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是在发现对方可能是无下限的敌人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对六岁女孩的最初设想,而且五条悟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
敌人约等于对手。
对一诞生就几乎处于金字塔顶尖的五条悟来说,对手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现在日常唯一能陪着他对练的只有他的好友夏油杰,要是能再多上一个就再好不过了。
特别是可以无所忌惮的随意施展咒术,不用担心对方会被他大量输出的咒力反噬的人,要知道这一点就连夏油杰也无法轻易做到,对方的咒灵库可不能任由五条悟糟蹋。
但是眼前这个小家伙说不定可以。
五条悟眯了眯眼,六眼上下扫视着这个看起来惨兮兮的女孩子,她是可以做到的,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对方能真正成长起来,而不是被当做一颗蒙尘石子所埋没。
第4章
事实证明,五条悟嘴里吐出来的话着实有点异想天开。
这番话甚至成功制止了我的哭泣,或者说惊得我连眼泪都忘了流。
我(疑惑脸):?他刚刚说什么,什么叫等我长大了跟他打一架,以及打残?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这种情况曾在冬季高烧不止时发生过,不过我现在应该没发烧吧。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在确定体温正常后,我又试图摇晃脑袋让自己清醒。
然而冰冷的现实最终还是击败了我,恶魔在我耳边低语。
“嗯?你的反应很有趣诶。”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小姑娘的前额,“你没有听错哦,我说等你长大了,我们来打一架。”
“你是——”神经病嘛?!
我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不然父亲大人一直以来看重的津岛家的荣誉,恐怕就要在我手里玩完啦!
但是这真的很离谱!
先不说他是五条悟,五条家未来的家主,咒术界公认的可以抵达天花板级别的人物,据说修依姐在他面前也撑不过多久。
再者,五条悟现在已经十五岁了,而我还只有六岁,哪怕再过十年我长大变成十六,那对方也有二十五了,不妥妥的大人欺负小孩嘛。
这一点都不公平!
虽说在咒术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上位者的指令几乎代表了一切,但是——!!
我鼓腮,一大堆话在脑子里滚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说出来却只变成了简单的两个字:“打咩——(棒读语气)。”
“为什么?你竟然拒绝了我诶!你应该清楚我是谁吧?”五条悟语气中充满了逗小孩的恶趣味。
抬起头,我视线再次对上少年看似盈满笑意,实则眼底堆砌着对大部分人情世故都冷漠待之的眼眸,随后诚实地说:
“清楚,但是我不想挨打,我又不可能打得过你。”我将对对方的称谓从敬语改为平语。
因为五条悟似乎是个随性的人。
并不纠结细节上的偏差,也没有瞧不起非术师,此刻我还不不知道他早就看穿了我的术式。
“很有自知之明嘛,不过——”五条悟话音一转,声音压低,“你的术式很不错,未来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
我:!
他怎么知道的!
明明除了哥哥姐姐外谁都不知情,可是五条悟他,他......
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的心跳逐渐加速,不过又在看清对方眼眸中倒映的自己后慢慢镇定下来。
六眼。
一直以来我都听说六眼很强,但它究竟强在哪里我不曾知晓。
难不成它是可以看到咒力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似乎也说得通,待会儿问问姐姐好了...如果她愿意告诉我的话。
“哼~”
虽说与他对视的小家伙鼻尖泛着可爱的粉红,眼角也湿漉漉的一片,但五条悟看得出,她鸢色的眼底仍没有多少恐惧,哪怕不久前刚经历了一场哭泣。
但那可不像是因为害怕而哭泣的,反而是那种小孩子感到不舒服了便大哭一场.....话说这家伙到底会不会害怕啊。
想到这,少年突然意识到什么,重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这个小鬼。
按理说,身为五条家的附属家族,津岛方该在自家小辈觉醒术式之后,将其整理成文书卷宗上报给主家,尤其是像她这样极为特殊的术式。
可眼下,津岛修栗觉醒术式也有一段日子了,五条家却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所以...是瞒报么?在察觉到自家小辈的术式有可能对抗无下限后,选择了瞒报?
津岛要背叛五条了?那么是投向了总监部还是御三家中的另两家呢。
五条悟一只手搭上下巴,皱眉,怎么想都不可能吧。
先不说津岛依附五条多年,两家内里联姻无数,没记错的话,现在与他血缘较近的某位堂兄的妻子就是个津岛。
而且最最主要的是,他才是最强好吗,放弃他这个最强,去寻找其他草包来企图代替或反抗他,真的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吗?
禅院十影上百年未出,加茂那边就更不用提了,至今还延续着妾室的陋习,至于总监部,那可是一群相当谨慎的老家伙们啊。
所以以上猜测全部否定,毕竟如果真的是背叛的话,作为秘密武器的她今天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五条主家,而是会被藏到见不得光的地方秘密培养。
既然如此,或许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津岛氏本身也不清楚女孩觉醒了术式。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刚刚自己说出“她的术式”这几个字时,对方突然愣了一下的反应。
很短暂,但六眼捕捉到了。
难道选择隐瞒的竟是她自己么,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又或者是......
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这简直是五条悟近来最棒的发现之一,上一个这么有趣的发现还是从杰的书包里翻出了周刊少年jump以及psv掌机。
“津岛修栗啊...小修栗是吧?”五条悟一上来就使用了熟人才会叫的昵称,他裂开嘴道,“我记住你了。”
我:然而并不想被你记住呢。
在笑着说完这句话后,有脚步声传来,于是少年伸手弹了一下小孩的脑门,“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哟~”
紧接他就消失了,只留下站在原地的我缓缓捂住被他弹脑袋的地方。
好痛!这家伙下手一点都不知道轻重!讨厌。
“修栗——”不久后,淡淡的女声从廊下响起,此时我已经重新穿好了木屐。
“姐姐!”我一路小跑了过去,在穿着二尺袖灯袴的少女面前站立,“你的比试结束了?”
“嗯。”津岛修依点头,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自家妹妹,随后少女的眼神冷了下来。
发髻由最初的整洁变得毛躁,额角有轻微的红印,脸上挂着泪痕看起来刚哭过,再顺着脸颊往下还有脖子前的一小圈不明显淤痕,似乎是被人勒了一下,以及纯白足袋上的泥泞。
津岛修依皱眉:“他还欺负你了?”
他?
我意识到姐姐说的“他”指的是五条悟,只不过姐姐是怎么知道是“他”的,明明五条悟早在姐姐来之前就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嗯,他敲我的脑袋还弹了我。”我伸手指了指额角上还未变淡的印记,“不过如果不是他帮了我的话,我可能就摔到后面的水潭里了,所以不记仇。”
也不能记仇,对方可是五条悟啊。
拉了拉姐姐二尺袖垂下来的衣摆,我比划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示意五条悟并不算欺负人。
真正欺负人的家伙我碰到过,才不是这样的。
五条悟的所作所为不掺杂任何主观上的恶意,只是单纯为了好玩而已。
思考了一会儿,我说道:“我觉得他不是很坏。”就是跟恶作剧哥哥有的一拼。
“嗯。”津岛修依垂眸不再作答。
五条悟......是为数不多合适的人选。
少女弯腰,默默拿出手帕替妹妹擦净脸上的痕迹,顺带将其乱掉本闻由鹅君羊一五二而七屋耳爸一整理的发髻重新打理好,然而就在她准备起身时,她听到了小孩子努力踮起脚尖,凑在她脸侧说出的疑问。
“姐姐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五条悟的路线?知晓他会过来,所以才把我带到这里等着的?”
“......”
“以及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或者说对我的术式很感兴趣?可是连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满嗜’,好难懂。”
“......”
“他还做了单方面约定!说等我长大要跟我打一架,我觉得这好离谱,可以不接受吗?我..应该有拒绝的权利吧?虽然他是五条。”
“......”
最后停顿了一小下,幼小的女孩懵懂的看向自己信赖的长姐:“所以,这一切是姐姐计划好的吗,为了让五条悟对我感兴趣。”
陈述句。
“修栗。”津岛修依起身打断了妹妹未尽的话语,在她不断闪烁的鸢眸中牵起她的手,“修治还在等我们,该回去了。”
“嗯。”
庭院里的竹节筒持续着哒——哒——的敲击声,只会在春日绽放的绮丽鲜花盛开在廊下的过道,水中游鱼依旧活跃,津岛修依牵着妹妹的手一路返回人气喧嚣的前庭。
看来作为兄长,修治尽到了自己的责任,他将妹妹教导的很好,津岛修依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她不能以看待普通孩子的眼光去看待她的弟弟妹妹们。
津岛家的孩子向来早慧。
而聪明的人往往更容易被困住......困在一个由自己亲手编制的网里疲惫不堪,就比如他们的父亲。
与此同时另外一条长廊里——
五条悟修长的手指在按键上不断敲击。
黄油土豆爱好者:今天遇到一只超有意思的小猴子哟。
刘海怪人:猴子?
黄油土豆爱好者:啊,一个小女孩。
刘海怪人:悟,不可以把人称为猴子,尤其是小孩。
黄油土豆爱好者:可是真的很像嘛,瘦瘦小小的,我两根手指头就把她给拎起来了。
刘海怪人:叹气,所以你果然把孩子惹哭了吧。
黄油土豆爱好者:杰~你不愧是我的挚友~笔芯jpg.笔芯jpg.
刘海怪人:悟,对待弱者要温柔一些啊。
黄油土豆爱好者:知道啦,我又没对她怎么样嘛,杰总是一副教育人的口气,跟个老妈子一样,好烦。
刘海怪人:(笑脸表情)我明天下午就回去,到时候可以去训练室切磋一下。
黄油土豆爱好者:好耶!
非法行医:啊,可怜的训练室,又要忍受非人的摧残了,明明才刚修好不久。
黄油土豆爱好者:啊,可怜的夜蛾老师~
刘海怪人:......
第5章
“你们终于回来了,慢死了。”津岛修治正窝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眯着眼睛发呆,在注意到走来的二人后,他才直起身子招了招手。
原本像他这样没有咒力的孩子本该是其余众人的欺凌对象,但不知为何,情况好像恰恰相反。
在他做出招手的动作后,身边另一个和他同龄的少年不明瑟缩了一下,就好像对方是什么恐怖的特级咒灵,完全不能被他触碰到。
“那个,可以稍微让一下吗?”津岛修治扬起脸颊,可爱微笑道,“人家的内桑和以呣多回来了哦。”
“啊,好,好的,对不起!”少年立马起身,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转过身逃命似的跑走了。
“......”对上长姐扫过来的视线,津岛修治无所谓的耸肩,摊开双手道,“只是玩了个简单的小游戏,谁知道他怎么能吓成这样,蠢货。”
说着,津岛修治从姐姐手中接过自家小妹,眼神在她额头和脖颈处分别停留了一瞬。
少年依旧笑着,只是口中却吐出了一句不搭前言后语的话:“我觉得那家伙不太合适,还不如我呢。”
津岛修依没说什么,只是在二人身旁落座。
“修栗酱疼不疼呀?”很快,津岛修治又变得懒洋洋的,他像只没骨头的猫,靠着小的女孩肩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额角被刘海遮住的红印。
我:“已经不疼了。”但你再戳可就要疼了。
“那这里呢?”顺着额头往下,津岛修治的手停在女孩白皙的颈部,位于掛衿之下的肌肤太过细嫩,即便是如此轻微的淤痕都格外显眼,要知道这里,当初就连他都没舍得下狠手。
男孩收起了自进入五条家后就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嘴角微微下耷,“我想——嗷”,然后他的额角也被人弹红了一小片。
“不,你不想。”说着,津岛修依放下茶杯,长辈们的交谈落幕了。
......
“那位就是您的爱女吧,这次小辈中比试的胜利者,源右卫郎大人真是教导有方。”一名与津岛源右卫郎看起来年岁将近的男人站在他身边,语气殷勤。
津岛源右卫郎垂眼,他明白对方的表意。
咒术世家之所以能够延续千百年至今,离不开错综复杂的交互联姻,不论往上数几代,几乎每个家族之间都能沾点亲带点故。
虽然他的修依很优秀,优秀到让他这个父亲都忍不住惊叹,甚至是惶恐,但说到底她也逃不开为家族联姻壮大实力的命运,只不过最好的手牌自然要带来最大的获利才是。
撑开手中的折扇,津岛源右卫郎拿扇面遮住了下半张脸:“过奖了,拓真大人的爱子也是,哈哈,话说那孩子今年十八了吧。”
被称作拓真的男人笑了笑:“是啊,他如今已经是二级咒术师了。”
“那可真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源右卫郎眼角微笑的褶皱不变,却略微向前跨了一步,以一种侧眼看人的姿态继续说:
“修依啊,她如今已经被两位一级咒术师向总监部推荐过了,不久后就会参加晋升一级咒术师的考核任务,以及——”
男人停顿了一下,看着不远处的女儿别有深意道,“小女如今正好跟悟少爷的年龄一样呢,拓真大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金川拓真:“呵呵...那在下先恭祝您了。”
......
晚饭后津岛修依被父亲叫走了,偌大的和室里只留下两个小孩,外加几个将头垂得很低的侍女。
然而这注定是一个不宁夜。
“不舒服,胃不舒服...肚子好痛,呜呜。”我将身体蜷缩成一小团,双手捂着肚子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直到哥哥笑话我像只翻滚的肉虫子后,伸手把我拽了过去。
津岛修治冷着一张脸,嘴里没一句好话,但手上给小女孩揉肚子的动作却不停。
“你是不清楚自己的饭量吗,感受不到饥饱吗,就不知道已经吃撑了么?”
兄长冰冷的三连问一连串向我砸来,然而我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脑子嗡嗡的,只能继续当个嘴里喊着肚子疼的嘤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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