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
“最讨厌把女人当耗材的封建糟粕了!”
“告诉你,这活儿老子不干!不仅不干,等老子引渡回去,还要狠狠告你一把!就说你们这些藩属国的狗东西虐待我一个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绝对要让你们整个系统都加班整改,统统加班整改到死!!”
“哐——”
半人高的狼牙棒锤在承重墙上,瞬间绽开蛛网状的可怕裂纹。
你骑坐在窗户上。
当即被吓得手脚一哆嗦。
差点就软了身子,从上面掉下去、摔死。
可你又不是吓大的。
就算被他吓得头皮发麻,也不妨碍你哽着脖子,跟他呛声:“哟哟哟,还发火了啊?”
“来来来。”
你把脑袋伸给他,“真是有本事,你就照着我脑袋锤,把它锤烂!告诉你,我是轻易不生气,可你也绝对别把我当傻子!”
“做鬼的时候,摸摸别人对象的小手,玩点淑女play就罢了,那是封建社会,哪里需要在意那么多?可现在,都他妈是法治社会了,还让我继续去摸别人老公的手,我不要面子的啊?!”
“告诉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别人对象的手,我想摸就摸,但你绝对不可以按头让我摸!”
“任何人都不可以教我做事!不可以!”
你声音很大。
喷得唾沫星子到处都是。
原本正在婴儿床里酣睡的婴儿,也被你毫无顾忌的噪声吵到,挣扎着啼哭起来。
你:“……!!”
你怒目而视。
连忙捂住耳朵。
冲着那个还在翻阅什么的地府公务员不依不饶:“看看你干得好事!快点去哄啊!吵死了!”
“最讨厌哇哇哭的小孩子了!”
“警告你,赶紧给我换个!”
“不然,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把自己摔死!”
“反正这个女的原本就要死了,我也不算杀人……不对,就算是杀人,也是你杀的!”
“你真是罪孽深重啊你知不知道!”
你吼得超大声。
鬼灯由着你吵闹。
直到你摇摇晃晃停下来,累得气喘吁吁。
才不容反抗地把你从窗户上拎下来,安置回床上。
“怎、怎么回事?”
你直接倒了下去。
没来由的心慌气短。
仿佛所有的精气神都在刚刚被耗尽。
即使捂着胸口,张大嘴巴呼吸,眼前也在阵阵发黑,浑身发虚,就连视线都在发飘,“……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来气,马上就要死了。”
“你说得很对。”
“这位女士原本就命不久矣,如果不是把你塞进去,大概……”
说着。
鬼灯停了停。
扭头望向后方墙壁上挂着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她就该下地狱接受审判了。”
“怎、怎么会这样?”
鬼灯没回答。
去到婴儿车那里。
抱哭得声嘶力竭的小婴儿,把他哄好后,轻轻放在你身边:“你想要换个,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现在使用的这个身份,是我与阎王大人综合衡量之后,得到的最佳人选。”
“只要你用这个身份生活几年,那位巫女小姐留在你身上的生、命之光,就能滋养这具濒临死亡的躯体,赋予她新生。”
你听得直皱眉。
他这么说,分明是道德绑架!
好像你不同意,就是害死了一个明明能得救的人似的。
你很不喜欢这样。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性。
属于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那种。
而几百年随心所欲的做鬼生涯,更让你成为了非常罕见的犟种。
他软着求你,你还能考虑考虑;
可他要是道德绑架你,那桔梗给你的东西,你就算丢水里听个响,也不会便宜任何人。
——你就是这么歹毒!
不曾想。
还不等你摆出冷酷无情的模样,那个哭红了眼睛的小婴儿,就可怜巴巴抓着你手指,脸上露出安心的表情,抽泣着再次睡了过去。
你:“……”
鬼灯继续道:“如此一来,不仅能帮你快速行善积德,还能助你再跟昔日故人重逢,弥补当初遗憾。”
你:“??”
你:“我哪儿来的故人?”
鬼灯:“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想到一种可能。
撮着牙花子,痛苦吸气:“该不会是我曾经的那些同僚们吧?”
他要是敢说是。
那你就算用爬的,也要从这里跳下去,把自己摔死!!
才不管伯仁会不会因我而死!
由于iivv异常会创人,所以,我准备从源头掐断他创人途径,后续内容剧情人设很多私设,一切ooc都属于我。
第124章
吃得真好
“安心。”
鬼灯瞥了你一眼。
习惯性耷拉着的三白眼,透着洞穿一切的意味深长,“你的同僚们跟你不同,他们可没有巫女的庇护。在成为鬼的那一天,就注定要下地狱赎罪。”
说完。
他难得温和地拍拍你脑袋,“睡吧,在你被引渡之前,都不可能见到他们。”
你这才松了口气。
提着的心落回原地,疲惫倦意随之涌上心头。
眼皮上像坠了千金之物,酸涩不已,根本无法睁开。
你昏昏沉沉睡过去。
都不知道鬼灯什么时候离开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冥冥的黄昏。
房间没有开灯。
只有隐约几道昏暗的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照入其中。
在洁白的墙壁上落下影影栋栋的光影。
你大概睡了一天。
长久的昏睡让你脑子发蒙。
意识还不太清醒,但已经能感觉到饿了。
看起来是这具沉疴的躯体,的确在缓慢恢复。
这些都不太重要。
重要的是——
站在你床尾的那个死人脸筋肉男是谁啊?!
他眼神非常可怕!
活像个残暴嗜血的变态杀人狂!
你头皮发麻。
猛地从床上爬坐起来。
惊魂甫定间,视线余光不经意瞄到他怀里抱着的小婴儿,顿时僵在原地。
你艰难咽了口唾沫。
看了看那个一边闭眼睡觉、一边吮吸奶瓶的小婴儿;
又瞧了瞧那个眉目不善,一拳能打死三个你的筋肉男。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涌上心头,让你声音控制不住发飘:“啊这……你、你该不会是那孩子的爸爸吧?”
“你是谁?”
筋肉男阴沉着脸。
他体格格外高大健壮。
仿佛锻炼到极致的杀人机器。
每一处鼓鼓囊囊的肌肉,都蕴含着可怕的巨力。
眼下,他只用一只手,就稳稳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而空着的那只手,看似轻松的垂在身侧,实则一言不合就会挥过来,送你去见自己太奶。
你扭头望向窗边的墙壁。
被鬼灯锤出来的可怕蛛网裂纹已经消失不见。
很显然,那个地府公务员并不准备大包大揽,往后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
“这是公平交易……”
“交易?”
筋肉男骤然打断你的话。
原本就冷戾危险的脸庞,此时因为愠怒扭曲,看起来愈发瘆人了,“我的妻子只是个普通人,跟她做交易能有什么好处?我不管你是禅院家的什么怪物,赶紧从我妻子身体里滚出去——”
你:“我走了,她就要死了。”
筋肉男:“就算是死,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们这些怪物咒术师擅自受肉她!”
他声音非常大。
你被他吼得心悸。
这具身体原本就破破烂烂的,被他这么一刺激,脑瓜子顿时嗡嗡的,视线眩晕不止,还有点喘不上来气。
“吵死了!”
“快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
你瞬间暴怒。
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你无比烦躁。
抓起床头柜上摆着的花瓶,狠狠砸向他脑袋,“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就搁这里跟我狗叫?!”
“老子踏马的做好人好事,你凭什么吼我?吵到我耳朵了,你知不知道?”
“烦死了!”
“你是她对象,她惯着你,我可不惯着你!”
你怒发冲冠。
强烈的愤怒甚至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抓起手边的所有东西,统统摔向床尾。
他顾忌着怀里的孩子。
也顾忌着你现在的身份。
理智上,他一只手就能按住你,可实际上,他根本无法反抗。
你仍不解气。
有心跳下床,抓他一脸血。
但地上满是碎瓷片,又怕扎烂自己的脚
只好站在床上,冲他骂骂咧咧:
“你以为我稀罕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
“老子清清白白一姑娘,连一次正经恋爱都没谈过,却要来到这里行善积德,还你一个健康的妻子、还你孩子一个健康的母亲!这是什么精神?这是高尚的、不求回报的社会主义精神!你不给老子磕一个就罢了,竟然还敢吼我!”
“草拟吗的小鬼子!”
“资本主义国家的渣滓虫豸!”
“老子还就告诉你了!也就是现在是无痛当妈,外加不需要经历产后后遗症罢了!不然,早在老子过来的第一时间,我就会从这里跳下去,把自己摔死!”
“你会不会失去妻子,你孩子会不会失去妈妈,管我屁事!别表现得好像我就稀罕跟你们鳏夫孤儿做家人似的!”
“警告你,以后老子的事,你少管!等时间到了,老子自然会离开,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圆!”
你骂酣畅淋漓。
小婴儿也哭得震天动地。
先前,摔摔打打都没吵醒他。
如今,你只是骂得声音大了点,他就嚎得跟什么似的。
你捂住耳朵。
瞅着愣在原地,仿佛被骂傻了的筋肉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有没有点用有没有点用?!你踏马到底还有没有点用?!孩子哭了你没听到吗?赶紧去哄啊!你不哄,难不成让我一个没经验的外人来哄?!”
“……我也没经验。”
你怒目而视。
直接捶床大怒:“看我做什么?!没经验你不会学?什么都不会,你做个屁的爸爸,干脆做个吃软饭的小白脸好了!”
筋肉男张了张嘴。
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可最后,他也只是放缓了声调,怪异瞅你:“……你小点声,吓到惠了。”
你:“……”
你尖叫:“你在教我做事?谁准你教我做事的?闭嘴闭嘴闭嘴!这世上,就没人能教我做事!”
筋肉男不回答了。
专心低头哄着哭闹的孩子。
你这才作罢。
一改之前狰狞可怖的嘴脸,躺回床上。
胸膛还因为愤怒剧烈起伏,却不妨碍你颐指气使:“把地打扫干净……还有,我饿了,想吃饭。”
至于他一个鳏夫,要如何一边照顾孩子,一边给你做饭,那就不在你的考虑范围内了。
酒足饭饱。
你心情好了点。
躺在床上消食。
也有耐心给这个净会惹人生气的筋肉男——禅院甚尔,答疑解惑了。
“她自然会回来。”
“只要我在这里待得时间足够长,桔梗留在我身上的生、命之光,就会彻底净化这具躯体的沉疴旧疾,而她也就可以回来,跟你再续前缘了。”
说着。
你乜斜着眼。
上上下下扫了他个遍,“……你真是占大便宜了!往日,桔梗给我的东西,我才不会让别人沾染分毫!谁来跟我抢,就送谁去见他太奶!”
“你倒好……”
“不仅不给我磕一个,还跟我嚷嚷,你知不知道,上一个跟你一样不知好歹的,坟头草都老高了!”
禅院甚尔低着头。
安静注视着怀里懵懂无知的婴儿。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婴儿的小脸。
他的手指粗硬长茧,即使抚触的动作很轻,也惹得婴儿不适皱眉。
他停下来。
良久,才不确定地询问:“……真的吗?”
“什么真的吗?”
“我的妻子,真的还能回到我们身边吗?”
你瞬间抬头看他。
吊梢着眉眼。
表情那叫一个尖酸刻薄:“你以为你在质疑谁?”
禅院甚尔很识相。
一听这话,顿时低头不吱声。
他跟你一样刺头,不仅是家族的叛逆者,更因为童年被磋磨的经历,变得有点反社会,可他却并没有意气用事,跟你死磕到底。
他的妻子,神代早纪,是他唯一的软肋。
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他都不会放任机会从手里溜走。
别说只是被你骂两句而已,就算被你极具侮辱性地扇在脸上,他也有唾面自干的觉悟,完全不在意。
你不满地哼了声。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态,身体重新陷入柔软的床垫里:“你不信我是对的。无论是治病救人啦,还是净化沉疴啦,这些都不是我能做到的事。”
“但桔梗跟我不一样。”
“她是这世上千年难得一见的善良巫女,从来不吝啬拯救他人,总是尽自己最大可能地去帮助别人……”
说着。
你不由露出苦恼的神情,长吁短叹。
“其实,我真的不想当妈。”
“我自己都还只是个需要吃软饭的孩子呢,哪里能照顾得了别人的孩子?最开始我说的,我要从这里跳下去,把自己摔死,并不是一时气话,我是真不乐意待在这里。”
“可是没办法啊。”
“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大概率是征询过桔梗的意见的,所以,她才会在我身上留下那些光,确保我可以轻松完成这个任务。”
“这么一想,我也就没那么想死了。”
“桔梗留给我的东西,若是能顺着她的心意,发挥最大价值,她一定会很高兴。”
“而她高兴,我也就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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