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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只父亲年轻的时候开货船，常年不在家里，可魏只的妈妈却要照顾有阿尔兹海默症的奶奶。
作为家中的大儿子，奶奶一直挨着魏只家里住。
人清醒的时候还行，不清醒的时候才换下的裤子又弄脏，冬天的被褥洗衣机根本洗不过来，一些只能手搓的地方把手泡得发白。
魏只不爱去奶奶屋里，总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和老人气息，但是妈妈像是闻不到一样，每日重复给奶奶收拾、擦洗、喂饭。
爸爸不在家，妈妈就当男人一样用，家里好多老人年纪大了身上都灰扑扑的，只有魏只的奶奶被她妈妈收拾得干干净净。
胖婶说魏只奶奶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才会有那么好的儿媳妇愿意照顾。
魏只觉得不是，要是真的有福气那些姑妈不会一年到头都来探望不了几次。
也永远忘不了姑妈上奶奶屋里时那个掩鼻的动作，还叫魏只妈妈给屋里多通通风，下一秒就站出屋外。
一旦要到看病出钱的时候，各个都说家里困难实在拿不出钱来，可门外却停着新买的小轿车。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休息，一直照顾到老人离开。
胖婶口中的福气是魏只妈妈日日夜夜照顾奶奶给奶奶换来的体面，不是儿子却更胜亲儿子。
所以奶奶清醒的时候会说，人要死早点才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魏只妈妈低着头给奶奶剪指甲说道：“说什么呢？我又嫌不麻烦。”
给奶奶奔丧的时候，姑妈们哭得很伤心，魏只妈妈默默操办葬礼，眼泪都没怎么掉过，胖婶说人走了也是种解脱，魏只妈妈也辛苦那么久。
只是在老人离开的第一天，魏只才听见妈妈在那间房子里边收拾东西边抽泣，逐渐变成放声大哭，发自内心的为老太太离世难过。
与古代被困在后院的女子不同，魏只的妈妈被困在这间屋子里的是十几年的人生。
说完这些，魏只捏着那张纸条沉默。
“喝酒喝酒。”酒是成年人的药。
“我怎么感觉宋冉冉最近神出鬼没的？”魏只拿起手机看到宋冉冉大晚上发了一张露营地的朋友圈。
“这是恋爱了吧？”赵五一说。
“怎么可能？”俞悦迅速否定。
露营地里，宋冉冉发了一条屏蔽宋母的朋友圈，合上了手机。
第16章 恋爱的人和失恋的人
宋家的冷战还在继续，宋母的方式是不再给宋冉冉准备早餐、午餐、晚餐，这一次的宋冉冉也铁了心要抗争到底。
第一天回家发现没有给她留饭，于是在厨房中泡了一碗泡面吃。
凑合着吃完后把她吃饭的碗刷干净，回房间中继续和冉松发消息。
冉松知道宋冉冉最近在和宋母闹别扭，主动帮宋冉冉分析了一下事情发生到今天这一步的原因就是她妈妈的控制欲太强，让宋冉冉没法拥有正常的人生。
而改变这一切最好的办法就是反抗，让她妈妈清楚宋冉冉的需求。
在冉松的表达里，宋冉冉都独立工作了却还像是读书的小孩一样，还被要求这要求那的。
光阴苦短要多和朋友们出去走走，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邀请宋冉冉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看日出。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去看过日出，连一场朋友们像样的旅行都没有。
收到邀请的宋冉冉在前一夜竟然衍生出小时候去春游的激动情绪，整个夜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直到快天亮才有一些睡意。
这周的排班中宋母故意不去接宋冉冉上下班，假装不关注宋冉冉的一切行动，连在家里都只是和外公外婆对话，刻意将宋冉冉冷落在一旁。
家庭冷暴力宋冉冉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只要有不顺着妈妈心意的时候，她就会通过刻意冷落，不正面回应宋冉冉来让她意识到“错误”，直到她坚持不下去跟妈妈道歉，这件事情才能翻篇。
冉松觉得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将来宋冉冉还是会遇到让宋母不和心意的事情，所有的处理路径都会沿着原来的方式解决。
在露营地里，大家围坐在一起烧烤玩游戏。
好事的人故意问冉松带宋冉冉来也不好好介绍，周围的都是冉松的朋友。
原本都是镶边坐着的宋冉冉被拱到了中间坐着，冉松怕她尴尬也坐到了宋冉冉的旁边来。
“别起哄，冉冉比较害羞。”冉松烤着肉。
“你之前都不带女孩子一起出来玩，我们问问还不行吗？”朋友们却没有停止。
冉松抱怨道：“全都被你们说出来，我还怎么和冉冉聊天。”往一人碗里夹了一块肉。
露营地里在山顶上，恰好天气也很舒适，宋冉冉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看对面的山。
冉松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了宋冉冉的身边，还给她拿来一件外套盖住腿。
“是不是有些无聊？”冉松问。
“没有，我是不太习惯那么多人，想自己坐一边透透气。”宋冉冉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反倒是人太多，一下子要认识那么多的新朋友有些不适应。
“他们说你之前不带女生出来玩，你连女朋友都不带吗？”显然是把刚才的话听进去，好奇他的事情。
“我都分手一年多了，先前那个女朋友转身爱上了别人。”冉松苦笑。
“啊？这样啊，和我一个朋友有点像，不过她是前男友转身就和前女友结婚。”
“所以啊，就被伤透心了呗。”冉松拧开矿泉水递给宋冉冉：“你呢？分手多久了？”
“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宋冉冉说这句话的声音特小。
宋冉冉的青春期比别人来得都晚，同龄的人早熟追偶像剧、追星、偷偷恋爱的时候她还停留在作业本上，直到学长的出现才打破这一切。
那是她初中部的学长，才进校园就被学生会做迎新的学长认出来，随后学长领着宋母宋父还有宋冉冉去学校的新生报道处填写相关资料。
学长说宋冉冉的名字比较好记，新生登记花名册看到这个名字还在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没想到真的是宋冉冉本人。
很难得有人从名字就认出宋冉冉，所以她对学长的事情格外上心。
偷偷收藏学长的优秀作文，路过篮球场不自觉寻找学长的身影。
把学长写进日记本里成为心事和秘密，还将某次他在宋冉冉班级里月考的座位号小心翼翼扯下锁进抽屉里。
后来这场暗恋还没开口就被宋母发现，那个抽屉被宋母拉开，日记本的内容也被全部读完，最后当着宋冉冉的面把东西全部都撕碎。
再见学长的时候，学长和迎新那天一样跟她确认名字和学校，怀里抱着一个小男孩。
在医院帮学长的小孩抽完血，他的妻子也赶来医院，学长对她很温柔，全程抱着哭闹的孩子没有让妻子上手，还安慰着妻子就是小病不用着急。
宋冉冉没有留下学长的联系方式，也许下一次的见面又在某个不经意的地方跟她确认名字。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学长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目送着青春期最喜欢的人，带着妻儿离开视线，心中有千百种滋味说不上来，学长始终都不知道她曾经追随过他的身影许久。
年少不可得之人最是念念不忘，冉松朋友圈那张照片和高中时候的学长长得很像，这也是为什么宋冉冉能够继续冉松聊下去的原因。
已经分不清楚是执念还是获得了学长的替身，逐渐习惯每天和冉松发消息分享生活。
她说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冉松只是浅笑一下，随后看着宋冉冉的眼睛说道：“那肯定是有人暗恋你，但你不知道。”
“也许吧。”
宋冉冉说完冉松手牵了过来。
“所以，你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
和之前相亲对象不同的是，冉松长在宋冉冉的审美喜好里面，有了白月光的加持冉松的好感度迅速上升。
外加两人年龄相仿，她不需要刻意的去寻找话题，二人就能愉快的聊起来，更重要的是冉松过着的是宋冉冉喜欢的生活。
她犹豫间，冉松从椅子背后抱出一束花来。
“我真是提前准备好跟你表白的，能不能答应我？”
没有接受过表白的宋冉冉内心小鹿乱撞，冉松的朋友们纷纷从背后跑出来让宋冉冉答应他，环顾四周的人嘴上都喊着答应，她害羞的点点头，接过来那束花。
三十岁之前宋冉冉迎来了人生中第一段正儿八经的恋爱。
而快要三十岁的魏只果断进入了失恋的第二个阶段――愤怒。
那顿姐妹酒局之后的魏只像是浴火重生了一般，把家里全部都收拾了一遍，清理出来一些李攀的东西，毫不犹豫丢进垃圾桶里。
化悲愤为力量，将跑步机上的脏衣服也全部扔进洗衣机里面，插上耳机进行甩肉运动。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老娘离开你必须美丽。
不过这段时间朋友就比较倒霉。
赵五一凌晨接到过魏只的电话，那头的人对着李攀破口大骂。
魏只觉得这么多年来她对李攀的照顾仁至义尽，凭什么转身结婚李攀连个请帖都拦不住。都说分手应该体面，可是李攀分手一点都不体面，连结婚的戒指都是送给魏只求婚的那一颗。
赵五一接着电话瞌睡全部都被吵醒，小腹微微疼痛，走出主卧去客厅接水喝，梁宵还在为前妻赚抚养费而加班。
梁宵嘴型问是谁？
赵五一打开免提，魏只骂李攀的声音响彻屋顶。
“凭什么妈宝男都比我先结婚？我现在送给他那份子钱我后悔没吃回来。”
魏只躺在沙发上，半夜三更睡不着，想起来李攀这件事还是觉得对方有病。
赵五一接了一杯水喝，等到魏只骂够才说话。
“这就说明他克你啊。”
“克我？”
“不然呢？因为他克你所以才导致你哪哪都不顺，不过现在好了他换去克别人，你马上就要走运。”
赵五一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半夜三更的苦口婆心劝魏只根本不管用，反正宇宙的尽头是玄学嘛。
魏只像是被这套说辞给说服。
“我也觉得和他在一起哪里都不太顺利。”
“这就对了嘛，而且他这种人要是结婚有政审需要前任写介绍信，他分分中被赶出民政局。你现在就赶紧睡一觉，等着转运吧。”
魏只吃了一剂定心丸，放弃大半夜的折腾准备回房间里睡觉，梁宵在沙发上一直叫赵五一的名字。
“赵五一。”
“赵五一。”
“又怎么呢？你们没事就赵五一、赵五一的叫我能解决问题是吗？”
不是看在魏只失恋的份上，赵五一根本不会半夜接她电话，心中有股无名怒火就窜上脑门心。
“我说你屁股。”
“屁股怎么了屁股？”赵五一不耐烦的转身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月经弄脏了裤子，一进卧室果然床单上都沾上了血。
情绪不稳定的罪魁祸首找到，赵五一半夜还要换床单整个人更心烦。
梁宵却放下手中的活去帮赵五一换床单。
“你去睡客卧，我一会收拾睡这里。”
有人在赵五一的肚子里搞装修，痛经的感觉也逐渐上来，赵五一懒得和梁宵继续闹别扭。
“你说你那房子装修得要多久？”快出卧室门的时候赵五一顺带问了一嘴。
前几天梁宵忽然带着瑞贝卡上门，说楼上忘记关水龙头也漏水到他家里，现在没法住人。
也算是看在瑞贝卡的面子上才收留梁宵，况且可不能让她的好大儿瑞北卡回家里受前婆婆的气。
“楼上那户淹得挺严重的，装修太吵也根本住不下，我就暂住回头装修好我就搬走。”
梁宵换了床单又找了同款被套枕巾换上。
“好吧，你抓紧。”
“你有点良心吧？”
赵五一转身：“没有良心活着我整个人都轻松很多。”
啪的一声关上客卧的门。
第17章 只要是工作谁不发点疯
APP 上都在给赵五一推送十大女生吃香的工作，顶着经痛赵五一趴在电脑面前修改简历。
梁宵从房间里面背了一个包出来，歪着头去看赵五一修改的简历。
“你要找工作？”
凭借对赵五一的了解，这完全是一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典型三分钟热度行为。
肯定就是上次在爷爷生日宴大姑那句话说到了赵五一的脑袋里，这才触发某条神经投送简历给各家。
“有何高见呢？前夫哥。”
一听这词梁宵忍不住邹起眉头，她对这身份转变还挺适应的。
赵五一每年总是有那么一两个月能够燃起对工作的热情，特别是周围人都能固定做好一件事情的时候，赵五一不免怀疑起个人能力。
这几年斜杠青年久了，简历上的内容五花八门，好几个在 HR 的眼里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工作经历。
虽说简历都是靠一张嘴美化，但是赵五一的空窗期太久，这在国内等于空窗期进监狱，现在刑满释放想要找工作难上加难。
梁宵嘴上嫌弃赵五一这些五花八门的经历，让她删除掉不重要的东西，但是身体十分诚实的靠近电脑拖过椅子坐在一旁帮赵五一看简历。
“你为什么非得去找一个工作呢？”浏览过好几次简历之后梁宵终于忍不住问赵五一。
“我缺钱。”
这也是大部分社畜工作的原因，没人会嫌弃钱多烫手。
“可是之前你没有到职场工作的时候，也没有让你的生活质量有丝毫的下降啊。”
净说大实话。
梁宵手指头滑动鼠标，企图在电脑上找到赵五一的优点，能够放大说服 HR。
可是现在市场上，对于已婚未育的女性求职环境并不友好，赵五一的简历还有大段的空白期。
赵五一想要在职场上找一个工作比登天还难。
话就在嘴边梁宵没有说出去，他深知这句话说出口就会打击到赵五一燃起来的求职欲。
“我想过，我现在没有稳定的工作，老了之后没有储蓄到足够的钱会很惨。”
赵五一总是会灵光一闪出现一些奇怪的思考点。
梁宵扶着额头耐心听赵五一说完，桌上还摆着一些赵五一清早去买的卫生巾。
“肚子还还痛吗？”关心着却还是起身去拿了一个暖宝宝贴撕开给赵五一。
赵五一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找暖宝宝放在哪里，以前这些东西都是梁宵做生活归类的，她只要东西找不到喊梁宵名字就能够知道在哪。
梁宵这人有整理癖，什么东西都要摆放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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