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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像是要杀光现在所有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的活物，盯着罗伊的眼神也冰冷得可怕，若不是罗伊是杰森的队友，恐怕现在他已经不能或者坐在地上了。
“我需要回忆一下。”罗伊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几乎要失声。
艾莉卡很不耐烦：【三分钟。】
随后，她稍微走远了一点，不再打扰罗伊。罗伊闭上眼睛，平复呼吸，开始挖掘自己有些混乱的记忆。
他们顺着通风管道抵达了核心区内部，在一个出口的位置出来，发现外面是一条狭长的走廊。
原来，简单来说，这个核心区域并不是一个口字型，而是又一个回字形。
A口和C口实际上都是直接联通到内部的口字，而只有C口的那个通道侧面才有能够进入到内部夹层的暗门，现在，通过通风管道，他们直接进入到了这个内部的空间。
顺着走道，他们抵达了隐藏在暗道里的D口——大概对应的另一条边还有个B口吧。
“这个建筑的设计师肯定是个强迫症。”罗伊吐槽。
D口是一个斜向下，通往地下的通道，杰森也忍不住跟了句吐槽：“显而易见，地球的表面面积已经不够满足这些天才科学家了。”
罗伊疑惑：“你是在作为一个在GCPD地下有基地的黑bang头子说这句话吗？没记错的话，蝙蝠洞也是在地下？”
杰森嗤笑：“哥谭地下早就被挖空了。”
罗伊点头：“哪天哥谭变成盆地一定有你们蝙蝠的功劳。”
艾莉卡不满地扯了扯杰森的袖子：【你没有带我去过你的基地。】
杰森顺手拍了下她的脑袋：“之前没时间，回去带你去。”
艾莉卡这才满意，转而看向D口的通道，若有所思：【我有一个想法。】
【也许我可以暴露出自己的存在，帮你们吸引注意力。】艾莉卡继续道，【诅咒，哦，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他知道我在追杀他们这几个剩下的人，他同样也很清楚我不会为了什么病毒而来。】
【如果我暴露自己的存在，他一定会想要先杀掉我，这样可以将他的念能力作用全部吸引到我身上来，也可以吸引这座制药厂的其他人的注意力，而你们可以趁这个时间去找病毒源文件。】
“我们还不确定……诅咒就在这里。”杰森皱眉，“我们一路上还算顺利。”
【不，他在，他们都在。】艾莉卡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容与她对着杰森、对着柯莉的笑容都不一样，那是看到了食物的猎食者的笑容，【我感受到了，我们越来越近了。】
杰森陷入沉思，艾莉卡的方案确实可行性很高，大大降低了杰森和罗伊的行动难度，这里应该就是病毒研发和制造的总部了，除非确认有人冲着病毒来，病毒的制造者应该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实验室。
像是知道杰森在担心什么，艾莉卡笑道：【放心，只是暂时拖住他们的注意力，只要控制距离，诅咒做不到直接赋予我足够死亡的霉运，我不会擅自冲过去攻击他们，今天你的任务才是首位。在你们拿到源文件，跟我会和之前，我都不会靠近诅咒。】
“好。”杰森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
第94章 霉运（二）
他们分头行动了。
艾莉卡首先下去了地下空间,为了引开守卫的注意，又不至于显得刻意，她并没有故意显露出自己的踪迹,她甚至在下来前没有看一眼杰森通过黑进暗门后的门禁系统拿到的地下地图,确保自己处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她仍然小心地潜行着，只是在感知到几个极其隐蔽的监控时没有完全避开,在监控覆盖的边缘留下了些许踪迹。
这间制药厂的地下建筑延续了地面上的冰冷金属风格，银白色的狭长走廊错综复杂，换气系统“呼啦呼啦”的声音在整个地下建筑中回荡，莫名有些腥臭和苦涩的浅淡气味时不时地钻进鼻腔。
这里没有守卫,甚至给人一种没有生命存在的感觉。
沿着走廊前行,在拐入一条不知道通向哪里的走道时,身后的墙壁突然移动起来，一扇钢板从墙壁里伸出,挡住了她来时的方向，于此同时,另一边的位置也伸出了钢板——她被堵在了这条走道里。
以她的速度，她其实大可以在钢板闭合前离开这里,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伸手,借着整理碎发的动作敲击了一下耳麦，同时抬眼,看向了从天花板伸下来的屏幕。
屏幕亮起,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
“真高兴看到你还活着，亲爱的艾莉卡。”本就上挑的眼尾愉悦地勾起,眼尾的泪痣也随之上扬，特蕾西娅轻声的感叹，赤色的眼瞳里,比起她嘴上的欣悦，更像是燃烧着的压抑的愤怒，“啊——我就知道，那些废物根本就拿你没办法嘛，最后的最后，还是只剩下我们了，对吧~”
艾莉卡没有开口，她歪了歪脑袋，脸上流露出一种无辜的茫然，随后，朝着屏幕做了几个手势。
一、二、三、四。
她在数数。
数完了之后，她收回手，怜悯地看向特蕾西娅，好像是在同情她连人数都数不清。
特蕾西娅的脸色阴沉了一瞬，但很快，笑容又重新爬上了她的嘴角：“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呢，哦，不对，哑巴可以这么形容吗？”
“两次。”特蕾西娅嘴角的弧度有些扭曲，“你可以为此骄傲，哑巴，你毁掉了我的基业两次，但是事不过三，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她向后退了半步，不再占据全部的屏幕，露出了些许她身后的环境。
那看上去是一个实验室，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在她的背后走来走去，看上去十分忙碌，隐隐约约的哀嚎声时不时响起。
艾莉卡眨了眨眼睛，覆盖在眼球上的智能隐形眼镜拍下了她看到的这个。
几乎是下一秒，耳麦里就传来细微的电流音，随后杰森的声音响起：“看来那就是他们研究病毒的实验室了，艾莉，你能试着套一下她的话吗？”
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好在能够听懂。
艾莉卡面色如常，她没管刚刚她听杰森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漏听特蕾西娅的话，直接对着屏幕开口：【原来如此，那些最近冒出来的病毒，跟你有关。】
“嗯哼~”特蕾西娅倒是很直白的承认。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吗？就算她和艾莉卡现在斗死斗活的，也不妨碍她们为了重建流星街，都在使用不同的方式努力，在这方面，她跟艾莉卡不会有冲突，顶多是她嫌弃艾莉卡的方式不够有效率，艾莉卡嫌弃她的方式浪费人力物资罢了。
大抵是自信于艾莉卡没有机会再战胜自己了，特蕾西娅并不介意，甚至十分乐意于与艾莉卡炫耀自己的计划。
“请称呼它为‘木偶’，艾莉卡。”她用一种夸张的咏叹调宣布道，“这会是最伟大的独属于我的权柄，那些结合了这个世界的科技的纳米生物病毒将会驱使着这个世界的所有人成为我的军队！”
“当然，因为这里的研究员的无能，它还并不完美。”说到这，特蕾西娅的脸上闪过些许嫌恶和轻蔑，在看到艾莉卡时，又重新化作喜悦，“我知道你向来看不惯我的处理手段，在你眼里，只要属于流星街，那些低贱的、无用的愚民也是应该被活用的资源。”
“你的刺杀行动的成功向我证明了这一点，我姑且承认你的正确。”她平静地说，在这一刻倒没有那种目中无人的狂妄，“所以我正在改进我的‘木偶’。”
“感到荣幸吧，艾莉卡，你会是我任命的第一块磨刀石，如果你侥幸能够活下来，我会等待你的觐见，在这神圣之地的至高点。”
话音落下，屏幕熄灭，于此同时，两侧的钢板收回，沉重的钢板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听得人只觉得心脏都仿佛在共振，伴随着这近在咫尺的声音里的，是层层叠叠地，仿佛从更远的地方传来的类似的声音。
啊，是这样啊。
艾莉卡了然。
她对接下来即将进行的活动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古罗马角斗场风靡贵族圈是早在上个世纪就有的先例，那些有权有势的家伙总喜欢看着他们眼中低贱的生命在生死上挣扎，以此来彰显地位。
现在，这里不再是一个实验基地了。
这里是一个独属于她的角斗场，她即将面临的敌人的数量是，未知。
……
“哒！哒哒！”耳麦里传来几声有着特殊节奏的敲击，是他们早先沟通好的一个简略暗号，能够简单的传递讯息。
高，注意墙体移动，尽量沿边缘行动。
“高？这个地下还有一个格外高的地方？”解读出艾莉卡的讯息的罗伊困惑。
走在他前面的杰森蹲下来，从腰带里拿出一枚玻璃珠子放在地上，透明的玻璃珠在他松开手之后略微停住了一会儿，就自发地朝一个方向滚动。
人类对于很多事物的感知是有极限的，当一些事物的差异过于小时，人类并不能辨明它们，但是工具可以。
显而易见，不管是为什么而设计的，这个地下空间的地面是有坡度的。
确定这一点，杰森和罗伊立刻有了方向，虽然不知道艾莉卡为什么要强调沿边缘行动，在那之后通过耳麦询问也没能得到除了简单的代表没事的敲击声以外的回复，两人还是非常谨慎地贴着边缘走向目的地。
罗伊很肯定自己很谨慎，尽管他有时候确实会在任务中途说一些没营养的开玩笑的话语，也不代表他不认真。
可是，在那个浑身青灰的、肌肉虬结的、目测至少有两个插着管子的贝恩那么壮的“人”冲出来攻击他们之前，不论是他还是杰森都没有察觉到有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就在与他们不到两米距离的位置潜伏。
就好像两个人加起来约等于别人小半辈子的义警生涯都拿去喂了狗，他们恰巧没有注意到拐角处地面上的摩擦痕迹——那代表那里原本是有一堵墙的。
杰森也恰好在那个时候分心去处理附近的监控，没有看地图。
两个人猝不及防地被冲出来的“人”撞到墙上，可怕的撞击让罗伊都听到了自己和杰森同时响起的骨裂声。
更糟糕的是，与带着全包式头罩，有一定保护措施的杰森不同，罗伊的制服并没有头罩部分，同为灵巧型选手，他的制服跟夜翼有些类似，骤然被撞飞出去，脑袋直接撞上了金属墙！
疼痛、无力、耳鸣……罗伊确信自己大概被撞出脑震荡了，若非义警的执着，他恐怕会直接失去意识。
比他情况稍微好一点的杰森很快调整好了姿态，在面对这种敌人时也不可能顾忌什么暴不暴露了，直接抽出双枪，一边挡在罗伊面前，一边用枪指着敌人。
“所以，全包式头盔才应该是义警标配！”杰森随口说了句，全然忘记自己最近在设计的新制服也没有采取全包式头盔。
他看向敌人，看似从容的姿态下是略微凝重的神色。
嘿，还能不然敌人察觉到你的忌惮，多好的选择！
冲出来袭击他们的“人”在把他们撞飞之后就停留在了原地，并未进行下一步行动，这与之前遇到的怪物有些出入，杰森试图跟他沟通：“所以，老兄，你又他妈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兄”低头看他，浑浊的血色眼眸里没有神志，显然不是能听懂人话的样子，他略微歪了下脑袋，像是接收到了什么命令，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好吧，看来你不想聊天。”说着，杰森已经扣动了扳机，“那就去喝你的下午茶吧！”
两发子弹精准地打爆了“老兄”的眼球，从眼眶处进入了大脑，又因为“老兄”变异后异常坚固的头骨而留在了头颅里。
不需要杰森多说，勉强保存了意识的罗伊摸出了腰间的控制器，按下按钮。
“嘭！”留存在“老兄”脑袋里的子弹爆炸，炸开的铁片由内而外地迸发，让“老兄”的脑袋直接变成了掉落地面的西瓜。
小山般的身躯瞬间停滞下来。
杰森松了口气，一路上打了不少类似的怪物，他们当然也清楚了怪物的弱点，只要让怪物的整个脑袋损毁，剩下的身子就无法再行动了，为此，罗伊还特意制造了特殊的子弹。
杰森蹲下身检查罗伊的状况：“还站得起来吗？”
猛地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眩晕甩走，罗伊侧头看向杰森，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正想说自己没事，脸上的表情就已经变得惊恐。
在杰森的身后，本来应该再也无法行动的无头尸体又动了！
那只大掌已经朝杰森伸来，像是要直接捏断杰森的脖子，而背对它的杰森毫无察觉。
危机时刻，罗伊猛地爆发，把杰森推开。
于此同时，那只手掌骤然加速，抓住了替代了杰森位置的罗伊！手掌扬起，如同拎起一只小猫一样轻易地把他拎起，又轻易地丢开，再一次甩到了墙上。
堪比被汽车撞飞的冲击力让本就脑震荡的罗伊眼前一黑，再也没能攥住那条连接着意识的线。
第95章 霉运（完）
回忆到这里,罗伊挣扎着起身：“杰伊被抓走了，我们得快点去救他！”
我昏迷了多久？杰森被抓去做什么了？他会被感染病毒吗？现在还来得及吗？
罗伊不敢去想这些问题的答案。
得到了答复的艾莉卡立刻露出了森然的表情，她闭上了眼睛,一直处于收敛状态的念力沸腾般的涌动,以自身为圆心，爆发式地朝着四周奔涌而去！
圆,念力的应用之一，其缺点是很容易被感知到。
但是现在艾莉卡顾不上这些了。
她是答应过杰森，今天会听他的指挥，不扰乱他的任务,但是这一切的前提都是杰森是安全的。
没关系。她平静地想,从现在起,这座地下基地将不会留下除了杰森和罗伊以外的任何一个活口。
极其恐怖的压迫感自艾莉卡的身上传来，不分敌我的带着恶意的念力压在罗伊身上,让本就脱力的罗伊重新趴回地面。
很好，实锤了,艾莉卡果然也有超能力。
他悲愤地想着。
至少那团黑泥爬远了一点，不然我就一头栽进那团泥巴和胃液的混合物里了。
【滚出去找柯莉,别在这里碍事。】艾莉卡瞥了他一眼,转身，伴随着毫不掩饰的巨响消失在原地,只在金属地面上留下半个脚印形状的坑洞。
不需要地图,不需要指引，在圆的覆盖下,这个地下空间的一切都清晰地印到了艾莉卡的脑袋里。
有障碍就越过去，有没有清除的怪物就直接杀掉，有墙壁阻隔就直接击碎,在这样近乎暴虐的行进方式下，艾莉卡直接以一条直线抵达了特蕾西娅的所在地。
而实验室里，特蕾西娅也已经等待她多时。
遍布仪器的实验室里，来来往往的研究人员像是没看到艾莉卡的到来一样，仍旧埋头工作着，最中心的总控台边，倚着总控台的特蕾西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
“贵安，艾莉卡。”她优雅地捻起裙角，向艾莉卡行了个宫廷礼，“好久不见了，你还是如此令人着迷的样子，真是让我感到安心。”她捂住嘴角，笑眯了眼睛，“我姑且还是最后询问一次，你仍旧不愿意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吗？”“如果是你的话，我愿意为你让步。”她展开手臂，有清脆悦耳的钢琴音凭空响起，叮叮咚咚的欢快音乐像是歌剧院里的背景音，又像是马戏团的表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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