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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我是弘时他哥——延焜【完结】

时间:2024-01-30 23:13:27  作者:延焜【完结】
  胤禛声音沉冷,道:“我劝你少耍心思, 安安分分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最好不要自作聪明!宫中不缺画师, 阿媛的前程自有我筹谋!还用不到你!”
  长乐无言, 他提高了声音, 怒气勃发,“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胤禛将她拉起来,逼视她,压着声线,“听到了吗?”
  “知道了。”她望向他,见他怒气稍减了,忽然将他轻轻环住,“孩子们的前路,须得四爷多筹谋了,何妨将那个位置夺下来?”
  胤禛脊背陡然紧绷,推开她,粗暴地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眼睛里除了平静,毫无一点惶恐不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四爷心中所想。”她淡然道。
  他猛地将她掼去一边儿,冷漠道:“你想死,尽早死了才好!敢将这忤逆荒唐之言道与他人,我不会饶你!”
  他怒然离去,门发出重重一声响,屋中荡然一空。
  长乐坐下,摩挲着桌上的画,眼中尽是嘲讽与凉薄。
  弘昀说的对,应该直接把他毒死的!
  ——
  伴月居。
  胤禛踱步庭中,眼中收纳了整个夜色。
  月亮半照苍穹,星斗尤其明亮。他负手停在廊前,眼中迷思一闪而逝,浓稠的郁怒与讥刺很快占领了这点迷惑。
  他在院中整整走了十圈,这才回屋。
  二月十三日,阖府相送,胤禛嘱咐了几句,让福晋回去,踏上马车的时候看了眼李氏,只见她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色,而她身侧的女儿正依依不舍的望着他,但是,儿子却东张西望,似乎不知道他要离京似的。
  他感觉这对母子是故意的,沉声道:“弘昀,过来!”
  大家纷纷扭头看向地上的稚童。
  弘昀被点到名字小跑过去,脸上挂着笑,小嘴一弯,“阿玛是不是要带我去玩儿!”
  玩你个头!胤禛一把将他提到马车里,道:“东张西望什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弘昀委屈道:“我就想看看哥哥会不会突然出现,阿玛要离京了,他要好长时间见不到阿玛了,多可怜啊。”
  “……”胤禛道:“他在宫里怎么出的来,与其操心他,不如看看你自己,明知道我要离京,一幅没事人的样子!”
  弘昀觉得他情绪来的莫名其妙,抱着他的脖子,左右各来了一下,胤禛呆住,“你……”
  看着他语结的样子,弘昀鼓了鼓肉乎乎的腮,将脸蛋凑过去,“好啦,来吧,离别吻。”
  胤禛老脸一烧,一双目中不知是个什么情绪,猛地掀开车帘,将他提溜到地上,看也不看扬声道:“驱车!”
  “是!”车夫一甩马鞭,朝着宫里而去。
  长乐走上前,拉过他,“怎么回事?”
  “阿玛不舍得我,跟我要亲亲呢。”弘昀睁着乌黑的眸扫过众人,叹息,“这么大的人了……”
  众人面面相觑,爷何时有了这癖好……
  福晋看着远去的马车攥紧了帕子,低眸轻扫了弘昀一眼,“都回吧!”
  众人应声回府。
  旭日渐升时,康熙带诸王大臣正式离宫,此番南巡阅河,京城由太子坐镇,一同留下的还有胤禔、老三,老七,老九,老十几个,康熙特意带了胤禩十三同行,可见对二人的看重。
  时光倏然而逝,很快便绿荫铺翠,落红满地了。
  太子除了坐镇朝堂,还要代表皇帝举行祭日礼,迎神,奠玉帛,以及祭祀农神。
  此礼一般是帝王亲自施为,现如今交给了太子,可见皇帝对太子的器重,也正因为此,太子再次安下心来,因之前众臣攻讦而积压的郁气变成了高涨的报复心。
  趁康熙走后,他对在京的大臣颇多羞辱,一些王公宗亲也一同遭了殃,众人不满,但也不得不暂避其锋芒,太子则趁此继续笼络此前追随他的大臣。
  至于四贝勒府上,胤禛没离开几日,宁寿宫就来了太监,传旨召见长乐,因有其余妃子看稀奇,将她画画的本领传到了太后耳中,加上德妃表孝心,长乐得以被召进宫里。
  这是一直难得的机会,长乐不敢轻忽,连着进宫十几日作画,只为画出一幅精致的画像,避免出现任何纰漏,福晋暗暗咬牙,但想到儿子在宫里,她为了见一件弘昀,所以有时会跟她一同入宫,二人显见地和睦几分。
  这日福晋和长乐才入宫,那头搬出宫的十四安彻底顿好后,就赶忙来了胤禛府上。
  他先是去拜见四嫂,不想四嫂不在府上,索性去兰雪堂看弘昀阿媛读书。
  四哥走前叫人给他送了封信,托他照看宫里的弘晖和宫外的弘昀姐弟,他毕竟收了他的银子,顺脚的事儿,如何能不放在心上。
  此刻见二人专注认真,不由满意至极,这两个孩子听话懂事,四哥这儿也没多少事儿嘛,嘿!白得了银子,他摩挲着下巴,听了一会儿,忽见门打开。
  里面出来一个孩童,恣意地伸着懒腰,“累死啦——哎?十四叔?!十四叔!”
  弘昀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冲到他眼前,猛地一跃,十四赶忙将他搂住,“哎!做什么?你是猴子吗?”
  弘昀抱着他的脖子摇了摇,“十四叔你可来了,我日日想你,十四叔,你想我没有。”
  “……”十四表情一言难尽,他们很熟吗?不是才见了三次,这样的话肉麻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这孩子是不是太黏糊人了些,硬着头皮道:“还行。”
  弘昀一笑,双眸亮的像星子,道:“十四叔,我就知道你想我,和我一样。”
  阿媛立在门边,听着这荒诞不经的话,头大,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屋内魏先生走出来,行礼道:“见过十四爷。”
  “免了,弘昀,师傅在你身后呢,成何体统,还不赶紧下来?”十四瞅着抱着他脖子的小孩儿道。
  弘昀忽然眼中含了泪,委屈地看着他,十四茫然,道:“怎么了……你这是,这是什么意思,哭什么?”
  弘昀忽然嚎啕起来,“我想阿玛了……呜呜呜,呜呜呜……”
  “哎,哎!好了好了。”十四手足无措,虽然他也有孩子,但是带孩子的事儿都是女人在做,他不会哄孩子啊!
  “差不多行了啊!”十四脸绷得紧紧的。
  魏先生道:“阿哥如此失仪,若是四爷知道了……”
  弘昀又哇的一声扑在了十四的怀里,简直受了极大极大的委屈,十四瞪了魏先生一眼,看看他干的好事儿,干嘛提那个老古板!
  他走到一边儿,拍了拍弘昀的背,“行了,行了,你阿玛很快就会回来的,再过一个多月就回来了,别哭了……”
  弘昀含含糊糊道:“我每天都在掰手指头数,可是阿玛还是没有回来,呜呜呜,十四叔和阿玛长得一模一样,我好想阿玛……”
  “……”十四有点心软,但也有点生气,道:“我哪里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所有人都说我长得比他好,你会不会说话?”他到底还是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这样,我带你去庄子上透透气如何?”
  弘昀立马抬起了头,脸上还挂着泪珠,“果真吗?”
  “你不去?”
  弘昀抽搭着抹了把眼泪,道:“姐姐也去。”
  “去,也带上,阿媛也去,行了吧。”
  弘昀狠狠点头,“行!”
  十四轻哼,扬声,“阿媛,过来!”
  阿媛走来,黑亮的眸子望着他,“十四叔?”
  “走!”
  “去何处?”
  “少说废话,快点。”十四疾步而行,不信她不跟上,玩儿的事儿还不积极岂不是太蠢了。
  弘昀从他怀里探出头,冲她挤挤眼睛,招手,示意她快点跟上。
  阿媛回头看看兰雪堂的洞开的门,又看看两人,追了上去。
  三人大摇大摆地去了庄子上,春风浩荡,绿柳在风中摇曳,两旁的树木从眼前洒然擦过,颠簸的马车摇晃而去。
  三月,恰是一年最好的时候。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庄子上,十四跳下马车,将两个孩子扶下来,“走,去看看。”
  弘昀看着广阔的天地,嗅着风,张开双臂,呜呼一声鬼叫朝前扑去,“我来了!我自由啦啦啦啦——”
  “……哎!”十四高喊了一声。
  弘昀若脱笼之鹄,挥舞着手,在庄子是飞奔,在田埂上奔跑,“喂,你们好,辛苦了!”
  牛在田野里发出哞哞声,树上的鸟儿啁啾不止,田野中耕过的地方露出墒,这一切都叫他觉得新鲜,他跳跃起来,或隔空来一拳,或在地上不住地翻跟斗,像个小疯子一般的捶击胸口,“呜呼!自由啦!大爷我自由了!”
  “……”阿媛看着他张牙舞爪的背影,又看看叉腰忖度的十四叔,道:“十四叔,弘昀他平日里还是很乖的……”
  “不,他应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让我带他出来。”
  阿媛无言,没错,看之前他那狡猾的样子,应当是的。
  十四追上去,一把将人捞起来,“你消停点儿!”
  弘昀看着远处耕地的人指了指,学着牛的样子,哞哞叫,十四无语地看着他,“有失身份,收敛点!”
  “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意欲捕鸣蝉,忽然闭口立。”弘昀兴奋地回看他,道:“十四叔,我想当一回牧童!让我骑牛吧!求求了,十四叔,我从来没有当过牧童,没有骑过牛,没有见过牛耕地。”
  他眼睛里满是憧憬惊叹,像是装着两颗耀目的太阳,十四轻哼,道:“还会背诗呢,没见过牛耕地,你怎么知道那是牛?”
  “认字书上有,上面有图啊。”
  阿媛走来,“弘昀别胡闹。”
  “好不容易出来玩儿一次,骑牛而已,并非惹事,放心吧,十四叔会答应的。”
  “谁说的,我不答应!”十四将他放下来,“你先说,之前是不是骗我来着?”
  弘昀迷茫,“骗什么?”
  十四将他打量了个遍,见他茫然无知,不似作假,道:“算了,懒得同你计较,骑什么牛,是男人就应该骑大马。”
  “让我玩儿一次吧,我想玩儿。”弘昀拉着他的手不停摇晃,眼中满是乞求,十四被搅得烦躁,将他提起来,走过去,对一边儿的耕者道:“让开!”
  “是,是。”佃户让开,十四将弘昀提溜到了牛背上,弘昀一加腿,大喝一声,清脆的声音朗畅,“驾——驾——驾——哞——哞——”
  十四看向阿媛,“你弟弟是不是不正常,我四哥知道弘昀这样吗?”
  阿媛尴尬,替他描补,“弘昀平常也不这样。”
  十四想了想,道:“可能是关的久了,把孩子关坏了。”他想到了自己,莫名觉得理解他。
  牛开始跑起来,弘昀猝不及防差点从牛背上摔下来,猛然伏低身子,哈哈大笑着催牛快跑,十四看着跑起来的牛吃了一惊,拔腿追上去,“弘昀,松腿,松腿!不不不,你抓好!”
  “驾——驾——”
  “驾你个头,给爷停下来!”
  阿媛疾呼,“弘昀,弘昀!你,你!你小心,你抓好不要松手!”
  十四飞快奔跑,跑了大半个田地,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他的衣服,将他拎了下来,一颗心咚咚跳,叉着腰弯着背,呼哧呼哧喘气,“你,你个混账!”
  弘昀拉着他的手,仰头满是仰慕,道:“十四叔,你身手敏捷,当真矫健,日后十四叔一定会成为大清最威风的将军,我要像十四叔一样!”
  “你滚蛋!”十四拿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走了。吓死爷了,你要是这样不听话,我立马让人送你回府。”
  “我错了,十四叔,我错了,你别送我回去,我真的知道错了。”弘昀撒腿追上去。
  走出麦田,十四带着两人往一处果园去,下人们正在修剪树苗,忙得热火朝天,弘昀牵着阿媛的手,看得津津有味,到粮庄的时候,看到几个管事在训斥一个牵着好几头牛的旗人,那旗人瘦高瘦高的,一直在比划什么。
  十四走过去,“什么事儿?”
  “爷?爷怎么来这儿了。”管事刘通飞快地看了眼主子身边的两个孩子,算了算年纪,恭敬打千儿,道:“奴才给爷请安,给……阿哥格格请安。”
  那牵着牛的人也一并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起来吧,我来看园子!怎么回事?”十四瞟向刘通。
  刘通立马道:“爷,这人胡搅蛮缠,他看管的几头牛生了病,您瞧瞧,您看,那底下长得疙疙瘩瘩磕碜人,好几个人染了病发了痘,奴才便寻思着将这牛卖了,咱们再买一些,他非不肯!”
  “染病?”十四瞧了一眼,果然看到牛的肚腹处长了东西,他连忙拉着两个孩子后退了好几步,“赶紧的,将这牛处理了,不要卖给他人了,卖给他人岂不是害人?”
  “是,是,要不过了春耕再处理。”杀牛不是一件小事儿,由其又到了春耕的时候,万一给人告发,少不得吃顿排头。
  “这都什么时候了,都说了会给人染病,你还敢留着,你是死人呐!”
  刘通悄声的:“爷,这会儿坐镇的不是太子爷吗?”
  “太子怎么了?太子还管的到我庄子上?难道看着我染病不成?”十四眉毛掀起,满是戾气。
  刘通悄悄看了眼咬手指玩儿的阿哥和一边儿的格格,欲言又止。
  十四瞧到他忌惮的神态,想到太子刚下了令,不许各地杀牛,务必保证春耕顺利进行,春分又将至,还要祭祀,到底不好大张旗鼓,况且,太子和八哥那儿还有些龃龉,他可不能轻忽,挥手道:“行了行了,将这牛拉的远远的。”
  “是,是!还不赶紧的,将牛拉下去。”
  “等等。”弘昀脆声道,凑过去一个一个瞧了,眼中一亮,果然如此,牛的肚子上的确生了东西,他想也不想立刻伸手过去。
  “哎!”十四和管事大喊一声,十四想也不想赶紧过去,将他扯过来,“你个混账!疯了你!快,命人拿水了。”
  “没摸到,我就是看那头牛的肚子鼓着,不知道是不是有小牛,确认一下。”弘昀,道,“没事儿,十四叔,走,咱们去骑大马。”
  “需要你确认,你当真是不知道身份,日后我再不带你出来玩儿了。”
  “十四叔,我什么也没干,我可听话了,好了好了,别生气了,走吧。”
  “走什么走,刘通儿,将阿哥哥哥带回屋子,不许他们出来。”
  “是!”
  “十四叔……”弘昀不甘。
  阿媛扯了扯他,道:“十四叔是来查看庄子的,你不要添乱了,走,我们去屋里歇着去。”
  十四满意,没好气得瞪了眼弘昀,“还是阿媛懂事儿,你小子给我等着!”
  弘昀嘿嘿笑,“十四叔,你去忙吧。”
  十四走了,给刘通打了个眼色,刘通赶忙恭敬应下,对阿媛弘昀道:“格格,阿哥,这边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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