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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鬼月中的第一人，也恭恭敬敬地俯首称臣。
你最见不得鬼舞辻无惨得意。
可眼下，却无法用掌心狠狠亲吻他的脸颊，可沮丧死了！
使劲盘着手中十八子。
努力压抑着心头那股无名躁火。
不曾想，一只你从未见过的鬼，却在对着鬼舞辻无惨虔诚行过礼后，手指直勾勾指向你，点名道姓要跟你进行换位血战。
“你瞎啊！”
鬼舞辻无惨还没出声。
你手里的十八子就狠狠砸到对方脸上，“我眼睛里有数字吗，你就跟我换位血战？”
“眼珠子不中用，就赶紧抠出来！搁那里当摆设呢！”
鬼舞辻无惨笑了。
他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想战便战。”
他没有拒绝。
梅红色的眼睛在你们之间逡巡一圈，难得体贴地提醒，“不过，你要注意她手里的那把刀——那是鬼杀队的日轮刀。如果砍中你的脖子，凭借你现在的实力，区区下弦之五，是绝不可能跟上弦们一样活下来的。”
“是！”
下弦之五更深地俯下身。
头颅无比恭敬地抵在地上，“非常感谢无惨大人给小人机会。请您放心，从一开始，小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被赶鸭子上架。
倒不怕自己阴沟翻船，就是很奇怪自己怎么招惹仇恨了。
接受换位血战的时候，也问出来了。
“你以下犯上、不知悔改，心怀二意，并多次言语冒犯无惨大人，身为下弦之五，除掉你这种毒瘤，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你惊讶不已。
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义正言辞的嘴脸，
倏然笑出声，扬起下巴，用鼻孔示意他看向一旁的鬼舞辻无惨：“这种话骗骗自己就得了，别说出来啊。我信了倒是没什么关系，又不会少块肉，打个哈哈就过了。但凡无惨信了，你猜他探取了你的心思后，会不会直接一把捏死你？”
上弦之五是个半大少年。
看起来也不像经过什么事。
被你一炸，脸色肉眼可见地惶恐起来，身体也不自觉打起摆子。
明显是害怕极了。
你大度一笑。
堪称耐心地宽慰他：“安心，他现在还不至于恼羞成怒，直接出手捏死你……快来说说你这么怨恨我的真实原因吧。”
“你杀了我父亲！”
“曾经的下弦之一，是我父亲！可你却为了鬼杀队的人，杀害了他！”
说起过去的事。
下弦之五根本无法平息心头恨意。
恨恨瞪着你，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那个贪图富贵、不安于室的女人就抛弃的我，留下我跟父亲相依为命。”
“所幸，父亲他没有抛弃我。不管是去劫掠路人，还是偷窃村民，都带着我一起。就算被抓，父亲都会哭着祈求他们放我一马……”
“父亲对我非常好非常好！每一次抢来的财物，都会特意从自己的酒钱里分一点给我，让我去买糖吃。他不仅会带我去赌博、饮酒，还教我如何驾驭女人……我们明明约定好了的，等我长大，他就带我去享受城里最娇滴滴的女人！”
“是你！”
“是你毁了这一切！”
“是你杀害了我的父亲，是你让我们……”
他怨恨的话还没说完。
你就非常不讲武德地出手了。
利刃出鞘。
脑袋飞飞。
下弦之五憎恶怨毒的神情还挂在脸上，身体就已经一点点化作飞灰。
“那就下地狱跟你父亲团聚呗。”
你收刀回鞘。
捡起掉落一旁的十八子。
一边盘着，一边拍拍自己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心有余悸。
刚刚真的吓死你了。
还以为自己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恶事，原来是替天行道了啊。
一个男人。
而且还是一个带着孩子的男人。
不思好好生活，反而带着孩子偷盗、截杀、赌博，甚至约定蹂、躏糟蹋女人，视弱者为玩物……不管是怎么看，这种男人都不会是一个好男人、好父亲。
而一个认为父亲没错，毫无善恶是非观，甚至，仇恨自己死生不定母亲的孩子，也绝对不会是棵什么好笋。
当然了。
他大概率也是有被挽救可能。
可你又不是他妈，凭什么要费心劳力去纠正一个从根子里就开始烂的烂货？
烂货就应该烂在地里。
化作春泥，滋养下一场春日繁花。
你理直气壮。
且毫无愧疚之心。
“果然……”
“拥有太多人类特质的鬼，永远都成不了什么气候。”
鬼舞辻无惨就更不可能怜悯了。
一脸索然无味。
甚至，还带着淡淡的不耐烦。
完全不在意自己刚刚填满的十二鬼月又出现空缺。
冷漠做出判断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清脆的拨弦声再次响起。
你抠出童磨眼珠的瞬间，及时跳到黑死牟怀里，双手死死搂住他脖子，才在被踢出无限城的时候，不至于落单。
“好了。”
黑死牟拍拍你后背。
示意你已经可以下来了。
你顺势跳下去。
满手的血在他衣服上擦干净。
无视斜着扫来的六眼鬼目，笑嘻嘻拉住他的手。
跟随着他的脚步，四处打量着你们如今的落脚地。
长夜幽暗。
弦月高悬。
这是一处位于深山之中的村子。
四周尽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群山茂林。
村子里建筑完善，道路整齐，房屋也建造得透着一股富裕之气。
只不过。
村子里并没有人类长久生活的痕迹。
就好像在刚刚建立好，就被抛弃似的。
而在黑死牟带着你走入其中最广阔的一间宅邸后，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你忍不住开口：“这里好奇怪啊……明明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遭受天灾人祸的模样，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啊？平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刚建好的村子说废弃就废弃了？”
“不是平民。”
闻言。
你更困惑了。
黑死牟看了你一眼。
迎着你不解的目光，平静解释：“这里是鬼杀队特意修建的假的锻刀村，为的就是防备敌人找到真正的锻刀村。”
你明白了。
但——
“所以，这么多年，你都不去看我一眼，就是为了寻找鬼杀队的踪迹？”
你：大学生的乳腺也是乳腺。啥玩意儿啊，杀杀杀，都踏马杀了！
第80章
孤家寡鬼
黑死牟没有回答。
你知道这是默认。
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有点想生气，却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无奈。
想了想，也不在纠结于此，一点点蛄蛹到他身边，依偎到他怀里。
感受着他大手拢在自己背上，耳朵靠在他胸口，听着胸膛深处传来的沉稳心跳声，缓缓道：“……算了，早就知道你是无惨最可靠的合作伙伴。不过，我还是有点好奇，你找了那么久，不仅没找到鬼杀队位置，甚至，就连锻刀村都只找到个假的，他没迁怒你吗？没有对着你大发脾气吗？”
“无惨大人不是那种人。”
“是是是。”
你嫌弃地直撇嘴，“他不是那种人，但他是那种鬼啊！”
黑死牟：“……不可胡说。”
你哼了声。
在他手感极佳的腰腹使劲摸了一把。
不再跟偏心的他计较，转而从袖子里掏出木匣，捏起中间那枚锈蚀的家族徽章，搁到他掌心。
黑死牟垂下眼。
手指拂开上面干掉的灰尘，露出隐约可见的纹样。
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静静捏在指间，缄默出神。
“是鬼，还是天灾人祸？”
黑死牟沉默不语。
就当你以为他不会回答，只会再次用无声敷衍你的时候，却听平静的声音缓缓响起：
“不管是哪种，都是因为他们无能，才会落得这个下场。”
“结弦，我告诉过你的，不要胡闹，更不要多管闲事。”
他的话冷漠得让人寒心。
你心灵非常脆弱。
当场就不堪重负地碎成八瓣。
愤然将手里的十八子砸在地上，哽着脖子，跟他对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怎么能叫多管闲事？！”
“我贴了他的父亲，理所当然就是他小妈！他们自然也就都是我后花园的一员！”
“可现在，他们还没来得百花齐放，结出我喜欢的果子，就莫名其妙毁于一旦了，身为所有人，我难道还不能追究追究吗？”
“我就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我就要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你快告诉我！你不告诉我就不起来了！我会一直缠着你，不许你再为无惨做事！”
你简直气死了。
边愤怒尖叫，边在他怀里打滚。
时不时就伸出罪恶的爪子，把他身上抓出道道血痕，牙齿也不甘示弱，动辄在他肩颈上啃出涂满口水的牙印。
六眼鬼目动了动。
黑死牟微不可查叹气。
手臂虚虚拢着你，免得你打滚时候摔地上。
他其实不太理解你。
你与他的子嗣们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要说有多深刻的感情，瞧你的模样也不像；
要说爱屋及乌……
想到这里。
黑死牟神情顿时复杂起来。
低头瞧向你，看着你怒着怒着，怒气明显不再往上涌，而是掉头往下冲去的样子，明显就跟爱屋及乌不搭边。
尤其——
是你的眼睛……
“你在想什么？”
黑死牟摩挲着你眼尾。
眼部肌肤过于细腻，生着剑茧的手指摸得生疼。
“我在想，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迟早有天，我会把你裱在相框里，钉在墙上，让你再也不能跟我作对！也再不能惹我生气！只能成为独属于我一个人所有物，再也不能思念牵挂别人！”
你笑嘻嘻发狠。
猛地将他扑倒在地。
亲吻着他微抿的唇角，剎那抓住未来。
黑死牟身体骤然绷紧。
向来平稳的呼吸瞬间沉重。
手臂贲起的肌肉，隔着单薄的衣物，硌得你生疼。
你蹙了蹙眉。
手上稍微用了一点力气。
想要他别把你抱那么紧，这个样子，你根本无法施展。
却被一只大手牢牢捂住了眼睛，随后就是一阵天旋地转，上下位置发生颠倒……
黑死牟是上弦之一。
更是鬼王之下的第一人。
当他强势霸道起来的时候，你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空无一人的黑暗中。
暧昧的气息旖旎蔓延。
你艰难喘息着。
仿佛能把人烤焦的滚烫高温，自身后熨帖而来。
濡湿的长发顺着滑腻的肩膀滑下，有点痒，不由得想伸手拨开，却被更用力地攥紧了手指，扣住腰肢。
随着他的动作，呼吸凌乱又破碎，喑哑的喉咙里情不自禁发出不堪承受的呻、吟。
你早就品尝过撩毛黑死牟的下场。
可他真的太美味了。
其可口程度，远胜于又菜又玩强制paly的鬼舞辻无惨。
这种从内到外都被掌控，生死都悬于一线的感觉，让你无暇顾及其他，专注沉溺于贴贴的快乐之中，乐不思蜀，好不快活。
你很爽。
于是，就很难长记性。
不仅不长记性，还会更加不知死活地撩毛他，让他体面与德行褪得更彻底些。
“一、一哥……”
你勉强回握住他的手。
顺着十指相扣的动作，颤抖的指尖难耐地摩挲着他手背，“你是天生就会的，还是……还是跟夫人切磋的过程中，自学成才？”
“结弦！”
他先是一僵。
旋即压抑着怒意，警告般叫出你的名字。
你却没有适可而止的意思。
被他从地上抓起来，扣在怀里，无力靠在他肩窝，咽下身体深处又酸又涨的感觉，沙哑的声音细微，却足够清晰：
“这是我独有的，还是其他女子都有？若不是独我一份，我可是要闹的……”
黑死牟不理你。
扣着你腰肢的大手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立刻就在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了青青紫紫的淤痕。
你吃痛。
不由得动了动。
却被更用力地摁了下去。
不堪承受般仰起颈子，唇齿间泄出点点呜声。
不知过了多久。
你才从那种可怕的感觉中挣脱出来。
一口气还没有喘匀，便又颤巍巍地开始不知死活起来。
“瞧瞧……”
“我不过是多问了两句，一哥都不解释一下，就这么待我……倒、倒不如直接不理我好了，也免得显得我是如此无理取闹。”
“唉，早知道一哥待夫人如此真情实感，那我就不来……”
你枕在黑死牟肩上。
西子捧心的酸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生着剑茧的手指强行捏住了下巴，被迫仰起头来，与不辨喜怒的六眼鬼目相对的瞬间，黑死牟低下头，吻住你惯会气人的唇。
急切、凶猛、又霸道。
与往日安抚意味的吻截然不同。
唇齿相依之时，呼吸都仿佛要被攫获殆尽！
村子附近有温泉。
你昏昏沉沉。
强烈的余韵还残留在身体里，浑身酸软无力，只有被黑死牟抱在怀里，才不至于顺着湿滑的石头滚入温泉，把自己溺死。
空气湿漉漉的。
氤氲的白色雾气中掺着浓郁的硫磺味。
不太好闻，但也不至于刺鼻。
你泡了好一会儿。
才凭借鬼的强悍恢复力，一点点找回自己的神智。
“一哥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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