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商晚点了点头,已经泪流满面。
……
从宋老将军的屋子出去,宋商晚便看见宋常锡在和镇国公说话。
宋商晚突然走过去,抱住镇国公。
镇国公愣了愣,道:“怎么了?你突然对父亲撒娇?”
宋商晚笑道:“女儿想抱抱父亲,不行吗?”
她忽然害怕,她要好久见不到镇国公了。
宋商晚又在镇国公府待了一会儿,才坐上回段府的马车。
宋商晚冲车夫夫道:“去睿王府。”
若是她离开京城,她放心不下昭乐郡主。
马车在睿王府前停下,宋商晚刚刚下马车,突然和从睿王府走出来的女子相撞。
“什么……”白芍正要呵斥,突然诧异道:“昭乐郡主?”
宋商晚这才发现是昭乐郡主,她见昭乐郡主低着脑袋,道:“昭乐,你怎么了?”
宋商晚让白芍帮忙,将昭乐郡主的脑袋抬起来,终于看见了昭乐郡主脸上的巴掌印。
宋商晚冷声道:“谁干的?”
昭乐郡主身份尊贵,又会武,谁能够打她?难怪刚刚昭乐郡主低着脑袋,她差点儿没有认出来。
昭乐郡主难得不愿意生事,道:“商晚,你别问了。”
宋商晚:“是睿王?”
睿王是昭乐郡主的生父,也只有他能对昭乐郡主动手。
昭乐郡主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宋商晚生气:“睿王为什么打你,因为韦澄达?因为睿王妃?”
昭乐郡主道:“我那个继母在我的母妃没有死的时候,就和我父王眉目传情了,我母妃就是被他们气死的。我就当没有他这个父王,我也不想认他这个父王。”
睿王妃伙同外人想要害昭乐郡主,睿王却还将错怪在昭乐郡主的身上,难怪昭乐郡主会这么失望。
宋商晚:“你说不想要睿王这个父王,是真的?”
昭乐郡主诧异道:“你的意思是……”
宋商晚道:“让睿王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以后你的一切都和睿王无关。”
宋商晚想过了,若是睿王以后还是能够随便处置昭乐郡主以后的人生,昭乐郡主再像上辈子般是迟早的事情。倒不如让睿王主动开口,不再管昭乐郡主的事情。
以后睿王的行为也和昭乐郡主无关。
昭乐郡主莫名的相信宋商晚,她道:“我愿意。”
宋商晚牵着昭乐郡主的手又走进了睿王府。
睿王见昭乐郡主又回来了,骂道:“你这个不孝女,将你母妃送进牢里,还有脸回来……”
宋商晚:“既然王爷不想要这个女儿了,请王爷正式和昭乐郡主断绝父女关系。”
睿王看了看宋商晚,又看了看昭乐郡主,冲昭乐郡主道:“你让她来的?长本事了,你要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以后别回来了。”
昭乐郡主吸了吸鼻子,道:“谢睿王成全。”
睿王本来就对昭乐郡主这个女儿不满意,又在气头上,被宋商晚和昭乐郡主一激,当即写下他和昭乐郡主断绝父女关系的文字。
宋商晚接过睿王扔过来的纸,道:“请王爷记住,昭乐郡主以后的一切都和王爷无关了。”
宋商晚紧紧握着昭乐郡主的手,离开了睿王府。
宋商晚带着昭乐郡主去了宋家名下的宅子,让昭乐郡主暂时安顿下来。
宋商晚看着昭乐郡主,道:“你怪不怪我?”
睿王毕竟是昭乐郡主的生父。
昭乐郡主道:“这怎么能够怪你?他若是有一点儿在乎我这个女儿,刚刚他也不会对我这么绝情。”
宋商晚见昭乐郡主的情况尚稳定,放下心来。
宋商晚又陪了昭乐郡主好一会儿,才回段府。
祖父有了决定,她和段羡祯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了断了。
……
段羡祯回来时,便看见宋商晚在屋内正襟危坐,一副有事和他相谈的模样。
段羡祯让下人都退下了,看向宋商晚,道:“要和我说什么?”
宋商晚开门见山道:“我之前让你考虑的事情,如今已经回京城了,你考虑得如何了?”
段羡祯知道宋商晚说的是和离的事情。
宋商晚再次提起和离的事情,段羡祯知道她是认真的。
段羡祯垂着眼睛,脸色难看。
宋商晚道:“祖父说想离开京城,我想随他们一起……”
段羡祯:“能,能不能不和离?”
段羡祯的语速比平时慢许多。
宋商晚眼眸里浮现讶异,却还是道:“我不会为你留下来。”
宋商晚的话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现在也不是在和他商量。
段羡祯这才知道原来有人能够如火焰般执着的闯进他的世界里,可是她也能够很快转身离开,根本不给他一点儿缓冲的时间。
段羡祯:“明天吧,我要和父亲他们说。”
宋商晚表示理解,她道:“我们明天就和离。”
因为昭乐郡主的事情,这晚宋商晚没有留在段府,她去了昭乐郡主居住的宅子,陪伴昭乐郡主。
睡了一夜,昭乐郡主的精神好了许多,脸上的肿也消下去了。
昭乐郡主:“你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儿。”
沉默了一会儿,宋商晚道:“你想过以后去哪儿吗?”
昭乐郡主离开了睿王府,总不能够一直居住在这儿。她也要离开京城了。
昭乐郡主道:“你想说什么?”
宋商晚:“你想和我去梨霁吗?”
昭乐郡主讶异道:“你为什么要去梨霁?你和段羡祯……”
宋商晚:“我和段羡祯今日就要和离了,你若是暂时没有想去的地方,我想你和我一起。”
宋商晚将她和段羡祯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
昭乐郡主抱住宋商晚,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段羡祯不要你,是她的损失。”
见和昭乐郡主说定了,宋商晚见时辰差不多了,她回到段府。
段羡祯专门在松梅院等待宋商晚。
宋商晚以为段羡祯是要和她和离了,却听段羡祯道:“我们暂时不能够和离。”
见宋商晚脸上浮现怒意,段羡祯继续道:“不过你可以等一年后。之前在行宫我还为你在皇上面前求过诰命,若是突然宣布我们和离的事情,不仅是父亲那边,皇上那儿,我也没有法子交代。”
“在这一年里,我不会干涉你,你想去哪儿,干什么,都可以。一年后,我会在和离书上签字。”
宋商晚:“我要随祖父去梨霁……”
段羡祯:“随你。”
见不会影响她和祖父他们的事情,宋商晚的脸色缓和下来。
宋商晚:“你不会是不想和离,拖延时间吧?”
段羡祯道:“我没有必要骗你,若是一年后,我没有履行承诺,任你处置。”
宋商晚想了想,觉得段羡祯没有欺骗她的必要。
宋商晚点了点头,同意了。
宋商晚站在屋内,吩咐下人收拾她的东西。
段羡祯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成拳,直到宋商晚要离开,他才道:“你准备何时出发去梨霁?”
宋商晚:“昨天昭乐郡主离开睿王府后,睿王还派人去骚扰昭乐郡主。我想立刻和昭乐郡主离开京城。”
也就是说宋商晚一刻都不想在京城待了。
段羡祯看着宋商晚,胸腔里似乎有什么破土而出,脑袋突然疼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撞着他的脑袋。
段羡祯:“祝你一路平安顺利。”
“也祝你以后官途顺畅,得偿所愿。”
说完,宋商晚离开了屋子。
第28章
梨霁
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十多日, 好不容易放晴,宋回轩拉着宋商晚要放风筝。
宋回轩是这一辈中年龄最小的,当初宋商晚要嫁去段府,宋回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镇国公夫人都拿他没法子。如今她好不容易有时间陪伴宋回轩, 自然是由着他。
偏偏宋回轩从小获得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年纪又尚小, 娇气程度快和从前的宋商晚不相上下了。宋回轩看不上宋商晚让人从外面买回来的风筝, 非要宋商晚和他一起自己扎个风筝出来。
宋商晚哪里会扎风筝?最后她和宋回轩只好拉上宋常锡。
在宋常锡的帮助下,宋商晚和宋回轩的风筝总算是完成了。
宋回轩看着新完成的风筝, 满脸欢喜, 道:“兄长好厉害,风筝好漂亮。阿姐也很棒。”
宋商晚看了宋回轩一眼, 这风筝她又没有帮什么忙,倒是难为宋回轩夸赞宋常锡时还捎上她。
宋回轩拿着蝴蝶形状的风筝看了几眼,疑惑道:“我刚刚不是说要扎一只大鹰形状的风筝, 兄长怎么扎了一个蝴蝶形状的风筝?”
宋常锡看着宋商晚, 道:“你阿姐刚刚说想要蝴蝶形状的风筝, 自然是听你阿姐的。”
被无视了意见的宋回轩看了看宋商晚,总算明白宋常锡肯帮他们扎风筝,是看在宋商晚的面子上。
宋常锡轻轻敲了敲宋回轩的脑袋, 道:“不是要和你阿姐放风筝,去吧。”
宋回轩看了看手里的风筝, 道:“兄长扎的风筝比从外面买来的风筝好看多了, 但是好像差点儿什么。”
宋商晚指了指风筝上的一处, 道:“确实差了一些东西,若是兄长能够在此处提一首诗, 或者用画笔在此处添几笔就好了。”
宋常锡是镇国公府世子,自然不像宋商晚,以及还是小孩子的宋回轩清闲。见他辛辛苦苦扎出来的风筝,宋商晚和宋回轩仍然不满意,他脱口而出道:“我又不是段羡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出文章,让我提诗或者做画,还是饶了我吧。”
宋常锡是武将,让他提诗或者做画,他宁愿和人打一架。
话语说出口,宋常锡才意识到自己提到了不该提的人。他朝宋商晚看去,却见宋商晚面色淡淡,没有因为他提到‘段羡祯’这个名字有什么异样。
宋商晚微笑道:“我差点儿忘记了,兄长从前看书都会说头疼,回轩的画怕是都要比兄长的好。”
宋常锡见宋商晚没有因为段羡祯有什么情绪变化,松了一口气,也不计较宋商晚取笑他了。
当初宋老将军装病,宋商晚和段羡祯从行宫回来后,便说要和段羡祯和离,随他们来梨霁。
虽然宋商晚口口声声说是她主动要和段羡祯和离,但是身为宋商晚的亲人,自然觉得是段羡祯待宋商晚不好,宋商晚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所以来到梨霁后,他们都怕提到段羡祯,会让宋商晚再想到伤心事。
虽然事实上他们貌似是多想了,宋商晚一副完全对段羡祯释怀的模样。如果不是他知道宋商晚和段羡祯约定和离的时间还没有到,他会以为段羡祯在宋商晚的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
宋回轩兴奋地拿起宋常锡刚刚扎好的风筝,口中叫着宋商晚和他一起放风筝。
“……小心……”
宋商晚提醒的话刚刚说出口,宋回轩便悲剧地撞到了镇国公夫人的身上。
镇国公夫人看了宋回轩手里的风筝,道:“横冲直撞的,你在干什么?”
宋回轩将手上的风筝拿到身后,道:“兄长给我扎的风筝,我要和阿姐去放。”
镇国公夫人道:“夫子今日给你布置的书,你看完了吗?”
说完,镇国公夫人不顾宋回轩的反对,让宋回轩回屋看书。
对上宋回轩可怜兮兮的眸光,宋商晚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刚刚宋常锡扎的风筝被宋回轩塞到了宋商晚的身上,宋商晚道:“母亲,今日天气不错,轩弟才想和我放风筝。”
镇国公夫人看着越发娇艳的女儿,道:“回轩年纪小,若是总由着他的性子,以后就越来越难以管教了。”
宋商晚笑道:“嗯,我知道母亲都是为轩弟好。”
镇国公夫人拿手指轻点宋商晚的额头,道:“不说回轩了。我问你,京城和段家那边是什么动静?”
宋商晚眨了眨眼,道:“母亲是指父亲吗?母亲忘记了,前不久父亲还给母亲来信了。”
镇国公夫人严肃道:“我问得是你和段羡祯的事情?”
虽然镇国公夫人也不想提起宋商晚和段羡祯的事情,但是宋商晚和段羡祯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啊。
镇国公夫人:“你到梨霁都这么长时间了,段羡祯和段府都没有给你来信?”
当初宋商晚要随他们来梨霁,他们拗不过宋商晚,只好让宋商晚来了梨霁。
他们本来以为宋商晚是一时赌气,段羡祯再像大婚夜那次那样给宋商晚道歉,宋商晚兴许就消气,和段羡祯和好如初了。
谁曾想宋商晚来到梨霁后,段羡祯和段府那边对宋商晚不闻不问,仿佛像宋商晚说得,是马上要分开的两个人。
身为母亲,镇国公夫人自然为宋商晚担心。
宋商晚:“我和段羡祯约好了,一年的时间到了我们就会和离了。他为何要给我来信?”
见镇国公夫人还要说什么,宋商晚正发愁的时候,幸好昭乐郡主来解救她了。
昭乐郡主走到宋商晚的身边,搂住宋商晚的胳膊,冲镇国公夫人笑道:“伯母,商晚答应我了,今日陪我出去。我们走了。”
当初昭乐郡主和睿王断绝父女关系,宋商晚见睿王还想骚扰昭乐郡主,便让昭乐郡主随她来梨霁。
因为宋商晚和昭乐郡主交好,镇国公夫人本来就对昭乐郡主十分友善,得知昭乐郡主的遭遇,镇国公夫人的心中越发怜惜昭乐郡主。
昭乐郡主和宋商晚来到梨霁后,便做主让昭乐郡主随她们一起居住,也好有个照应。
镇国公夫人听见昭乐郡主的话,只好点了点头,放宋商晚和昭乐郡主离开了。
等宋商晚和昭乐郡主离开后,镇国公夫人看着宋商晚离开的方向,叹气道:“你妹妹就这样来了梨霁,她和段羡祯成婚才多长时间,难道真要这样和离了?”
宋常锡走到镇国公夫人的身边,道:“商晚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话,您刚刚也听见了,而且我们不是向来尊重商晚的意见吗?”
镇国公夫人看向宋常锡,道:“刚刚你祖父说,夷州马上要新来一个知州,正是段羡祯。”
宋常锡讶异道:“商晚知道吗?”
镇国公夫人道:“看她刚刚的样子,你觉得她像知道吗?”
宋常锡:“段羡祯若是和商晚见面了,他们也能早些和离,以后我给商晚再寻个夫君,省得让段羡祯耽误商晚另觅良缘。”
镇国公夫人抬手在宋常锡的脑袋上打了一下,道:“你这说得像话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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