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便是不愿退还他的兵符了。
他的任人唯亲、刚愎自用和猜忌之心竟是到了这般地步。忆起圣上戎马一生方打下这魏国的江山基业,如今交到这样一个人的手中,却不知将来会如何了。
沈镜安想到此处,不免心冷半截,如今江晟是君他是臣,是赏是罚都不容他拒绝,纵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领旨谢恩。
出宫后回到府上,侍卫首领将黑人助他们击退康王手下的事说与他听。
沈镜安听后,几乎是瞬间浮现出宋珩二字。
能对敌人那样使出不顾自身性命的和杀招,除却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自幼时起就被精心培养的死士,他再想不出旁的人来。
能豢养死士的人不过尔尔,何况那些死士还是被派来保护二娘的。
他对二娘竟还未死心?沈镜安的心更乱了,怕她和公主瞧出什么,徒增烦忧,索性往自己的院子里去,暂且不去见她们。
赵国。
宋珩立于舆图前。
张内侍站在殿门外,道是不良帅求见。
宋珩命人进来。
“禀圣上,魏国那边有消息传来。”
“康、夏二王逼宫那日,圣上派去的人救下了杨娘子和,和……”
不良帅并不确定那小小女郎与圣上的关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了。
“和谁?总不会是武安侯沈镜安,据朕所知,他那时候应是在扬州。”
不良帅犹豫了片刻,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道:“杨娘子身边多了个女孩儿,那孩子唤她阿娘,唤武安侯舅翁,应有两岁多。”
唤她阿娘的女孩。宋珩闻言,顿时火气上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怎么能,怎么敢和旁人生孩子?!
“她身边可还有旁的男郎?”
不良帅摇头,“不曾有人见过杨娘子身边有旁的男郎,独有前朝的宣城公主与她在一处住着。”
没有旁的男郎,那么孩子的阿耶也有可能是他?
似乎也不对,算算时间,倘若这个孩子是他的,只有可能是在她成为尚仪之后怀上的,那段时日,他不曾落在里面过……
落在里面。宋珩仔细回想一番,有一日夜里,他求她喜欢她的那日夜里,她拒绝了他,他因心中失意神情有一瞬的恍惚,慢了一些,兴许是那时候落了一小点进去?
是了,一定是那时候落了进去。
欣喜万分,连夜唤来尚衣局的人,询问杨尚仪在离宫前的一个月可有领过月事时需要用的东西。
她来月事时会腹痛,少不得告上一日半日的假,于是又传刘尚宫来问话,杨尚仪在离宫前一个月可有告过假。
两处得到的答案皆是否定的。
是了,一定是那时候落进去,令她有孕的。
那是他和她的亲生骨肉,是他的女儿。
他会封那个孩子为公主,会做一个好夫君和好阿耶,让她成为天下间最幸福的小娘子,让他和她的孩子成为天下间最幸福的小小娘子。
宋珩想着这一切,欣喜若狂,难掩面上的喜色,当即赏了她们二人二十贯钱。
刘尚宫和赵尚衣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精,几乎是顷刻间就明白了圣上为何会如此高兴,想来杨尚仪离宫前后传出的那些风言风语,并非是假话。
是夜,宋珩兴奋到批了一晚上的折子,待过了子时,躺在床上,还是能听见自己雄浑有力的心跳声,久久无法平复,久久不能安睡,只想着她,念着她,心里甜丝丝的。
索性明日不用早朝,纵容自己多睡会。
至后半夜,他方浅浅入眠。
梦里,他又变成那只狸奴,跳到女郎的怀里。
女郎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顺着他身上的软毛。
忽然间,膝上的重量突增,还不带她反应过来,怀里的狸奴已经变成一个高大的郎君,毫不费力地将她禁锢在两条铁臂之下。
十数息后,身上的衣裙落于地面。
夏日里温热的晚风吹在身上,宋珩越发难以自持,一双凤目似要将那诃子也剥去。
女郎可怜又无助,想要去护那件仅存的诃子,反抗得愈发急切,然而一条腿才刚离了塌,却又被他一把拽回。
梦中的女郎,记忆似乎还只停留在宋府中时,红着眼眶低声哀求他道:“家主不可如此,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放过我...”
第75章 海州
在梦中, 她的记忆好似只是停留在了身处于宋府之中的那段日子。
宋珩手上的动作一顿,轻声细语地安抚她:“音娘莫怕,我不会伤着你, 我会带你登临仙境, 让你舒舒服服的。”
她不过是暂居宋府,与他毫无瓜葛, 岂可做那样的事?何况她都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又为何要这样亲昵地唤她音娘。
然而还不待她思考清楚,忽然间,门外传来一阵洪亮的敲门声,柔和的女声隔着门平声问:“阿音, 你方才在和谁说话?可是有什么事?”
听得出来, 那是银烛的声音,她如今与家主这副模样, 如何能够见她。
宋珩似乎有意捉弄于她,手上解衣的动作不停。
顷刻间,素色的上褥自右肩滑落, 露出雪白的一片, 若隐若现,鎏金步摇上的流苏不知何时缠进发中, 熠熠金光映着她的点点泪光, 当真惹人怜爱极了。
不同于她的柔弱瘦削, 宋珩高大强壮的似一头凶恶可怖的丛林野兽,体型是她的两倍不止, 她会如此害怕也无可厚非。
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登时停止动作,居高临下, 目光灼灼地俯视着那前柔嫩肌肤,在她耳边轻声道:“音娘也不想叫人瞧见你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吧?是你自己让她走,还是我让她滚?”
“求你别这样,不可以的...”眼前的女郎红着眼眶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一双清亮含情的桃花眼里染上氤氲雾气,当真是到了柔弱无辜到了极点,却也勾人到了极致。
宋珩凝眸看着这样的她,哪里还能忍得分毫,阵阵热浪自下方窜至颅顶,简直烫得他脊柱苏麻。
手指勾住她的素色衣襟,纯白的肌肤越发显露出来,宋珩似乎即将耗尽最后一丝耐心,同她耳语道:“好音娘,让她走,否则,我倒是不介意让她知晓你这会子正在我的身下,只怕你脸皮子薄,承受不住。”
话毕,看向那道木门就要开口说话,女郎吓得急忙拿手去捂他的嘴,红着眼眶,暂且抛却羞耻心,扬声道:“无事,我想睡一睡,你明日再过来罢。”
片刻后,门上的那道人影不见了。
女郎修长柔软的手指覆在唇上,宋珩抬手按了按,接着握在手里亲吻她的手心,好半晌才舍得将她的手放开。
“音娘真乖。”宋珩嗓音带笑,灼热的目光复又回到她的芙蓉面上,接着轻车熟路地解开诃子的系带。
微凉的晚风陡然贴上皮肉。
施晏微几乎是下意识地拿手去挡,可是作用太过有限,甚至不知该先去遮挡何处。
“有何可挡的,有何处是我没看过的?乖,让我好好瞧瞧,待会儿自然有你的好处。”宋珩说话间,伸手去阻挡女郎遮挡的动作。
她什么时候给他看过?心中又恼又怕,水汪汪的眸子里全是惊惶,再次挣扎起来,“你不能这样,我不愿意,你放开...呃...”
宋珩全然不理会她的反抗,握了她的脚踝打断她的话,勾了勾唇角痞笑道:“为何不能这样?我们之间明明有过数不清的次数,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说完,一脸痴迷地朝她跪了下去。
即便是在梦里,她还是这般小。
宋珩颇有几分懊恼,努力集中精神,只管卖力讨她欢心。
施晏微不由自主地仰首,细白的脖颈越发惹眼,攥着他肩上的衣料发灿,与他先前看过的情形一般无二。
“叫我夔牛奴,音娘。”宋珩再次来到她身前,指尖轻慢,嗓音低沉地诱导着她。
发上的南珠洁白无瑕,珍珠温软圆润。
眼中的水珠越聚越多,施晏微去抓挠他的膀子,“不要这样,求你放过我...”
说来说去,还是诸如此类的话语,没一句他想听的。
但那样可怜又低缓的语气,听上去当真惹人怜爱极了,愈发激起他那异于常人的破坏欲。
宋珩耐心告罄,掐灭她的幻想,“放过音娘?此生此世,永生永世,绝无可能。”
说话间,仅以单手轻松控制她的身躯,大手触至腰上的金带。
女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恐万分地闪躲,却又无处可躲,到处都是他的气息,被他困在方寸之间。
宋珩如珍似宝地捧住她的脸,尽量用温和的语调安抚她道:“无妨,音娘和我有过许多次,每回都能钠下。”
施晏微蹙着眉,却好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什么许多次,只惊恐地别过脸错开视线,一心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控制。
可她的力气实在太小,说是给他挠痒痒都算勉强。
宋珩守着力气钳制住她的手腕。
施晏微顿时哭出了声,眼泪跟珠子一样往下掉,指甲死命扣着他的膀子,哽咽着哀求他道:“求你别这样对我,不可以,放开我,求求你...”
他还没怎么样,她却已经是这副哭成泪人的模样了。
宋珩不敢再轻举妄动,稍稍侧身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揉成一团垫在她的腰后。
“音娘放松些,莫要害怕。”宋珩垂首吻去她的泪水,尽数吃下,轻抚她。
渐渐地,女郎不再那样害怕了。
如此,宋珩方敢肆意一些。
远远不够,可她却哭得更厉害了。
“音娘舀我出出气可好?”宋珩见不得她难过,心里闷闷的,可要他放过她,他却也做不到,故而只能更加靠近她,将肩膀送到她的唇畔。
施晏微逃离不得,只能干瞪着他,接着毫不客气地照着他的左肩舀上去。
宋珩像是得到了什么极为珍贵的奖赏,难掩激动地道:“好音娘,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可还要舀别处。”
此话一出,这下换施晏微愣神了,显是未曾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疯魔的话,惊得久久回不过神,甚至忘记了哭泣。
宋珩仍不肯放过她。
又过得一阵子,女郎唇齿间的力气都变得微弱起来,不得不松开两行皓齿,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求他。
宋珩见她哭得这样伤心可怜,终究是不忍心,抱着她离了那矮塌,往里间走。
“音娘,你等着我,很快我就会将你和我们的孩子接回赵国,到那时,我们一家三口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处,再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宋珩一壁说,一壁极力让自己快些解脱出来。
女郎稍稍怔住,显然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她和他,哪里来的什么孩子;然而只在片刻后,她便再没了分心的机会,暗骂眼前这人哪来的那样大的牛力气。
结束后,宋珩将下巴埋在她散乱的墨发里,轻声细语:“皇后之位只能是音娘的,音娘也只能是我的。我们的孩子也一定是极好的,我会让她成为最尊贵的公主。”
怀中的女郎实在累极,静静由他抱着,宋珩便也在梦中安心地阖上双目。
待画面一转,便又瞧见朝思暮想的女郎与一个女童在雪地上打雪仗,看不清女童的样貌,私心里觉得,定然是极肖她的吧,应当也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宋珩加快脚下地步子,想要加入她们,然而当他走近,眼前的二人却又消失不见,再没了踪迹。
眼前的场景逐渐地苍凉,白茫茫地一片,什么也瞧不见,宋珩心中一片惊惶,自梦中惊醒。
手心攥得极紧,额上挂着豆大的汗珠,寝衣亦被汗水浸湿,宋珩无力地抚着心口,大口喘气。
窗外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时辰还早。
宋珩兀自下床穿鞋,秋日的晨风吹在身上,有些寒凉,驱散身上的热意。
信步来到窗前,支起窗子,木芙蓉已经盛开了。
不觉间想起别院中,她离开洛阳前往太原的那个清晨,窗外的木芙蓉也是这样的姹紫嫣红,她立在窗边,观赏着那些花儿,细细一想,竟已是五年前的事了。
她那会儿不过十九的年纪,这会子也不过二十有四,而他年长她八岁,如今已经三十有二,再不是二十多岁的青年郎君了。
而她尚还年轻貌美,单从年岁上看,他着实是有些配不上她了。
如此思量一番,越发心神难安。
抬手握住窗台处的木料,暗下决心,该快些让她和他们的孩子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才是。
转眼过了中秋,重阳将至。
这日,赵国派遣使者前往楚国的消息传至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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