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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头皮发麻，就算知道艾莉卡多半又是在故意扮可怜，还是拿她没办法，放缓了语调：“有事回家再说，OK？”
……
艾莉卡好奇地打量这个不算大的公寓，收集到眼睛里的信息被大脑自动的分析并处理，很快地得出住在这个房子里的除了杰森以外还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两个人关系亲密，多半是情侣。
这个结果让艾莉卡满意地点头。
杰森倒是不知道艾莉卡在想什么，看她点头，也只以为对方还算是满意这个居住环境。
他径直在客厅的长条沙发上坐下。
艾莉卡正要跟上去挨着他坐。
“站住。”杰森不带情绪地制止她，在她疑惑的注视下，昂了昂下巴，“站那去。”
艾莉卡犹豫了两秒，觉得这个时候似乎还是听话比较稳妥，乖巧地站到了杰森示意的地方。
然后，在杰森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时候，先一步说道：【我知道错了，杰西~】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杰森，这样的表情放在曾经四岁或者十六岁的她的脸上都十分可爱，而到了现在，出现在十八岁的她的脸上则是完全不同的效果。
幼时还未张开的她在面容上还比较偏向于布鲁斯，但是或许是随着她体内属于塞壬的力量的增加，又或者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导致的自然发育，真正成熟的少女在五官的细节处或许还与布鲁斯神似，但是整体的样貌却更加精致，透露着某种非人的昳丽。
然而，被这样的美人委屈地盯着的杰森却不为所动，冷笑道：“你错哪了？”
艾莉卡绞尽脑汁：【我浪费了太多时间，花了一年还没有彻底清除掉议会。】
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刚开始的时候艾莉卡还顶着四岁小孩的躯壳，直到吞噬了十几个议会成员才勉强长到了十四岁的形体，越到后面，恢复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多，艾莉卡还得四处寻找议会成员的踪迹，一年时间能做到把议会杀得只剩下最后四人已经是她很努力的结果了！
杰森：……
他简直要被艾莉卡的这个回答哽得说不出话来，当愤怒涌过阈值时，他反常地冷静下来，语调甚至称得上是柔和：“还错在哪？来，继续，把你觉得错了的点都说说。”
艾莉卡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她开始觉得自己的选择或许是错的了，她就该在酒吧里抱完就走，或者她一开始就不该过来，她应该先去处理掉最后的那几个人，再出现在杰森的面前，而不是现在这样莫名的心虚。
是的，艾莉卡把自己现在的异常反应归结于还没有完成任务的心虚。
【我应该完成计划再来找你，私人的情绪会影响到行动。】她试探地回答。
【可是……】
艾莉卡真的有点委屈了，好吧，她承认这一年里她有些怀念在星星赌场和韦恩庄园甚至犯罪巷的安全屋里的生活。
她或许……真的有点孤独了，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从未孤身一人过，而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其实也一直有阿塔伽提斯的陪伴。
【我只是，想见你，我想你们了。】
伴随着委屈涌现的是焦躁不安，艾莉卡真的无法理解杰森对她的愤怒，她只是有些茫然，她如此的想念他们，可是杰森在见到她后甚至不愿意给她一个拥抱！难道杰森根本不愿意见到她吗？
艾莉卡无法接受这个可能性。
她不可以失去她的家人和同伴，如果他们一定要抛弃她，那她宁愿在这之前杀死他们所有人。
她急得眼眶都红了起来，生理性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焦躁的表情完全是真实的，压抑在眉宇间的不安喷薄而出：【我想抱抱你，杰西。】
在这一刻，艾莉卡好像完全忘记了以她的力量完全可以强行去拥抱杰森，而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
所以，比起“我想抱抱你”，或许少女真正想说的是“请抱抱我”。
杰森叹了口气，绷紧的神情缓和下去，无奈而纵容地展开手臂。
艾莉卡眼睛一亮，雀跃地踩上茶几，直接跳进了杰森的怀里。
……
比起自带大佬气场，可以无缝混入各个黑bang组织的红头罩，罗伊和柯莉安妲的调查更多的是去询问当地的居民，悄悄地调查当地可以的工厂和仓库区。
随着今天的最后一个调查点调查完毕，两个人在约定好的集合地点碰头，带着各自得到的情报回去安全屋。
“嗯？杰鸟已经回来了？”看到公寓楼下停着的红色机车，罗伊有些困惑地皱眉，毕竟这几天为了让当地的黑bang上钩，杰森总得在酒吧呆到零点，而现在也才晚上十点。
事出反常必有妖，罗伊面上一派轻松的样子，心下却稍稍提高了警惕，但是考虑到以杰森的能力，就算遇到什么危机也不可能连给他们发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也许只是今天稍微回来早了点，罗伊并没有太过紧张。跟在他身后一点的柯莉安妲同样如此。
等到两个人并肩上了楼，看到没有丝毫损坏痕迹的公寓门时，两个人更是都放松了下来。
罗伊翻出钥匙，打开了公寓门。
租房子的时候，虽然杰森各种意义上的不差钱，但仅有三个人居住，且其中两个还是情侣的情况下，租太大的房子也没有意义，所以他们租的这个房子只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的小户型房。
打开公寓大门，正对着的就是通往两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的走廊，两侧则分别是客厅和厨房。
为了视觉效果上的不显得狭窄，这种小户型房通常不会做那些好看却没什么用处的隔断，这也使得从门口就能够很直接地将客厅尽收眼底。
而此刻，客厅里，摘下了头罩的杰森被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压在沙发上，身体的肌肉少有的完全放松下来——那是只有在面对绝对信任的人时才会呈现的姿态。
而趴在杰森身上的少女则眷念地把头埋在杰森的颈脖处，像是某种小兽一般轻轻蹭着杰森肩颈处的皮肤。
罗伊猛地关上了门。
第88章 关系
戒断反应,通常是指长期服用某种药物，对某种药物形成依赖后，突然暂停或减少用药剂量之后产生的一系列生理和心理反应。
艾莉卡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对别人做过诸如啃、咬、舔一类的她非常喜欢的用于表达亲密的动作了,自从尤娜背叛她后,某方面相当单纯且固执的小孩直接给除了阿塔伽提斯以外的所有生物判了死刑,再也不曾接收过别人的爱意。
而来自基裘和伊尔迷的示范,又更加坚定了艾莉卡只接受家人的想法，有时候,艾莉卡真的会感到后悔，后悔自己没有答应基裘姐姐提出的收养，没有加入到那个她渴望的大家庭里。
——直到来到这个世界,接触到了其他的家人。
血缘，这是唯一能让艾莉卡放下心中的不安，接受他人爱意的纽带，所以最初,她接受了布鲁斯和达米安。
而迪克、杰森、提姆和卡珊德拉,是艾莉卡的私心。
她想要一个很大的让她能够浸泡在令她安心的爱意里的家庭。
但她从未意识到，或许这些驱使着她成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促使她摈弃曾经的扭曲观念、努力融入这个世界的渴望，就源自于童年的缺失。
总之,当她久违地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中,被杰森那种带着硝烟和铁锈味的爱意包裹住时，她终于感到了些许的满足与欣悦,在发出满足的喟叹的同时，忍不住地把头埋进杰森的肩颈处，并且猛地一口咬住了杰森的侧颈。
“我操！你是狗吗！”杰森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弹，条件反射地就要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
但是凶兽可不会放过到手的食物，更何况是已经叼进嘴里的。
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杰森态度的软化的艾莉卡可不会再听话了,她反手抓住杰森的手腕，骤然爆发的两吨的臂力根本不是杰森能够抵挡的，才抬起的手就被艾莉卡死死按住。
艾莉卡其实并没有特别地用力，比起咬，她的动作更偏向于稍微用了点力的啃——又或者这是一种独属于艾莉卡的亲吻。
强忍着脖子处传来的略带疼痛的麻痒，动弹不得的杰森在直接把女孩整个掀翻和放弃抵抗里选择了后者。
他能够感受到女孩方才在他表现冷漠时真切的不安，也能够理解她此刻寻求安全感的举动。
好吧，至少她只会对“家人”做这种事情，不会随便啃别人，对吧？
杰森略感郁闷地想道，放松了下来。
……然后他就听到了开门声。
杰森：！
糟了！是罗伊和柯莉回来了！
他悚然一惊，带着些微心虚，偏头看向门口。
——正对上罗伊震惊中带着些许茫然的眼神，他恍惚却迅速地后退，“哐”地关上了门，门框上被震落的墙皮“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
艾莉卡是在感应到鳞片之后一路赶过来的，身上早就沾染了不少尘土，被杰森毫不客气地赶去洗澡。
柯莉安妲倒是对第一次见的艾莉卡非常感兴趣，碧色的眼睛一直停留在艾莉卡的身上，直到她进入了浴室才看向杰森，问：“她看上去跟人类不太一样。”
作为一个塔马兰星人，在柯莉安妲的眼里，人类就是由影像和气味组成的东西，通常来说，地球上的任何东西都没办法在这位塔马兰公主的记忆里停留太久。
但是罗伊和杰森，她能认出他们，他们能令她感到高兴和安心，如同家人一般。
而艾莉卡，在柯莉安妲的认知里，却丝毫与人类有微妙的不同。
“嗯，艾莉不是纯粹的人类。”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杰森直接解释了句。
柯莉安妲若有所思地点头，飞进了她和罗伊的卧室里，大概是去卧室里面的浴室洗漱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罗伊和杰森两个人，前者对着他挤眉弄眼，八卦之心溢于言表。
“听着，罗伊，那，是，我，妹，妹。”杰森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妹妹？”罗伊挑眉，眼底充满了戏谑和调侃，他伸手勾住杰森地脖子，另一只手朝着杰森脖子上的咬痕上隔空点了点，他吹了下口哨，语调怪异地重复，“妹妹？”
杰森嫌弃地把他的手打下去，解释道：“那只是艾莉卡表达亲密的一种方式，你知道的，参照柯莉，她们只是认知不同。”
“得了吧杰鸟。”罗伊没什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骗兄弟可以，别把自己骗了。”他拍了下杰森的肩膀，语重心长，“你看艾莉卡的眼神是看妹妹还是看小情……嗷！”
狠狠地敲了一下说话不过脑子的罗伊的头，杰森豁然起身，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瞥了眼客厅挂钟上的时间，站起身去敲了下客厅的卫生间的门。
里面的水声停顿了一下。
“我去给你买衣服，洗好了先别出来。”杰森嘱咐道。
里面传出了一身敲击墙壁的声音算作回答。
罗伊：……
他这下总算从看好大儿（？）的八卦的慈祥（？）心态中脱离出来，察觉到了些许不对，站起身来，在杰森路过他准备出门的时候拉住他，皱眉：“不是，你怎么回事？”
杰森很平静：“什么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罗伊确信自己足够了解杰森，能够看出他之前没能隐藏好的态度，恐怕他此刻都会被杰森平静的表现骗过去了。
“你不喜欢艾莉卡？”罗伊不可置信地问道，“就因为你们是兄妹？”
罗伊想不到别的什么阻止杰森的理由了，总不能艾莉卡是未成……
“等等，艾莉卡是成年人吧？”罗伊的眼神一下子不对劲起来，好像一旦得到了某个答案，下一秒就要把杰森抓走大义灭亲的样子。
“她是！”杰森下意识反驳。
“那你还是顾及你们之间的兄妹关系？”并不知道实际上艾莉卡才成年两个月，他的兄弟确实有点可拷的罗伊满头雾水。
怎么可能，要知道，严格来说，杰森·陶德，布鲁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早就死了，不论是从社会意义上还是实际意义上来说，杰森·陶德都是实实在在地死亡过的。
而在死而复生归来之后，杰森也一直懒得去恢复自己的社会身份——最早是因为还没有与蝙蝠家族缓和关系，后来就只是觉得没必要，也更不必说跟布鲁斯之间的那一纸早就不具有法律效力的领养文书了。
所以严格意义上，虽然现在杰森名下也有着布鲁斯给他的每个孩子创建的信托基金，杰森的名字也仍旧写在布鲁斯的遗嘱上，杰森跟布鲁斯之间也仍旧不存在法律意义上的父子关系。
同理，杰森跟艾莉卡之间也谈不上什么兄妹关系。
但是事情不是这么算的。
重要的不是法律如何界定他们之间的关系，而是艾莉卡自己怎么界定他们之间的关系。
杰森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他也有过关系暧昧的异性，就算在这方面的经验远远比不上布鲁斯、迪克甚至提姆，也不代表他迟钝到到了现在都察觉不到自己对艾莉卡的好感。
艹！
在一年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的杰森曾忍不住骂自己是个变态。
那可是艾莉卡！还没有成年，且因为发育不良看上去过分显小的艾莉卡！他们之间最长的那段相处时间里小孩的体型才四岁！
妈的杰森·陶德，你真是个变态！
他这么骂了自己几下之后，又忍不住给自己找补，他跟艾莉卡之间实际上才差了四岁，四舍五入都是同龄人了，他喜欢艾莉卡有什么问题吗！？
而且要是减去他躺棺材的时间，那他也算是个未成年呢！
等到再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杰森又一边忍不住唾弃自己，一边绝望地想着自己多半是真的栽了。
他栽得迷迷糊糊，甚至到了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哪里，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的艾莉卡。
或许是那个夜晚的海底，又或许是更早的在犯罪巷的那次一上一下的对视，又或许是小孩用冷漠嘲讽的神情说出“注定的胜利者”时眼底不自知的迷茫……
当心意被察觉时，回望过去，那些似乎平常的细节都被蒙上了柔软的滤镜。
杰森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好吧他承认如果对象是艾莉卡的话，他还是有点担心自己会被家里其他人合起伙来制裁。
哥谭的其他反派们就能观赏到红头罩被整个蝙蝠家族追杀的壮观场面，等到他们一边鼓掌一边疑惑红头罩干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的时候，红头罩就可以赏他们一人一颗橡胶子弹，然后骄傲地宣布他绑架了蝙蝠家族的小公主。
真正阻止了杰森做出一些实质性举动的是艾莉卡。
杰森无法确定艾莉卡对自己到底是怎么看待的，他知道自己或许对艾莉卡有些微的特殊，但是这个特殊又怎么能够确定不是属于家人的特殊呢？
哈，他甚至没办法通过常规手段来试探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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