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脸和腹肌不过小case,银发、泪痣、以及胸口处那若隐若现的红蔷薇,才更让岑嚣心塞。
“蝶恋花”到哪儿都是段佳话~
原本他又倔强又乖的小姑娘,一整晚都笑眼盈盈,目光灼灼盯着台上,全程一句不落地跟唱,欢呼,鼓掌,站起来打招呼。
霍荻远的视线时不时总能找到她,于烟火闪耀处——眼神交汇。
岑嚣一整晚像泡在醋缸里,眼底渐渐露出藏不住的嫉妒,她兴致正盛,他又不想扫兴,他拇指摩挲着她的食指骨节处,一颗心快要被妒火吞噬。
但紫光下,她乌发雪肤,鲜活又生命力旺盛的模样,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眨眼间演唱会进程已过大半,边唱边跳的霍荻远忽然安静下来,拿着话筒气喘吁吁:“有件事大家猜对了,我订婚了……”
他坦然公布婚讯:“我最爱的人此刻就在台下!希望大家亦能想你所想,爱你所爱!”
那一瞬间,无数烟花在头顶绽放,璀璨华丽后,又像流星滑落天际,照亮无数人的脸庞。
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姚蘼却悄悄转向他,手里的东西交代清楚了,有些话她也只想说给一人听。
但她胆小,只能故技重施借着烟花,只不过和在北极圈不同,她心心念念的人,如今就在她眼前。
岑嚣却记得她怕吵嚷噪音,第一时间护住她的“小耳朵”。
“还好吗?有没有杂音?”
“没。”
姚蘼轻声软语,双眸翦水满是赤诚:“平安夜、圣诞节还有新年,我都欠下了句节日快乐!”
“愿你余生皆顺遂,所愿皆所得。”
无论是漫天神佛,还是上帝耶稣,只要此刻哪个心软的神,听到她的祈愿,保佑她的“炙阳”永远意气风发,恣肆昂扬。
“还有岑嚣……”
“什么?”他听不清,声音却清润温柔。
心上人的眸清亮,冷静而滚烫,像毅然选择留在人间的精灵,卷着几分热忱和委屈,目不转睛快把他灼穿了。
岑嚣心头划过一丝难以言语的心疼,想抱抱她……
四周是粉丝的欢呼声,气氛拉到亢奋的嗨点,她坚定抓住他的手,在他宽阔的掌心写写画画——
是那句“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希望大家亦能想你所想,爱你所爱!
第65章 我等你
◎“那还要拜托您和诸位医护,闲时多帮我说两句好话,她有点难追……◎
银色跑车在夜里飞驰, 临川灯火阑珊。
宿舍楼下的灯,在夜里发出柔和的光,似微小的幸福在指尖流逝, 校园里寂寥无声。
冬夜里的寒风,亦吹不散她脸颊上的灼烫, 在尽情狂欢后,她又变成那朵懵懂娇嫩的小荼蘼。
宿舍是她坚持回的, 尽管整栋楼只零星两三盏灯,但她住院所需的衣物和用品,都还被收纳在衣柜里。
她本该早上楼去, 却还有点恋恋不舍。
手被他包在掌心暖着,他身上背对淡淡的光,眼底的幽垠像寒冬结冰的深湖, 矜贵雍容的五官仿佛有魔力。
他沉黯落寞的神情,满是心疼道:“乖乖, 别让自己太累了……”
所有人都在这样告诫她~
姚蘼咬着唇, 纤长的睫毛如蝶翼般,遮住眼底复杂的疲惫,她没矢口否认,只神色平静点了点头。
她越懂事, 越平静回答着“嗯好、没事、谢谢,还可以……”, 他心里越疼,像勒住似抽着疼。
他的小兔子被该被万般呵护疼惜,却被迫懂事, 拔苗助长, 因为怕被嫌弃憎恶, 她努力活成“正常人”,从不因为己身麻烦亲友。
她有在好好长大,努力撑起自己的一片天。
姚蘼眼尾沁着鸢尾般的红晕,却努力扬起最明媚的笑:“你放心,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见他比夜色还浓郁的眸,她忽然想起昨天去心理医生那复诊时,她眼尾已习惯红通通。
肖曼姐还半开玩笑:“你出去他看你眼睛红了,肯定要心疼坏了,说不定还以为我欺负你~”
“他是不是问过我的病情?”她显得忧心忡忡。
肖曼出于职业操守当然不会透露,但怕她胡思乱想,多说了两句:“他提都没提,只问我该怎么照顾好你,情绪和心理这些……”
他说:“他会陪着你,保持情绪稳定,带你吃饭散步,听最动人的音乐,看最美丽的风景。”
“我不会让她感到孤独,会努力让她快乐。”
……
姚蘼能想象他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平缓低沉,轻描淡写,上扬的尾音雅痞又肆意,嘴角笑意深敛,却郑重其事。
“那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好,我先上去了。”
“晚安。”
嘴上虽然这样说,却仍为放开她的手,姚蘼的心一下子堵到嗓子眼,心的悸动响彻寂静冬夜。
她脸颊绯红,眼眸低垂,竟分不清是期待,亦或是默许,唇瓣轻咬着,十指在某个瞬间兀地收紧。
灼烫的气息不是落于额间,而是意料之外——她的左耳廓,蜻蜓点水般酥痒,又适可而止。
耳朵是她最禁忌的地方,是她提起虽一笑了之,却仍撕心裂肺的“痛”。
他吻过了耳后,那是明天要动刀的地方。
姚蘼当下仿佛丧失思考的能力,还是他攥着她如霜皓腕,一路牵到门口,“好梦~”
踏上楼梯的姚蘼,心里三分欣喜,七分无措,她越来越不清楚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他,回应他。
一切如梦幻泡影般,只有怦怦然的心跳,最为真实。
直到见她宿舍亮了灯,他才上车离开,霁风朗月漂亮到不言而喻的眼眸,那一刻盛满她的倒影。
姚蘼忽然感觉惶恐,湿漉水光的鹿眸垂下,既难过,又酸涩。
她怕配不上他孤注一掷的喜欢……
第二天晨光熹微时,他便如约出现在宿舍楼下,一身清朗,出类拔萃,成功吸引过路人的眼光。
姚蘼甚至怀疑他一夜未眠,眼底偶见红血丝。
其实她的手术早早确定,但为了演唱会,特意求了主刀的龚主任延后一天,所以住院和术前检查都是加急特办。
明明济明医院那边,有专门的人工耳蜗中心和最顶级专家,她仍毅然选择省立。
岑嚣拗不过她,却悄悄外请最顶尖的医疗团队来接手,甚至把她的普通病房,换到特需部的私人病房,条件堪比别墅酒店。
过夜之后,她便没再碰过任何水和食物,岑嚣只用棉签蘸水,润一润她干涩的唇角。
手术时间安排在傍晚,经历一系列详细的术前检查后,便是术耳备皮,需要剃光耳廓边整整一圈的头发。
她的发早已长过腰际,浓密又柔软像绸缎般,像瀑布似的从头顶倾泻而下。
岑嚣自告奋勇想帮她理,但真正拿到电推剪时,修长冷白的指却不住的颤抖,终是下不了手。
姚蘼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仰头便能瞧见他硬朗绷紧的颌角,她浅盈着笑:“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
站一旁的护士长没忍住,悄悄笑出声来:“还是我来吧。”
三下五除二就剃光了她侧颞部的头发,提前剪下的青丝被他攥在手里,能看见左耳边乌黑发青的毛囊。
“疼吗?”他知道他的问题很幼稚。
姚蘼安静地摇了摇头,像弱不禁风,却独立坚韧的太阳花,眼神始终水润澄澈,能从石缝里开出花来的倔强,令人动容。
她还反过来安慰他:“不疼,我发质是不是很好?”
“小时候妈妈总用淘米水,来给我洗头发,再泡上几片芝麻叶,她说这样洗出来的头发又黑又亮。”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女孩都爱美,她也不例外。
“是不是有点丑?”
偌大的玻璃窗前,姚蘼知道此刻自己有多丑,刀口至少2.5cm长,她现在感觉自己像被拔了一半毛的落汤鸡,羞得并不想见人。
她身上的病号服松松垮垮,为了剃发,还解开了两颗纽扣,从背后看雪色的颈,修长的肩,曾经那若隐若现的纹身更明显清楚。
红色飞舞的蝴蝶——
他记得她说过纹身,是为了遮疤的,高中音体楼那场大火烧出来疤。
他算救出了他的心上人,却没保护好她……岑嚣的自责感溢于言表。
“很好看,在临大都数一数二的好看。”
岑嚣眼里似沐着落日余晖,一边语带宠溺哄她,手一边料理着她的头发,上次吹头发后,他甚至买了个美发头模偷偷练习。
眼下会理顺她上面打结的发,也会编麻花辫,十指像弹钢琴般缭绕,不一会儿清爽仙气的编发,竟从哪面都看不出区别。
“谢谢。”她的声音温柔细腻。
这时去又复返的护士长敲门,用3%的硼酸乙醇来给她滴耳,见岑嚣关切又坐不住的样子,眉眼俱笑揶揄了句:“小姑娘,你男朋友可真疼你!”
“还是年轻好呀……”
空气中是近乎尴尬的静谧。
姚蘼眼神躲闪,匆匆敛回眸:“您误会了,他还不是……我男朋友。”
没想到护士长说:“噢?现在不是,那很快就是了嘛?”
她脸潮红成草莓色,刚才她的否认,岑嚣一笑了之,全然没当回事,他恣肆的眸沉下来,笃定而揶揄:“我还真是只个‘追求者’,那就借您吉言啦!”
“小伙子,我看好你。”
“那还要拜托您和诸位医护,闲时多帮我说两句好话,她有点难追……”
两人一唱一和,她迅速撇过脸,他那声哼笑像牵住她的心,整个人像快爆炸的彩虹糖,五颜六色在脸颊飘过。
“喂——”她破罐子破摔,用力抓住他的手,想制止他胡说八道。
掌心是她温腻皙白的手指,他故意逗她,想转移她的紧张情绪:“我说的哪句不对吗?”
“小兔子这么抢手,还有个心心念念的顶流‘白月光……’”
姚蘼小脑瓜疑惑,她不懂岑嚣为何对霍荻远敌意这么大,昨晚演唱会她站起来跟着欢呼时,他就会捏着她的手。
晚6点,姚蘼被准时推进手术室。
病床上的她,摘下“小耳朵”塞进他手心保管,明知她听不见,他边说边在她掌心写道:“我等你”。
昨晚演唱会人声喧嚣,她伏在他耳边说得话听不清,她像猫抓一样在他掌心写的字,他只感觉出个“欢”字……
怕又是拒绝他,祝他“余生顺遂欢喜”的废话,他不喜欢听。
小兔子要平平安安从手术室出来,她没有所谓“直系亲属”,手术是她自己签的字。
姚蘼再一次躺上手术台,上麻醉前龚教授还打趣她:“呦,听说是老付的得意门生,专业方向选了吗?要不要考虑一下耳鼻喉?”
“龚老,您这可是明目张胆挖墙角呀。”
“我惜才嘛,不像那头倔牛一股脑心肝脾肺……”龚教授吐槽起昔日同窗,嘴下可不留情,而付教授正是主攻心脏大血管外科。
姚蘼但笑不语,渐渐陷入昏睡,她知道她不是孑然一身,岑嚣就在一墙之隔。
等她。
她从前都是躲在人后偷看他的,现在他却时刻会紧握住她的手,那她还有什么好怕呢?
姚蘼庆幸一直追寻着他为目标,选择了临大,参加了乐队,甚至开学那天丢掉那只香水百合,拥有个不刻意却心有灵犀的美好开端……
意识模糊前,她下定决心,如果他下一次再说“我喜欢你”时——
她就会摒弃所有踯躅和顾虑,毅然决然点了头。
不想不曾拥有就说放弃,更不想时光荏苒,再追悔莫及。
她本就是扑火的飞蛾,一瞬的光和热,她也要拥抱,即便未来并不长远。
手术室外的岑嚣,眸若墨般深邃,指尖一颗烟揉捻成烟草球,从未觉得两小时是如此漫长。
玻璃窗映着他戾气桀骜的五官,眼里蒙着一层浅淡的水雾,他嗤笑一声,仍提心吊胆。
怎么办?
他指尖拂过眼尾,有点后悔当初仓促点掉那颗滴泪痣,如果还在,说不定小兔子能多看他两眼?
作者有话说:
关于文中相关医学知识,作者非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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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未婚妻你好
◎“我本来就在追你。”◎
她睡了多久, 岑嚣就在床边守了多久。
姚蘼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许久都未睡得这么舒服惬意过,她难得放松, 却急坏了岑嚣。
他几乎是隔五分钟,就去叨扰一遍医生, 最后被逼无奈,麻醉师连几位业务副院长都跟陪在一旁。
毕竟里面那位是正儿八经的“太子爷”, 连叶总和老爷子也早晚各几遍电话问询,不可谓不重视。
姚蘼睁开眼时,神思还有些恍惚, 他依约出现在她视线里,手里捧着一束精致的朱丽叶塔,粉白色的花瓣是病房唯一的暖色调。
她身上穿着病服, 头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苍白消瘦的脸, 眼神无辜懵懂, 有种令人怜惜的破碎凄美感。
知道她听不见,他只跟她挥了挥手,对上他发红料峭的眼眸,不由自主地晶莹泪水, 从眼尾簌簌滚落。
他跟堂妹岑聆新学的手语,只两个字“我在”。
未退的麻药让她动弹不得, 笑容像花瓣般轻盈,她抓住他的手,没有声音的世界寂静荒芜, 她却从未如此心安过。
姚蘼的声音低柔且沙哑:“岑, 嚣……”
她嘴唇干涩, 却像咿呀学语的稚童般,努力喊着他的名字,尽管没有听力辅助,语调荒腔走板,但这两个字,却把岑嚣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在,我一直都在。”他止不住的点头。
温情,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围观的医护极有眼力见地默默退出,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怕她看得吃力,岑嚣没打手语,而是拿了一厚叠草稿纸,问她:“疼吗?”
手指却抚着她小巧的下颌,嚣张恣肆散尽,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唯恐她像快散架的水晶琉璃,眼尾和鼻尖都泛着酸涩的红。
姚蘼为了让他安心,缓缓摇了摇头。
可是她真的好累,头脑两侧发酸发胀,好像耳朵里有只调皮的春蝉,在声嘶力竭召唤夏天,眼皮越来越沉……
岑嚣握着她的手,嗓音温柔散漫:“睡吧,等再醒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本来术后要在医院住一周,但她恢复情况良好,便央求医生提前一天放她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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