事儿，还在恼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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