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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发墨镜的青年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对着伏黑惠不停按下快门。
伏黑惠，“……”
他怎么在这里？
樱田樱子朝他眨眨眼睛。
与此同时——
“我是医务室的老师，听说这里有伤患。”
伏黑惠无语。
怎么连夏油先生也……
片刻，一张小小的课桌被四个人围着，两面宿傩坐在座位上、
宛如海中的孤岛。
第80章
语文、数学、英语、政治、历史、地理、物理、化学、生物、信息技术。
从必修一到必修三, 选修一到选修三。
十门课程，三年的书摞在桌面上堆成一座小山。
两面宿傩随便抽了一本书，翻开。
……秦始皇、
他沉默。
“哦对了, ”樱发少女看见书里的插画, 猛然想起她之前忘记提醒的话，“虽然学情有些不符, 但是设定好的世界难以更改，只能你自己慢慢适应。”
“这是霓虹邻国，华夏的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简称高考。语文、政治、历史、地理自然全是按照那边来的, 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没有太大的差别啦，起跑线都是一样的, 也提不上什么入主为先。”
母亲们的怨念除了来自漫画的刀子, 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顺便也一起传达过来了。
像是——
“加班就是狗○。”
“屁点钱就想让我卖命。”
“傻○领导。”
……
“啊好多作业，根本写不完，想玩游戏……但是要写作业，想看小说……但是要写作业, 为什么会有作业, 我为什么要上学……”
“一模了, 好紧张……想吐”
“救命……不想考试”
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分担一点母亲们的怨念。
而听见樱田樱子话的两面宿傩，“……”
不就是转弯抹角地说他是个文盲吗？
还有个读不懂空气的，“噗, 说简单点就是文盲吧。”
五条悟凑到夏油杰的耳边, 自以为小声，事实上却恨不得昭告全世界——
大家快来看, 这里有一个稀有生物！
文盲诶！
夏油杰，“悟, 小声点，樱子小姐说这么委婉就是顾忌他的自尊心。”
两面宿傩面无表情地看他们两个人表演。
讲解完，樱田樱子又恢复成那一副慈母样，像是一个普通的、望子成龙的母亲那样，殷切地看着两位老师，“老师，高考最后一个月的冲刺了，其实学习还是次要的，只是傩傩的身体不好，尽量不要让他累到，那老师，我们傩傩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吧，傩傩妈妈，”五条悟捧起她的手，“身为老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夏油杰刚有所动作，想说什么——
“咚”、“咚”、“咚”
粉的、白的、黑的三个脑袋齐齐落地。
耳边响起熟悉的轰鸣声，两面宿傩却一脸释然。
不就是被雷劈一下。
让三只恼人的蚊子闭嘴。
虽然只是暂时的。
但也值了。
……
四周目。
“好的好的，大家，上课咯。”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高考倒计时，以及、
无德的白毛教师。
他手上拿着数学书，可是——
高考倒计时30天。
他说，“距离考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大家不用紧张，先来好好放松一下吧~”
于是他带着全校的兔子一起玩了躲猫猫。
高考倒计时20天。
他说，“越是重要的事情，越不能慌张，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大家要注意劳逸结合。”
那一天，他又带领着全校的兔子一起玩了“123木头人”。
高考倒计时10天。
五条袈裟外套着医师白色外套的不良校医说要体检，然后把他排在了全校四千多只兔子的最后面。
身高、体重、肺活量……这些都可以理解，但是抽血。
两面宿傩眼睁睁看着那个不良校医一针戳进兔子的手臂，得到了一瓶白色絮状物。
要不要这么离谱？
为了这次体检，浪费了整整一天。
到了高考那一天，面对字迹密密麻麻的试卷，两面宿傩悟了，
这些人、
是根本不想让他走出这个领域吧。
兔子扮演的老师不会说话，上课比划连手带脚。
而五条悟，压根就没有想着好好当老师。
行了。
够了。
他自己来。
五周目。
两面宿傩找到樱田樱子，“女人，买书。”
樱田樱子一脸责备，“傩傩，怎么跟妈妈说话……”
精致的少女脸裂成两半。
“轰——！！！”
再一睁眼，墙上，距离高考倒计时：30天。
两面宿傩，“……”
糟糕，没忍住。
去找樱田樱子之前，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别逼我。”他面色阴沉。
领域中的世界会自行完善，所以连“家”都布置得足以混淆真伪。
樱田樱子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客厅的电视玩主机游戏，可爱的孩子一回家就说出这样叛逆的话，她一脸讶然，“妈妈怎么会逼你呢傩傩，是不是最近妈妈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妈妈向你道歉，妈妈没有别的奢求，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长大。”
“要是学习不能给你带来快乐，那这个学、我们不上也罢！”
她看似义正辞严，实则连头都没回，一心一意地对付着游戏里的大/boss。
两面宿傩：###
甚至、
卧室的门打开，“喂喂喂，不要一个人偷偷过关啊！”
是某个无德教师。
然后厨房里，“可以吃饭了。”
不良校医。
还有，“我来实习啦~”一个陌生的黑色辫子的女孩蹦蹦跳跳从五条悟的身后走出来。
这些人竟然在他受苦的世界里搞团建。
两面宿傩，拳头硬了。
果然还是毁灭吧，这个世界。
“轰隆隆”
“轰隆隆隆”
四道雷。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哪怕期间他无数次召唤虎杖悠仁那个小鬼都没有得到回应、
无所谓了。
两面宿傩觉得自己的灵魂在一次又一次的天雷洗礼中升华了。
七周目。
两面宿傩如愿得到了想要的教材，小学语文、小学数学、小学英语、小学科学。
这个见鬼的世界、
他一定会离开的！
然后用这个小鬼的身体，在这些人的面前，一点一点、把人间变成炼狱。
到那时，
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猩红的舌头舔过锋利的牙齿。
……
又接连三次失败。
两面宿傩被自己做的梦吊着学习。
人间炼狱。
学习、
杀死他们所有人。
学习、
毁灭世界。
学习、学习、学习、学习、学习、学习……
直到——
“老师，我们家的孩子好像读书读傻了，你快救救他！”
两面宿傩麻木脸，看着将他扯离他心爱书桌的女人正一脸着急地询问稚气的黑色麻花辫女孩。
故意的吧。
“他以前的爱好可是杀人和吃人啊，现在寸步不离书桌，你觉得有必要带他去医院做开颅手术检查一下吗？”
一定是故意的。
扮演（划掉）担任心理老师一职的天内理子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提了提特别准备、增加成熟度的黑框眼镜。
“不要担心，这位家长，孩子的异常行为一定有引发的诱因，不过吃人的话、”
“这种行为的确有些过头。”
“是不是幼年有过挨饿的经历呢？”
樱田樱子食指抵着下巴，想了想，千年前的事情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战乱的年代，“大概是有的吧。”
天内理子在纸上圈圈画画，“那就可以理解了，那杀人、”
“以前的娱乐方式很单一吧。”
“所以以杀人为取乐方式。”
“……”两面宿傩慢慢抬首，歪了歪头，猩红的眼眸里没有一点情绪，“从刚刚开始你们就在自顾自地说些什么啊。”
小小的心理咨询室，一股寒意升起，抓住天内理子的脚踝一路向上攀爬。
汗毛倒起。
虽然一度脱离咒术界，但是天内理子仍与咒术有解不开的缘，关于两面宿傩，她知道一些内情。
千年前的诅咒之王，集齐众多咒术世家之力也无法将其杀死的超常规存在。
如今寄居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体里，那股强大的杀意，也不是她所能承受得住的。
然而、
一只手落下。
樱发少女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依旧尽职尽责地扮演着一位关心孩子的母亲的角色，“果然这孩子的性格很扭曲吧，总是曲解大家的意思，其实心理老师也是为你好呀。”
“这孩子最近除了学习，对其他东西都兴致缺缺。”
“没有以前活泼了，我很担心他，老师，有没有什么办法？”
天内理子安心了一些。
强笑，“可能是觉得除了学习之外其他都太轻易得到了，不妨让他适当接触接触时下最热门的手机游戏吧。”
“像是5v5的游戏。”
樱田樱子，“好的好的，谢谢老师。”
两面宿傩也被摁着头一起跟着道谢了。
拳头：#
刚刚忍住了，现在、
雷声阵阵。
十一周目。
一睁眼。
一只手将一部崭新的智慧型手机放在他的面前，抬眸，无德白毛教师笑嘻嘻，“傩傩同学，考虑到你病情的特殊性，学校特许你带手机上学校，顺便——”
他打开手机，点击其中一个app，“好像是说使用这个有助于缓解你的病情吧。”
伴随着“提米”
游戏载入。
两面宿傩掀起眼皮，白毛的教师离开前门。
两面宿傩心无旁骛，翻开初中数学，左边摞着的书堆里多了各科五三、天利30套。
任由手机画面自己播放。
一分钟。
瞥一眼，继续。
十分钟。
再瞥一眼，动笔的动作慢下来。
二十分钟。
放下笔，试探性伸出手。
就看一眼。
在小鬼的身体里，几乎人手一个能发光的小板砖。
一个小时。
嘴角轻微上扬。
一个半小时。
上扬弧度更加明显。
两个小时又四十分钟。
嘴巴拉直。
三个半小时。
手机应声而裂，“噼里啪啦”电弧跳跃，手机息屏。
被蠢队友支配的愤怒持续燃烧，然而周遭过于安静。
不对。
没有铃声。
将近四个小时没有铃声。
反应过来的两面宿傩——
上当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为了阻止他学习的阴谋！
十一周目，失利。
十二周目，失利。
十三周目，失利。
……
两百七十二周目，失利，相差二本线59分。
两百七十三周目，失利，相差二本线12分。
……
三百二十周目，失利，接近一本线。
……
说实话，樱田樱子还真的有点佩服他的韧性，“在这一点上，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樱田樱子调整了领域和外界时间流逝的速度——
领域里一年，外界一个小时。
算起来，外界应该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
伏黑惠看了樱田樱子一眼，再看看眼瞳一天比一天无神，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高光的两面宿傩。
“……大概。”
终于，
第三百二十九周目。
领域慢慢收拢。
两面宿傩失去高光的眼睛里，是樱发少女一脸欣慰的笑容。
“傩傩，你做到了。”
在意识消散前，两面宿傩想，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女人死得很惨。
但是现在，
他得好好处理一下脑子里的sin、cos、tan，马克思恩格斯，琵琶行过秦论鲁迅周树人，提米……
等等，好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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