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她也终于感觉到给慕思种下的联系波动闪烁了下。
时间还早,她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晒太阳,边晒边琢磨等会该怎么出场。
她在慕思身上种的联系仅限于一窝相柳在一块时才会产生波动。
从时间看来,慕思两夜应该没回家,这是今早才回去的。
不得不给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八爪鱼,夜生活很丰富嘛。
钟音已经收到慕思同城快递来的舞台剧门票,看她是不可能去看的,她要直接吓死这窝相柳。
让它们跟自己玩捉迷藏,原来就在眼皮子底下!
等她想到个好点子,钟音直接闭眼开始假寐。
格尼拎着拿外卖回来时,只见钟音已经睡死了过去。
努力叫第五遍时,睡觉睡得头发都炸起来的陶宓打着哈切从屋子里出来,她长长伸了个懒腰,忍不住问探头探脑的格尼。
“你在干嘛?”
格尼双手一摊,语气犹豫:“钟音说想喝拿铁,结果叫不醒。”
“睡死了?”
陶宓惺忪睡眼猛地睁大,“什么?真假的?”
她高兴忙慌窜过来,趴在藤椅上左看右看,发现钟音这哪是睡死,分明就是灵魂出窍。
好家伙陶宓更兴奋了,她伸手在钟音毫无气息的人中上探探,又用手掌比比她巴掌大的脸,神情激动又略害怕。
直觉不好的格尼心头一跳:“小陶,你想干嘛?”
“我想打她,这该死的资本家!”
陶宓眼底划过几丝激动,嗷嗷可算给她逮到她失去意识的时候了!
钟音要是人类绝对是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一个,成天白日使唤她,她身为地府公务员也很忙的好吧!
这几天被钟音强行留下在这里教格尼外界新的生活方式,陶宓心里头早就烦了,格尼脱离现实太久,太多东西不晓得该怎么整,好在学的快才让她少操心。
但可恨,就可恨在这丫身上!
陶宓严肃道:“两天没见到我家夫郎,人家很寂寞的说。”
啊……恋爱脑。格尼登时就想起钟音老是在咕哝的一句话,可忽然间,雪妖那张脸出现在脑海里,心也随之猛地宕了下去。
半晌,格尼咬住唇,弱弱发表感言:“但我觉得她一定会发现,还是别了吧。”
格尼和钟音只相处两天差不多已经摸清楚她脾性了,她高兴时嘻嘻笑笑冲你调皮眨眼,让你觉得俩人关系很近忍不住跟她分享任何事情;她不高兴时脸直接拉得老长,浑身上下每一块皮肤都在散发‘我要你死’的恐怖气场。
冰与火,冷与热,极致对比,极致矛盾。
所以,小陶她怎么敢呀!
“……”陶宓当然知道这后果,她有贼心没贼胆。
比划几下,她顶着一头鸡窝似的毛还是骂骂咧咧走了。
唯独格尼站在原地松了口气,她把咖啡拿出来放在旁边,估计等会钟音就回来了。
伸手放杯子时,她忽然发现自己腕间图腾上有莫名飞扬起来的细碎雪花。
雪花偏蓝,盘旋飘扬。
她微微有些发怔,这是……
*
慕思家,晋城野茗别墅7幢楼。
彻夜狂欢归来的慕思脱了高跟鞋,握紧挎包包带然后悄咪咪推开门,张望一圈发现偌大客厅没有一个人,她终于放松地长吐一口气。
好险,定闹钟没定错,八点大家还没起床。
她猫着腰放轻脚步往楼上走,想做出昨晚就回来的假象,谁知刚走到楼梯转角口,身后传来男人冰冷刺骨的声音。
“你还知道回来?”
慕思:….完犊子。
她挫败转身,她亲爱的大哥慕年正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好整以暇看着她,眼神冰冷,神情讥讽。
狂纵一夜的脸色白上加白,顾不上被人抓包,慕思果断重新下楼,讨好般挽住老哥手臂。
“大哥,昨晚我喝多了嘛。”
“说谎也要打打草稿。”
慕年被她挽住手摇了几下,他却完全忽视这撒娇意味浓郁的动作,直接挣开。
眼神掠过自家妹妹嘴边被蹭歪的口红,慕年再度冷嗤一声。
“早知道你会被那头九尾狐教成这样,我早该让爸妈跟她断联系,女孩子一点都不知道自尊自爱,我看你怎么嫁人。”
“…….”
慕思最不服气他总数落自己偶像,表情顿然扭曲起来。
“这关九尾阿姨什么事啊?还有你就是偏见偏见!”
她都几百岁了还管她出去过不过夜,人装久了还真当他们和普通人一样了?嫁人这种话都说得出来,这是他慕年该有的台词吗!
一老古董老封建,他妈说得没错,他就该跟着不周山守山人吃斋念佛去!
守山人叫什么来着?慕思思维一向跳跃飞快,她仰头想了会,好像叫….钟音?
等等…..这两个字像是醒脑薄荷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把她因为宿醉和彻夜疯狂产生的混沌思绪通通撕裂。
她眼睛缓缓睁大,没错就是钟音。
“你发什么呆?”慕年皱起眉。
欣喜忽然涌上慕思脸颊,她神气道:“你不看群?宋兆最近不是在追一姑娘,那姑娘叫钟音,长得可漂亮了,就是居然和妈说的那人重名。”
“听到这名字你不应该是赶紧跑,而不是喜气洋洋傻笑。”
刹那间,二楼传来另一道斯文女声。
慕思扭头看去,顿时喜笑颜开:“二姐,你也醒了。”
慕念淡淡点头:“早醒了,大哥不让我下来。”
本来以为能看到慕年暴打小妹,没想到动静如此平淡,慕念有些可惜地摇摇头。
“爸妈呢?”慕思往楼梯口仰头看去,她爸可别醒着,不然她就真死定了!
外人只知道慕家祖上做水产生意发达至今,殊不知他们其实是九头相柳一族。
慕思爸妈跟她说过世间仅存他们几只相柳,据说起初两人还在不周山上时互看对方不顺眼,逃下凡后因患难与共一段时间反而生出情愫,于是果断决定结合生子,绵延相柳一脉,历经千年时间生了慕年慕念和慕思三兄妹。
慕思出生后曾经一度很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样,因为她有九个人头,身体却是蛇,看起来恶心吧啦的。
化形之前她特别厌恶自己原形,也从来不敢出门。
后来才听爹妈说起异兽辉煌的历史,只不过辉煌终究已经是过去,现在的他们只能伪装人类小心翼翼苟活在人间,不仅要应付监管局的每年例行检查,还得时时刻刻上报行踪。
他人烦是他人的事,慕家烦的事也不少。
慕思她爸和大哥一样是个老古板,她妈和二姐倒是豁达开放些,慕思因为幼年被九尾狐带着长大,性子最野。
这就导致她成天不是在挨骂就是挨骂的路上。
慕思苦着脸,满含希冀重复:“没醒吧?”
“爸妈也早醒了,在花园晒太阳呢。”慕念毫不留情回答。
“……”
完了,慕思毛发竦立,心想今天一顿打肯定没跑。
她耷拉着脑袋正准备去负荆请罪,谁知慕念忽然伸手拦住她。
“说说,那个钟音是怎么回事?”
慕年也眉头紧锁起来,同名这件事不稀奇,但万事谨慎最好。
“就是书店一姑娘啊,人蛮好的。”慕思郑重点头,将去云乡后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
“安冉愤怒质问我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我跑去云乡找她,在那里碰上杭舟游,杭舟游说云乡有只诸犍和雪妖作乱,宋兆他们好巧不巧碰上,不过最后被神秘人救下并抢先一步,后来听说诸犍和雪妖都不见了,在场所有人记忆也被涂抹修改,我还帮杭舟游一起撒谎呢。”
听完始末,慕年和慕念面面相觑,彼此神色都很凝重。
“神秘人?”两人异口同声道。
慕思觉得他们脸色严肃得可怕,缩起脖子小幅度点头:“是啊,怎么了?”
突然,慕念一改刚才淡定温雅模样,脸色大变。
“大哥你去通知爸妈,我们得去躲躲风头!”
慕年点头:“好。”
“不是,二姐,咋回事啊?”慕思有点懵,完全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被小妹叫住,慕念脚步一顿。
她僵硬缓慢地转头看向天真的妹妹,语气莫名带了点颤。
“你没忘记爸妈嘴里那个钟音是谁吧。”
“守山是因为只有她能守,她不单单是守山人,更是凌驾于整个昆仑之上的行刑者,她有权对任何一种生物进行审判。”
“监管局有杭舟游坐镇,他从来没让异兽逃脱过,你觉得能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诸犍的人除了她还有谁?同名同姓未免太巧!”
慕念太了解监管局,他们出手必定是做好周全计划的。
事出反常就有妖,必定有大患。
“走!”慕念立即拽住慕思手臂往楼上拉。
慕思被扯了个猝不及防,脚上打结,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手里挎包也垂下来忽然落在地上。
包里东西哗哗散落一地,包装精美的化妆品壳都碎了,她慌忙蹲下身去捡。
“咦这是啥?”慕思收东西时,看见里面混了个奇怪东西。
她拿起来左右翻看,惊奇道:“玩具剑?”
这是一柄才手掌大的剑。
剑通体银白,虽小却也能看出剑柄上刻有许多栩栩如生的狰狞兽首,剑身最中心有一道深蓝纹路从剑柄中心延伸到剑头剑身,上面刻有更古怪复杂的纹路,似乎是万千种兽纹集结。
看久了仿佛能看到万兽奔腾,它们气势穷凶极恶,足以踏平一切,却偏偏被封在这柄剑里成为衬托的图案。
而这剑身背面,与深蓝纹路有同样古老兽纹,不同的是它是艳红欲滴的火色。
深蓝幽深,极寒冻人;艳红妖异,炙热滚烫。
慕思察觉到掌心传来又冷又热的感觉,仓皇把剑往地上一丢。
剑落在地上,诡异地,发出金属碰撞地面的厚重声响。
与此同时,那剑上突然出现一只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三人顿时头皮发麻:“操!!”
这什么东西!!
第19章
所有异兽都知道钟音是什么人, 就算是如今早已融入人间安居乐业的异兽生的小崽子们,大多幼年听得最多一句话就是——
【再不听话,钟音就要来吃你了!】
无一例外, 每只小兽都被拎着耳朵教导过钟音的事迹, 以至于有些兽与兽之间甚至还讨论过不就是一个守山人嘛。
有什么好怕的,它们可是异兽欸!
结果家长语重心长摇头解释:“你们是异兽没错, 但她是世间唯一的处刑人。”
远古神离开之前为保人族选择集力镇压异兽,那是一场血与血的恶战,神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创造出来的物种居然恶劣嗜血到近乎失控。
人类也是他们无法控制的种族, 但两者最大的区别是,人有仁慈道义之心, 野兽没有。
当年的异兽眼里只有食物, 一旦放他们自由,这片星球将会生灵涂炭。
经过那场酣战, 异兽死伤无数,兽神不忍她创造的生灵就此灭绝, 最终决定在不周山种下封印。
兽神融万兽骨,万兽血, 用不周神水锤炼,以地狱神火熔断,打造一柄宽鸿神剑后才放心离开。
自此, 那柄足以劈裂整片星球的剑镇在不周,永生永世。
剑的使命是镇压异兽,以及处刑。
保卫和看管是它最微不足道的责任,审判才是它的最终义务。
钟音就是那柄剑。
她是世间最锋利的剑。
星球灭亡她都不会消逝, 不需要信仰存活,也不需要灵力增加修为, 她本身就强大如厮,抬手便是灰飞烟灭。
不仅可以越过天道审判任何一个对人间产生负面影响的种族,只要她想,甚至可以破开远古神留下阻止人类修仙的封仙壁,自由漫步寰宇。
仙忌惮她,异兽更是恐惧她。
钟音的存在之于所有人,与噩梦无异。
而现在,慕年和慕念眼睁睁看着一柄长着眼睛的剑从自家妹妹包里掉了出来!!
两人骨头都冻住了,紧紧盯着地上那柄跟玩具没两样的剑。
或许,这应该只是灵异事件?
慕念头一次荒唐想用离谱想法驱散恐惧,偏偏慕思还胆大包天去戳了戳那剑身。
“是鬼吗?怎么会到我包里来啊?”慕思害怕得很,但脑子一热就戳了上去,主要也是真好奇。
钟音:“……”
爹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都化原形了这丫头还这么蠢呢,简直枉她盛名在外。
她干脆把手直接伸了出来。
于是三人就看见那小到还没手掌大的剑里忽然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撑在地上,先是黝黑头顶垂着顺滑发丝慢慢顶出来,紧接就是瘦削扭曲的肩膀挤出来,慢慢地另一只手也以奇怪姿态伸到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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