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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算他再觉得你抗拒的模样非常有趣，也只能由着你留在他身边躺尸，做个没出息的废物咸鱼。
学习生涯很枯燥。
尤其是那些厚厚的，一下都能砸破鬼脑袋的英文典籍，光是看着，都让你头晕目眩。
你其实还挺烦的。
鬼舞辻无惨自己学也就罢了。
可他竟然还恶毒地不愿意放你离开！
而且，在他学入迷的时候，不仅不理会你的贴贴需求，还生怕被你握住未来打扰到，非常不人地道让鸣女把你随意抛到无限城某处。
偌大的无限城化作囚笼。
牢牢困住了方向感不好的你。
让你情不自禁生出自己正在坐牢的憋屈之感。
而鬼舞辻无惨非常不是个东西。
哪怕你都开始刻板行为了，每天在迷宫一样的无限城里滚来滚去、从这一头蛄蛹蛄蛹到那一头，他也只是在闲暇之余，装模作样捧着舶来的红茶，看你笑话，半点没有要放你自由的意思。
就在你拔出日轮刀，想着砍断自己脖子，让他再次体验生孩子乐趣之时，空荡荡的的无限城终于多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多了一只鬼。
他长得很丑。
肢体扭曲残疾。
脑袋上还长着腥臭的鱼鳍。
嘴巴和眼睛的位置也发生了颠倒。
虽然藏身壶里这点，有点像你小时候马戏团里会有的花瓶女，可他真的太丑了。
明明是上弦，却是上弦中最丑的那个。
你严重怀疑，鬼舞辻无惨可能有恋丑癖！
再不济……
你瞧着玉壶扭曲的五官。
又想了想之间见过的千奇百怪的鬼。
就算没有恋丑癖，他也绝对有恋残癖！
【妈的！】
【死变态玩得真大！】
你默默腹诽着。
转而凑到专心致志整花瓶的异形鬼身边，蹲下身，跟他套近乎：“你是新上任的上弦之五吗？看着好眼生啊。”
他扫了你一眼。
不甚热络地嗯了声。
看起来不怎么想搭理你的样子，一味摆弄着自己的壶。
他年纪不大。
力气却不小。
身体上畸形的手用力团攥着黑漆漆的东西，似乎是瓷土。
不等你好奇看去，就见汩汩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淌出。
“又失败了。”
他的声音非常冷静。
随手丢开手里的东西。
又继续从身侧摆着的水草纹的壶里掏出一块，揉啊揉。
那东西滚到你脚边。
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瓷土，分明是揉成一团的人类血肉。
你瞳孔骤震。
旋即一无所觉般缓缓站起身。
后退了一步，俯视着专心致志搓壶的异形鬼：“……你叫什么名字。”
“玉壶。”
你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这个变态啊！
但——
“你怎么变成鬼的？”
你有点好奇。
悄无声息拔出刀，“……或者说，你变鬼多久了？”
“自然是无惨大人将我变成鬼的！”
一提到鬼舞辻无惨。
玉壶便变得神采飞扬起来，手里的壶也不摆弄了。
骄傲的好似自己不是变成了鬼，而是是被神明选中，整个人都透着对鬼王的绝不动摇的忠诚和真心。
他神情鄙夷。
轻蔑地乜斜了你一眼。
丝毫不在意你拎在手上的刀：“虽然我才刚刚变鬼不久，还是在你之后成为鬼的，但我是得到无惨大人认可的上弦之五，而且，以后我的实力还会变得更强，能更好地为无惨大人做事。”
“所以——”
“不准居高临下跟我说话，再有下次，我就把你也做成壶！”
你：“……”
久违了。
被鬼放狠话的感觉。
你微微一笑。
抄起刀子，就要砍掉砍他的头。
下一息——
玉壶被一股无形威压摁到地上，壶身崩裂，他哇得一声吐出血来，身体七窍都在不停往外渗血。
你刀子砍了个空。
正准备调转刀身，就听得一声弦响，眼前场景骤晃。
视野稳定之时，你已经稳稳落到了鬼舞辻无惨身边。
“不准拿你的脏手碰她！”
鸣女：这是我家，我真的会谢！你们什么时候滚啊。
第85章
紫金红葫芦
你吃了一惊。
扭头看向鬼舞辻无惨。
他神情冰冷。
死死瞪着下方。
猫儿般瞳孔竖成一条线，眼珠震颤。
似乎是被触碰到了绝对不容许僭越的雷区。
跟玉壶再无一丝主仆情意，恨不得当场捏死他。
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完全无法领会他在生气什么。
你也不金贵啊。
而且，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跟他制造的鬼发生冲突了。
往日也没见他这么生气。
怎么今个儿突然就暴怒了？
总不可能是他突然转性了，忽的就从昆虫脑进化了恋爱脑了……
想到这里。
你自己都憋不住笑了。
你变成恋爱脑，他都不可能变成恋爱脑。
因为他根本就没脑子！
“敢把你那恶心的血鬼术用在她身上，我就把你变成鱼、晒干、挫骨扬灰！”
你恍然大悟。
是了。
玉壶的确有个挺阴损的血鬼术。
只要被他用布满鱼鳞的手触碰到，无论生物还是非生物，都会变成鱼。
瞧鬼舞辻无惨这么愤怒的样子，明显是变鱼之后就变不回来了。
其实。
你倒不怕变鱼。
大不了就重开一遍呗。
可鬼舞辻无惨明显是一点亏都不想吃。
甚至，为了不生孩子，都不介意把自己选中的上弦搞死。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屑老板啊！
如是感慨着。
你笑嘻嘻凑过去。
抬手搂住鬼舞辻无惨的腰。
靠在他怀里，歪头俯视着下方只能一边吐血，一边痛心疾首道歉认错的玉壶，忽然就有点理解何为背靠大树好乘凉。
虽然鬼舞辻无惨的确又屑又怂又没脑子，但他是鬼王啊，是所有鬼命运的主宰。
所以——
在鬼舞辻无惨撵走玉壶之前，你从他怀里仰起头，在他苍白绷紧的下巴上亲了口：“我想要个壶，能装很多很多东西的壶。”
鬼舞辻无惨皱眉。
“匣子太小了。”
你环着他的结实劲瘦腰。
无视他不虞的目光，撒娇般摇啊摇，“就只能装一点点财物，偶尔出去逛一圈就花没了。就算我可以靠打劫鬼杀队赚很多，但往往倒进去两个钱袋子就满了，没意思。”
“我想要空间更大的。”
“不仅能塞下很多钱，还能装进去我喜欢衣服啦、日轮刀啦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你瞧，他那么大一坨都能塞进去，想必他制作的壶，也能塞下很多东西，你就让他帮我制作一个呗。”
“他都是上弦了，肯定能做到的吧？”
“唔，也不要太大了，我拿着不方便。”
“形状要很漂亮！”
“花纹也要好看！”
“对了对了，最好还能系在身上当个小巧玲珑的装饰品那种！”
你最擅长蹬鼻子上脸。
鬼舞辻无惨还没有同意呢，你就刷刷提出了一连串要求。
满脸热切地注视着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在强人所难。
“要求真多！”
鬼舞辻无惨面露嫌弃。
掌心贴在你额头，把你从自己身上推开。
动作非常无情，可他对玉壶更是无情，斜眼一瞥，便将事儿很多的你丢给了他。
“是！”
玉壶诚惶诚恐。
恭敬又虔诚地士下座。
完全不知道自己答应下来了什么。
你可是个歹毒的甲方。
做鬼的时候，挑剔鬼王；
做继子的时候，冲上一指指点点；
就算是重新做了人，都是朝地上一躺，啥也不干，净吃软饭。
如今，自然是把狐假虎威和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丑陋甲方嘴脸，贯彻到底。
“形状不美。”
“花纹不好看。”
“瓷面粗糙，你都没烧匀！”
“歪了歪了！都歪七扭八的了，你是眼瞎看不到吗？”
“不对称不对称！说了几遍了，壶不对称！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的傻卵，我是没告诉你我喜欢对称的东西吗？你耳朵长哪里去了？怎么跟无惨一样不中用？！”
“啊啊啊……谁准你擅自掺入人类血肉的？你怎么不把你自个儿掺进去？！你踏马是想害死我吧？”
你言语尖酸。
表情刻薄恶毒。
发火的动作更是一次赛一次的凶恶狠辣。
一开始，还只是把不喜欢的壶摔碎；到了后来，直接狰狞着脸，把壶塞入他脸上嘴巴和眼珠混用的洞里，破碎的血肉混着牙齿，顺着他苍白扭曲的脸淌下。
最后。
在经历过惨无人道的折磨后，玉壶终于奉上了让你满意的壶。
通体莹白的白玉壶。
仿的薄胎瓷。
虽然质地和工艺，距离胎薄如纸、晶莹光润的要求还有些距离，但你瞧着那玉一样的质感，以及上面绘着的栩栩如生的金鱼和水草，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只不过。
你并没有就此放过玉壶。
乌玉般的眼珠子一转，转而又提起了要求。
“还想再整一个。”
玉壶已经没了脾气。
听你这么讲，抬手就捧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你甩手砸在地上。
无视玉壶错愕瞪大眼，被羞辱得恨不得跟你同归于尽的怨恨表情，理直气壮道：“不要这样的。想整个紫金红葫芦，就是那种一叫名字，对方只要响应，就会被吸入其中的。”
玉壶满脸苦相。
你顿时垮起张批脸：“你是不是不行？不行就早说啊，干嘛在无惨面前打保票……真是的，纯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生气了，我要跟他告状，恁死你！”
玉壶揉了揉脸。
认命拦住你的去路：“很难，但不是不行。”
你又给了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结果也是喜人的。
你试了一下。
新出炉的紫金红葫芦还带着炉火的温度，却已经能顺顺利利把玉壶吸进去了！
开心。
非常开心。
把玉壶倒出来，你迫不及待抱着紫金红葫芦，给鬼舞辻无惨显摆去。
“无惨无惨无惨……”
“干什么？”
他不耐烦回应。
话还没说完，只听嗖的一声，就被吸进去了。
你先是一愣。
旋即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然而，也不等你笑话太久，鬼王就已经打破紫金红葫芦，愤怒的咆哮吼得无限城都震了三震！
“结弦！”
“你又在乱搞什么鬼？！”
你可委屈死了。
瞧着地上碎成渣的紫金红葫芦，自己都还没来得及焐热，就被他个狗日的弄碎了，你都还没生气呢，他竟然就骂你乱搞！
“你才乱搞！”
“你全家都乱搞！”
脆弱的心灵碎成八瓣。
你忍了忍。
实在没忍住。
当场发疯，尖叫着扑上去、拽他舌头、拔他牙齿，“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凭什么这么吼我？我只是想第一时间拿给你看，跟你分享我的快乐而已……你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还倒打一耙！”
“你以为我会信？”
鬼舞辻无惨恼火。
他才不信你的鬼话。
“不信为什么还要留我在身边？”
你更生气了。
拼命挣扎他的钳制，扣他眼珠，“妈的，还说你不是死变态！留谁不好，非要留一个你认为是二五仔的鬼在身边，你果然是贱得慌吧！”
“忍不了！一拳打爆你的tamato！”
“贱人贱人，该死的小贱人，谁准你这么对我的？”
“不过是给了你几分好脸色，你竟然又他踏马飘了！你不会以为我跟你的鬼们一样，什么猫猫狗狗都能来踩一脚吧？！”
“告诉你，我心理承受能力可是很弱的！稍有不慎就会破大防、摆大烂、死给你看！”
鬼舞辻无惨猝不及防。
被心狠手黑的你抓了好几下。
有心捏碎你的脑袋，让你冷静一下，可想起你的死亡威胁，顿觉还是不要两败俱伤为妙。
毕竟。
你也不是什么外人。
他就是你，你就是他。
你们生死相连，完全没必要闹那么僵。
是以，他忍下心头怒气，花了些时间，将你控制住，牢牢摁在地上，脸上血痕已经恢复如初。
“不是就不是好了！”
“能不能不要随地发疯？不象样！”
“我凭什么不能发疯？！”
闻言。
你更怒了。
身体动不了，就直接以头抢地。
铺着迭席的地面都被你撞得咚咚响。
如果不是鬼舞辻无惨伸过手，挡在你额头前，你绝对会撞碎自己的脑袋，“谁家好人家的鬼，整天被关在不见天日的无限城里不发疯啊？！”
“我又不是你养的狗，就算被拴着绳子，困在一隅也能自得其乐地活下去！”
“我需要自由，需要空间，需要美好照耀在我身上，还需要很多很多淑女贴贴！”
“可现在呢？这b鬼踏马做的跟蹲大牢一样！”
“我不发疯还能做什么？每天搁无限城里玩迷宫求生，失败了就跳崖自杀吗？！”
“好不容易找到个纾解情绪的办法，可你不陪在我乐呵乐呵也就罢了，竟然还吼我！”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你踏马的赶紧把我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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