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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僵硬了半天，在怀里的艾莉卡逐渐平稳的呼吸声中，好不容易放松下来。
行吧。
他自暴自弃地想。
是艾莉先动的手，跟我无关！
……
当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时，杰森迷迷糊糊地醒来了，他眯着眼睛看了眼房间墙壁上的挂钟。
十点十九。
这个时间对于昨晚睡得其实还算早的他来说已经有点晚了。
他动了动手臂，试图起床。
艾莉卡被他的动作惊动，一双有点像是小猫的眼睛猛地睁开，抬起头，空茫的眼神扫过他的下巴，无比自然地往上拱了一下，朝着他的下巴咬了一口。
杰森：……
没有哪个成年男性能够在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做出亲密举动的时候不感到开心，杰森也不例外。
他当然喜欢艾莉卡的亲近，但是只要一想到艾莉卡的这些亲密举动实际上也可以很自然地对布鲁斯、对迪克、对她喜欢的任何一个家人去做，杰森就只觉得郁闷了。
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叹气，声音带着些许刚清醒的沙哑和含糊：“好了，起床吧，小公主。”
任性自我、霸道、喜欢吃蛋糕、有一个大家族可以继承，怎么不是小公主了呢？杰森觉得自己随口喊的外号丝毫没有问题。
艾莉卡也无所谓这个，她早发现杰森喜欢给周围的人取各种外号，还会给家里的家具、植物等物品取名字，她不介意这种事情，从前不喜欢杰森喊她大小姐也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而已，其他的就无所谓了。
她掀开被子下床，穿着宽松的睡衣就打算直接往外面走。
“等等！”杰森赶忙制止，他听了会儿外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听到了电视的声音，“穿好衣服再出去。”
艾莉卡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抓住衬衫的下摆就准备脱衣服。
杰森大惊失色：“等等！你做什么！”
艾莉卡疑惑：【换衣服。】
“操。”杰森低声骂了句，翻身下床，头也不回地逃离房间。
等到门“哐”地一声关上，艾莉卡才挑了挑眉，意味不明的笑意在眼底转瞬即逝。
唔……她是不是没有告诉过杰森自己不算人类，五感也比较敏锐来着？
走出房间的杰森立刻就接收到了罗伊揶揄的眼神，显然昨晚他被艾莉卡按到床上的那声巨响被仅有一墙之隔的罗伊听到了。
杰森已经不想去数自己被误会的次数了，也懒得解释什么，径直进了洗手间去洗漱。
没过多久，换好衣服的艾莉卡从房间出来。
她这一年里都没有剪过头发，本就及腰的长发在这一年里因为能量的补充疯长，在披散状态下能直接垂到膝盖，她的发质细软蓬松，天然微卷的头发打理起来有些麻烦，所以艾莉卡已经习惯了随手扎成高马尾。
高挑纤细的少女在视觉上本就给人一种莫名的帅气感，加上简单利落的高马尾和艾莉卡在平常状态下不带表情的冷漠脸……
罗伊暗地里摇头，为他的兄弟祈祷。
“早上好，艾莉卡。”柯莉安妲倒是很自然地跟看上去不好接近的艾莉卡打招呼。
她曾经是少年泰坦里的一员，对于艾莉卡这个年纪的青少年并不陌生，加上对于她身为杰森妹妹的好奇，态度很是温和。
同样的，艾莉卡也对杰森的队友很好奇。
她对杰森的了解还停留在一年前，而这些了解也全部都是围绕着布鲁斯的，例如杰森的死亡、杰森与布鲁斯之间的矛盾、杰森与蝙蝠家族之间的微妙关系……除此之外的，她不知道，也没兴趣去了解。
但是现在，杰森是属于她的承诺了会一直陪伴她的人，她需要更进一步地了解杰森。
于是，她展露出一个绝对跳不出错来的甜美笑容：【早上好，很抱歉我还不知道如何称呼你，漂亮姐姐。】
柯莉安妲一愣，她没想到艾莉卡会是这么……嗯……甜的性格，毕竟在刚认识的时候，杰森的脾气可不怎么好。
“柯莉安妲，当然，你也可以跟杰森一样，叫我柯莉。”柯莉安妲尽力让自己显得亲和，“我能喊你艾莉吗？”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喊我，柯莉。】艾莉卡又看向罗伊，在两人对视时，突然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罗伊也可以喊我艾莉。】
罗伊正准备说出口的话顿住。
是杰森向艾莉卡介绍过他的名字？不可能，如果介绍过，艾莉卡不可能对柯莉说她不知道她的名字。
可是昨天，罗伊回到安全屋之后为了给杰森和艾莉卡让出二人空间，直接就进房间了，并没有对艾莉卡做过自我介绍。
艾莉卡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
调查过？也不合理，艾莉卡如果调查过杰森的队友，也不可能不知道柯莉的名字。
而且很显然，艾莉卡是故意在暗示罗伊一些事情。
罗伊开始回忆。
他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自己最好立刻马上逃离这里，在杰森和艾莉卡宣布在一起之前都不要出现在杰森面前。
他能想到唯一的艾莉卡能够听到他的名字的机会只有昨晚，而昨晚他跟杰森之间聊了什么？
罗伊：呐喊.jpg
第91章 诅咒
罗伊就差一点点就要发出尖锐的爆鸣声了,但是在他表情骤变的同时，艾莉卡状似不经意地往他的方向走了半步，恰好卡在了一个不突兀又不会让柯莉安妲看到她的表情的临界点上。
他看到艾莉卡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下去,转变之突兀堪比网络上向日葵扭头。
她嘴角的弧度实际上并没有改变，却在她沉下脸色后蓦地变得有些僵硬虚假,深蓝色的眼底明晃晃地写着威胁：【罗伊有昵称吗？】
“没、没有,哈哈,喊我罗伊就行。”罗伊干笑着回答，打消了自己给杰森通风报信的想法。
爱咋咋地吧！这次任务结束我就让柯莉带我离开地球！杰鸟，保重！你家小妹妹就交给你自己搞定了！兄弟真的帮不了你了！
艾莉卡点了点头，在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动静时才彻底褪去脸上的表情，乖乖巧巧地走向卫生间。
她的时间掐得正好,在她站到门口的同时，杰森正好打开门出来,一开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艾莉卡。
他们之间的身高差早就没有一年前那么过分了,十五公分左右的身高差正好是微微低头就能对视的差距。
艾莉卡伸手：【牙刷。】
杰森：……
某知名不具的红头罩先生确实在很多时候意外地细心,但倒也没细心到这个程度，毛巾这种有时候还意外地需要的消耗品（？）他们有带多的,但是牙刷可没有，昨天晚上他只买了衣服和蛋糕，也没想起来还得给艾莉卡准备牙刷这种私人日用品。
或许是不知不觉中下意识觉得艾莉卡是个骄矜小公主，杰森完全没想起来艾莉卡幼时的生活或许都不允许她要求这些，小孩根本不会这么娇气。
“用漱口水？下午带你去买？”杰森的语气有点打商量的意味。
艾莉卡轻哼着点头：【让让。】
杰森让开位置，让艾莉卡进去，再回头就对上了柯莉安妲和罗伊的眼神。
前者非常慈爱（？），像是看着自家终于会拱白菜的猪；后者也非常慈爱（？），像是在看猪。
……
艾莉卡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杰森、罗伊和柯莉已经在交流调查进度了，她悄悄踮着脚走到杰森身边，发现对方坐在单人沙发上，本就狭小的沙发被他挤满，除了他的腿没有位置给艾莉卡坐。
艾莉卡略微停顿，选择坐在了沙发扶手上。
杰森瞥了她一眼就收回注意力。
“这里、这里还有这儿，我排查过了，没有发现可疑的仪器。”进入工作状态的罗伊非常认真，“也没发现地下空间。”
“我看过了沿河的那些仓库，没看到可疑的货物。”柯莉安妲也摇头。
“还是得从黑bang入手。”杰森不怎么意外这些位置没有线索，如果真的有那么好查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停留近一个月了，“我最近已经快接触到博格了，今晚我再加把劲去砸个场子。”
艾莉卡戳了戳杰森：【我可以帮忙。】
“不用，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杰森拒绝，“打个招呼、保持联系、早点回来，OK？”
【No。】艾莉卡同样拒绝得飞快，【我的事不急，就差最后四个了，我能感应到他们的大致位置，先把你这边的事情解决，然后你跟我一起去找剩下的。】
【而且，谁能保证你们在追查的事情跟议会没有关系？最后四个人就在这个城市附近，以议会的作风，说不定也跟这个城市里的黑bang有联系，我需要搜集情报，确保把最后四个一网打尽。】
【你现在不同意，指不定晚上我们的行动就能撞上。】
艾莉卡这一番解释有理有据，杰森都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他总有种自己被艾莉卡拿捏了的感觉，嘴巴张张合合半天，硬是挤不出来一个字，最后只能泄气：“妈的，随你吧。”
艾莉卡得意地笑起来：【所以，告诉我情报吧。】
杰森开始从头到尾地告诉艾莉卡他们这次任务的经过，最早的时候，他们只是发现在哥谭、纽约、大都会、星城等各个城市开始出现一种怪物，他们看上去与人类无异，实际上却没有神智，只保留了对人类的食欲。
而在杰森偶然一次抓住了一只怪物后，他发现这种怪物本质上就是被一种生物入侵病毒感染的人类，这种病毒就好像影视作品里的那种丧尸病毒，但是并没有那么可怕的传播性，被怪物袭击的人多半都直接被啃得只剩下骨头，只有侥幸逃脱的伤者才会有较小概率感染，目前测算出来的感染率大概在百分之十。
杰森立刻展开调查，正巧罗伊和柯莉也没有私事，就一起开始调查这件事，于是他们到了最早出现怪物的弗洛里达，又顺着弗洛里达的线索找到了这里。
【我的记忆中没有这样的念能力者，至少这个病毒确实只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科技。】艾莉卡摊手。
她突兀转换话题：【昨天是怎么回事？】
“昨天？”杰森懵了一下，但又很快反应过来，“昨天我准备在酒吧等博格过来，找他麻烦，他是这儿的地头蛇，如果这里有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我来了，提前为你吸引了不必要的注意力，你要是继续原来的计划，一是不能预测我的行动，二是会显得刻意。】艾莉卡顺下来这个逻辑，眯了眯眼，又问，【这种类似的情况还有吗？】
她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杰森居然理解了。
他回忆了一下这一个月以来的行动，摇头：“我这边没有了，柯莉，罗伊，你们呢？”
坐在一侧一直看着他和艾莉卡用常人无法理解的效率来交流的罗伊和柯莉：……
见两个人都没有回话，杰森有些困惑：“至少罗伊应该认得出唇语？”
罗伊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听得懂，但不太理解？”
杰森看他的表情几乎是看傻子了：“你哪里不懂？”
“类似的情况是……？”
“你真该多动动你那满是非牛顿流体的脑子了。”杰森毫不客气地刺了句，“在你们调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在行动中途突然出现一些巧合似的意外，让你们的调查行动出现波折？”
刚被嘲讽的罗伊下意识要反驳，但是他猛地又顿住了：“等等，你让我想想，好像有，但是……我不是很确定那是不是。”
那实在是太……正常了，以至于罗伊在当时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现在突然提起，他才突然感受到了些许异样。
“在调查这个工厂的时候。”他在桌子上摊开的地图上点了点，那是一个名叫“莱芙制药场”的地方，“这是这里最大的一个制药工厂，有很多守卫，额，这在混乱地区很正常，总之我潜入地时候不得不小心一点。”
“我本来是打算从C口的位置潜入核心区域的，但是当我到那里的时候，本来应该换班的守卫一直没有换，我听他们的交谈得知了他们的下一班的两个人吃坏了肚子，跟他们换了晚班，所以他们不得不连续值两班。”
“所以我只能换另一边的A口潜入，我不确定这是不是符合巧合的意外的情况。”罗伊耸肩，“总不会有人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暗地里安排这些巧合吧？”
杰森看了眼艾莉卡，见她只是在思考，没有接话，又看向柯莉。
柯莉安妲也在回忆，但可惜的是，她平时留在地球事物上的注意力本就少得可怜，在确认没有异状后，那些具体的探索过程就像灰尘一样被风轻易吹走。
于是柯莉只能有些抱歉的摇头。
“你怎么看，艾莉？”杰森重新看向艾莉卡。
【我不能完全确定，但是要确定也很简单。】艾莉卡回视过去，【那个制药厂核心区的C口，再去一次就行了，不需要真的进去，只要试试会不会遇上意外就好。】
杰森危险地眯起眼睛。
他对议会成员的了解仅限于艾莉卡告诉提姆的那些，而在其中，能够造成这种“意外”的人只有一个。
像是森绿的湖水突然被卷起了床底久积的淤泥，杰森盯着艾莉卡，咬牙切齿：“是他？”
【一种……直觉，只是可能。】艾莉卡含糊地回答，【我不确定我有杀死他。】
杰森皱眉：“我记得你说他只能诅咒一个人。”
【对，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是剩下的四个人里有一个人是强化系，他的能力很特殊，不能强化自己，但是能够强化其他人的念能力。】
于是杰森的眉头皱得更深，几乎要夹死蚊子。
只单单是曾经杀死过艾莉卡的家伙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就已经让杰森感到愤怒和不安了，更别说是还有一个能强化别人能力的人，要不是知道艾莉卡的性格根本不会好好听话，杰森都想直接勒令她好好待在安全屋里不要出去了。
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庆幸艾莉卡跑过来找他，而他又成功留住了艾莉卡，否则他无法想象艾莉卡再一次面对曾经杀死过她的人。
杰森当然清楚艾莉卡不是会因为死过一次就畏手畏脚的人，妈的，他倒是希望这小崽子稍微畏手畏脚一点，而不是时刻让他担心这小兔崽子突然死在那个犄角疙瘩里，变成塞壬的养分，然后让她那个见鬼的至今不知道什么物种的母亲跑出来为非作歹。
至少这一次，他可以陪她一起面对她曾经的敌人。
第92章 制药厂
莱芙制药厂外。
整体成一个立方体的纯白色大型工厂很符合人们对一些悄咪咪研究神奇药物、切片研究神奇物种又或者暗地里在研究毁灭世界的可怕病毒的神秘高级研究所的刻板印象。
从外面,除了那几个有守卫驻守的出入口外，几乎看不到什么能够进出这里的通道，四个人趴在制药厂周围的某个山坡上，观察着进出这个制药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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