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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嫂也出奇的淡定，只摸摸她的头顶：“我从小带你，最知道你的心思，墨言也是个好孩子，只是太要强，跟你完全不一样。”
柳纨扇不想再提，只问：“刘嫂，你的家人说有信息，找到了吗？”
“找到了，也没找到，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回答的像一位哲人。
柳纨扇大概猜到，应该想找的人都不再世间了吧，不再继续问下去。
“纨扇，”刘嫂拉着她的手，“你母亲，云小姐，当年也是不顾家里反对跟柳家好的。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她。”
照例，提起云今安，刘嫂已经又快落泪。
柳纨扇从来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温柔顺从的人，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刘嫂继续讲着：“那时候，他们家的人也不愿意，说柳家就是个做扇子的，成不了大气候。家里介绍的另外几家大少爷，都比柳纪礼好。云小姐嫁过来，年轻时，吃了不少苦，那时候你还小。”
有记忆的时空里，好像母亲总是笑，从没对她露出过苦的一面。
“妈有跟你说过吗？两家人都不看好，她嫁进来后悔吗？”
刘嫂转过来笑着看她：“你觉得呢？从嫁过来，到你出生，我没看云小姐有不开心过。”
“所以，只要你不后悔，就做跟你母亲一样的选择。”
*
那餐之后，两家人之间的走动频繁了些。
当然，主要是司鹤宵老往柳家跑。
李嫂总给他做他爱吃的清蒸鲈鱼，他就不断的夸李嫂做的好。
每次司鹤宵一来，家里就像多了人气。
司寒影会偶尔约柳纪礼出来喝茶下棋，把他推荐给自己一些圈里的好友。柳纪礼也才发现，原来世间除了做扇子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
冬天来的时候，扇子到了淡季，柳纨扇给自己定了两个新目标：考出驾照，学习大提琴。
遥灵玉总跟小姐妹去国外旅行，有一回，从欧洲给柳纨扇带了一张老旧胶片碟回来，因为听司鹤宵提起过，说她喜欢大提琴。
司鹤宵给她送过来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这是他瞎编的故事。
不过司鹤宵说的对，那个辛妍也只是她一时的执念，等到后来回想，两家人的地位本就不对等，再到后来的结果大概也能猜测。
毕竟她在那个圈子里，待的越久，越会发现原来事实远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次之后，司鹤宵说遥灵玉开始换了新的圈子，开始研究如何带孙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里都是戏。
柳纨扇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到了冬天，她又感冒了，说了跟那天一样的话：“别亲我，会传染。”
这次，司鹤宵只直接把自己的唇吻了上去，等收回的时候，才笑笑说：“我不怕。”
*
一年后，星回节。
人群正围绕着中心燃烧的火堆起舞，在有风的夜晚，火苗呼呼乱窜，星星点点的小火芯随着风被吹远。
欢呼声和烤羊肉的热烈氛围中，司鹤宵和柳纨扇坐在远处的草堆边，她的头偏着，靠在身边人的手臂上。
看着那边火堆前起舞的人群，她的思绪早已飞远，如从火堆里飞起的火芯，漂浮旋转。
啊木在远处冲他们挥手：“鹤霄哥哥，纨扇姐姐，你们过来一起跳啊！”
刘川风也冲他们招手：“赶紧的！”
柳纨扇最不爱动，可抵不住司鹤宵拉着她起来，只能跟了过去。
走到人群里，从啊木和刘川风两人松开的手中间插进去，也跟着他们一起围着火堆舞蹈，直到她已经微微出汗，尽兴的人群才逐渐散去。
“纨扇，走。”司鹤宵却拉起她的手，去停车的方向。
“干嘛？”她小跑着，呼吸有些急促。
“上次没看到的日照金山，今天去。”
柳纨扇噗呲笑出了声：“亏你还记得。”
“当然，柳大小姐上次来可就提过，我都记在心里，走吧，现在就开车过去，我早跟啊木打听了一个适合看的地方。”
两个人手拉手穿过人群，偶遇了好几对在黑暗里亲吻的情侣。
上车点火，车往啊木给的观景平台那边开。
“我们是不是太疯狂了，日出再怎么说也要早晨7点，我们现在半夜就这么开车过来。”
“刚好在车里睡会儿，为了纨扇的安全，总不能疲劳驾驶。”
司鹤宵转过来冲她笑，黑暗里也能看出闪着光的眼睛。
车开到目的地，司鹤宵让柳纨扇去后排躺平：“你先睡吧，等太阳出来了我叫你。”
等第二天司鹤宵叫她时，车窗外已经露出毛玻璃般的蓝色。
柳纨扇柔柔眼睛，还将醒未醒。司鹤宵拿了条围巾过来给她盖上，把她横抱了出来。
语气宠溺：“再不起床就要跟上次一样错过日出了。”
等下车，才发现露营桌和椅子都已经摆好了，甚至还有一盆炭火。
“你这是早有预谋啊司先生。”
他低头轻吻她：“预谋好多年了。”
有风吹过，夏季的高原还不算太冷，像极了平原的春天，风中有生灵的气息，清醒好闻。
金色的光逐渐显露，雪山被印出橘色的暖光。
随着时间推移，晨昏线逐渐靠近，天色又亮了许多。
司鹤宵把她搂出怀里：“你知道，我去年来这里许了什么愿吗？”
想起来觉得好笑，柳纨扇说：“知道其中的一个，不让我见墨言。”
司鹤宵也笑出了声：“还有一个，系统没告诉你？”
“没有。”
他颇有些遗憾的点头：“哦。”
“是什么？”
司鹤宵坏笑：“许愿，你能嫁给我。”
柳纨扇看着她，没转眼，满眼的温柔已经无法控制溢出身体。
“怎么了，不愿意？”
“我再考虑考虑。”
他转过身，冲着雪山再次许下跟去年一样的愿望：“希望柳纨扇能嫁给我。”
这次念出了声。
他习惯了，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反正他已经等了那么多年。
看他虔诚的样子，柳纨扇觉得又可爱又好笑。
踮起脚，贴近她的耳朵：“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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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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