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念虚宗便开始开放招人渠道,让有资质的凡人进入念虚宗。
结合穆婉莲那几日的行为,众人便自然而然将政策联想到了穆婉莲身上。
那些从凡间得了机会的修士或多或少都会对穆婉莲产生好感,是以穆婉莲在修真界的声望水涨船高,最后便博得了“青莲仙子”的美名。
但实际上就连穆婉莲自己都明白,那种大宗门内部利益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是她这一个刚入门的内门弟子举两次牌子就能左右得了的。
这件事的疑点太多,如果没有系统的兜底,她是绝不可瞒住所有人的。
若是系统真的崩盘,就连这件事都被别人抖露出去,那才是真的完了。
她生怕因为自己刚刚揪头发导致颜值下降,系统评分下降,连忙从袖中掏出一枚铜镜,整理起自己的衣冠来。
但很快,她想到什么,动作微微停滞:“等等现在是不是可以检测负数了?我想去检测那大兄弟。”
……
楚阑舟安抚好了浊缺剑,回到正堂等着处理穆婉莲。
这件事明面上很难处理,楚阑舟倒是下决策下得很快:“就先让穆婉莲再留一些日子。”
她觉得穆婉莲的系统实在好用。
穆婉莲会很多时兴的剑法,而且用得也不赖,楚阑舟也是逐渐拿剑没多久,宴君安虽然愿意陪练,但老是师兄未免有些无趣,刚好可以日日和她练练手。
不榨干价值就抛弃委实可惜了。
楚阑舟兴致勃勃开始构思起穆婉莲未来在乾明派的生活场景来。
一旁,玉迎蹊打破了她的沉思:“掌门,公孙宏邈前来拜见。”
楚阑舟还是在同玉迎蹊打听掌门继位人选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名字,听说他常年缠绵病榻,不知道此时来干什么。
但还是吩咐小弟子前去通传了。
不多时,一个中年男子推着轮椅缓缓从前厅进来,他样貌平平,却十分面善,说话也十分温和,只不过时不时就会咳嗽几声:“掌门继位,身体不好,没来得及前来贺喜”
楚阑舟笑了笑:“无妨。”
她想了想,开口道:“公孙长老找我有什么事情?”
公孙宏邈并没有客套,而是道:“确实有事,我有位堂兄,是太乙居的教习先生,他前几日,死了一个徒弟。”
“符遥?”
楚阑舟还记得这个名字,是当初在集市上大放厥词的修士。
当时她按照老规矩吩咐玉迎蹊写信告知他家先生之后便把他放归了。
她皱其眉,道:“早叫人赶走了”
“是如此。”公孙宏邈俯下身,认真道,“可我那堂兄传来消息,说他弟子半路被人劫走,至今生死不知啊。”
第88章
符遥死了?什么时候?
楚阑舟满脸莫名, 公孙宏邈看她样子就知道她不知情,打算离开。
楚阑舟却叫住了他:“听说太乙居与巫家先生走得极近。”
公孙宏邈动作微顿,回眸笑道:“林姑娘多虑了。”
楚阑舟想了想, 开口道:“巫家近日在追捕楚阑舟。”
这是实情。
楚阑舟其实一直心存疑虑。
她在继位的时候有了权限, 第一时间就是去查了乾明派的历史, 她原本是想看看哥哥的讯息, 却惊讶的发现其实乾明派建立的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早了很多。
甚至比关外煞气冲撞的时候,还要早上很多年。
而楚苑在那一会儿就已经隐姓埋名,化名林宛, 创立了这个宗门。
再往后是关外暴动, 上五家围杀楚家,楚苑也死在那场□□之中。
楚阑舟在死之前基本把上五家轮着清算了一遍,虽然快意,却因为太匆忙做事做得并不十分仔细。
就比如巫家,向来在修真界里十分神秘, 实力也不容小觑, 当年楚阑舟强闯,只来得及杀了其中一位长老,就差点暴露被伏。
巫家擅长卜算, 公孙家族擅长奇门遁甲, 两家功法术士相辅相成,故而关系离得十分近。
太乙居是公孙氏族把控的地方,算得上是巫家的外家。
公孙宏邈早年也是太乙居中人, 很早的时候,一直没有得到太乙居的重视, 而后又因为一些冲突被巫家人关进了寒潭之中,落下了病根。
他身子自那以后就不太好, 他抛弃主家加入了乾明派,后来楚苑死后,乾明派掌门之位空悬,公孙宏邈虽已被家族接纳,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离开宗门,反倒留在了这里替哥哥打点了起来,可以说乾明派能获得如今的排位,其中有不少都是公孙宏邈的功劳。
照理来说哥哥对此人有恩,但恩情多少,关系又有多近,楚阑舟并不知晓。
可问题就在于,楚阑舟不明白哥哥建立这个宗门,究竟是为了什么。
公孙宏邈是巫家人,若是将天机泄露给哥哥让哥哥提早做出防备也未可知。
但哥哥既然已经尽早做出了防备,楚家又为何会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是命运如此,天道注定不可违,还是哥哥的宗门里本来就有内鬼?
楚阑舟很想试探出眼前人的态度。
她看着公孙宏邈清了清嗓子道:“楚阑舟如今被全城搜捕,传言灭杀楚阑舟的行为和巫家当年的预言有关,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当年长老观星象之时做出的预言是什么,让修真界怕成这个样子?”
这是实话,不过楚阑舟倒不是要问问他问题,说出来主要是为了试探他的态度。
毕竟她现在还是林束,并非楚阑舟,是最合适的试探人选。
公孙宏邈皱了皱眉,道:“确有此事,不过比楚阑舟复活的时间早些,如果将这预言强硬安在楚阑舟身上,对她而言并不公平。”
楚阑舟听了那么久的自己有原罪的理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饶有兴趣问:“为何?”
公孙宏邈坐在轮椅上,它应该是才大病一场,还未好全,说话磕磕绊绊,时不时还咳嗽几声,语调也是一服半死不活的样子,却始终坚定,
“巫家长老探得天机后便暴毙而亡,对此众说纷纭,巫家人不明白事情经过,便将他的话奉为圭臬,这则流言便传了下去,再之后,楚阑舟自苄城复生,这桩寓言自然而然应在了她的身上。”
“我虽然听说过这个传言,却不以为然,楚阑舟再不为天道所喜,也还受天道掌控。”公孙宏邈沉声道,“能灭亡天道的,只能是脱出它掌控的人。”
楚阑舟听出他话语外未竟之意,瞳孔一震。
“更何况……”公孙宏邈却并未给楚阑舟询问的机会,而是接着说了下去。
“自巫家能够听见天道的旨意以来,我就一直觉得奇怪。”
“天道掌管万物,使万事万物有其时节,自然生替,怎么能有自己的喜恶呢?”
“但巫家早已成了它铲除阻碍的工具,那还算是天道吗?”
能够聆听天道的旨意是巫家立身之本,公孙家攀附于巫家,他身为公孙家的一员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言论,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怪不得当年会被巫家关进寒潭。
楚阑舟越听越不对劲,她听出了此人与料中的怂恿之意,沉声道:“先生知道我的身份。”
公孙宏邈展颜一笑:“你同你哥哥当年,还是很像的。”
……
送走公孙宏邈之后,楚阑舟揉了揉眉心。
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人居然如此激进。
当年的哥哥邀请这样的人入宗门,到底在支持些什么?
她伸了伸懒腰,回眸的时候却总觉得空了些东西。
往日宴君安总会判断出自己何时疲累,在自己口渴的时候给自己递上茶水,今日却不同。
她的身边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宴君安不在。
楚阑舟放下手臂,有些疑惑地给自己按揉着肩膀。
宴君安好像最近经常不在。
他以往天天黏着自己,如今身旁空了一块,她还有些不适应。
但人宴君安自然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楚阑舟总也不能拦着,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是自己太娇气。
都是当了那么多年魔尊的人了,宴君安不过没有守在自己身边一会儿就开始想他,成何体统。
楚阑舟有些责备自己,却听到窗铉传来了细细的叩门声,她眼前一亮,推门而出之时却发现站在窗外的并不是宴君安,而是一个意外的身影。
宴梦川伏在窗子前,看见窗户终于打开了,连忙挥了挥手,兴奋叫道:“林师叔!”
……
宴梦川自小秘境里被老者赠送得到了法器之后,就一直打不开。
也不是打不开,就是打开之后里头一片空白,他看不明白这法器的用途,所以着急忙慌前来找了宴君安。
谁知道念虚宗找不到师叔就算了,到了乾明派也找不到师叔。
不仅如此,就连掌门都没了。
宴梦川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什么办法,好在还与林束有着一面之缘,只敢来找楚阑舟。
但楚阑舟也不知道啊。
她又不是炼器师,怎么可能会知道法器的用法?
楚阑舟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但宴君安不在,她还是拿起来看了看。
宴梦川自小世界被赠与的法器是一柄卷轴。
这本卷轴摊开来非常长,纸张入手滑腻,上面却一个字迹都没有。
当时在小秘境的时候,楚阑舟看老者打开过,但她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哥哥的留下来的传承,并没有在意。
今天她知道了,就变得好奇了起来。
楚阑舟好奇地伸手想去触碰,指尖却传来一阵炙热的灼痛,楚阑舟的手一松卷轴便掉在了地上。
她摊开手,发现原先洁白无瑕的手指尖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烫痕。
宴梦川之前也不是没有给其他长老们看过,都没有出现和楚阑舟一般的情况。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法器居然还伤到了楚阑舟,连忙道歉:“林师叔,我,我不知道这东西会伤了你……”
楚阑舟想起当日老者对他说的话,随意摆了摆手:“不碍事。”
当年老者说这东西涉及业果,她命格太轻,看了不好。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却不知宴梦川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居然能够担当得起业果。
“这东西我看不了,你可以在此等等你的宴师叔,若是等不及也可以去找找宗门里的长老。”
宴梦川看着楚阑舟兴致缺缺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既没有小狐狸又没有宴师叔,起了种不好的猜测,迟疑片刻后还是谨慎开口:“林师叔,宴师叔什么时候会回来?”
楚阑舟歪了歪脑袋:“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能回来,我不知晓。”
宴梦川隐约觉得自己坐实了自己的猜测,眼眶就是一红。
他自在小秘境之时就觉得林束肩膀上的小狐狸神态格外像宴师叔,等出小秘境之后特意做了确认,发现果真如此。
宴师叔居然愿意变成小狐狸守护在林束身边,想来定然是极喜欢林束。
他想了想金铃和佛珠,还有自己在后山挖到的小小盒子,越想越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等后来林束回宗门继任掌门,也不忘带上宴师叔,他写信回去询问之时,发现家中长老早就给宴师叔备过庚贴。
他还以为在过几日自己就喝到堂叔的婚酒了,再过几年就能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陪着一起玩了,没想到不过才几日,他们居然就分开了。
如今更是得到了林束的证实。
宴梦川心下焦急,便红了眼眶。
楚阑舟被吓了一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林师叔是不想要宴师叔了吗?这佛珠那样珍贵,终究是错付了吗?”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楚阑舟本就有些心绪烦乱,听到他这样问顿了顿,很罕见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他只是离开去做自己事情,我们……并未分开。”
楚阑舟想起前几日宴君安同自己说的求欢,觉得此话有些难以启齿,就连耳朵都泛上了薄薄红晕。
她转了转手上的佛珠,并没有被宴梦川糊弄过去,而是直接抓到了重点:“这是怎么得来的?”
宴梦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眼眶更红,小心翼翼道:“是姑祖母求来的,当年住持说他神魂不稳……”
……
“这样当真能引起官人注意?”春分对着铜镜,观察着鬓间火红的花朵,颇有些忐忑不安。
沈寒英打了个哈欠道:“我有经验,这样打扮的最讨小姑娘喜欢。”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却没想到那条小狐狸反倒转过头,认真纠正他道:“官人不是小姑娘,官人是特别的。”
沈寒英心想你这小狐狸见过几个人就知道林束是特别的了。
但春分这样问了,他还是又回想了一下浮花盟盟主的打扮,又想了想浮花盟盟主一贯的风评,然后斩钉截铁道:“你这样打扮,是姑娘就会喜欢的。”
浮花盟盟主妻妾成群,修真界流传着不少他的风流韵事,能娶那么多房妻妾,他的打扮一定很受女子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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