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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弄音脚步一顿，听傲其继续说道：“那药毒隐秘得很，你能得知怕是也藏了秘密吧，我那堂弟最痛恨的就是那丸药，你猜他知道你从我这谋的是什么以后，还会不会信你？”
他信她愿与她合作，也是想着萧弄音的隐秘怕是与草原牵扯着，哪知道萧弄音竟然能与自家堂弟攀上。
萧弄音顺着囚牢漫长的隧道往外望去，没有看到布哈斯赫的人影。
烛影摇摆着，萧弄音的心情也摇摆着——傲其身上似乎有她追寻许久的突破口，但要是真听从傲其的，就是对布哈斯赫的一种背叛了。
“你先说说你要我帮的忙。”斟酌了一下，萧弄音决定还是先听听傲其的话再决定。
“宫中应该有个姓赵的妃子，你让她写封信给她爹。”
柔昭仪，果然是赵家与草原有关联，但柔昭仪明明非常痛恨兴海帮，还想尽办法与自己共讨兴海帮。
虽然她身边那个侍女是不许的。
萧弄音心中千回百转，表面却平静如水：“内容呢？”
傲其抬眼看她，扯了扯嘴角：“就说我被抓了。”
“哦... ...”萧弄音点点头，忽然扬声向漆黑的通道喊道：“可汗，你堂哥还留了一手！”
布哈斯赫心情有些复杂地从阴影中走出来，萧弄音的举动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萧弄音趁着傲其耸然一惊没反应过来应该控制自己的时候，颠着步子小跑到布哈斯赫身边：“他挑拨离间。”
布哈斯赫注视着她一会儿，然后问道：“什么药？”
“我有个朋友，就是你堂哥嘴里姓赵的那个妃子，她有那种药毒的瘾症，我就想着把那毒拿去给御医研究，看能不能弄出解药。”
想法子隐瞒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了，反正她又没拿去做坏事。
布哈斯赫点头没有追问下去，而是看向傲其问道：“你弄出来的？”
傲其汗毛倒竖，连忙摇头否认：“当然不是我啊！”
这就是布哈斯赫的逆鳞，他要是对布哈斯赫承认了，他命都要没了。
“你联络赵家做什么。”
傲其含糊着说不出，眼神闪烁着向别处看：“总之我只是想脱身，没琢磨什么事。”
布哈斯赫没与他废话，揪着他的领子让他半站起了，然后一拳击打在他的腹部：“你知道我没什么耐性的。”
傲其干咳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强撑着又受了几拳，终于有些绝望地道：“我是想要联络到三叔！”
布哈斯赫举起的拳头没有再落下：“三叔？你如果胡乱攀扯，不用我多说你的下场吧。”
要说所有血亲中布哈斯赫最信任的，也就只有平常总是笑眯眯的他三叔了。
继承可汗之位的时候，得族人和贵族们推崇的三叔不但没有与他争抢，还帮着他劝说祖父。
就连这一次偷偷前往中原来抓他三叔的把柄，布哈斯赫也没有瞒着二叔，还让人家帮他打掩护，帮忙查信息。
如果傲其栽赃到这样一个人身上，布哈斯赫大约也不会再念着那一丁点兄弟情义了。
“证据呢？”
傲其当然知道这一点：“我就是没有证据，所以才不想说啊！是父亲说实在没办法得到帮助的情况下，可以通过赵家联络到三叔的。”
说着他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那领头抓我那个竟就是赵家的，我让他传信还不愿意。”
“那你总该有个信物吧。”萧弄音点出重点，没个信物，赵家才不会搭理他。
傲其犹豫了一下，瞥见布哈斯赫的神色，不敢再挣扎，老老实实从身上拿出一个护身玉符似的东西。
布哈斯赫打量了一下，收起了，萧弄音却觉得那玩意儿莫名的有些眼熟。
她小声问227：“那个小饰品你见过没？”
然而227奇怪地没有回应她，布哈斯赫在旁边，萧弄音不好再问，只是看着牢门重被关上，跟随着布哈斯赫往外走。
第70章 辅助
与布哈斯赫分开后, 萧弄音才终于有机会问227了：“那个饰品你记不记得啊？”
她向来不爱这些装饰品，反正再好看的饰品对她这张脸来说也就是锦上添花的作用，从妆匣里抓着什么便戴什么——能让她记下样式的真不多。
227还是没应声。
萧弄音点点自己的太阳穴, 以为是信号不好：“歪歪歪, 你在吗？”
这下227终于回话了，不过也就只答了声“我在”就没下文了。
萧弄音对它这样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 琢磨了一会儿才试探性地问道：“你觉着我有哪儿做得不对了？”
“不是。”227终于收到了主系统的回信, 第一次有了类似于心虚的情绪：“你说我是你最爱的系统，这句话还算数吗？”
“啊？”萧弄音没想到227会这么问，不过她向来油嘴滑舌，欣然应声道：“当然啊, 超爱你的。”
“我犯了一个错误。”227说道：“看到那个饰品，我才去查了物品的隐藏属性，然后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
萧弄音一头雾水：“什么秘密？”
227沉默了一会儿道：“这就涉及到这本书的核心了, 也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我就算把它说出来，也会被扭曲成为你听不懂的话。”
这七拐八拐的话绕得萧弄音头疼, 知道问不出具体答案, 她就问道：“那对我追查兴海帮没什么影响吧？”
“没有，就是你马甲的秘密怕是要被掀开了。”
萧弄音眼皮一跳：“保持马甲不是我任务成功的前提条件吗？”
227慌的也就是这一点，任务失败不是因为宿主的原因，而是因为它这个系统，这是该被重置的大错。
虽然是无生命的系统，但它也拥有自己的思想, 并不愿意洗成一片空白重新开始。
然而它也没有什么好辩解的，连原因都不能告知宿主，接受重置的命运也是理所当然。
正当她有些心灰的时候，却听萧弄音说道：“真要是任务失败了，记得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227有些恍然没接上话，萧弄音继续说道：“反正失败原因就你知我知，咱们商量好说辞，它们也就查不出什么了。”
“你不是对这个任务很重视吗？”227无法理解，萧弄音自知晓兴海帮的存在，就一直追查着兴海帮，宁愿受限做着没有奖励的任务，只为能得到系统的帮助。
如今因为它的原因可能导致任务失败了，她竟然还将责任往她自己身上揽。
怎么想的？
萧弄音歪歪头：“失败也就失败了，任务失败难道我就不追查兴海帮了？”
自从接了任务，她主观上就是不能让马甲曝光的，甚至还得千方百计地捂紧马甲，要不然她现在这具身体都得废掉。
但要不是她主观导致的任务失败，比如太后那样发现她身份的方式，只要不明白地揭露，就不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也算是钻了任务的空子。
她说着露出有些狡黠的笑容：“真要是因为你的原因导致了任务失败，往后你辅助我的时候可得多尽点心，不能像以前一样消极怠工哦。”
她和227相处这么久了，真要把227弄去重置换个新的来了，即便任务不算失败，她也不习惯。
还不如帮227瞒着，即使任务失败，让它私下帮着自己，和从前的效果也一样。
甚至227还会因这次错误更尽心。
而她，没了任务的限制，说不定还能去磨着自家小狼狗帮自己。
227想不透她这么复杂的心思，只知道自己可以不用被重置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些感动地开了自己的辅助权限：“今天你可以去馨昭容那里一趟。”
作为系统，它知道的事当然是比萧弄音多不少的，但是从前它遵守着尽量不干涉宿主做任务，只提供必要帮助的系统守则，没有处处帮着萧弄音。
可如今不一样了。
萧弄音闻言心中一喜：“医师们研究药有成果了？”
她早将毒果交付给了宫中的医师们，有太后的吩咐，医师们自然对她十分尽心。
只不过到底是从没见过的毒果，不能一下子就研制出解药。
真做出了药物，也不敢直接用在馨昭容身上，还得在动物身上试试药性。
但227却是能够直接模拟出数据的，能不能成功，它看数据也就知道了。
“嗯，今天做出的这一贴是有效的，不必再试验了。”
若没有227查询数据，怕是药物制成贴剂再拿去试验又得花费不少时间。
如今却是不必了。
萧弄音喜不自禁，颠着步子就往太医院跑，问了今日研发出的药物在哪儿，便捏着药包往馨昭容的住处跑。
医师们在她身后呼喊着药物还未经试验，却根本没让她停住脚步。
他们怕药物是有问题的，连忙追在了萧弄音身后，可怜都是须发半百的老医师了，根本追不上萧弄音。
萧弄音风风火火地敲开馨昭容的门，迎接她的依然是馨昭容身边女官的黑脸。
不过她也听说如今太医院是得了萧弄音的吩咐，在尽力为自家主子研制药物，对萧弄音的态度好了些：“萧贵妃，今日天气热，我家主子身子不爽怕是不能与你闲聊。”
“不是闲聊。”萧弄音跑得也有些喘，举了举手上药包：“我给她送太医院的解药来了。”
女官一愣，萧弄音拿在手上的药包里的草药只是被捣成了泥状，还没有被制成外敷的贴剂，根本不像是正经的解药。
萧弄音也不想与她多说，趁着她发愣，直接就往内室里走了。
内室昏暗，角落里搁置着几盆冰，窗用黑纸糊着，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酒味。
馨昭容半昏半醒地睡着，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烈酒擦拭得发红，看着十分可怜。
她这些日子都是整日整夜地歇着，其实并无睡意，但身体却十分疲倦，即便她脑子清醒也无法摆脱这种昏睡的状态。
听见动静，她脸偏向了门。
她自己的女官顾忌刺激她的神经，进出都不发出一点动静，这么开关门的必然不是女官。
只是她依然睁不开眼，不知道来人是谁。
萧弄音坐到她床边，却不知如何下手了。她只听说馨昭容如今的症状是要用外敷药物的方法来缓解的，却不知该从何处敷起。
手上拿着的药包不大，包着的药泥可不够将馨昭容全身都涂了啊。
“你想与她说话，自然直接从脖子上往上涂脸。”227指挥着她道。
“说什么话，就算上了解药她也不能立时好了，还是让她好好歇着吧。”
“但她是任务下一阶段的关键人物。”227没她那么体谅馨昭容，答应了尽力帮萧弄音，也就把能提示的都提示出来了：“我这有标记。”
“她是关键人物？”萧弄音抿抿唇，方才在监牢中她听说兵部尚书的事，确实对赵家起了怀疑。
只不过这怀疑并没有衍生到馨昭容身上——馨昭容痛恨兴海帮，且早早就从边城来到了京城，做了这不受宠的妃子。
即便她家中人与草原有什么不可言的苟且，馨昭容怕是也不知什么。
“是不是弄错了啊，她追查兴海帮都只能求徐厨子的帮助，哪有可能反帮到我，说借她联系她爹倒还说得过去。”
赵将军城下无人被买卖这件事，确实有些耐人寻味。
特别是如今已经从傲其口中得知草原的部族头领与赵将军有联系了。
赵将军到底是不是真的梁国御边英雄，萧弄音不敢再下定论了。
但无论如何，馨昭容都不该牵涉其中。
她只犹豫了一会儿，馨昭容的女官便面色不大好地带着医师们走了进来。
“萧贵妃，你为我们家娘娘的心我很感激，但是那药未经试验，还是别随便用在我家娘娘身上了。”
萧弄音抬眼看了看她，又瞧了瞧依然在受苦的馨昭容，已经沾了药泥的手指便将药涂抹在了馨昭容的脖子上。
女官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馨昭容用烈酒擦拭的皮肤嫩薄得很，极易受损，根本不是能乱涂东西的。
她连忙就要冲过来拉开萧弄音。
“本宫今日去大狱见囚犯，被个草原人央着通过馨昭容递信物给赵将军，闹得本宫有些糊涂。你是馨昭容的女官，知道其中缘故吗？”
与其问如今神志不清的馨昭容，还不如从她身边这个女官下手。
萧弄音的话让女官止住了脚步，她咬着唇站在原地，沉默一会儿才道：“娘娘说笑了，什么草原人，我怎么可能知晓。我们赵家与草原深仇大恨，草原人怎会传信物给将军。”
萧弄音“喔”了一声，没再追问下去——她只瞧着女官的不安，便能觉出猫腻，不必当着这许多医师的面再逼问了。
然而馨昭容的女官却心中难耐，请离了诸位医师，向萧弄音问道：“到底是哪里来的草原人，贵妃娘娘向我说清楚。”
“还有这药... ...”女官见馨昭容没有不适的状况，反而眉头舒展开了，也没再阻止，只是问道：“贵妃娘娘到底是从哪儿弄来的那种可为娘娘制药的果子？”
萧弄音观她神色不似作伪，沉吟了一下问道：“你真的不知道？馨昭容的症状可是长期服用毒果才导致的。”
女官闻言像是确认了心中的一个猜想：“我大约是知道些缘故的。”
在萧弄音问之前，她就先一步堵住了萧弄音的话头：“不过这件事，需要等娘娘醒来再与贵妃娘娘说。还有那个草原人，如果可以的话，能请贵妃娘娘驱逐吗？”
疑团未解，萧弄音其实不愿现在就离开，只是外面天色也暗了，227又告知她，馨昭容明日就能清醒，她便也没有纠缠下去。
“明日我会再访，届时希望你全部告知。至于那个草原人，你放心，他不会再能找上馨昭容了。”
布哈斯赫露面了，信物也被收了，傲其应是没那胆子再玩花招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我终于把毕业论文的一万多字整完了
第71章 不速之客
原计划着隔日便去向馨昭容问情况, 然而天未明，萧弄音还在睡梦中，门便被叩响了。
萧弄音打开门, 馨昭容站在门口, 难得身上没再有酒香，而是草药的药香。
趁着现在天色未亮来到, 想来也是还想着避一避光的。
她的女官站在她的右后方, 福身向萧弄音行了个礼：“我家娘娘等不及就要来了，贵妃娘娘见谅。”
萧弄音摆摆手示意自己毫不介意，一双眼上下打量着馨昭容，想看那药物对她到底有多大的治愈作用。
“瞧你那眼神。”馨昭容许久没说话, 声音有些干涩，咳了咳道：“你到底哪里寻来的良方，我父亲为我这病请了不知多少医师, 也没见好。”
“不是病，你这是被人喂了毒又骤然断了，留下的后遗症。旁人连缘由都弄错了, 自然找不出毒物, 得不到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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