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掉他的手,一双半朦胧半清醒的眸子瞪着他,“不许摸。”
符熠扯了扯嘴角,“可是你都摸过我的...”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男女平等。”
桑桑再一次语噎。
默了一瞬,又道:“反正现在还不可以。”
“那什么时候可以?”
“......可以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的,现在先不说这个,你想要的好处我算是给你了吧?”
符熠挑了下眉,脸上一副不满足的表情,“不够。”
“你!那你还想要什么嘛?”没等他回话,她又双臂交叉抱住胸口,“这个不行。”
他笑了出来,“谁说我想要这个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嘛?”桑桑已经有些不耐了。
“逗你玩的,有了你,我还能想要什么?”说完,他抬起她的下颌,又亲了一下,“你想要心就拿去吧,无论是这颗心还是我别的心,不都已经给你了吗。”
他这番回答,桑桑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原来人有了感情,连好听的话都会说了。
“切,净油嘴滑舌。”她推开符熠,跳下了桌,“我不同你说了,我西北荒的树还没种完呢,趁着天色还早我种一棵树去,晚上回来。”
符熠拉住她,“你还要种啊?”
“那当然了,做事情哪能轻易放弃,再说了,这是件好事情。走啦,晚上见。”
说完,桑桑便在他无奈的笑容中,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书房。
话说回来,种树这件事情她还是很喜欢做的。种成一棵树并不难,选好地方后注入生长之术就可以了。虽然不会立即长成参天大树,但后续的生长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桑桑之所以喜欢做这件事情,是因为她能从这些绿色的树苗里,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这会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宁静的。
也正因此,她才不想让符熠改变它。没有感情,那多恐怖啊。
夜里,桑桑种完树后便回了王宫,用完膳洗完澡,就拿着自己喜欢的话本子躺去了床上。
符熠还没处理完公事,等她话本子都看了一半了,他才洗漱完也躺了上来。
“今日怎么这么晚?”她问道。
符熠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他捏了捏眉心,“你走后又有一批折子送来,说是东境那边发生了暴/乱,他们调查了始作俑者,是辛鸟一族。”
“辛鸟?我记得他们好像是很古老的种族了吧。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突然发动暴/乱啊?”
他抱着桑桑,将头枕在她的腿上,闭着双眼道:“是啊,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但麻烦的是,他们虽然修为不高,数量却是众多,我若是只派兵镇压,那需要调去的兵力太多了,我怕其他地方会出事。”
符熠说的这些桑桑都了解,辛鸟一族便同那老鼠似的,弱小,但繁殖能力极强。他们一族是八荒所有种族里,数量最多的。
桑桑点点头,“你的考虑是对的,不能把太多的兵力用来对付他们,而且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
“是啊,所以,我明日得亲自去一趟。”他深呼吸了一口气,“东境比较远,再加上镇压也需要时间,我可能没个三五日不会回来......”
她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耳垂,“我知道的,你是想说,让我不要乱跑,好好待在王宫里,有危险就及时用镜子叫你,对吗?”
符熠睁开眼,望着她浅浅笑道:“对,真聪明。”
“好啦,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就在这里乖乖等你回来。”
她笑得极甜,看得符熠都晃了眼。
“别看了。”说完,他一把丢掉她身旁的话本子,不容分说的将她按进了被窝。
烛火适时熄灭,欢笑声不断从被褥里传来。黑夜漫长,但在有些人眼里,却又不那么漫长。
翌日。
桑桑醒来时,符熠早已出发去了东境。
她倒是没有什么不舍,反正过些天他就回来了,于是起床后,便一如既往开门去了西北荒种树。
这两日她一直是这样过的,无聊的时候便去找月迷聊聊天喝喝茶,夜里符熠也会用镜子唤她,陪她一起睡觉。
不同的是第三日。
这日她刚从西北荒回来,正用午膳时,乾坤袋里的海螺响了。
符熠是不会用海螺联系她的,那么此刻联系她的,就只有蜜淘了。
桑桑立刻拿出来回应道:“蜜淘,怎么啦,找我什么事呀?”
“桑桑!”蜜淘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着急,“你赶紧来看看吧,你给你师父建的衣冠冢不知道被谁给毁了!”
“什么?!”她蹭地站起身,“我马上来!”
收了海螺后桑桑便急忙开了个门,去往了舟山的衣冠冢处。
蜜淘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一见到她过来,便连忙牵过她,指着已经被毁掉的墓碑道:“桑桑你快看,都毁成什么样子了,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啊?”
桑桑亲手雕刻的墓碑已经碎得到处都是,里面师父的衣物也被翻出来,用火烧成了灰烬。
这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道。
蜜淘说:“就今日,我想着今日闲来无事,便替你祭拜一下无山古神,顺便除一除杂草什么的,结果一来就看见衣冠冢成这个样子了。”
桑桑蹲下查看了火烧的痕迹,已经没有了焦味,而且烧掉的衣物也跟土地粘在了一起,看样子不是今日干的。
“谁这么缺德啊,我诅咒他吃饭噎着、吃水呛着、干啥啥都不顺心!”她简直要气死了。
蜜淘安慰道:“就是就是,真缺德!我看这人一定不是舟山的,在舟山没有人敢动无山古神的衣冠冢。你说,这人会不会是与无山古神有私仇?”
她这话倒是提醒了桑桑,毁冢之人肯定是故意做的这事,要么冲着师父来的,要么冲着她自己来的。
可是她认识的人不多,结仇的就更没有了,难道真是师父的仇人?
“好啦,先不要想了。”蜜淘搓了搓她的手臂,“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建一个衣冠冢吧,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调查。”
“嗯,你说得对。我现在回去收拾收拾,把师父旧的衣物再翻一些出来。”她点点头。
“好。”话落,蜜淘想到什么,又道:“哦对了,我突然想到,你要不要把新的衣冠冢建在归山宫后山呀?那毕竟是无山古神住过的地方,一般妖魔鬼怪不敢靠近。”
这个提议不错,桑桑又点了点头,“是个好办法,但就怕寻仇之人不是妖魔鬼怪,而是天族。”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会跟师父有仇的也只有天族了。
蜜淘听她说过无山过去的事情,于是她想了想,又提议道:“你若是担心的话,可以寻一个制造结界的法器,这样一来只要有人靠近,你就能收到提醒了。”
“欸,这个办法好。”桑桑的脸上终于出现笑容,“师父在归山宫里留下了不少法器,虽然都不是什么稀有的,但制造结界的肯定有!”
决定好后,她说办就办,独自一人回了归山宫,翻出了师父的旧衣物后又去找好了法器。
只是在后山正准备动手建冢时,她忽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人在跟踪自己,可转头一看,又什么也没有。
直到她费力把衣冠冢建好,正擦了把汗时,后颈突然一麻,紧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
临晕倒前,她听见自己刚埋好的法器,给她发送了迟来的信号。
“......”
真是烂法器...
第39章 039
桑桑醒来时, 根本无法分辨自己身在何处,周围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只有自己躺着的这块地方有光。
她的手脚都被铁链绑住了, 铁链的尽头淹没在黑暗里, 把她像个实验品一般呈大字形绑在最中间。
她本想调动乾坤袋里的镜子,可施法才发现, 腰间的乾坤袋早已被人收走。
怎么又被绑架了,桑桑心里欲哭无泪。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到底是挡了哪位大佬的路, 三天两头的就要绑架她。
正当她长叹一口气时,身旁突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醒了?”
他的声音已经过特殊处理, 分辨不出本音。穿了一身可以融入周围环境的玄衣, 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 彻底遮住了面容。
不过从身形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看, 能分辨得出此人外形是年轻男人。
桑桑迅速在脑中搜寻自己认识的年轻男人,极少, 但没有一个是与她结仇的, 她实在想不出来有谁可能做出这种事。
那男子仿佛看穿她在想什么似的, 说道:“不用想了, 你放心, 我不会伤害你, 我只是想从你身体里取走一点东西而已。”
桑桑听见这话都吓死了。
取东西?不会是想要她的心肝脾肺肾吧?这还不是伤害?
那人看着她惊恐的眼神,忽地轻笑出声,“你还真是不藏心事。放心, 你的心肝脾肺肾我都不要, 我要的,是你身体里别人的东西。”
话落, 桑桑脑袋“嗡”的一声,浑身僵硬。
这个人是冲符熠的心脏来的!
“你想拿他的心脏干什么?!”她问。
那人只道:“你不用知道这个,你只需要知道,取出心脏对你并无害处就够了。”
说罢,他打了个响指,桑桑的身下立即出现一个大阵。
她只看了一眼便认出来,这就是当时在山洞里,那个老者绑架她后没来得及画完的法阵。
原来他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
另一边,无法联系上桑桑的符熠,此刻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一切都来得太巧,辛鸟一族向来本本分分,从没有任何反叛心思,况且也没有反叛的能力,他们再清楚不过,自己被镇压不过是时间问题。
那么,他们又为何要闹这一出呢?
现在符熠知道答案了,他们是声东击西,真正的目的在桑桑身上。果然,他担心的还是来了。
无论幕后凶手是谁,一定都是冲着她身体里的半颗心脏去的。
符熠将东境的事情搁下,直接开门去了大罹王宫,找到了正在研究医术的月迷。
月迷捧着一本医术,见他来得匆忙,还没开口询问,便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嵌进她的皮肤里。
“桑桑在哪儿?!”
她一脸懵,“我不知道啊,她不在自己房间吗?”
符熠没有再同她多说,连忙去调了乌鸦查看。
月迷看出来出事了,跟在他身后一个劲问道:“是不是桑桑出什么事了?她昨晚都还来找我聊过天,今日就不见了?”
见他没理自己,她直接拉住他,“发生什么事了你倒是跟我说啊!”
符熠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回只问:“我问你,我上次给你的残破法阵,你找出来到底是什么没有?”
此话一出,月迷的脸色僵了一瞬后,不可避免的浮上几分心虚。
她移开眼神,道:“我...我暂时还没找到......”
“你办事可从来不会如此拖拉。”
“那个法阵许多书籍都没记载,我肯定要花些时间啊。”
符熠一步步逼近她,猛地掐住她的脖颈,低沉的嗓音里充斥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说实话,要么你和楚山孤,去做一对孤魂野鬼。”
掐住她脖颈的手缓缓收紧,新鲜的空气也争先恐后的从她身体里离开。
月迷这才发现,符熠其实从来没有变过。
他不是因为献祭了七情才没有感情的,他是本来就没有感情,当初天族那些人没有说错他。
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自认为算是朋友,可今日,这个想法却全然被推翻。
“放...放开......”她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
符熠冷眼看着她,手一松,她便坠到了地上,剧烈咳嗽着。
等缓过来后,月迷才将法阵一事说了出来:“那个法阵,你当时给我的时候我便觉得熟悉,所以不敢跟你说,只说我要点时间查一查。其实......”
她顿了顿,“其实,那是我巫灵族的阵法,只有巫灵才知道。”
符熠蹙起眉头,“当初绑架桑桑的那个人也是巫灵?”
月迷摇摇头,“巫灵只有一个,死了才会有下一个巫灵。”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偷看了你巫灵族的阵法?”
她没说话,已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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