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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用的工具？麻烦的累赘？或者就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货？
哈莉不知道小丑到底怎么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随着他的死去，也不愿意再探究这些，或许就如艾薇说的，小丑的突然死去就是上天在告诉她这场关系该结束了。
她要跟她亲爱的艾薇远走高飞！
她最后能做和最后想做的，也只是带走小丑的尸体，将他埋在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罢了。
韦恩塔近在眼前，哈莉却没有直接冲向那里，而是车头一拐，直接撞碎了韦恩塔隔壁的大楼的落地窗，冲进了这座比韦恩塔稍低一截的大楼里。
韦恩塔的隔壁是一栋写字楼，在高度上比韦恩塔的天台矮了大概三层楼的样子。
通过不需要特定员工卡就可以打开的观光梯，哈莉缓慢地靠近天台。
她把火箭筒架在肩膀上，通过瞄准镜看向对面的韦恩塔天台。
在这个方向，她只能看到挂在天台外围小丑尸体，原本还坐在天台边缘的“艾莉卡”已经消失不见，大概率是被夜翼想办法扯离了天台边缘，防止她攻击塔下的民众。
小丑的尸体被保存得非常完好，还没有来得及被解剖的尸体上连解剖伤口都没有，只有额头上一大块狰狞凹陷的、已经发紫的伤痕和过于苍白的皮肤让人真切地意识到，这个代表着哥谭最深刻的罪孽的人已经死去了。
“J先生……”哈莉下意识地呢喃，向前靠近，直到火箭筒撞到观光电梯的玻璃墙时才突然惊醒。
她狠恶恶地磨了磨牙齿，仍旧控制不住地愤怒起来。她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用自己的心理学知识去分析艾莉卡的性格。
首先，她手里的贫者的蔷薇多半是真货。
其次，艾莉卡的性格强势，控制欲极强，不可能任由她带着一个不可控的危险因素乱跑，换句话来说，这个小球必定处于艾莉卡的操控下，在她按下□□前不会突然爆炸。
最后，艾莉卡本身并不是表演欲旺盛的家伙，她更信奉效率，所以天台上的那个“艾莉卡”是个冒牌货。
思虑到最后，哈莉的表情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以艾莉卡和弗纳尔的性格，假如需要哈莉乖乖呆在三门大桥，真的会把哈莉丢在那里，只用一个哈莉很快就能确信不会轻易爆炸的炸弹威胁她吗？
或者说，他们难道不会料到以哈莉的性格，她不可能会乖乖呆在那吗？
除非，艾莉卡本来就不需要哈莉呆在那。
她把贫者的蔷薇交给哈莉，就是要哈莉帮她把它带到这里，带到小丑的尸体所在的地方！
像是眼前的瘴气骤然散去，显露出被瘴气遮蔽的幽暗深谭，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哈莉为自己的猜测感到荒谬。
这是艾莉卡最后的后手，如果把整个哥谭放到天秤的一侧，那么那些高高在上的政客再怎么样恐惧身为小丑一代的哑女，也不敢动她一根汗毛。
……
艾莉卡必须承认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她弄混了小丑的阴谋和议会的疯狂。
利用视频诬陷艾莉卡，致使蝙蝠侠不得不陷入艾莉卡与哥谭民众之间的选择里，这充斥着小丑个人风格的计谋是属于小丑的阴谋，但并不是属于议会的。
在最初的时候，艾莉卡认为这或许是议会计划的一环，毕竟这确实可以让她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从而出现可乘之机。
但是在夜翼已经抵达了韦恩塔，而“艾莉卡”依旧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时，艾莉卡突然意识到了不对。
假如议会的目的只是进一步锤死艾莉卡的身份，“艾莉卡”应该做的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例如把小丑的尸体从楼顶丢下去或者重伤哥谭义警的行动，然后扬长而去，普通人们都会陷入恐慌，从而进一步将艾莉卡塑造成一个恐怖分子。
但是“艾莉卡”没有。
他只是一直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艾莉卡的出现。
或许，议会的目标一直没有变过。
这个念头突然浮现在艾莉卡的脑海里，随之而来的就是愈发深厚的杀意。
平心而论，艾莉卡不觉得自己跟议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至少不全是。
她做好了会把议会里那些跟自己有仇的家伙一个个送回他们该去的地方的准备，但是死在她手里的人也并不全是她的仇人。
有相当一部分人可能只是被他们的上司命令着过来杀她，又被她反杀，这一部分人只要不对艾莉卡做什么，她不介意无视他们。
但是现在不同了。
议会显然在窥探哥谭这块宝地，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把整个哥谭变成新的流星街的计划。
他们要杀死艾莉卡，连带着整个哥谭一起。
第64章 绽放！
像是要印证哈莉的猜测,在她想通其中的关键的下一秒，沉闷的像是有重物掉落的响声从电梯的顶上传来，与此同时,电梯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象征着故障的红灯不断闪烁！
“嘶——！”难以想象,坚固的金属也会发出这样像是纸张被撕开的声音。
哈莉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面孔从电梯顶被撕开的破口处浮现,隔着多米诺面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你来得太慢了,奎因。”艾莉卡没有开口，空灵的、自带奇妙韵律的声音却兀自响起。
哈莉感到毛骨悚然。
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作为小丑女，作为哥谭的犯罪女王，从来都只有她让别人感到恐惧的份。
但是现在,面对能够“说话”的艾莉卡,她莫名地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草食动物被肉食动物定住的恐惧。
这种压抑的凝滞的恐惧几乎让她无法呼吸,在艾莉卡从电梯顶上跃下，夺过她手里的火箭筒时,哈莉甚至没办法做出丝毫反应。
她的视线上移,看到了趴在艾莉卡背上的“人”。
那是一个看上去与艾莉卡面容相似的人，她紧紧地抱住艾莉卡的脖子,看上去像是要将女孩勒死。
两个人海藻似的黑发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再往下,她的下半身隐没在艾莉卡的背部，像是即将与艾莉卡融合在一起！
注意到了哈莉的视线，她粘在艾莉卡侧脸上的眼睛移动，看向了哈莉。
哈莉：！
银灰色的眼睛圆溜溜的,看上去十分可爱，却好像几乎没有人类该有的生理反应，从头到尾都没有眨动过。
黑色的瞳孔不断地放大收缩，这个只有一半身体的女人似乎在审视着哈莉，兀自判断着什么。
在那双非人感极强的眼睛的盯视下，哈莉作为人类的本能被触发，下意识地努力收敛自己的存在感。
会死！
哈莉听到自己的直觉在尖叫。
好在艾莉卡只是来取东西的——不是取哈莉的命——她没玩过火箭筒这样的玩具，不耐烦地沿着不管能不能打开的缝隙把它拆解开来，很快取出了放在□□里的铜球。她随意地把手里的废铁丢在地上，单手成拳，猛地打向电梯的外壁！
“呯！”伴随着观光电梯的一面电梯壁彻底碎成渣滓，本来还顽强上升的电梯终于不情不愿地停下来，抗议般的警报声也彻底安静。
“再见。”艾莉卡礼貌地道别。
哈莉这才发现，这奇异的声音并不是由艾莉卡发出的，而是由艾莉卡身后的女人发出的。
下一刻，电梯箱猛地往下一沉，上方的电梯缆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哈莉甚至听到了电梯缆绳断裂的声音！
这个疯子想要直接从这里跳到对面的韦恩塔天台上！
她惊声尖叫：“停！会断的！”
在她尖叫的尾音还未落下时，艾莉卡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徒留悬在半空的电梯吱呀晃动，摇摇欲坠。
……
夜翼正在与“艾莉卡”缠斗。
他尽量把“艾莉卡”困在远离天台边缘的地方，同时也并不完全压制她，防止她破罐子破摔造成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毕竟他可没忘记贫者的蔷薇说到底还是艾莉卡从议会手里抢过来的，谁知道“艾莉卡”身上会不会也带着那玩意。
顾及着这个，夜翼在打斗时都有些束手束脚的。
但是实际上这也完全是一种信息差，贫者的蔷薇确实是一种成本低廉的恐怖武器，但它之所以能造成可怕的效果，也只是得益于猎人世界奇奇怪怪的丰富的材料，而在这个世界，这种武器几乎是无法复刻的。
议会之所以持有这种武器，还得益于他们中的一个念能力与空间有关的念能力者恰好在死前得到过一箱从别人那抢过来的贫者的蔷薇。
但夜翼的防范并没有错。
“艾莉卡”的身上确实携带着一枚贫者的蔷薇。
“艾莉卡”的实力不如夜翼，但是能够在流星街活到被艾莉卡杀死的时候，“艾莉卡”也不是那么好制服的家伙，她善于躲闪，体能也在念力的加持下远胜于夜翼。
在发现夜翼根本不敢在无法一击制服她的情况下对她下重手之后，“艾莉卡”就完全是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在跟夜翼打斗了。
但是某一刻，她猛地发力，离开了夜翼的攻击范围，速度被念力增幅到了最大，瞬间退至天台的边缘。
夜翼心下一凛，立刻纵身追赶。
“艾莉卡”不避不闪，侧脸看向旁边临近的大楼，露在面具外面的小半张脸露出阴狠的笑意。
一扇门出现在了她的手边。
那看上去就是一扇最普通的木门，除了凭空出现看上去十分诡异以外，与普通人家里的房门没有丝毫区别。
“艾莉卡”将手放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掀起裙子，拿出了放在裙子下的武装带里的一枚铜球。
夜翼：！
不好的预感在这一刻击穿了义警的神经，哪怕不经过缜密的思考，义警的直觉也足够告诉他那是什么。
那个家伙要在离开这里之后立刻引爆贫者的蔷薇，炸毁整个哥谭！
“不！”他竭力想要在“艾莉卡”踏进那扇门之前拦下对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艾莉卡”甚至没有给予身后靠近的义警一点视线，她垂下眼眸，注视着从隔壁的大楼里朝这边飞射过来的艾莉卡。
“是我赢了，艾莉卡。”她轻声道，打开门，走进了门内。
失去了支撑的铜球落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连距离现场最近的夜翼也无法准确形容。
当看到那枚铜球落下时，他整个人都被愧疚与绝望席卷，因为如果他再强大一点，再果断一点，或许就可以一击制服“艾莉卡”，而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贫者的蔷薇在几乎是哥谭最中心的地方爆开了。
但是一切没有如果。
那枚小小的甚至没有一个普通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铜球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如同一颗浓缩的太阳，转瞬间化成了一颗火球。
紧接着，这枚火球开始涨大，有黑色的粉尘伴随着涨大的火光绽放，像是一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怒放的蔷薇花苞。
下一秒，夜翼看到了艾莉卡。
她戴着多米诺面具，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满是冰冷，在她的身后，阿塔伽提斯不再悬浮在半空，而是好像整个人趴在了艾莉卡的背上。
它“咯咯”地笑着，看上去开心极了，完全不在意即将爆发的危险。
艾莉卡好像是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火光的照耀问题，夜翼只觉得阿塔伽提斯的皮肤好像没有那么青灰了，甚至隐隐有了血色，反倒是艾莉卡的脸色苍白得不似人类。
阿塔伽提斯还在笑。
她的笑声轻灵悦耳，传到了极远的地方，又逐渐尖锐，在短暂的半秒里进入了人耳无法捕捉的阈值。
“太阳”在韦恩塔的塔顶升起了，在爆炸发生的短暂时间里，这可怕的宛如太阳坠落的火球照亮了大半个哥谭，就连远在大都会和纽约的人都能看到这骤然亮起的一片。
黑漆漆的粉尘随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四散开来，一朵繁复华美的、夹杂着火红光芒的蔷薇在韦恩塔顶绽放！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被局限在了韦恩塔天台。
像是有肉眼不可见的球形屏障包裹住了所有的冲击波、响声和粉尘，直到比粉尘更加黝黑的泥巴自地面升腾而起，化作一个黑色的球体，把整朵蔷薇“吞下”后，直面这所有的一切的夜翼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到爆炸的声音。
然后，这个念头又立刻化作了更加深刻的惊惶。
——艾莉卡还在里面。
……
阿塔伽提斯，这个名字并不是艾莉卡取的。
当十二岁那年，她出现在艾莉卡身边时，艾莉卡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这个名字。
她一直将阿塔伽提斯当作母亲，当然也不是无矢放的，而是切实地在阿塔伽提斯身上感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认为是母亲的气息。
对于阿塔伽提斯的存在，艾莉卡一直认为，她应该是属于母亲的一部分——毕竟母亲不是人类，能够分离出一部分或许也不奇怪。
在漫长的四年里，艾莉卡不断地尝试与阿塔伽提斯沟通，摸索她的能力，也渐渐对自己的血脉有了不少认知。
这，就是她敢于用贫者的蔷薇做最后底牌的真正原因——只要她提供自己的躯壳和近乎全部的念力，阿塔伽提斯可以召唤出一种沼泽泥巴，这种泥巴具有可怕的吞噬性，能够吞食贫者的蔷薇的剧毒粉尘。
只要有这个底牌在，就算贫者的蔷薇真的爆炸了，她也可以把自己的家人都聚在一起，全部保护起来。
但是她的家人不会愿意的。
他们爱着哥谭，哥谭是他们的家，他们不会容许艾莉卡毁掉哥谭，只留下他们存活。
如果流星街被毁掉，流星街人一定会跟罪魁祸首不死不休，同理，作为哥谭人的家人也是一样的。
好吧，那么，我会保下哥谭。
艾莉卡苍白着脸想道。
她被阿塔伽提斯用一层淤泥裹住，粘稠的泥巴吸收了所有爆炸产生的冲击——也保护住了艾莉卡手里的铜球。
她阴沉地盯着矗立在原地，没有丝毫损伤的木门，终于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关于这个门的记忆。
【避难所】，具现化系，不记得属于谁的能力，能力的作用就跟名字一样。
艾莉卡伸手，黑色的泥巴从她的指尖滑落，滴在地面上，将天台的地板腐蚀出一个小小的坑洞。
她握住了门把手。
“滋——”泥巴在她的控制下包裹住门把，发出令人牙疼的声音。
“咔！”她将门打开一条缝，随后把手里的铜球丢了进去。
她关上了门。
第65章 黑雨
蝙蝠侠是最后抵达韦恩塔的人。
在他抵达这处一半都被黑色球体笼罩的观景平台时,夜翼、红头罩、搅局者和罗宾都已经等待多时，把身上带着的各种小道具往球体上实验，试图把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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