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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见陶姐姐生得极美，便缠着父亲问东问西，才得知陶姐姐是会武功的。
而今日，父亲突然要求陶姐姐陪她一同住，是为了让陶姐姐保护她么？
所以……凶手的目标真的是她？
苏洛儿只觉得一股冷意从脚底渗入。
她不记得她怎么走回卧房的，她心中弥漫强烈的不安。
这种不安直到陶夭来到她房里才消散了一些。
她坐在镜台前，看着镜中的脸，镜中的少女容貌姣好，双眸透露着害怕和担忧。
陶夭见苏洛儿一直看着镜子迟迟不动，她走过去关心地问：“怎么了？”
苏洛儿转身看向陶夭，因为害怕，她想抓上陶夭的手，脑海中突然想到云灼的警告，她无助地看着陶夭，“陶姐姐，我是不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陶夭不由一愣，“谁告诉你的？”
“陶姐姐，到底是与不是？”苏洛儿慌张又急切地问道。
“不一定是。”陶夭顿了一下，“所以不用太过担心，我也会保护你的。”
女子眼神温柔而坚定莫名让人信服，苏洛儿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陶姐姐，谢谢你。”
陶夭伸手轻轻拍了一下苏洛儿的手背，想以此安慰她。
苏洛儿只觉得手心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猛地抽回手。
在抽回手的瞬间，那种怪异的疼痛突然消失了。
苏洛儿又想到了那个古怪的少年。
如今她一下子想明白了，她一碰陶姐姐就会发疼，肯定是少年动了手脚。
而这个认知却让她更加惧怕这个少年了。
他真是个疯子。
苏洛儿的反应太大，陶夭诧异地收回自己的手。
她想着少女可能真的被吓到了，她柔声道：“别怕，我会守着你的。”
苏洛儿眼睛一酸，她担惊受怕了一天，而陶姐姐一遍又一遍地安慰她。
让她莫名想哭，只不过她不敢哭。
她怕陶姐姐会给她擦眼泪，她害怕那奇怪的痛意。
夜深了，苏洛儿委屈的情绪随着时间渐渐消散了。困意渐渐袭来，她打了个一个哈欠。
陶夭见状，开口劝道：“困了就早些休息。”
“好。”苏洛儿慢吞吞地走到床榻边上，动作很慢地脱下鞋子。
她一直在想，若是跟陶姐姐睡在一起，到底怎么才能不碰到。
很快，她发现是她多虑了。
陶夭只是坐在床榻边上的椅子，没有打算上床榻。
苏洛儿抬眼看着陶夭，烛光下衬得女子肌肤白润如玉，冷漠疏离的眼眸也染上了温柔。
第45章 只是担心姐姐
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云灼的心理。
陶姐姐这样的美人，是男人都会有独占的念头吧？
苏洛儿的目光很直白，陶夭垂眸与少女对视上，还未等她开口，少女快速移开视线白皙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粉。
有种偷看被抓包后的窘迫。
苏洛儿立即用锦被盖住了脸，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陶姐姐，你好漂亮啊。”
陶夭闻言一笑，“你也很漂亮。”
似乎是见陶夭没有生气，苏洛儿拉开锦被冒出脑袋，声音软软的，“陶姐姐，可以陪我说说话么？”
“可以。”陶夭轻轻点头。
苏洛儿想到今天发生的事，瓮声瓮气地说：“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原本袁姐姐说好带我去她家看画的，结果袁姐姐陪我等了一会儿便说要回家照顾夫君了。”
“搞得我现在心痒痒的，特别想看袁姐姐的画。”
陶夭一下子想到那天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袁夫人的夫君是不是腿脚不便？”
“欸？”苏洛儿疑惑地看着陶夭，“陶姐姐如何得知？”
“撞见过一次。”
“原来是这样。”苏洛儿像是打开了话匣子，“袁姐姐对叶大哥可好了，一点也不嫌弃叶大哥腿脚不便。”
“真是一对恩爱的夫妻，这种不离不弃的感情，我只在话本中见过。”
说到这里，苏洛儿眼睛亮亮的，像对爱情的向往。
陶夭回想起碰见袁昕的那天，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根本没有给袁昕任何回应。
这也算恩爱么？
然而苏洛儿依旧兴致勃勃地说两人相识相爱的过程。
袁昕本是一家商户的千金小姐，因为不满家中给安排的亲事，离家出走来到了玉城。
刚到玉城，钱袋被小贼明目张胆地抢了，正当袁昕绝望的时候，一个英俊的公子从天而降，抓住了偷钱袋的小贼，将钱袋还给了袁昕。
公子长相英俊，气质儒雅随和，袁昕一眼便芳心暗许了。
后来袁昕在买布料的时候又遇到了那天帮她的公子，她才得知公子家里是开布庄的，公子名叫叶寒枫。
为了能见叶寒枫，袁昕经常来买布料，叶寒枫因此注意到了袁昕，两人渐渐相爱走到了一块。
可惜好景不长，叶家根本不愿接受袁昕，他们早就为叶寒枫安排好了其他亲事，为了拆散两人，叶家人将叶寒枫关在家中，不让两人见面。
而叶寒枫为了见到袁昕，爬墙出去却意外摔断了腿。
得知叶寒枫腿断的消息，定了亲的女方家人很快上门退亲。
而身体残疾的叶寒枫没有人愿意嫁给他，只有袁昕一直不离不弃。
最后叶家人没再反对，两人终于能够喜结连理。
故事说到尾声，苏洛儿打了个哈欠，“只是可惜叶大哥年纪轻轻便落下了残疾，不过好在有袁姐姐陪伴。”
陶夭静静听着没有答话，房内很快安静下来，床榻上的少女眼睛闭着呼吸平稳，已经进入了梦乡。
陶夭守在苏洛儿旁边，总觉得苏洛儿讲诉的故事有些奇怪。
叶寒枫一开始便可以抓小贼应该是会些武艺的，又怎么会因为爬墙出去而摔断腿。
不过她倒是没有多想，当做一个故事听听便好。
至于两人到底如何，她也不是很关心。
她现在所纠结的是，她认为凶手下一个目标是苏洛儿，但也只是一个猜测。
她明日是不是该出去打听一下，玉城中有没有大家公认美的脸型。
*
一夜过去，蜡烛燃尽，天刚亮，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陶夭看了一眼榻上还在睡梦中的少女，脚步放轻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云灼面色发沉，却在瞧见是陶夭的时候瞬间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姐姐。”
他细细打量了陶夭的衣裙，没有任何褶皱，甚至连发丝都未乱。
想来，姐姐没有与苏洛儿一同入睡。
陶夭奇怪地看着云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敲苏洛儿的门，“阿灼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云灼轻轻摇头，“不是什么急事，只是害怕姐姐会遇到凶手，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所以天一亮便过来了。”
他知道姐姐跟苏洛儿不会发生什么，但是他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甚至煎熬又烦躁的度过了一个晚上。
看着少年关心的眼神，陶夭浅浅一笑，“不必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云灼眸光微闪，状似不经意地问：“那姐姐是不是一晚上都没有休息？”
陶夭应了一声，“嗯。”
所以姐姐没有与苏洛儿同榻而眠，得到了想知道的答案，云灼垂眸，掩盖住了眼中的一闪而过的笑意。
在房内听到说话声音的苏洛儿醒了过来，她披了件外衣走到门口，迷迷糊糊地问：“陶姐姐，是谁呀？”
云灼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抱歉，吵到苏小姐了，我只是担心姐姐，并非有心打搅苏小姐。”
苏洛儿一抬眼就对上了云灼冰冷刺骨的眼神，原本有些朦胧的睡意顷刻间被吓醒了。
她下意识往陶夭身后躲了躲，哆嗦着说：“不打搅不打搅。”
结果却看到少年眼底的冷意更加尖锐，她恍然间明白了，她往一旁挪动了一下，拉开与陶夭的距离。
那股带刺冷意也随之消散了。
苏洛儿松了一口气，心下又有些惆怅，她是不是再也不能靠近陶姐姐了？
陶夭听到苏洛儿与云灼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她是在害怕云灼吗？
她看了一眼正对她微笑的少年，单纯无害的模样。
她一时不明白云灼有什么地方能让人害怕的。
三人一齐站在门口，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陶夭想到云灼说一晚上都没睡，她关心地问：“阿灼，你困吗？”
云灼乖巧一笑，“姐姐，我不困。”
苏洛儿见云灼这架势是不愿走，她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古怪的少年。
她挂上了假笑，“外头冷，不如我们先进来说话？”
她就不信了，一个男的会好意思进女子的闺房。
却不料，面前的少年微微一笑，没有一丝犹豫应下，“好啊。”
第46章 没有意义的问题
苏洛儿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原本她打算拿这个理由让云灼自行离开，没想到如今算是引狼入室了。
云灼倒不在意苏洛儿怎么想，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姐姐与苏洛儿一直待在一起。
苏洛儿只能假笑着让少年走进来。
待少年坐下来后，苏洛儿憋着一口气给云灼倒茶，却因为生气倒茶水倒得太猛，茶水一下子就溢满溅了出来。
红檀木制作的桌面铺上一层水渍，却也殃及到了把手放在桌面上的云灼。
茶水不烫，但少年白皙的手上却起了红。
苏洛儿一惊，她想到云灼那阴冷的眼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会不会被这个古怪的人给记恨上？
正当她想开口道歉时，陶夭握上了云灼的手，“疼吗？”
云灼垂眸看了一眼被陶夭握住的手，眼神一变，声音低低的像是在撒娇，“姐姐，我疼。”
苏洛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瞬间变柔弱的云灼，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云灼这样。
可每一次都让她刷新了认知，见识到了什么叫变脸。
面对她的时候像是会吃人的怪物，一对上陶姐姐就是乖巧听话需要人照顾的柔弱少年。
她看了一眼正在装乖的云灼，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看着陶夭轻声安慰云灼，很快两人一齐离开她的房间。
苏洛儿伸手摸了一下茶壶，茶壶里的水根本就不烫。
她都不知道云灼怎么就能把手给烫红。
*
明亮的光线照进一尘不染的卧房，天青色的纱帘显得屋子更加冷清。
陶夭握着云灼的手，动作轻轻地给他上药。
云灼垂眸痴痴地看着陶夭的脸，女子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高挺的鼻梁下是水润的红唇。
他的视线停留在女子的红唇上。
他想亲上去。
这个念头一出。
烫意从心口烧到了耳根。
他心中五味杂陈。
姐姐是将他从深渊中救赎出来的神明，他怎么能有这个想法。
“怎么了？”陶夭上好了药，抬眼却看到少年眼神有些放空，她奇怪地问道。
“没事。”云灼垂眸不敢看她的眼睛，声音闷闷的，“谢谢姐姐。”
见云灼不愿多说，陶夭便没再询问。
屋内一下安静了起来，只能听到陶瓷瓶碰撞的声音。
“姐姐。”
“嗯？”陶夭应了一声。
少年眼神闪烁，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若是……若是我做了让姐姐反感的事，姐姐会讨厌我吗？”
反感的事情？
陶夭皱眉，云灼能做出什么让她反感的事情？
她从未设想过这个。
“既然知道我会反感，又为什么要做呢？”
云灼的眼神黯淡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样的回答。
这个问题本就没有意义。
做了让姐姐反感的事，姐姐当然会讨厌他。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陶夭疑惑地打开门，门外是苏掌柜。
苏掌柜喘着粗气，脑门上满头大汗，似乎是快步跑过来的。
“昨日……姑娘问我的问题……我方才想起来了。”苏掌柜一边喘气一边着急地说道。
陶夭虽然想知道，却还是耐心劝道：“掌柜，别着急，慢慢说。”
苏掌柜喘了几口气，继续道：“昨日我听姑娘一说后，我一直都在惶恐不安，就在今早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邻居家送的花瓶。”
“我突然记了起来，袁夫人搬到隔壁之后来送过见面礼，她看到洛儿的第一眼，就夸洛儿脸型好看。”
听了苏掌柜的话，陶夭想到了昨日跟苏洛儿站在一起的袁昕，只是那时候她着急找掌柜，没怎么在意过袁昕。
“袁夫人是什么时候搬来住的？”
掌柜想了一下，“大概十日前。”
陶夭沉思，大概在十日前就搬到隔壁。
只是如果袁昕是凶手，那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打算动手？
没等陶夭回话，苏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有些泄气地说：“我当真是糊涂了，袁夫人一个弱女子，又与洛儿交好又怎么会是凶手。”
陶夭：“苏小姐与袁夫人感情很好么？”
苏掌柜点头，“洛儿喜欢书画，刚好袁夫人画技了得，所以洛儿很喜欢袁夫人。”
见陶夭迟迟不答话，苏掌柜叹了一口气，“是我太过急切了。”
掌柜离去后，陶夭走到房内，她只觉得脑中的思绪乱做一团。
“姐姐，可是在想袁夫人的事情？”
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觉得袁昕会是凶手么？”
云灼没有立刻回答，淡金色的眸子微微发暗。
他不在意凶手到底是谁，他只想跟在姐姐身边。
只是……
他不想看姐姐忧愁的模样。
“按我们猜测的思路，如今凶手已经凑齐了身体部位只缺一个脑袋，凶手又追求完美，所以不管袁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夸赞，她都有嫌疑。”
“所以姐姐，我们不妨去隔壁宅院拜访一下袁夫人。”
“好。”陶夭认同地点头，既然有嫌疑不如直接去询问。
两人一齐出了房间，走到铺满鹅卵石的路上，却不想在路上遇到了袁昕与苏洛儿。
苏洛儿看到陶夭热情一笑，“陶姐姐！方才袁姐姐正说起你呢，没想到转个弯就见到你了。”
“这是不是叫什么，说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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