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般承诺的也是那么做的,自那天之后,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她对他确实亲近了许多,他觉得这种亲近不仅是身体上贴近,更是心灵的拉近。
那晚她送了自己一个玉佩,上边系着的还是她亲手编的盘长结。
还带着歉意对他说,之前总觉得他是秦国公子,从小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所以她觉得送什么他都不会觉得稀奇,就没送过他礼物。
她未想到给他一块不是很名贵的黄玉他就这么开心,那她以后也常送他礼物,只要他不嫌弃就好。
自那之后她便想着送他什么礼物,第二日他下朝回来,就听郯明说他小师傅做了吃的,名字还很奇特,叫“小米煎饼”。
说是用熬的稠稠的粟米捣成糊糊,加了盐巴放在炙鱼的石板上煎的,石板上刷了猪油,摊上米糊煎的焦焦脆脆的闻着可香了。
另外她还做了凉拌鸡丝,熬了五谷粥,说是专门给他准备的爱心午餐。在他用饭时,她在旁边拖着腮说本来想给他准备早餐来着,但是他去上朝太早了,她实在起不来,便给他准备午餐了。
除了给他做好吃的,在他看书卷或者处理事务之时,她便躺在他的腿上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说等他们出门之后她便不能这般跟他腻歪了,她要享受最后的甜蜜。
回想前两日的时光,他都感觉甜的像是在梦中一样,下了朝之后便能吃到她亲手做的“爱心午餐”,吃过饭后她陪他在花园里逛逛,然后在屋内陪他看书。
她要么是躺在他的腿上玩儿他的头发,跟他闲聊,要么是坐在一旁,用买的红绳编东西。现在他腰间挂着那个盘长结的玉佩,手腕上系着一个平结的手链,她说寓意“四平八稳,平步青云”。
只不过他也不想看她太过辛苦,昨日便跟她说,不用亲手为自己做饭,有厨子做便好。
未想她当即给他泼了盆冷水,说他即便不说她以后也不会整日做饭,偶尔做个一两顿是情趣,日日做饭饭便是无趣,她就是图个新鲜而已。
她的这番话让他哭笑不得,她说对他坦诚,还真是坦诚无比。那时他还挺想让她不说的那么直白的,撒个小谎让他开心一下他多好,但是哪能事事如意。
好在她的转变还是利大于弊,她会对他分享自己的喜怒哀乐,会跟他说她所思所想。
他从她口中得知,原来他抱着她的时候,她就会感觉无比的熨帖,说他充满了什么“男友力”,满满安全感。
他也再次听到她的告白,说她确实见他第一面便心动了,不是为可哄他骗他。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正午,看见他身穿甲胄从山间打马而来,宛若天神降临那般,让她的小心脏砰砰砰地小鹿乱撞。
她还说她确实有些“颜控”,看到英俊无比的他就迷糊了,后来他又细心地看到她没有带被褥,送了她羊毛毯子让她御寒,后来又送她踏烟小马给她代步,那之后她更心动了,不过她觉得自己好像很没出息。
他听了之后,也觉得她因为这两点就心动确实是有些“没出息”。他在河西辎重营给她告白之前,他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就是直觉告诉他她是心悦于他的。
当时也没有深思过她喜欢自己哪里,因为他是大秦的公子,不说他的才能和相貌,但是这个身份,就应该有很多女子喜欢。
后来她答应之后,他倒是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觉得她可能是喜欢他文武双全,大秦公子这个身份也可能是打动她的一点,未曾想她喜欢自己的理由竟然如此简单。就因为初遇时觉得他帅,送了她毯子还有小马觉得他暖心。
这个傻姑娘,还好是自己遇到了她,这么容易动心,若是遇到坏人还不让人轻易哄骗了去。
庆幸之余,他也想她既然这么容易动心,为何和太子嬴驷相处两年,她没有喜欢上太子呢?虽然他不想要想这个问题,但是还是忍不住好奇。
况且太子长相也很不错,比他心细更加细腻,行事比他更加的果断,即使是化为游学士子赵惠,但也充满魅力,这是一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的,遮掩不了的。
樗里疾叹了一口气,人果然是贪心永不满足的,得到她的人还想要得到她的心,得到她的心又想要她的心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明明她已经对自己那么好了,已经对自己这般的坦诚了,他还想什么呢?
此时踏烟也放慢了速度,踏烟上的她也气喘吁吁的,侧脸问他:
“我方才唱的好听么?你方才在想什么呢?也不说话。”
第86章 去往南山
听到她的询问, 樗里疾抿嘴一笑:“觉得你唱的挺好听,不想打断你。”
徐瑾瑜反驳道:“我才不信,肯定你又在琢磨什么事情了。”随后她又话锋一转, “此次我们去南山要待多久?”
“南山的山脉绵延,应该有着丰富的矿产,然南山地形复杂,无论是勘探还是开采都有难度, 此次去南山应该需要呆很长时间。”樗里疾答道。
徐瑾瑜拉着踏烟的缰绳,在心中琢磨, 南山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秦岭, 那可是个好地方。如樗里疾所说秦岭的矿产资源十分的丰富。
虽然她对于勘矿和冶炼技术什么的不懂,但是穿越之前作为考古专业的研究生,还是个有着超忆症喜欢看书的人, 对于秦岭还是了解一些的。
她曾看过篇文章,那篇文章观点就是说秦岭丰富的矿产资源为中华民族的形成、发展和繁荣提供了重要的物质保障。
从形成来讲,秦岭是华北和华南两大古板块碰撞、拼合的结果, 被后世成为中国的“中央造山带”和“中华祖脉”。秦岭造山带历经30亿年的演化, 地层出露齐全, 岩浆活动和变质作用强烈, 地质构造复杂,矿产资源丰富。
那篇文章后边还写了秦岭有名的几个矿区,还有具体的矿产资源是什么,这篇文章她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就是那文章写的地名是现代的地里位置, 还只具体到县, 她跟现在秦国的位置对不上不说,更拿不准具体在什么位置。
所以在勘矿这件事上她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了, 只能想想之前看的闲书里有没有其他与之相关的知识。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在中医药发展上发力。在后世,秦岭有名的不仅有国宝大熊猫,秦岭的药材也是响当当的,很多名贵的药材都出自秦岭,还有很多其他的药材在此时还未被发掘和使用。这次去南山她就可以寻找一番,丰富一下现在的草药资源。
此时小风他们已经跟了上来,郯明更是到了她后边就开始嚷嚷:“小师傅,你跟公子赛马怎么不带我一个?”
徐瑾瑜又想到去河西时郯明要跟她赛马的事,调笑道:“这次不跟我争论马儿怎么起名好听了?”
她本以为郯明又要跟她理论一番,未曾想他竟然一挠头,有些羞涩地说:“小师傅,那都是我之前不懂,现在我觉得也应该风雅些,师傅你都会作诗了,我不能当个大老粗,丢你的人。”
樗里疾听到他这番说辞也是绝倒,揶揄道:“在公子府这么多年,让你读书跟要你命似得,还说什么你就是一个护卫研究剑术即可,怎地那时候没觉得丢公子府的脸?”
“哎呀,公子你就别揭我老底了,我这不是想上进一些么?不想做一个不懂风雅的大老粗,不招人待见。”郯明挠着脸说道。
徐瑾瑜听他这么说,轻拉缰绳,走到郯清的旁边八卦:“你兄长是有什么情况了?怎么开始在意招不招人待见这件事了?”
郯清轻声对她说道:“我猜大概是春天来了。”
徐瑾瑜秒懂,摸着下巴说道:“原来是春心萌动了啊,你可知是谁?”
郯清摇摇头,低声说:“不知,我兄长没跟我说,只是前几日找我要了许多书卷,说要看看。”
“回头我问问他,看能不能套出什么。”徐瑾瑜说道。
郯明看着弟弟郯清和小师傅在那嘀嘀咕咕,好奇地来凑热闹,“你们在聊什么呢?神神秘秘的也不让我们听。”
徐瑾瑜一本正经地说:“就是跟你弟弟聊你最近都学了什么,看你都怎么上进的。”
“我不信,你们肯定在背后说我坏话了,或者说一些小秘密。”郯明蹙着眉说道。
徐瑾瑜但笑不语,提议道:“郯明,不若你跟我们说说近日都学了什么吧,都背了哪些文章。”
郯明一拍胸脯,“那也成,我学了不少,路上无事我就给你们背背,让你们检验一番。”
一路上有郯明展示才学,还有徐瑾瑜在旁故意逗趣,倒是充满的欢声笑语。
时间很快到了日暮时分,他们找了一个店舍落脚。舍人看过文书,立马安排他们住下,并安排厨房准备吃食。
徐瑾瑜赶了一天的路是又饿又困,尤其是骑了一天的马,感觉磨得大腿也是疼,臀部也不舒服,到了屋内就趴到榻上,连喝水都是让小风给她端到床边。
小风看着挪身子都呲牙的徐瑾瑜,担忧地说:“小姐,你身子骨这么虚,到了南山上山采药可怎么办?”
“上山应该不会屁股疼吧。”徐瑾瑜端着茶盏小口喝着说。
小风坐在榻边给她揉着腰,“会腿疼,脚丫子疼,当然若是摔到了还会屁股疼。”
徐瑾瑜简直生无可恋,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习惯骑马,短距离还好些,一旦是长距离她就觉得屁股疼腿疼。也不知道樗里疾征战时怎么熬的,听他说那可是日夜奔袭。
正在她思考这个问题时,就听到敲门声,“瑾瑜,方便进来么?”声音正是樗里疾。
徐瑾瑜一推小风,有气无力地说:“去给公子开门吧。”
樗里疾进来后,对小风吩咐道:“一会儿厨房饭好了,直接将饭端到屋内便好。”小风应了声好便出了屋子,然后将房门关上。
樗里疾看瑾瑜端着个空茶盏趴在床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我说让你坐马车,你偏要骑马,看,这又不舒服了吧。”说着接过她手中的空茶盏,又去食案那里给她倒了一盏茶坐到榻边。
徐瑾瑜由趴着改为侧躺在他的腿上,被他喂着小口喝着茶,“人家都骑马,就我坐马车搞得我很特殊一样,我感觉不好。”
樗里疾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抚着她的头发,说道:“你本就很特殊,现在你是大秦一个女医官,将来你与我成婚,还是公子夫人。你可以不这么辛苦的,你是个女子,即使坐马车也没人敢说你错处。”
“不过是两日的路程,到了南山扎营后我休息一日便可,不妨事的。”徐瑾瑜喝了两盏茶,感觉嗓子舒服多了,眯着眼睛满足地躺着。
樗里疾看她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轻声问她:“很累?我把茶盏放到案上,给你揉揉可好?”
徐瑾瑜眼睛眯着,像是阳光下晒太阳的狸奴那般,轻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樗里疾扶起她枕在自己腿上的头,将她轻轻放到榻上,将方枕放到她的头下让她枕着,然后起身去放茶盏。此时小风敲门,说是饭食好了,他让她将饭食端到屋内。
小风问:“那我我伺候小姐用饭?”
“不用,你自去用饭吧。”樗里疾说道。
看着端过来的饭食,有羊羹、野菜、米粥、肉酱和窝头,不是很精致,但是在舍店有这些已经是不错了,野菜还有肉酱也是瑾瑜爱吃的。
“瑾瑜,该用饭了,我给你端到榻边?”他问。
徐瑾瑜掀起眼皮,仰起头撑起胳膊,壮士断腕般说道:“别别别,我要起来吃,在榻上吃饭也太过夸张了些,坐着不舒服我可以站着吃。”
她起身爬下榻,樗里疾给她盛了一碗羊羹,又在盘子里给她分了些她爱吃的野菜。
她先是配着野菜吃了些粟米粥,又拿了一个窝头,掰下来一半里边放上肉酱,另外半个窝头掰碎放到羊羹里边泡着。
窝头是几种粮食粗磨之后做的,比较硬,配着肉酱吃是那种有嚼劲的口感,杂粮越嚼越香、配上肉酱吃可以说是绝配。
这窝头若是泡到羊羹中,则是另外一种风味。吸足了汤汁的窝头口感稍软,吃一口窝头,喝一口羊羹,再配上一口羊肉,别提多满足了,直接横扫饥饿,吃完浑身暖呼呼的。
用完饭后她漱了漱口,洗了把脸,用帕子擦完脸打了个哈欠:“吃过饭好困,我要继续躺着了,你慢慢吃。”她只想躺着。
话音刚落她便跟没骨头似得倒在榻上,揪过来此行带的软软的方枕放在脑袋下边,然后侧着身子看樗里疾用饭。
他用饭不像她那般随意发挥,坐姿端庄无比,举手投足像是画一般每一帧都像礼仪典范,十分地赏心悦目。
就这么躺着看他用饭,不知不觉之间眼皮开始打架,开始她还努力与困意做抗争,想着樗里疾用完饭跟他聊会儿,但是终究是没有抵挡住困意,眼睛慢慢地合上了。
樗里疾用完饭发现榻上的人没了左翻又挪的动静,抬眼一看她竟然睡着了,心道,看来是真的把她给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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