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喜欢美嘛,我理解,我们狐狸也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类没有幻术,天生长得就不如狐狸,哎呀……”
陆弥忍不住咳嗽了两声:“祖宗,能不能说两句正题。”
她和其他人一样,在边上看着医护人员过来,他们最后经过商量,酌情给虞芳打了止痛针和镇定剂,就这样,她似乎才慢慢好受了一些,痛苦的□□放轻了下来,虞念初慌张狼狈的表情也才稍微舒缓了几分。
小悟师父和张荆道长在一边冷静地瞧着,虽然因为他俩说了他们看到的实话惹怒了虞念初,一群保镖围了上来,但顾忌到房间里的直播镜头一直挂着,好像也没有关闭,所以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让人围了起来,不给人再观察虞芳的情况。
陆弥视线往在场里头最厉害的两个师父那儿瞥着,这两人的注意力也并不在虞芳的身上,不如说他们只是单纯发现了奇怪的情况才开口提醒一二,意识到对方不领情之后他们便也不再为难。
只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清楚,虞芳这样想要“药到病除”是很难了,她这情况明显是有隐情,得罪了后土娘娘,还是“情有可原”的那种,碰了大因果最后受了反噬,一般玄门之人都不会接这种单子,他们提醒是出于善意以及之前和虞念初勉强算同僚,但对方态度一出,他们果断就不会再多嘴了。
大家都不知道他们和安虞柚的恩怨,陆弥倒是隐约听说过一点儿,但因为她不是京城本地的,所以也没能一下追溯过几十年前的事情上。
虞家曾经是想借此抨击一下安虞柚的——主要是别的没法说,最方便的一点就是她的出身。
扯上虞菲了,那必然是这个乡下回来不知礼数、心思歹毒的女儿的问题,反正当初大家都知道是虞菲的错,虞芳是受害者非常无辜,但她大度地原谅了对方云云。
但又因为官方等其他势力的阻拦,以及虞家自己一些心虚和不能为外人道的原因,最终还是没能成功。
这点儿声音只小范围地在网络上传播了一小段,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安虞柚这种压根不怎么玩手机冲浪的,就根本没发现这么一点点的水花。
在她用实力证明才有了的逐渐增大的粉丝群体和路人好感的加持下,虞家给虞念初花多少钱都抢不过那个第一,不要说别的了。
“有这回事?”
下午,才听到这个风波的安虞柚明显愣了愣。
“是你做的吗?”
“没有啊。”
安虞柚更加茫然了,面对陆弥的问话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就在那里跳了个舞,主要负责祭祀的是我姥姥,但我姥姥只请求了解决花氏墓的问题,不是一会儿吃完下午茶咱们就要去做后勤了吗?”
节目组原是没有给安排下午茶的,但上午仪式之后,官方的人检测了比较久的时间,原定一点开始的节目一直拖到了三点半,正好多了个下午茶时间。
星光集团的人听说了,明氏的总裁团说是要亲自过来,他们请的人马也给出了情况的准确描述,《玄学一千零一》直播间也直播了小部分当时的情形,不知道他们过来做什么,但反正就是要过来,还给节目组追加了赞助,于是大家就多了一顿丰盛的南省风格下午茶。
“但是,真的没有点缘由吗?”陆弥不好对外人说,但并不介意告诉安虞柚她家狐仙祖宗和她说的那些发现。
听到“反噬”,安虞柚微微眯了眯眼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颈的项链。
不知道是不是陆弥看错,有一瞬间她觉得对方的项链里好像有一道逸散出的血色,怨气十足的那种,但细看去之后,依然只有那种古朴的神秘的滋味,反正陆弥是不敢再看了。
“待我去问问。”安虞柚想了想回答,“不过她可能确实有些不同。”
“谁?”
“虞芳。”
“她有什么问题吗?”陆弥下意识问,又连忙补充,“等等,这要是我不能知道的,你就别回了,甭搭理我。”
“她反应好大,而且虞念初也说有之前昏迷前类似的感觉,她们可能真的和昆仑有关系,所以才反应大。”
看医生的时候虞念初也说了自己不舒服,因为提到说“和上次晕倒差不多感觉”,所以节目组很紧张,连忙请她和她妈妈一道休息了,所以下午比赛她可以破例成为最后一个选手,大家就算有意见也不好开口。
“关于虞念初的反应或者说所谓的昆仑血统,我有一些猜测,不知道准不准确。”
“另外也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虞芳才晕倒的,但我直觉不是,因为后土娘娘和西王母娘娘是没有仇恨的,这俩执掌不同领域,都是强大的神灵,犯不着拿个‘小角色’对付,再说娘娘行为磊落,也没有给她平添责罚,只是将她的假面撕下来罢了。”
“说的也是。”陆弥点点头,心有余悸,“我瞧瞧偷看了一眼,虞芳果然是用了玄门手段保养的,你没看到,那会儿她那张脸……普通人瞧着还行,用我们的眼睛来看,那简直是恐怖。”
陆弥唏嘘地拍拍胸脯,压低了声音:
“快不能瞧了!前后变化太大,反噬太凶太明显,不怪人把她当‘妖物’。”
第79章
虞芳与虞家内部的惊动不为外人所知, 只是隐约可以从虞念初不太好的精神状态看出来,恐怕事情是真的不好了。
安虞柚等大概一猜,就能想到理由:
神明降下的罚, 还是牵扯的她本人的因果, 哪里是那么好处理的。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到了什么阶段什么实力,都是这样一个道理。
安虞柚向安姥姥确认过, 并不是安姥姥做了额外的事情, 实际上上午的祭祀仪式已经花去了她所有的精神。
安姥姥并不是安虞柚或虞菲这种天才,她是遵守“常规”培养出来,再正常不过的苗族祭司。
一定要形容的话,她属于一群祖祖辈辈侍奉后土娘娘的祭司中的“优等生”,早在她年轻接任时候, 她就知道自己后面估计没有继承人了, 因为那会儿已经不兴鬼怪玄学之事, 连他们族内都只能偷偷弄, 是不能对外宣道, 也就老人还记得一些忌讳的。
只是如今时代变了,鬼怪真的复苏了,眼见着情况要变得不好,说不准还会有一些新的“改变”,比如像一些本来已经断绝或将要断绝的传承会重现了,但安姥姥对自己的身体也有数,像安虞柚这样的天才万不出一, 至少二三十年内应该很难再出一个, 也就导致安姥姥就算想传给外人,怕也是人接不下去。
可惜, 安姥姥同样也很清楚,安虞柚和她妈妈虞菲一样,是“另有传承”,各有门户的,所寻之道非侍奉后土娘娘的这条路,这母女俩都不是。
再便是她的儿子安逸笙。
安逸笙是有天资的,能算个天才,但这个天才短板过于明显,他的身体实在是太不好了,一开始安姥姥都没觉得这个儿子能活过十岁,没想到竟然还让他活到了二十来岁下山,不过到底没有走过三十光阴。
如此短寿,加上天生的虚弱,他纵是能读书能习得一些玄术,却也不可能一个人挑起某一道的大梁,正如他后来做的那般。
安姥姥可以传给他,但安逸笙活得还没有她久,一个人也没有那个体力跳完祭舞别说是主持仪式,如此一来,传给他其实也没有多大用处,照样是“断代”。
不过让安姥姥唯一意外的是,安逸笙竟然和虞菲在一起了——虽然当初两人还在苗寨时就表现出了一些深厚的青梅竹马情谊。
在一起后,两人很快就有了一个孩子,简直就像是上天“迫不及待”将两个年轻的但都有巨大瑕疵的天才凑在了一起,然后生出了一个真正得天独厚的天才。
虞菲性格有瑕疵,爱走极端,她最后落得个几乎疯狂、失去理智的结局,一面是受了迫害,一面是她性格就有过于敏感、情绪易怒、性格会走极端的因素,尤其是敏锐、易怒和强大,天生的一些天赋给她带来了旁人想象不到的优势,也有普通人一辈子构想不出的痛苦。
在苗寨的时候,她有亲友们的关爱,面对的是简单的生活和自给自足的幸福小日子,在自然和神灵的庇佑下,她的情绪大部分时候都很平和,是一个再优秀不过的好孩子。
结果下了山,那些花花世界纷繁的东西好比是滴入清水的墨汁,很快就将她纯洁的灵魂和美好的性格污染了。
虞菲和安逸笙都不完美,他们有为人称道的优点,天才的聪颖、智者的直觉、战士的本能、大能的敏锐……但也有无法避免的瑕疵。
安姥姥有时候会庆幸,还好安虞柚是跟着她长大的,不然落在这对爸妈的手里,还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
不过转念一想,小孙女安虞柚是好孩子,天生就是这样纯净纯洁的灵魂,有老天和诸天神明看顾着,便是爹妈教不好,她也不会歪到哪里去,没有人能真的叫她受了委屈的。
几番确定,安虞柚终于肯定:“是娘娘心善啊。”
她捧着项链,像是在和什么人对话一般说着。
“后土娘娘好细腻的心思,好温柔的性子,看着那般高大巍峨,却又有山岳特有的温柔和保护,果真是庇护着我们的。”
“信着娘娘是没错的,您也不要生气啊,祂对您可好了,这是为您申明大义呢。”
安虞柚脸上是温柔的笑,像是在倾听风声,又像是在那儿发呆。
直到有人过来喊,她才回神,放下脖颈的项链仔细地藏好,应了声,又念了数遍佛经做完了课业,这才顺着意思过去。
听完,即使是她,也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没有这回事,我们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中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若是虞家想查,请走官方的手段,我和姥姥也不怕任何调查,所有有道理的查案我们都会配合的。”
虞家寻不到理由,虞芳的情况似乎又有所恶化,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过来找安虞柚麻烦——
在他们眼中,她如她妈妈虞菲一般可恨,一定是迫不及待找虞芳和她女儿虞念初麻烦了。
为了佐证这点,虞家迫不及待地和官方告状,还说了许多早就知道的流传很广的当年虞菲怎么欺负虞芳后被发现再自讨苦吃的事情。
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在这次请后土娘娘的祭祀中,安姥姥和安虞柚借公事徇私,出于私人恩怨,忌恨和嫉妒虞芳,所以虞芳如今饱受苦楚。
“你们应该也有派人去查看过吧,其实大家都看得挺明白的,不过是站在虞家立场的玄门之人不敢明说罢了。”
安虞柚和特案局的人解释,这个人是后勤联络相关的,并不是玄门中人,不过经过了相当的培训。
“虞芳自己身上就藏了许多的孽事,孽果一直没有引爆,反而不知道被她什么法子捂盖子遮住了,可再怎么遮又怎么能骗过老天爷,后土娘娘慧眼明鉴,又是地府神明,最是见不得欺上罔下之事,一眼看出她不对。”
“但娘娘很仁慈,也不屑于对个‘小蚂蚁’出手,娘娘的那道力量在所有人的身上都走了一圈,对善人有裨益,对恶人自然有所惩处,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类似于削弱,也不是直接的严惩,更多的人处于不好不坏的复杂状态,差不多就是什么改变都没有。”
“虞芳则是自身太过于糟糕,被揭开了头上的‘叶子’,原本的丑陋就会暴露出来,她所受的苦痛不过是反噬,娘娘的力量也就是个引子,顺便在她身上亮个标记,类似于向一些神灵表明,‘这个人的问题是我揭开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她没做坏事,就不会受到……”那人听懂了。
“是这样的。”安虞柚脸上是一个愉快的笑容,“其实我还挺高兴的,因为我感觉几桩好事都凑到了一块儿。”
“什么?”那人好奇问,“是说这次行动大顺利吗?哦对了,还没恭喜你,你应该第一名稳了,这次虞念初的表现很差,可能第二名都保不住了。”
“我并不担心其他人的排名。”好就是好,安虞柚还不需要别的选手的失误来让她脱颖而出。
“主要是我感觉我家猫好像要‘蜕变’了,以及我下山的心事,唯一的心愿也要达成了。”
“什么?”
“为我妈妈沉冤昭雪。”
“你可以为我和虞家的人转达一句吗?”
八卦天性人人有之,那人简直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表示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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