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羡祯看来,宋商晚刚刚的反应不像是没有害怕的样子。
她还挺嘴硬。
段羡祯的眼眸中浮现一抹笑意,他理了理宋商晚脸颊旁的碎发,温和道:“在你没有想好接受我前,我不勉强你和我发生什么。”
看来还是天真的小姑娘,想事情也简单。
段羡祯摸了摸宋商晚的脑袋,重新躺了回去。
宋商晚听着身旁段羡祯略不稳的呼吸声,眨眨眼。段羡祯又不碰她了?
什么叫作在她没有想好接受他前,他不勉强她和他发生什么?在段羡祯看来,他不是应该不喜欢她黏着他吗?
宋商晚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
……
因为昭乐郡主说她因为皇帝杀大皇子的事情做噩梦了,宋商晚担心昭乐郡主,第二天她又去昭乐郡主的宫殿见她。
谁料宋商晚走到昭乐郡主的宫殿,殿内的宫人却道:“郡主去荷花池那儿摘莲子去了,需要奴婢将郡主叫回来吗?”
宋商晚道:“不必,我直接去荷花池那儿寻你们郡主。”
宫人福了福身,恭送宋商晚。
宋商晚身后的白芍道:“小姐,我们也去摘些莲子,做莲子粥。”
宋商晚道:“好啊,只是不知道昭乐郡主去了多久,采摘了多少的莲子。”
宋商晚和白芍说着话,一边朝荷花池走去。
这时旁边的树丛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影,手执匕首,朝宋商晚冲来。
“你个贱人,你和昭乐郡主合伙算计我,让我落到如此地步。”
男子面露凶狠,居然是曾经想对昭乐郡主不轨的韦澄达。
“小姐,是韦二公子。”白芍尖叫道。
行宫守卫森严,宋商晚和白芍只是两个弱女子,根本没有想过有人会在行宫里伤害她。
而且现在韦澄达应该被关押着,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眼看韦澄达手上的匕首要落到宋商晚的身上。
白芍拉着宋商晚拼命躲避韦澄达,韦澄达毕竟是力气大许多的男子,韦澄达现在又对宋商晚满是仇恨,一心想着杀了宋商晚。躲避间,韦澄达的手上的匕首还是落在了宋商晚的胳膊上,血珠顺着韦澄达的匕首滴落。
胳膊上传来疼痛,宋商晚白了脸蛋。
“小姐……”白芍慌张道。
眼看韦澄达手握匕首,还要朝宋商晚刺来。韦澄达被人踹了一脚,倒在了地上,匕首也掉落到地上。
白芍看见来人,惊喜道:“姑爷,小姐受伤了。”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周围侍卫的注意力,侍卫走过来,禁锢住了还欲反抗的韦澄达。
段羡祯走到宋商晚的面前,扶住宋商晚,目光落在宋商晚的胳膊上,道:“疼吗?”
此时宋商晚脸色惨白,冷汗将她的头发都打湿了,看起来像生了极大的病。
韦澄达有侍卫处理,段羡祯弯腰将宋商晚给抱了起来,朝他们居住的宫殿走去。
白芍瞪了韦澄达一眼,快步追上宋商晚和段羡祯。韦澄达之前想对昭乐郡主不轨,今日又伤了宋商晚。
……
宋商晚被段羡祯抱起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段羡祯的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痊愈,她道:“你将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
她受伤的是胳膊,双腿没有问题。
段羡祯见宋商晚要挣扎,只好将宋商晚给放了下来。
“我让人去请太医了,我先帮将伤口附近的布料处理了。
段羡祯比她懂这些,宋商晚忍着疼,朝段羡祯伸出手。
段羡祯看向宋商晚,女子疼得嘴唇都泛白了,却还是将胳膊举着,不退缩。他的心中升起一抹怜惜。
“韦澄达应该是因为你提醒昭乐郡主的事情,记恨上你了。”
因为疼痛,宋商晚的眼眶红红的。前世韦澄达被气愤的昭乐郡主杀了,也就没有今日这一遭,今日是她大意了。
等宋商晚回到自己的宫殿,太医帮她处理过伤口,昭乐郡主也得知消息,赶来了。
“商晚,那个韦澄达居然敢伤你,都是我不好,当时我就应该将他给杀了。”
昭乐郡主看见宋商晚受伤的胳膊,顿时落下泪来。
宋商晚道:“这怎么能够怪你,明明是韦澄达有害人之心。韦澄达已经被捉住了,你不必再去找他了。”
她之前多次提醒昭乐郡主,让昭乐郡主小心韦澄达,就是不想让韦澄达害了昭乐郡主。现在她也不想让昭乐郡主因为韦澄达,下辈子凄惨。
昭乐郡主道:“我不相信皇伯伯和皇祖母,上次皇祖母就说会让刑部的人惩治韦澄达,结果还让韦澄达跑出来了。这次皇祖母和皇伯伯会不会又不舍得惩治韦澄达?”
因为身处行宫,刑部的人暂时只是将韦澄达关押着,情有可原。但是以行宫的森严,韦澄达不应该能跑出来,更别说是像今日这样伤害宋商晚了。
如今行宫的守卫由韦家人负责,宋商晚,段羡祯和昭乐郡主都能够想到,韦澄达能够跑出来明显是关押韦澄达的人有意松懈,又或者是顾忌着韦家,不敢真的对韦澄达怎么样。
现在宋商晚伤成这样,昭乐郡主自然不想放过韦澄达。
段羡祯看出昭乐郡主的想法,道:“不会放过韦澄达的。韦澄达手持匕首在行宫伤人,今日幸好没有碰见皇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昭乐郡主眸光一亮,对啊,韦澄达今日敢在行宫伤害宋商晚,他日就有可能伤害皇帝和韦太后。涉及到自身安全,皇帝和韦太后一定不会再偏袒韦澄达。
“商晚,我去见皇帝,让皇帝一定要严惩韦澄达。”
昭乐郡主和宋商晚说了一声,走了。
宋商晚看向段羡祯,刚刚段羡祯明显是故意提醒昭乐郡主,以皇帝处置大皇子的行为来看,皇帝若是知道韦澄达有可能持刀面向他,韦澄达的小命怕是不保了。
对于韦澄达的下场,宋商晚自然不同情。
不过让宋商晚奇怪的是,段羡祯和韦澄达有仇吗?还是段羡祯和韦家有过节?
包扎过伤口后,宋商晚的脸色仍然苍白,看起来虚弱。段羡祯看向宋商晚,道:“你休息一会儿,我送太医出去。”
宋商晚点头,目送段羡祯离开。
等到了外间,太医将一张方子递给段羡祯,道:“除了我刚刚用的药,段大人让人按照这个方子抓药,然后熬煮成汤药给段少夫人喝,一天喝一回。”
段羡祯看着方子的黄莲,道:“能否将汤药的苦味减少?”
太医摇头,道:“这自然不行,若是减少了某种药材,效果也会受影响。段大人劝劝段少夫人,莫因为良药苦口,就不愿意喝。”
段羡祯:“刚刚是我随口一言,非内子的想法。”
太医更诧异了,之前段羡祯忽视自己的仕途为宋商晚求诰命,大家都知道段羡祯对宋商晚的看重了。
本来以为段羡祯这样做,是看在宋家的份上。现在段羡祯居然为宋商晚做到这个地步。
等太医离开后,段羡祯想了想,前往鲁大人和鲁夫人居住的宫殿。
他记得鲁大人说过,他和鲁夫人曾经吃过镇国公府的糕点,后来鲁夫人还向于嬷嬷请教过做法。
宋商晚之前那么喜欢于嬷嬷的糕点,镇国公夫人还特意派人送到段府。现在宋商晚这么多日没有吃到于嬷嬷做的糕点,想来是想念了。
……
段羡祯和太医离开后,宋商晚本来想休息一会儿,可是胳膊上的疼痛让她无法入眠。
宋商晚坐在床榻上,心情不佳。
“小姐,镇国公府给小姐来信了。”
白芍走进来,兴奋道。
宋商晚昨晚还想给镇国公府写信,镇国公府倒是先给她写信了。
听见白芍的话,宋商晚连忙让白芍将信拆开,她将信拿了过来。
居然是祖父给她写的信。
之前皇帝在林子里遇刺的事情,祖父也知道了。祖父很担心她在行宫的情况。
除了关心宋商晚在行宫的情况,宋老将军还提到了梨霁,说想念和先帝在梨霁的日子了。
梨霁是当初先帝起兵的封地,也是宋老将军长大生活的地方。
宋商晚知道宋老将军不会无缘无故提到梨霁,她想到外面关于宋老将军病情的流言愈演愈烈,她之前见宋老将军时,宋老将军心事重重的模样……
宋商晚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又不敢相信……
宋商晚拿着书信,久久未语。
宋家人都很疼爱她,如今她和宋家人分开几日,她便控制不住思念。她不敢想象,她和他们若是分开更久,她该如何度过……
段羡祯提着食盒进来,便看见宋商晚坐在床榻上发呆。他拧眉,将食盒放在桌面上。
宋商晚回神,将手上的信递给白芍,吩咐白芍收起来。
段羡祯将食盒打开,正要将里面的碟子拿出来。宋商晚先开口了。
“我们谈谈吧。”宋商晚道。
段羡祯将碟子放回去,他看向宋商晚,道:“你要和我谈什么?”
宋商晚看着段羡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就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
“段羡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和离的事情?”
第27章
段羡祯的耳力很好, 可是宋商晚说出这句话后,他却沉默了好一回会儿才确定宋商晚说的话。
段羡祯道:“你想和我和离?”
宋商晚点头,“嗯。”
“我嫁给你时,不成熟。当初我不应该不听你的劝诫, 执意嫁给你。既然是错误, 还是及时中止为好,对你, 对我都好。”
段羡祯看着宋商晚, 一言不发。无疑他此时心中是生气的,她当初要嫁给他时, 理由可笑。
现在她要和他和离, 决定也是如此的草率。
段羡祯:“我不能够答应你。”
宋商晚年纪小,经历的事情少, 能够就这样草率的做决定,他不行。
“不提你现在这个决定是否是你深思熟虑过的,我们成婚当初是段府和镇国公府同意了的, 是段府和镇国公府两家的事情。”
宋商晚知道段羡祯还不是从前位高权重的段羡祯, 他现在还需要考虑段府和镇国公府, 他们突然和离,镇国公府兴许还会报复。
宋商晚:“你放心,我们和离后, 段府和镇国公府间的关系不会受任何影响。祖父他们那边,我会和他们说清楚, 说此事是我的决定, 不会让祖父他们因此恼怒你。”
“你宁愿让你祖父, 岳父他们生气,也要做这个决定?”段羡祯道。
宋商晚知道段羡祯会说这个话, 不是因为段羡祯有多么的舍不得她这个妻子,他只是不希望她做下这个决定后,又出尔反尔,就像她当初要嫁给他时,他让她考虑清楚。
虽然段羡祯当时的决定是对的,她现在确实反悔了。
宋商晚看着段羡祯,道:“不提段府和镇国公府,就我和你两个人,你是不是也觉得和离对你更好?”
不等段羡祯说话,宋商晚又道:“在你的心里,你理想的妻子不是我,不是吗?”
段羡祯拧眉,他心里理想的妻子确实不是宋商晚这样的。宋商晚被宋家人娇养长大,仿佛需要人精心呵护的娇花,需要他花大量的精力在她的身上。
而他冷静克制,也不想花费太多的精力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若是他和宋商晚分开了,他兴许便不会因为她再产生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他又能够像之前般,专心地去做他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段羡祯的反应看在宋商晚的眼里,便是她的话说对了。
宋商晚道:“我不是在通知你,在回京前我们也没法和离。只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我刚才说的话。”
“你若是想好了,再告诉我。”
在她和段羡祯和离前,她需要先将宋老将军等人的工作做好。所以无论段羡祯是否同意他们和离的事情,都需要回京城了以后再说。
……
刚刚宋商晚让白芍将信收好,白芍便拿着信出去了。
段羡祯离开后,白芍才走了进来。
白芍好奇道:“刚刚小姐说有事情和姑爷说,小姐和姑爷说了什么,说了这么长时间?”
宋商晚没有回答白芍,道:“我刚刚让你将信收起来,你收好了吗?”
白芍:“奴婢收好了。”
说话时,白芍的视线落在桌子上,“小姐,这个食盒里放着什么?”
听见白芍的话,宋商晚将目光也落在桌面上的食盒上。她记得刚刚好像是段羡祯将这个食盒提进来的。
宋商晚走到桌前,冲白芍道:“是夫君的,不如等夫君回来了,让他处置。”
白芍:“可是奴婢刚刚听外面的宫人说,这个食盒里的东西是姑爷给小姐准备的。”
宋商晚回想刚刚段羡祯提着食盒走进来的场景,这个食盒若是段羡祯准备给她的,他刚刚为什么不说?
既然白芍这样说了,宋商晚吩咐道:“将食盒打开看看。”
白芍将食盒打开,讶异道:“哇,是小姐爱吃的栗子糕。于嬷嬷做的栗子糕?”
宋商晚道:“不是于嬷嬷做的栗子糕。”
于嬷嬷在京城,怎么会有她做的栗子糕出现在行宫。
白芍道:“那么这些糕点是怎么回事?这些糕点看起来和于嬷嬷做的栗子糕十分相识。”
宋商晚从食盒里拿了一块栗子糕,尝了一口。食盒里的糕点不仅看起来和于嬷嬷做的栗子糕相似,味道也相似。
宋商晚记得于嬷嬷做的糕点有自己独特的手法,在外面买不到。鲁夫人似乎向于嬷嬷请教过栗子糕的做法,只是鲁夫人一般不会亲自下厨,这糕点……
……
用午膳前,白芍将熬煮好的汤药端到宋商晚的面前,道:“小姐,药好了,太医让小姐趁热喝。”
宋商晚嗅着碗里的药味,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不乐意道:“我能够不喝吗?”
宋商晚在心中将韦澄达又骂了一遍,如果不是韦澄达,她今日也不会受伤,现在还需要喝苦药。
白芍身为宋商晚的贴身丫鬟,自然知道宋商晚不喜欢喝苦苦的汤药。她道:“太医说了,小姐一天要喝一回这汤药。为小姐的身体着想,小姐也应该将这汤药给喝了。”
说着,白芍想起了什么,道:“这段时间姑爷喝的药比小姐多许多,姑爷每次喝药都十分痛快,小姐应该和姑爷一样才是。”
段羡祯每次喝药时不仅十分痛快,每次甚至不需要下人提醒。
宋商晚道:“他喝药痛快,让他帮我喝好了。”
白芍听见宋商晚的话,脸上浮现笑容。宋商晚这话明显是在说任性话,段羡祯怎么能帮宋商晚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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