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霖冷汗涔涔,拿着信的手指都在发抖,信上说朝廷已被关山鞔畚唬皇帝被杀,关山魍品了京都的一切改朝换代,甚至把年号都换了。朝廷已不是从前西川忠心追随的那个朝廷了,信上还说,西川成为了关山鞯男耐反蠡迹两三年之间,关山鞯娜寺砗芸赡芑嶂比∥鞔ā
顾念霖一瞬间脑海轰然,往事一一浮现,自小到大他见到过的那些顾家军为了朝廷平吐罗、浴血奋战的场景,都历历在目。祖父、父亲的死去,更加是他的伤痕。为了朝廷,西川也好,顾家军也好,顾家也好,都付出了太多、牺牲了太多。到头来,朝廷被贼人篡夺,那西川做的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他将书信撕得粉碎,将长剑刺入西川旗帜之中,放声大哭,军中之人闻此变故,莫不悲戚。
“我正要去找关山髑逅悖他若敢来西川,我必然叫他命葬于此!”顾念霖在十八岁这天夜里,霎时间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
阿永守着顾念霖,顾念霖沮丧不已。
真正开春了,西川的野花开了,冰川也开始融化,顾念霖头上的乌云没有散去。阿永说道,“你是无所不能的顾将军,关山骺啥裰良,你就把关山鞲打倒,重新把朝廷送回到皇帝的子嗣手中,我们不怕他。”
顾念霖见她有意替他解闷,本想一笑,奈何笑不出,他露出凝重的神色,“皇帝那等懦弱无能,就算十个江山送到他手上又能如何呢?我时运不济,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要是祖父跟父亲得知朝廷这般,不知会有多难过。”
“西川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关山饕进攻西川,谈何容易?你得了这西川的民心,也能渐渐得天下的民心,事在人为,咱们从长计议。先前那么艰难,你我不是走过来了吗?”
“可是阿永,单单是一个西川,就已如此艰难。要是跟朝廷抗衡起来,我心里没有把握。后面的路,会越来越难,阿永,恐怕这一辈子,你都要陪着我过这种风波不宁的日子。司弦歌跟许校尉探到了乌纥的几个老巢,趁热打铁,我想趁着乌纥没有恢复元气时将他们一举消灭,这个月底我就要出发,我放心不下你......”顾念霖背过身去,多看她一眼,他都怕自己承受不住。
阿永挽着他,头靠在他肩上,“春天都快要过去了,你还没有陪我去冰川上采玲珑子;西川安宁了,你还没有陪我去西川剩余的地方看一看。除了这些事不满意之外,我对你再没有什么事不满意了,你不用放心不下我。”
顾念霖将她抱起来,往前走去,“玲珑子开了花,夜间也有清香,我这就跟你去采摘。”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不放,我想这样抱着你,走完一生。”
阿永双手搂着他,“你不嫌弃我太重?”
“你轻得可以睡在我心上。”
阿永落了泪,“娘亲说,做自己喜欢之事,去自己喜欢之地,遇自己喜欢之人,跟这一切白头到老,才是好命女。娘亲要是看见我和你,是会十分欢喜的吧?得不到朝廷的认可不要紧,在西川百姓的心里,你是这西川的主人,你好好对待西川百姓、问心无愧,你想要的自然都会得到。”
顾念霖宠溺满怀,“阿永说出来的话,什么时候都那么好听,阿永做出来的事情,什么时候都那么可爱动人。”
“你去打乌纥,我就在家中等你回来,喝如归阿姊跟许校尉的喜酒。”
“可我想喝我们的喜酒。”顾念霖要亲吻她。
阿永伸手一挡,“我们的喜酒,也会有的。”
顾念霖愣了,“阿永,你怎么不害羞啦?”
“自己喜欢之人、自己喜欢之事,有什么可害羞?娘亲说,喜欢要及时说出来,才不会留遗恨。”阿永嘴上说不害羞,说着这话时,却一个劲把脸往顾念霖怀里埋起来。
顾念霖心里像是生出蜜糖,前路还有许多未知、心上还有许多沉重,但有阿永在身边,他还强求什么呢?
星光如织,冰河流淌水声,顾念霖抱着阿永走在这西川大地之上,听着风声,闻着花香,二人转身回看来时路,像是看到了相识以来共同走过的每一步。
顾念霖把阿永放在大石头上坐着,他采下一把玲珑子递给她,阿永低头将一朵小花簪在耳鬓,星月之下,说不出的摄人之美,像极了她。
顾念霖深情看着阿永,这一刻的幸福到达了顶峰。
呼呼不断的风声之中,远处似乎有西川歌谣在唱:
来时陌上初熏,长亭常在眼
更重重、远水孤山,望极楼高
曾行处、绿妒轻裙,
恁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
向年年,芳意长新
遍绿野,嬉游醉眠
到今朝,故国家远
骨肉情,孤影暗伤
天不老,情意难绝,
年少志,莫负青春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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