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齐根没入那修士的胸膛,一点血都没有流下。
她的攻击没有用处,修士伸出的手却即将触碰到她的身体。
苏巧巧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绝望地闭上眼。
等待她的不是想象中的疼痛或者什么别的东西,而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有没有加念虚宗弟子的传讯符?如果有的话,让他联系一下执法阁。”
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发现抱着自己的正是自己一直警惕讨厌的林束。
在林束的面前,那修士早就不见了,只有一张空荡荡的人皮落在地面上。
......
“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们不要害怕。”执法阁弟子来得很快,他们来的时候,看到一张人皮和两个相拥而泣的小姑娘,大抵猜想到发生了什么,连忙温声安慰道。
与其说是相拥而泣不如说楚阑舟正被苏巧巧单方面抱着哭。楚阑舟好不容易等来执法弟子想让他们把这个姑娘拉走,没想到这回来的弟子格外善解人意,觉得她们受到了惊吓,特意给她们留足了缓和的时间,等她们哭够了,才上前带她们离开。
楚阑舟顶着半个被哭湿透了的肩膀跟随执法弟子进了药阁。
许是苏巧巧红彤彤的眼眶给长老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整个药阁的长老们对她们可谓说是温柔备至。
长老们拿起一个法器,轻轻放在了她们面前,道:“你们不要害怕,把手放上去,启用灵力,这个法器就可以检测出来你有没有被污染。”
苏巧巧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在她们之前早有执法阁弟子先测过,给她们做了示范。长老就不再多说,将手里的法器递到了苏巧巧的手里。
那法器并没有亮起来。
长老点了点头,将那法器又递到了楚阑舟的面前。
楚阑舟盯着眼前这造型奇特且十分眼熟的法器,目光逐渐迷惑起来。
长老等了一会儿,有些怀疑,催促起来。
拖久不放手可能会被当成被污染的修士直接处理掉,但放手的话......
楚阑舟慢吞吞地伸出手,覆盖在了法器上面。
那法器忽然亮了。
端着法器的长老登时警惕起来,执法堂的弟子们也都站起身,将楚阑舟团团围住,弟子们掏出传令符的掏出传令符,有武器的都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武器上。
他们还没来得及叫人,就看见那法器又变了。
宴君安炼制的这个法器的造型像一个微缩的念虚宗,此时在这个小念虚宗的上方,忽然咻咻咻,放起了一朵又一朵小烟花。
楚阑舟:........
第28章
这场景是药阁的长老们检验过那么多弟子都还未曾见过的, 大家也一时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宴君安的法器,自然也只有他能解释。
派去叫剑尊的小弟子已经在路上了, 余下的长老们和弟子们眼对眼, 表面上是在盯哨楚阑舟, 实际上都盯着那正在呲呲往外冒小烟花的法器看。
不得不说, 宴君安真不愧是修真界有名的炼器师,在注重法器功能的同时也考虑到了造型的美观,将这个法器制造得十分漂亮, 颜色也搭配的十分和谐。
他的灵力是浅色的, 大部分是透明的白,只有仔细看的时候才会发现里头其实还泛着点浅浅的蓝,此时随着烟花荡漾开来,像一个个小浪花,虽然这烟花没有凡间那些人放得热闹, 却给人一种清清冷冷却十分雅致的感觉, 让人看着就能想到宴君安本人。
“好像在讨好女修啊。”有一个弟子看了半天没忍住,道。
他其实也是个炼器师,正想炼制个法器送给自己的心上人, 却不知道炼什么好, 如今他看到宴君安这个法器,获得了灵感。
他旁边的弟子是剑尊的超级迷弟,听闻他的发言生气地打了他一下, 小声反驳:“剑尊心里只有天下,怎么可能会去给女修炼制这种东西?”
“那他炼制这种东西做什么?”那炼器师弟子说得有理有据, “我们炼器师平常炼制的东西只在意功能,能让我们花功夫整造型的一般都是用来送心上人的。”
他旁边的弟子又不是什么炼器师怎么可能知道炼器师的癖好, 只能愤愤道:"小师叔什么境界,你又什么境界?你不要把他和你们这些小炼器师混为一谈。"
那弟子看他急了,撇撇嘴,懒得反驳,但显然他心里已经认定了这一事实。
他们仗着药阁的长老们都醉心于研究灵药修为不好才敢这样在后头悄悄吵嘴,却没想过在场还有个魔尊实力的楚阑舟。
以楚阑舟的修为当然把在场修士的发言听得一清二楚,但她化名前来,还不想暴露身份,只能装成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没丢,不仅没丢还被拿来当成了鉴别弟子有无沾染魔气的检验工具,而且也不知道被转手了多少次。
楚阑舟咬紧了后槽牙,她知道这肯定不是宴君安的主意,心想到底是谁那么有才华,她若是遇见了,一定得好好感谢他。
......
“啊秋!啊秋!到底谁在骂我。”掌门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有些无奈地扇了扇扇子。
他虽然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却并未深究,毕竟到了他这个修为压根不会有什么凡人有的生理反应,只是骂他就能让他打喷嚏的人,哪怕找出来,他也是决计惹不起的。
“之前还没有过弟子清醒情况下被污染的先例,两位师弟,你们对此时可有什么看法?”他抬起眼眸,想听听二人的主意。
“我在那内门弟子身上发现了这个。”秦星原伸出手,他的手里赫然躺着一根极细的傀儡丝线。
掌门小心翼翼地接过傀儡丝,仔细观察起来。
这傀儡丝只有不到一只指甲盖的宽度,而且极其纤细,如果单纯用肉眼很难察觉。而且捏在手心里甚至还会往他的手里钻,像是活物。
这一根傀儡丝当然无法破除掌门的护身障,但若是修为低一些的修士呢?
掌门低头看着眼前这东西,面色凝重:“这东西已然传播开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被污染成了傀儡。”
宴君安皱了皱眉,道:“这东西太小,想要控制修士、将修士整个人都掏空的可能性不大,不过很有可能影响到人的意识。”
具体会影响到什么程度还不确定,但若是放任下去,任由那幕后之人将整个正道侵染一遍,后果不堪设想。
“的确如此,之前那个修士还有血有肉,我已经将他们送去药阁让长老们研究治疗法子。”掌门忍了忍,终究是没有忍住,问,
“这里总共就那么一点地方,你们当真要站得离么远?”
他们如今也不是在开会,就没有去议会堂,在一间小屋子里探讨事情,整间屋子总共也没有多大,这两人却偏偏一个站南边,一个站北边,掌门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是真的觉得累。
秦星原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宴君安则淡漠地说:“不影响说事情。”
“行吧。”掌门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届时我让这些人都先去用法器测测体内魔气,如果测出来有魔气的就审核他们的出身,盘问清楚了再放进来。”
念虚宗里还有些鬼修或者妖修,天然就带了一丝魔气无法消除,是以念虚宗的护山大阵并不会鉴别稍微含有一点魔气的修士,只能鉴别出全然入魔或者已经被污染的修士。
如今发现了这傀儡丝,知晓了就算只含有一点魔气的人也有可能被侵袭,所以检查也得严苛起来。
这种检测费时费力,且前头进来的人也得重新盘查。
掌门正盘算着要如何检测才能分辨清楚被污染的修士和没被污染的修士且不被污染的修士不会再中途被二次污染之时,他却忽然听到了宴君安的问题:
“你们检测魔气,用的什么?”
“当然是你炼制的......”掌门话说一半。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秃噜嘴,忘记这东西是自己偷的了。
他当初因为丢了宝物怀恨在心偷偷去了宴君安的私库,摸走了里头一个看上去最昂贵最精巧的宝贝。
不过等他回去之后才发现,那宝贝也只是外表精致,实际上没什么用。他研究了半天也只研究出来这东西遇到魔气会发光这一个用途,刚好药阁的长老们说他们缺少一个检测魔气的工具,他就随手把那物件给了他们。
他美化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解释道:“药阁长老们说他们缺少一个鉴定魔气的法器,我就去你的私库拿了一个。”
宴君安是个炼器师,他又不缺法器,自己也不是第一次拿了,每次他都没有计较,这一次也应该如此。
谁料宴君安皱了皱眉,却是道:“我没有炼制过什么可以检验魔气的法器。”
“那怎么可能。”掌门提醒道,“就是那个,魔气一碰上就能发光的,长成一副念虚宗的样子......”
他一开始还理直气壮,等看到宴君安逐渐沉下去的脸色时,才暗道不妙,心虚起来:“这也是宗门紧缺之时的权益之计,你若是需要,我帮你拿回去便是。”
这二人搁那说着自己听不懂的东西,秦星原烦躁地皱了皱眉:“什么法器?”
掌门恨自己为何要平白无故提起这件事,打算打哈哈轻轻揭过,正在此时,门外忽然有小弟子叩门。
“进来。”掌门正愁没人给他解围,看那小弟子支支吾吾不肯明说的样子就心情极好地开口道,“你直接说。”
“在市集关闭后我们发现一名被污染修士的人皮。”那弟子得了掌门首肯,冲着各位师叔行礼后道。
掌门皱起眉,表情严肃。
念虚宗大阵会检测出任何一个已经被完全感染的傀儡,既是如此,念虚宗内怎么可能再出现被完全感染的修士?
这和他们方才得出的,修士不可能会被傀儡线完全掏空感染的结论相违背了。
见掌门不开口打断自己,弟子接着说:“我们带着那两个目击了现场的修士检查,有一个修士是正常的,可另一个却...."
掌门皱了皱眉,询问道:“另一个也被感染了?”
一天就出现两个,加上秦星原提前捏出的傀儡丝,这东西的感染速度未免有些过于快了。
弟子连忙摇头,将话说完:“宴师叔的那个法器忽然冒烟花了,我们也不确定。”
冒烟花?掌门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这法器他研究了许久,灵力魔气甚至妖力鬼气都实验过,可从来没有触发过冒烟花的情况。
在场谁都不知道那法器的具体用途,只有宴君安这个法器的主人才有办法解释。
宴君安轻咳了一声,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说,只是道:“那是正常情况,她没有被污染。”
......
楚阑舟得了宴君安亲口认证的没事,沉冤昭雪,被放了出来,不过因为呆得太久错过了分配宿舍的时机。
执法阁的弟子们索性也没事,亲自将她们带去了剩下来的宿舍。
念虚宗的屋子是根据当天登记的修士人数定下的,如今她们两个也没得选,只有两个比较偏僻的屋子没有住人。
这两间屋子虽然偏僻,但是环境清幽,设备一应俱全,适合清修,之所以没人选主要是靠近御兽阁饲养灵兽的地方。
念虚宗饲养的灵兽有很多开了灵智,同修士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念虚宗也不会将它们拘束着,虽然念虚宗一再保证不会有灵兽跑出来伤人,但毕竟伤不伤人都得靠灵兽自己做决断,对自己修为没有一定自信的人都不会选。
很显然,今日是没有那种勇于面对灵兽的勇士,所以靠近灵兽的那两间屋子就留给了她们。
执法阁的弟子安慰道:“这也没什么关系,我在念虚宗当执法弟子那么多年,没见过死在这两间屋子的。”
只说了没死,但没说没受伤,苏巧巧试探地问道:“那有没有受伤的弟子?”
“一颗上品回春丹就治好了。”执法弟子回答地很是坦诚。
修真界方便就方便在这里,只要没有打死,再重的伤都能给你救回来。
到底多重的伤得用到上品回春丹才能治好。苏巧巧脸上的笑容差一点维持不住,楚阑舟看到她的表情,这一回十分善解人意:“你住旁边的那间。”
这苏巧巧一看就不怎么耐打,若是被打残了哪怕用回春丹医治估计都得花费好几天恢复,可别耽误明天的系统任务。
苏巧巧感激地看着楚阑舟,为了表达感激之意,她甚至一路跟到了楚阑舟的房间,打算和她说些体己话。
“今天的事多谢你了。”苏巧巧看着楚阑舟湿透了的肩膀,有点不好意思,“我会帮你把衣服清洗干净的。”
“不必。”楚阑舟麻木地拒绝,她有轻微洁癖,为了不暴露身份,哪怕肩膀脏了都硬是没用清洁咒忍了一整天。
“嗯好。”苏巧巧点了点头,看着楚阑舟,觉得她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坏。
她其实是个挺坚强的小姑娘,平日里也不会像今日这般失态。只不过最近变故发生的太多,她第一次来到外面,在一路上受到了不少委屈和不公,她都忍了下来,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地方,才没有止住眼泪。
苏巧巧虽然仍对楚阑舟有许多疑惑,但对她的观感好了许多,提醒她道:“按照习惯,明天就是宗门大比前的誓师会,你别忘记要起得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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