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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迅速移开了视线。
斯蒂芬妮没有注意到他们这短暂的对视，倒是芭芭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所以，我们今天不是去做任务？”一直听到斯蒂芬妮规划到晚饭后去看电影的行程，艾莉卡忍不住打断。
“任务？”斯蒂芬妮一时之间没有接上她的脑回路。
艾莉卡言简意赅：“去哪，杀谁，杀几个？”
斯蒂芬妮：……
她花费了一番口舌才勉强让艾莉卡相信她们今天相约的出门不是为了任何要在蝙蝠侠底线上跳踢踏舞的血腥的目的——比如去花两个小时嘎掉几个黑bang头目的副手的脑袋——所谓的逛街也不是什么有限制级含义的黑话。
给艾莉卡买一些适合她这个年纪的私人用品，这是她们今天出门唯一的目的，如果一定要说还有什么其他的目标的话，那大概就是，玩得开心！
艾莉卡为此感到遗憾，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小孩真心想要参与进一些家族事务，而处理一些应当去往地狱的人恰好是她最擅长的，除此之外的其他，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搞砸。
……
布鲁斯的车性能很好，毕竟哪怕外观上再怎么平常，为了保护布鲁西宝贝的安全，这些车的内部都做过一些改装，甚至布鲁西作为正义联盟的赞助者，他的车上还能光明正大的使用蝙蝠车的相关技术。
没有什么是蝙蝠侠和布鲁斯的绯闻无法解决的，如果有，那就用正义联盟布鲁西后宫论来解决，哥谭人很乐意相信这个。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他们就穿过了大半个哥谭，抵达了位于时尚区的商业街。
下车的时候，杰森递给艾莉卡一个白色的口罩，在艾莉卡疑惑的眼神下含糊地解释：“测试一下提姆这个纹身会不会被布料磨蹭脱落或者翻译出错。”
艾莉卡这才接过来戴上。
斯蒂芬妮倒是有些意见，但是被芭芭拉用手肘怼了一下，又在后者的眼神中似乎了解到了什么，没有阻止艾莉卡戴口罩的举动。
进入商业街，斯蒂芬妮和芭芭拉迅速进入了购物模式，艾莉卡面无表情实则发懵地被两个女孩子带着穿梭在各个服装店里，乖巧地任由她们挑选各式各样的衣服往她身上套。
在试穿一件露背的黑色小礼裙时，艾莉卡背上那层层叠叠的几乎无法辨认是由什么制造出来的伤疤暴露出来，让跟在一旁的服务员眼神都不对了起来，看向他们一行人的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报警。
艾莉卡：阿巴阿巴……
好在小孩没在斯蒂芬妮和芭芭拉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有什么应激反应，三个看上去好像是女孩的哥哥姐姐的大人在看到艾莉卡身上的伤疤时流露出来的愤怒也十分真实。
服务员姑且相信了他们家并没有什么虐待孩子的传统，没有让他们在出来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被告上未成年保护中心。
时尚区的商业街很大，几乎涵盖了全世界所有的奢侈品品牌，从服装到美食，再到诸如豪车、珠宝饰品一类的奢侈品，应有尽有。
在商业街的正中心处更是有四块确保不论从哪个角度走进这个中心区都能够看到的巨大电子广告牌，能登上这个广告牌的通常都是那些国际巨星，又或者是诸如香奈儿、PRADA一类的奢侈品牌。
“喂！喂！听得到吗？”而今天，属于哥谭的“巨星”出现在了这四块广告牌上。
没有人会不认得这个尖细的声音。
没有人会不认得覆盖着苍白油彩的脸。
没有人会不认得那鲜红的狰狞的笑容。
当已经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噩梦骤然出现在四个广告屏上时，所有位于这个圆形空地的哥谭人都被难以言喻的恐惧击中。
他们不敢随意动弹，甚至不敢尖叫，因为没有人能够确定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会不会突然发难，将第一个逃跑或是哭喊的“幸运儿”变成他的第一个玩具。
混在人群中的杰森和艾莉卡也不得不站在原地。
“这玩意看上去有点眼熟。”艾莉卡拉了拉杰森垂在身侧的手，低声道。
杰森阴沉的可怕的神色在她扯动他的手指的时候舒缓了些许，同样压低声音：“被你一个月前按在墙上锤死的傻逼。”
宽大粗糙的手掌翻过来握住艾莉卡的手，杰森继续道：“听着，不管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你都给我保持冷静。”
额前垂着一缕白发的大男孩大概没意识到自己的脸色现在有多可怕，是一个小混混路过都要被红头罩踹一脚的程度，焦躁、愤怒、烦闷等情绪凝聚在他森绿色的眼睛里，仿若湖水般微微荡漾开来。
“应该冷静的人是你。”艾莉卡回握他的手，将自己缩在他身后的阴影里，看向芭芭拉和斯蒂芬妮前去买水的甜品店。
隔着甜品店的落地窗，她看到斯蒂芬妮在做手语：【冷静，待命。】
“啊哈哈，好久不见，我的小布丁们！”小丑先是兴奋地大喊，随后又开始自言自语，“等等，这个称呼是不是有点恶心？算了无所谓，谁在乎呢？”
“让我看看你们都在做什么，哦~我看到了，你们为什么这么严肃呢？”小丑说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得弯下了腰，暴露出他身后的位置，似乎是一个化工厂，或者更确切一点说，杰森确定那就是ACE化工厂。
小丑到底要做什么？他已经死了，尸体还留在GCPD里，因为他的死亡暂时还未揭露，无法申请火化程序，蝙蝠侠在他的停尸房里布下了堪比蝙蝠洞的防护措施，就是为了防止小丑女或者笑点又或者哪个崇拜追随小丑的疯子跑去GCPD把小丑的尸体偷走。
毕竟在这个并不科学的世界里，起死回生并不是一件稀罕事，尽管拉萨路之池并不是谁都能借到，至尊小超人也不可能经常打破世界壁，但是还是那句话，谁知道这个操蛋的世界还能整出什么操作。
画面上的小丑还在笑，尖锐的笑声萦绕简直要笼罩整个商业区。
然后，他的笑声戛然而止了。
在他某一次弯下腰直起身子的瞬间，一只娇小苍白的手出现在了他的脑后，猛地把他朝屏幕的边缘按去。
“嘭！嘭！嘭！”
人类头骨与钢筋水泥的墙体碰撞，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令人脊背发寒的声响，鲜血四溅，藻绿色的发丝在屏幕上晃出残影。
小丑又出现在了屏幕上。
沉闷的响声像是成为了他的bgm，他用极具表演性的悲伤的咏叹调说道：“啊，没错，我亲爱的小蝙蝠，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已经被残忍的杀害了。”
他拿出一个手帕，做作地擤了擤鼻涕，当手帕放下的时候，脸上虚假的悲伤又被笑容取代。
“没错，我被杀害了，被我完美的继任者！”他双手敞开，做了一个马戏团小丑谢幕的动作。
随后，另一段视频开始播放。
那是一个戴着黑红色面具的女孩，她看上去甚至称得上一句娇小，浓密微卷的黑发肆意地在她的背后翻飞，伴随着喷溅在镜头上的鲜红血液一起掠过镜头。
如果以鉴赏电影的视角去看这个视频，那些喷溅的血液、被女孩撕断掉落的残肢、闪着寒芒和血光的利爪……和最后停留在镜头里，女孩似乎因为杀戮而兴奋紧缩的瞳孔，上挑而盈满杀意的眼角，任何人都不得不去称赞一声剪辑这个视频的人的技术。
……如果这个视频的主人不是艾莉卡的话。
杰森在这一刻做出了一系列正确的举动。
他蹲下身抱住艾莉卡的大腿，把女孩整个抱起来埋进胸口，同时伸手摘掉了艾莉卡的口罩。
现在，被高大的青年以抱小孩的姿势抱在怀里的嘴角有着纹身的小姑娘和视频里的杀人魔没有丝毫相似了。
第53章 选择（加更）
蝙蝠侠不杀人。
哪怕为人诟病,哪怕曾经因此让他的孩子感到痛苦，他也一直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恪守不杀原则。
杀一个人很难吗？
杀死小丑很难吗？
不，那太简单了,蝙蝠侠可以想出无数种杀死小丑的办法,从干脆利落的到血腥残忍的，他可以保证让小丑这个混蛋在也没办法被拼起来,他可以让小丑永远沉没在哥谭最黑暗的地方——哥谭湾的桥柱。
但是,那是没用的。
杀死“小丑”太难了,蝙蝠侠为此奔波劳累了十多年,依旧没能成功。
糟糕的一天可以让每个人成为小丑,而在哥谭这个每天都有无数个“糟糕的一天”发生的地方，每个人都有可能变成小丑。
小丑不是某一个人,他是一个概念,一个代表着哥谭的黑暗疯狂的概念,一个只要哥谭无法变好,就无法抹消的概念。
而现在,这个凝聚着哥谭的疯狂的概念正在四个巨幕上大笑着,他的背景里不断重复着女孩徒手撕裂敌人躯体的画面，溅起的鲜血化作恐惧滴进每一个人的心脏。
当第一声尖叫抑制不住响起的时候，恐惧被激化了,尖叫和哭喊像瘟疫一般蔓延，人流开始朝着四个不同的路口涌去,混在其中的杰森把怀里想要抬头的艾莉卡往下按，用几乎气音的声音咬牙道：“安静呆着。”
巨幕上的小丑已经笑够了。
“好吧，时间不多了，再不快点小蝙蝠要切掉我的节目了,他向来这么不懂礼貌。”小丑抱怨道，接着，夸张地将脸贴近镜头，“噢！让我最后再看看你们。”
“哈哈哈，说点你们不知道的事情，我是个疯子。”
“什么什么？你们说你们早就知道了？可恶！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秘密！”小丑愤恨地喊了句，“但是你们一定不知道，我的身上携带病毒，没错，请称呼它为小丑病毒吧！它会将杀死我的人变成下一个小丑。”
“所以，我亲爱的小蝙蝠，看到我的继任者了吗？”小丑退开一点，将身后定住的女孩让出来，“哈哈哈，看啊，我的小小J，她是如此优秀！噢，当然比我差一点，但是相信我，各位，她会像我一样喜欢跟你们玩游戏的！”
巨幕骤然陷入黑暗，是蝙蝠侠切断了视频的播放。
但是杰森知道，已经晚了，不出十分钟，这段视频就会顺着网络传播到世界各地。
他感到脊背发凉。
他意识到小丑要做什么了。
小丑曾经抓住过提姆，想要把他洗脑成另一个小丑，若非那一次蝙蝠侠及时赶到，很难说今天还能不能看到这只身心健康的小红鸟。
而这一次，小丑要制造另一个“小丑”。
这才是他一开始找上艾莉卡的目的，他或许算错了艾莉卡的武力值导致了自己的送命，但是没关系，他也早早为此准备好了备用的方案。
小丑病毒？哈？那种东西怎么可能存在，蝙蝠侠早就给小丑做好了尸检，如果存在那种病毒，蝙蝠侠早就选择把艾莉卡隔离观察了。
但是既然小丑提到了这个，那么病毒到底存不存在就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小丑制造的恐惧还在，小丑病毒就存在着，它蔓延在每一个人的心底，所有惧怕小丑的人都会相信它的存在。
而现在，小丑死了，他把这份恐惧和疯狂尽数传递到了艾莉卡的身上。
他要蝙蝠侠做一个选择。
他要蝙蝠侠在所有哥谭人和艾莉卡之间做一个选择。
如果选择哥谭，蝙蝠侠就必须亲手把自己的女儿作为二代小丑关进阿卡姆。
如果选择艾莉卡，蝙蝠侠就会面对哥谭乃至外界的愤怒和压迫，他们会说蝙蝠侠包庇罪犯，蝙蝠侠公证无私的正义将不复存在。
哈——！
杰森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奔腾的愤怒在他的血管里呼啸，他兼职想要闯进GCPD把里面那具尸体挫骨扬灰，再随便抓几个幸运儿过来喝一碗骨灰汤来证明小丑病毒的不存在。
但是这是没用的。
小丑病毒检测不到？或许是因为那并不是科学意义的病毒，而是某种魔法呢。
其他人没有被小丑病毒传染？都是魔法了，说不定它只会传染一个特定的存在呢。
“杰西？”怀里传来艾莉卡小声的呼唤。
“闭嘴，安静呆着。”杰森狠恶恶地说道。
艾莉卡必须必须马上离开哥谭。在混乱的思绪中，杰森还在努力思考。
他不是怀疑布鲁斯会把艾莉卡关进阿卡姆，他自认为还算了解布鲁斯，如果艾莉卡真的是个疯子，蝙蝠侠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人关进去，但是既然艾莉卡不是，那么即便接下来会面临各方的施压，蝙蝠侠也绝对不会把艾莉卡关进阿卡姆。
他担心的是艾莉卡。
杰森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首先是网络抗议，质问蝙蝠侠为什么没有抓住【哑女】，随后会有不要命的记者闯进阿卡姆，去证实【哑女】不在阿卡姆，小丑留下的后手肯定会有宣传计划，宣扬蝙蝠侠为了一己私欲放过【哑女】。
最后是游行。
人类总是在一些时候意外的团结，他们会在哥谭各地游行，有激进的人会跑进流星街去试图抓住甚至杀死艾莉卡——那些人甚至还可能他妈的是蝙蝠侠的崇拜者。
那艾莉卡会做什么？这小崽子可不是什么会忍气吞声的性子，但不说杀死，只要她动了去找她麻烦的普通民众一根头发，都是在做实她小丑二代的身份。
“滴滴！”耳麦发出声响，“红罗宾接通红头罩。”
“听着，大红，你现在马上带着艾莉离开哥谭！”提姆急切的声音从耳麦里传出，“去纽约，带她去泰坦塔。”
杰森分神去回答提姆的话：“好，我……”
他怀里的艾莉卡趁机发力，柔韧地屈身，像一条鱼一般从他的怀里溜出来，接着脚步不停，仗着自己的身形娇小，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操，艾莉跑了。”杰森烦躁地回复提姆，试图跟上艾莉卡，却被坚固的人墙堵得动弹不得。
“她肯定是回流星街了。”提姆斩钉截铁，他停顿一会儿，那边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一直没停，随后才开口，“她不会想现在就使用她的极端处理方式的，但是之后就不一定了，总之，你和斯蒂芬、芭芭拉先回来。”
……
艾莉卡确实是回流星街了。
她喜欢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不代表她没有脑子，杰森能够想到的事情，大多数她自己也能想到。
唯一限制她的思考的只有信息上的差距。
小丑，在她目前已知的信息里，这家伙就是哥谭最有名的疯子反派，而现在，这个疯子身上的仇恨值都被他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她会成为哥谭的众矢之的。
她很高兴家人的第一反应是把她送出哥谭，而不是把她交出去平息众怒，这样的认知让她心底的愤怒都被平息了不少。
但是不够。
小丑已经死了，真可惜她让他死得那么轻松，这玩意就算死掉了都不安生。
但是这些视频一定有一个隐藏在暗中的人帮忙准备，这个人需要付出代价，为ta破坏了艾莉卡的宁静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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