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职业素养,只怕察觉到了也会装作不知道。
吃完午饭,黎寒先回了公司,褚南容则在出租屋等江时衍的司机何叔过来。
两点左右,何叔过来了,他笑着和褚南容打了声招呼,替她将收拾好的行李搬下楼。
面对何叔,褚南容倒是没那么多顾忌,她以后要真跟江时衍在一起,肯定瞒不住他的司机。
把行李送到江时衍的别墅,褚南容又让何叔送自己去了公司。
到总裁办时,已经五点半了。
“容容?”见到她,郑望晴有些意外,“你不是请假了吗?”
褚南容笑道:“我是过来等你陪我去看房子的。”
郑望晴道:“那你再等会儿,我今天不加班。”
“嗯。”
褚南容往江时衍办公室那边看了眼,门是半开的,但看不见里面的身影。
犹疑片刻,褚南容还是过去敲了敲门。
“请进。”
江时衍刚将外套穿上,似乎正准备离开。
褚南容进去,顺手带上了门。
江时衍转头,看见她,问道:“都处理好了?”
褚南容点头。
江时衍顺了顺腕间的表,又问:“一定要今晚去看房子?不能改成明天?”
褚南容道:”“我已经和晴晴说好了,跟房东那边也约好了。”
江时衍:“我晚上有个饭局,不能陪你过去了,让我的司机送你。不管看没看中,今晚都别搬了,晚上不安全,明天再说。”
都已经住到他那里了,确实也不急这一晚,褚南容应道:“好。”
江时衍整理好袖子,看她一眼,又叮嘱道:“我可能很晚才回去,你不用等我,晚上早点休息。”
褚南容感觉这会儿的他就像一个即将晚归的丈夫,不由有些想笑。
心底的烦闷也就此一扫而光,泛开一丝暖意。
随后江时衍便离开了公司。
又过了半个小时,下班时间到,褚南容和郑望晴也收拾东西下了楼。
看到楼下江时衍的车还有等在一旁的司机,郑望晴有些疑惑:“江总不是早走了吗?”
褚南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含糊道:“江总知道我们晚上要去看房子,怕不安全,所以让司机送我们过去。”
啊?
郑望晴满脸惊讶地跟着褚南容上了车,小声问:“江总知道你最近遇到的事了?”
褚南容“嗯”了声:“我今天不是请假去跟房东交涉了吗?江总问我请假的原因,我就跟他说了。”
郑望晴并没有怀疑她说的话,笑着凑到她耳边:“容容,我觉得江总对你挺好的。”
褚南容笑了笑,不敢接话,生怕她发现端倪。
郑望晴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随即又说:“不过,像你这么漂亮又能干的助理,我要是老板,我肯定也喜欢。”
-
天色渐渐暗下来,到了目的地,两人下车,跟约好的房东碰上了面。
在房东领路下,褚南容进了其中一栋楼,见到了郑望晴的一居室。
房子确实还不错,一室一厅,有个小阳台,就是价格比之前的贵一点。不过褚南容现在工资不低,不像刚毕业那会儿捉襟见肘,所以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她没多犹豫,很快跟房东谈好入住事宜,付了部分押金。
终于搞定住处问题,褚南容松了口气,为了表示感谢,她请郑望晴去吃火锅。
郑望晴问她:“你明天才搬,那今晚还要回那边住吗?会不会不安全?”
褚南容扯了个谎:“我回我妈妈那里。”
郑望晴讶异道:“你妈妈也在本市啊?那你怎么没在家里住?”
“离公司太远,不方便。”
说到这里,褚南容不由想起了苏昭月,上次回周家见她,还是中秋。
这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想办法逼她回去住的。
-
吃完火锅,褚南容送走郑望晴,让司机送自己回了江时衍的别墅。
别墅里冷冷清清的,江时衍果然还没回来。
褚南容进客卧,收拾衣服洗了澡,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拿着杯子去客厅接水。
刚接好,就听身后传来响动。
褚南容扭头,只见江时衍不知何时回来了,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灯光静静洒落,将他眉眼晕染得温柔。
褚南容微怔了下,说道:“你回来了?”
“嗯。”
江时衍淡淡应了声,抬手松了松领带,朝她这边走来。
褚南容看着他走近,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玻璃杯。
江时衍走到她面前,微微垂眸。
她这会儿穿的是一套棉质睡衣,领口宽松,露出白皙精致的锁骨,长发披散在肩后,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香。
像一株夜里才开的昙花。
她对他,好像一直都没什么防备心。
“房子看好了?”
他问她。
“嗯。”
褚南容手指紧扣着杯壁,放轻了呼吸。
“明天就搬?”
“嗯。”
问完这两句,江时衍没再开口,但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看着她。
褚南容撞入他的眼睛里,那是一种带着欲念的眼神。
那晚在游艇上的记忆猝不及防涌入脑海,她下意识想逃离,但却被他的目光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咫尺的距离,两人的气息似乎融在了一处。
夜晚是最容易滋生暧昧的,褚南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神思也混乱。
“我回去睡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江时衍已经扣住她拿着玻璃杯的手,倾身吻了下来。
尾音淹没在男人铺天盖地的气息里,她被迫仰起脸,细长脖颈弯出优美弧度。
手被他扣到后面,玻璃杯从指间松落,磕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响。
有水溅了出来,但谁也没去管。
灯光晃眼,褚南容长睫轻覆,仰起脸,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则勾住了他的脖颈。
腰抵在身后的桌子边沿,硌得有些疼。
她只能更加用力地攀住他的后颈,试图将他拉下来,让他也感同身受。
蓦地,他箍住她的腰,将她抱到了桌子上。
褚南容膝盖分开,贴在他劲瘦的腰侧。
她短暂地自由呼吸了一下,随即越发强势的吻落下来,吞没掉所有。
……
第19章
窗外冬夜漫长, 而屋内温暖如春。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终于结束。
褚南容感觉后背出了一层汗,整个人软绵无力, 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她伏在江时衍怀里,眼角微红,残留着一点泪泽。
与游艇上那晚不同,这一次, 两人都是清醒的, 所以不能再用醉酒的借口去掩饰。
她没有闭眼装睡,只是安静地偎着他。
江时衍仍旧是站立的姿势, 单手搂着她,这样的场景, 从远处看去, 有几分温馨缠绵的意味。
平复了一会儿,江时衍低头问:“一定要搬走?”
褚南容没哼声,在他怀里点了点头,看样子有些困了,眼皮往下耷拉着。
江时衍没再说什么,手穿过她腿弯, 将她横抱起,进了客卧。
他走到床边, 弯腰放下她。
“早点睡,晚安。”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和她说晚安。
褚南容看着他神色温和的脸, 回了声:“晚安。”
江时衍转身出去,带上了门。
等他走后, 褚南容才想起来,自己接的水还一口都没喝呢。
不过她也懒得再出去拿了, 摸了摸有点发麻的嘴巴,掀开被子,躺下睡了。
闭上眼,呼吸里似乎还有他的气息。
……
-
第二天,褚南容本想吃完早饭就开始搬家,谁知外面居然下起了雨。
冬日天寒地冻,这种凄风冷雨的天气搬家,着实需要一点勇气。无奈之下,褚南容只能选择听江时衍的建议,再住一晚,等周日再搬。
因为是周六,两人今天没去公司。
当然也没闲着,江时衍在书房处理公务,褚南容就在一旁陪着办公,完成他交代的工作任务。
一天下来,和在公司上班没什么差别。
褚南容因此更加坚定了要搬走的念头,这以后要是跟他住在一起,她还能有喘口气的自由时间吗?
-
翌日,天终于放了晴。
褚南容没再拖延,上午就将行李搬到了新租的房子那边。
江时衍亲自陪她过去,看了看她所谓很满意的一居室,眉头极轻地蹙了一下。
褚南容转头,瞥见他细微的表情,小声问:“怎么了?”
江时衍:“你这房子……有点小。”
“……”褚南容无语,抛给他一个不想和你说话的眼神,“当然比不了你的大别墅了。”
打工人租房,像她这样的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也就他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公子还嫌小。
江时衍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嘲讽,手抄进裤兜里,挑眉:“那你还急着搬出来?”
褚南容噎了下,懒得跟他多解释。
他的别墅再大再豪华,那也不是她能常住的地方。
房子前两天房东已经专门请家政来打扫过了,里外都很干净,褚南容不必再费力大扫除,只需要将自己的东西安置好。
开始忙活前,她看了一眼杵在旁边、与整个房间格格不入的江时衍,说道:“要不你先去忙?我收拾东西可能需要很久。”
江时衍看了看地板上摆着的行李,抬眼问:“不用我帮忙?”
褚南容道:“不用,我自己能行。”
整理衣服和私人物品,他确实也不太适合插手,江时衍没有坚持,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道:“现在十点半,我在这里陪你半个小时,十一点我们去吃饭,下午你自己收拾,晚上我再过来。”
褚南容只抓住了最后那句重点,下意识问:“你晚上过来做什么?”
江时衍看着她,唇角微勾:“你晚上不用吃饭?”
“……”
褚南容唰地红了脸,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她脑子里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江时衍含笑又问。
“没有!”褚南容立刻否认,“更 多肉文在企 饿群亖弍贰尔无九幺私栖我是说,我自己一个人吃饭就行了,你不用特意再过来。”
江时衍笑了笑,未置可否。
褚南容耳根发烫,没再和他多说,将行李箱推到衣柜前,开始将衣服一件一件挂起来。
江时衍这时刚好接到一个合作方的电话,去了阳台上。
十一点,两人下楼,在小区附近的一家餐厅吃了午饭。
吃完饭江时衍便离开去忙他的公事了,褚南容则回到新租的房子里继续收拾。
把东西都安置好后,她又简单清扫了一遍房间,拖了地。
彻底忙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褚南容瘫倒在椅子上,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搬家真是一件劳心受累的事,她一定要努力攒钱买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再也不要搬来搬去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亮,有新消息进来。
褚南容摸过手机看了眼,是郑望晴问她搬好家了没有,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
想到江时衍,褚南容只能回绝她:【搬好了,不过我晚上有点事,只能改天再约了。】
郑望晴:【好吧,那等你有时间。】
回完郑望晴的消息,褚南容看了下时间,估摸着江时衍应该没这么早来,便先收拾衣服去洗了澡。
洗完澡出来,刚好接到江时衍的电话。
“喂。”
“收拾好了没?”
“好了。”
“我现在过去。”
褚南容张了张嘴,本想说要不别麻烦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挂断电话,她打开衣橱,挑了一条打底裙换上,又简单化了个淡妆,然后坐在沙发上等江时衍过来。
窗外,太阳已经快下山,日光淡淡的,颜色染了点柔和的黄。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江时衍给她发消息,说到楼下了。
褚南容换鞋子下楼。
天边暮色暝暝,昏黄光影中,她一眼看到不远处站在车边的江时衍,穿一件黑色大衣,身材挺拔修长。
这一瞬间,褚南容突然有种恋爱约会的感觉。
胸腔那处的跳动变得轻快起来,她快步走到他面前,眉眼间不自觉染上笑意。
江时衍抬手替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一绺头发,温声问:“等久了?”
褚南容摇摇头。
上了车,褚南容系好安全带,扭脸问:“我们去哪儿吃?”
“不远,大概半个小时到。”
江时衍边说边启动车子,他今晚没带司机,是自己开车。
没其他人在,褚南容也自在些。
天色渐渐暗下来,到江时衍选定的餐厅大楼外时,夜幕已经完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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