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之前许眷顾回许家闹这么大,妈妈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估计是爸爸把把这事瞒下来了。而且听着语气,老宅那边似乎也不太提这事儿。
凝顾感觉有些异样,微微出神。
“凝凝,你在听吗?”
凝顾回神,“在听。”
“你现在在哪?找个时间,你去找找许眷顾,他听你的话,你把他带回来。之前说要打职业,我让他去了,现在停赛了,那就回来。”
“妈,眷顾有自己的想法,你总是管着他,他会更不想听的。”
“那!那这怎么办!我自己的儿子管不了,我不要了好了!可是他把沈家那小丫头也带跑了啊!你沈叔天天拎着打狗棍,蹲在家门口准备揍人。”
凝顾抿嘴,“那您更不能把人带回去了,沈叔没进外交部之前,可是国防部的。”
许母:“......”
许母操心完小的,操心大的:“你弟都把人家姑娘带着满世界跑了,你到底结不结婚的啊,有没有男朋友,赶紧带回来。”
凝顾被催怕了,不敢吱声。
“今年元旦,你就是租也租一个回来。你公司不是很多小鲜肉吗?随便带两个回来。”
“......”凝顾瞥了眼宋壶深,心想小鲜肉可不兴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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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往霜来,转眼已经入冬。
冬天最适合吃糖炒板栗和烤番薯,绵软细腻,像给冬天上了一道甜霜。
凝顾嘴馋,缠着宋壶深做,而宋壶深向来对她没什么底线,便也顺从的卷起衣袖向厨房走去。
最近荼山经常接到电话,来自卫疏柳的,说是想宋壶深了,要找他出去玩。
宋壶深打算弄道板栗鸡,他的手机响的时候,手上正拎着鸡翅去骨。
他就让她接。
对面的卫疏柳一听是她,扬言让她不要多管闲事。
凝顾有些莫名,天地良心,她可从来没管过宋壶深。
卫疏柳:“那人曾经信誓旦旦说娇软小娇妻才是他的理想型,他老婆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天天在家给他做饭按摩。”
凝顾:“......”默默按了扩音。
卫疏柳:“他现在自己活成了自己的理想型,天天待在家里黏你!没有半点出息!”
宋壶深:“谢谢你增加我们的夫妻感情。”
卫疏柳:“夫你个锤子妻!有本事领证啊!”
也不知道哪个字眼触及到他的逆鳞,凝顾看他蹙了眉,沉声道:“挂了。”
凝顾指尖一动,默默挂掉。
俩人挑嘴,不爱吃整鸡,偏爱鸡翅。
宋壶深把鸡翅切成两半,加姜片、料酒焯水去腥,再用冰糖炒出糖色,加入鸡翅翻炒均匀,倒入板栗,调好味道,用小火顿住。
和之前把粥煮成饭不一样,几个月时间,宋壶深的厨艺突飞猛进,倒是把她的嘴养刁了不少。
十分钟后,凝·超级没耐心·顾:“怎么这么久啊。”
宋壶深挑眉,“你说什么?”
“额......”凝顾抬眸,四目相对,怂了,“我说你搅拌的好细腻,好细心哦。”
宋壶深盯着火候,看了一眼时间。
下一秒,精壮的手臂往她腰肢一环,往厨房的岛台一带,旋即,凝顾被他稳稳放在台面上。
额间的黑发散落,他低头,慵懒的声线在她耳边划过:“还有十分钟,亲一下,姐姐。”
她瞳孔一动,耳尖渐渐泛红。
她眼底有些湿漉漉和窘迫,那双漂亮清明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天色忽然暗下来,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莫名,宋壶深有些失控,动作一大,那头柔顺的青丝有些凌乱地披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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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气候的冬季,温和却多雨。
转眼间,天色隐晦。
凝顾倚窗而望,坐在沙发上调试琴弦。
雨越下越大,淅淅沥沥打在窗上,她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陶桃。
没有文字,只有一条链接。
凝顾点进去,拧着眉看完,忽然感觉寒气袭来。
雕花的欧式大沙发上,轻薄如羽毛的薄毯盖住她的腿,她的双腿蜷缩坐在沙发上,感觉到一阵细细密密的疼。
热搜榜单末尾:屹立南荔队在役球员许眷顾停赛,疑似吸。毒。
凝顾睫毛轻颤,片刻后,拨了许顾行的电话。
等待声嘟了半分钟,那边匆匆接起。
许顾行显然知道她的来意,没有废话,直奔主题:“我秘书发给我了,正在查。不过,许眷顾找不到了。”
凝顾指节弯曲,拇指尖印在食指中节上,眸色幽暗。
“上次许眷顾停赛,有人从中作梗,是你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当时出差了。”
“你出差了?”
许顾行:“那天去警察局捞人,本来就是临时回来的,把他带回来我就走了,后面的事都是我秘书去办的。后来知道他停赛,我还很诧异。”
凝顾:“家里人呢,有插手吗?”
许顾行:“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凝顾眸光微闪,陷入了沉思,“他现在在哪?”
“联系不上。”
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全局,凝顾甚至觉得,自己就身处迷局却不自知。
不一会儿,落地窗前便布满了水珠。
宋壶深手里端着饭后小食,修长隽永的腿站在门口,漆黑的眼眸打量着瑟缩在沙发里的人。
半响,他提步过去,“很冷吗?”
凝顾脸色沉静,心里又有心事,混乱“嗯”了一声。
宋壶深用薄毯把她的腿裹得严实,给她递了一个钵仔糕。
那是南荔很常见的一种小甜糕,里面会放红豆,桂花,时过境迁,放的佐料也丰富了起来。
吃起来口感软软糯糯的,不算太甜,小小个的陶碟装着,用竹签在碟边一滑,轻轻就能挑出来一个。
凝顾爱吃桂花味,一口便是满嘴桂花香,于是宋壶深免不得的又得了她一番彩虹屁。
她捻这竹签望向他,简单的白衣长裤,配着他那优越的身量也变得矜贵起来,将长发用发簪盘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位如何清雅的贵公子。
但定睛一看,眼神锋利,嘴边红艳,看起来齐整的绾发也透着一丝狼狈。
这让她想起他刚刚在厨房干的事,无意识的抿了抿嘴。
这人真能装,气定神闲的。
“怎么?”宋壶深在她身旁落座,含了一口冰水在嘴里,咽下,忽然笑了笑,“看什么?还在回味?”
凝顾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
宋壶深无声的笑,感觉她越来越娇,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俩人身上围着薄毯烤着壁炉,她身上有种柔软和煦的香味,温香软玉般,依偎在他怀里,静静的听雨声。
凝顾:“靓靓,剪头发吗?”
宋壶深:“?”
天色昏沉,宋壶深望向窗外的雨,若有所思。
半响,他说:“去樊楼住几天吧。”
凝顾见他转移话题,顺着说道:“为什么?”
宋壶深掌心贴着她的后腰处,抱着她,温顺的像只大狗狗:道:“荼山下雨了,你腿不舒服。”
她没想到他还顾忌自己的腿,怔愣了一下,而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靓靓,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趟。”
宋壶深不解的看着她。
“回一趟南荔。”
“做什么?”
“我想找一下小姨,想见她。”
“她不在南荔。”
“......”
她试探的问道:“你知道她在哪吗?”
宋壶深察觉她的用意,眸色一暗,握住她的腰肢的手不由一紧。
她仰头,宋壶深早有预料一般,回答得十分坦然:“在一个......类似樊楼的小岛上。”
凝顾眉心跳了跳,垂下眼睫:“你妈妈说......”
不等她说完,宋壶深已然打断她,并给出答案:“她说的没错。”
他目光如炬地望着她,唇角露出一个笑,语气却诡异得冰冷,像是下一秒就要撕下伪装的撒旦。
脚面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她突然颤了颤,手心撑在他环抱自己的小臂上,五指弯曲,弄出一片褶皱。
她依然安坐在他暖意横生的怀里,张了张嘴,诸多情绪混杂不知如何表达,最后只哑声地问了一句:“你也会这样对我吗?”
宋壶深垂下眼眸,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倏然低头,温热的薄唇带着艳色贴上她颈后娇嫩的肌肤,轻轻柔柔的,凝顾浑身僵硬。
他说:“这不取决于我。”
凝顾心念一动。
手掌捏着她纤细的脚裸,沿着光洁的小腿慢慢向上,身体也跟着往前倾。
宋壶深看着她微微颤动的羽睫,直起身,屈起膝盖,像虔诚的教徒般跪立在凝顾的身侧。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樊楼。
整个城堡的气氛阴沉, 所有人闭嘴做事,谨小慎微。
城堡前停机坪落下一架直升机。
樊楼主人宋壶深,一身黑衣的出现。
直升飞机扬起的风, 把他的长发一吹, 披散落在身后, 唇色艳朱却面容冰冷, 眼里禁欲薄情犹如无欲无求的主神。
在宋壶深手上做事的,即便只是一个打扫的佣人也是察言观色的好手, 只因如今能留在樊楼的,已是见过生死之人。
宋壶深手段阴狠,旁人或许不知,但樊楼上下再清楚不过。所以即便宋壶深有着令人神往的, 被上帝偏爱的长相,也无人胆敢越距。
此时,宋壶深一出现, 众人便知主人情绪不佳。
他从直升机上抱下一个女人, 直径走向卧室途中,途中清扫的佣人在旁垂首静候。有人好奇的抬眸, 只见波斯手工羽毛毯把女人的身形遮了个彻底,但一眼便知定是个娇软的主儿。
走动间, 扯动毯子一双纤纤玉足露出, 佣人大骇。
那双腿柔荑似无骨, 脚裸上被套了两个银色的脚链, 款式极简, 像是婴儿佩戴的那种暗扣双叠的镯子。
海天连接处, 出现一道橘黄色的晚霞。
夕阳像是在消沉的边缘用力了一把,突然发出了夺目的光亮, 亮到甚至刺眼,亮到它周围的云霞也突然有了颜色。
金色碧波,是汹涌的波涛,有的轻柔的冲上金色沙滩,有的则顽皮的挑衅礁石,也有的妄图跳出出面靠近天上的云霞。
海岛中央伫立的城堡仿佛陷入沉睡,像优雅却腐朽的贵族,厚重而阴郁。
那道绚丽的彩霞被厚厚的落地窗帘挡住,华丽的卧室陷入一片黑暗。
偌大的欧式大床,雕花精致,白色柔软的床里躺着一个沉睡的女人。面容精致,盈盈玉貌,肌肤细腻如脂,她的双眸紧闭,沉静地躺在床上,安适的睡着。
她的身边侧卧着一个男子,身体靠在床头,指腹冰冷,触及那粉光若腻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
黑暗中,男人锋利的眉眼带着似有若无的阴鹜,眉心紧蹙,那双漆黑的眼眸透露着病态的疯狂。
他开始沉下去,手肘拥过床上的人,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可反抗的力道,像蟒蛇缠绕猎物般,一寸寸用力。
他的脸颊沉在她的胸前,紧紧拥抱着,甚至挤掉自己的呼吸。
颈项因无法呼吸,青筋暴起,眼球充血,他眼里的疯狂愈演愈烈。
半响,窒息的气氛在沉默。
“你休想再丢下我。”男人咬着字音,听不出任何语气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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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阳彻底沉寂下去后,床上的女人羽睫微颤,片刻后,双眸已然清醒。
卧室里没开灯,窗帘依然紧闭,浓重的黑暗在酝酿。
一双因被芭蕾舞鞋挤压变形的脚,光洁白皙,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凝顾轻轻推开卧室的门,遇见了一个久违的人。
餐厅,佣人端着菜品如贯而至。
凝顾看着满桌的美食,淡淡地叹了一声,片刻后,面色如常地拿起刀叉。七分熟的牛排滋滋作响,切下一片入口,却如嚼软蜡。
凝顾只提了一句南荔,他就在一夜之间,把她带回了樊楼。
没有一句解释,他甚至不见她,好像故意把她独自遗留在这个海岛中。
即便有宋姨的告诫,甚至那天宋壶深自己的坦诚,凝顾也从来没有后悔留下。
但他不相信自己,他不相信她会留下。
凝顾低头,看着脚上如同镣铐的脚链,一只脚一个,忧愁渐渐爬上眼角。
她身旁站着罗恩,面容僵硬,像一个木头一样站着。
但要是个木头就好了,偏偏他不是。
罗恩:“夫人,这份牛排必须吃完百分之七十,还有饭后甜品,汤品,水果,睡前牛奶,都要吃玩一半才行。”
凝顾:“......”
凝顾咬着下唇,并不想说话。
只是动作暴露了她的情绪,刀叉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自己都无意识的孩子气的把脾气外露。
这是上一次到樊楼来的凝顾,不可能有的表现。
突然,眼前一黑,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罗恩:“夫人停电了,我马上命人修理。”
凝顾咬紧后槽牙,再也忍无可忍,把手边的刀叉一放,碰撞上那名贵的掐丝珐琅碟发出不耐的响声。
确实没什么公主命,她就不知道这破城堡有什么好住的!
一旁待命的侍者急忙点起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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