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白不用，用了还白用。
你得到了舒适生活环境。
平日里，就跟他一起窝在干净整洁的木屋。
饿了，就带着他去山下，跟哺乳期的母亲做清清白白的金钱交易；
无聊了，就拿他又粗又结实的蛛丝，跟他一起玩翻花绳。
你没玩过。
当场没品掀桌。
把绫木累抓过来，狠狠打了一顿屁股。
你爽了。
“干嘛！你干嘛！”
绫木累委屈死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虽然不记得过往，也不知道真正的姐弟羁绊是怎样的，但本能告诉他，你们这种姐弟关系并不正常！
真正的姐姐，不是应该承担姐姐的责任，尽心尽力照顾自己的弟弟，并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弟弟，不惜为此付出自己性命吗？
可你在做什么啊？
对他非打即骂。
稍有不顺心，还会冲他发脾气！
呜……
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一点也不想要你这种姐姐！
绫木累哽咽。
忍不住就想起不久之前。
那时候。
他遇见其他的鬼。
原本是想着收为家人，帮他分担家务的，不曾想被你发现，当场就砍掉了那只鬼的头。
“怎么？”
“是我这个姐姐不好，无法给你充足的爱，才让你移情别恋，想要其他家人吗？”
日轮刀直直架在他脖子上。
冷冰冰的触感带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大有一句话说不对，就送他重开。
绫木累哪里还敢反驳。
只得咬着嘴唇，仓皇摇头。
念及此。
绫木累终是忍不住。
趴在你腿上，呜得一声哭出来。
“你老是打我！老是打我！”
“我明明都很听话了！一直按照你的命令生活，没有再去吃人，也没有再把其他鬼变成家人……我只是乖乖陪你玩游戏而已，甚至都没有作弊，你凭什么还要打我？”
“我不是你弟弟吗？哪有姐姐老是打自己弟弟的？！”
“这就是你做姐姐的担当吗？！”
他越说越伤心。
直接哭到趴在你膝上起不来。
“别哭了。”
你也叹了口气。
把他扶起来，一点点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半点不心虚，“姐姐也不是故意打你的……累，你好好想想，姐姐为什么只打你，不打别人？还不是因为姐姐对你爱得深沉，完全把你当自己的亲弟弟对待？”
“打在弟身，痛在姐心啊。”
“其他鬼惹姐姐不高兴了，你看姐姐会打他们吗？那自然不会啊！姐姐只会当场把那些他们的头砍掉！”
“姐姐有这么残酷地对待过你吗？”
“没有吧？”
“一直以来，我都是像好姐姐那样，跟你和谐相处的。”
“至于你为什么会承受不住，究其根本，是你太弱了。”
“因为太弱了，才会承受不住姐姐爱的重量……”
你边说边唏嘘摇头。
瞧着明显被你带入沟里，陷入自我怀疑的绫木累，缺德的话张嘴就来，“我之前跟你的姐夫们，都是这样玩的，他们从来都不叫痛，更不会怯懦地在我跟前流泪。”
“累，你很快就会成为一个大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要是因为承受不住姐姐深沉又厚重的爱，就搁这儿丢脸地哭鼻子，像什么样子？别人可是会嘲笑你是个下头男的！”
“不过——”
你腔调一转。
把他抱在怀里，抚着他单薄的后背，“别人可能会笑话你，但唯独姐姐不会。”
“姐姐不仅不会笑话你，还会帮助自己心爱的好弟弟变强，让你成为姐姐更贴心的好弟弟！”
这样说着。
你领着他离开了这座山。
鬼很难拥有未来。
在成为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手染血腥杀戮。
可在迟到千年的黎明来临之前，他还有机会减轻罪孽。
不过，绫木累跟你不一样。
你在比试中被砍掉了头，还有重开的机会。
可他要是被猎鬼人砍掉头，那就是真的死了。
所以，你没用猎鬼人做磨刀石，而是用遍地都是鬼做他的对手。
鬼无法直接杀掉鬼。
你也不需要他杀掉。
只需要他赢了，你就可以把输掉的鬼搓精灵球吃掉；
而如果他败了，那你就把赢了的鬼脑袋砍掉，维护弟弟的尊严。
一开始，他还经常输。
到了后来，他鲜少有被鬼摁在地上打的时候。
“很好。”
你很满意。
与有荣焉地摸他发顶。
他变强，你白嫖，这可是双赢，“鬼月中有残酷的淘汰制，在你成为下弦之伍的时候，死亡便如影随形。”
“身为姐姐，我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哪天在换位血战中失败，沦为其他鬼的口粮。”
“所以——”
“累，你要悄悄变强，然后惊艳所有鬼！”
“只不过，你还太小了，也不要爬太高。干鬼月这行风险性很大，太高就意味着危险，你只需要站稳自己的位置即可。”
小孩子很好调教的。
棍棒教育，外加一点鼓励和一点信任，就能够让他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绫木累也是如此。
在你日久月累的影响下，他变得很喜欢看你吃东西。
哪怕被吃得都是他的同僚，也不能让他感觉害怕，甚至，反而让他想去战胜更多更多的鬼，让你吃得舒心、吃得更方便。
“姐姐，你开不开心？”
“开心。”
“那你会永远留在我身边，成为我的家人，一直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
你打了个饱嗝。
心满意足地抚摸着他的头，“你可是我乖巧懂事的好弟弟，还让我这么开心，我们自然会永远永远在一起，直到死亡的黎明降临。”
闻言。
绫木累也开心了。
他扑到你怀里，仰头冲你甜甜地笑：“哪怕死亡，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你笑而不语。
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绫木累很年轻。
就算加上变鬼的年纪，也才堪堪成年而已。
像他这种半大不大的孩子，一旦鸡血上头，非常容易失去分寸。
而你们之前太顺风顺水了。
遭遇的鬼都是些眼睛里没有数字，或者下弦行列的鬼。
杂鬼耗材，死就死了。
就算不死在你们手里，迟早也会死在鬼杀队手里。
不管你吃掉、搞死多少，鬼舞辻无惨都不会投来半分目光。
你的无所谓态度感染了绫木累，使得他在面对上弦时，都不觉得对方是个硬茬子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也没什么。
不巧的是，对方是猗窝座。
更不巧的是，你跟他关系素来不大好。
你：猗窝座，你个没品的东西。
猗窝座：跟小孩子耍无赖的，才是真正没品的东西。
第89章
小小鬼王，歹毒歹毒
准确点来说，你们素有旧怨。
他是鬼王的狗。
素来为鬼王之命是从。
一直都不怎么看得上你这个弱小却能蹦跶的鬼。
而你也从来不给他面子。
动辄打骂，时不时就抓着他阴阳怪气一通。
早就让他看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如今，你带着绫木累撞在他手里，他自然不会大方地一笑了之。
他只会冷着脸。
把你弟弟打成血肉模糊的烂泥。
再把妄图插手的你刀子无情打断。
最后，再迎着你无能狂怒的目光，讽刺地说些杀人诛心的风凉话。
他想得很好。
现实却非常骨感。
“猗窝座阁下，你也太小气了。”
轻松而愉悦的声音缓缓响起
在猗窝座一拳打爆绫木累脑袋之前，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一柄金属折扇，稳稳挡住了那狠辣一击。
——是童磨。
他成功阻拦下猗窝座。
胳膊没骨头似的搭在同伴肩膀上，循循善诱贴耳劝导。
“不管怎么样，结弦可都是个女孩子呢。她深受无惨大人宠爱，只是有点小癖好，喜欢养点果子而已，哪有你这样不给她面子的？”
“你如此讨厌她，莫非是……”
“你不打女人的坚持，都是假的？”
童磨故作惊讶。
似乎是才发现猗窝座竟是这样的鬼。
整只鬼都透着让人看了就火大的轻浮不正经。
“滚开！”
猗窝座有被羞辱到。
搁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
拼命压抑一拳打爆他脑袋的冲动。
“嗯？”
童磨好像没听清。
故意跟他贴得更近。
你：“……”
妈的，死gay！
你面无表情唾弃。
拉着绫木累远离他们。
不曾想——
你才走了没两步。
童磨就已经跟猗窝座交流完感情，追了上来。
养尊处优的漂亮大手抓住你手臂，热情又不容拒绝地邀请你去万事极乐教坐坐。
“天已经快亮了哦。”
“去漂亮的宅邸修整，可比躲在荒芜的山野里好多了。”
“你在外面逛了这么久，难道都不想美美泡个澡，再换些新衣服吗？”
童磨很会说话。
开出的条件也极具诱惑力。
你跟绫木累对视一眼。
绫木累：“……他是姐夫吗？”
你：“他也配？”
绫木累松了口气。
更用力握住你的手，乖巧笑笑：“那就去吧，我也希望姐姐能好好休息休息。”
万事极乐教依旧是老样子。
可令你万万没想到的是，那里竟然还藏着一只鬼！
他站在主屋廊檐之下。
蓬松微卷的长发慵懒束在身后。
夜穿堂而来的夜风撩起他纹样繁复华丽的和服，上下翩飞。
不是鬼舞辻无惨那逼，还能是谁？
你倏然扭头。
对着童磨怒目而视。
童磨恍若未觉。
依旧轻快又散漫地微笑。
你无比火大。
鬼舞辻无惨脸色阴鸷冰冷。
视线落在人身上，带着针扎般的凉意。
梅红色的眼睛定定看了你片刻，旋即垂下眼睑，望向你身侧，声音低沉，压迫感十足。
“过来，累。”
绫木累本能听从命令。
你顿感不妙。
下意识去阻拦。
总觉得鬼舞辻无惨这逼不怀好意。
可你伸出的手还没来得及拽住他，童磨就笑吟吟止住了你的行为。
“别担心啊，”
“他可是无惨大人最喜欢的孩子。”
童磨离你很近。
那双宛若雨后初虹般的七彩眼睛深深注视着你。
无论是做人，还是做鬼，都一如既往的俊美无俦的脸上，噙满不达眼底的瘆人微笑，“虽然你拐走他的行为，惹得无惨大人很不高兴，但你要相信，无惨大人是不会伤害……”
轻快的话还没说完。
鬼舞辻无惨非常不给面子地刺穿绫木累的脑袋。
手指用力在里面搅动，剔除作为下弦之伍完全不需要的记忆和认知。
你瞳孔骤缩。
一刀斩断童磨拉扯你的胳膊。
毫不迟疑转动刀刃，飞身进前！
缠绕满烈日阳炎的锋利的刀刃并没有对准出手狠辣的鬼王，而是直直砍向脑袋正在愈合的绫木累！
鬼舞辻无惨自然不允许你得逞。
视线余光撇到那熟悉的剑技之时，过去不好的记忆立刻涌上心头，让他情不自禁生出无尽恼火与恨意。
身后生出的管鞭裂空而来，光是产生的音爆冲击，就将你当场震飞！
“放开他！”
你咽下喉头血。
艰难从废墟中爬出来。
鬼王毫不留情的攻击震碎了内里器脏。
如果你是个人的话，光是这份内出血，就足以要了你的命。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狠心。”
鬼舞辻无惨冷嗤。
居高临下俯视着你爬不起来的样子，心情多少好转了点。
身侧的下弦之伍已经恢复成他喜欢模样，却不妨碍他继续嘲笑你，“之前还叫他好弟弟，约定会一直一直陪着他，可现在，却恨不得立刻砍掉他的头。”
说着。
他拍了拍累的脑袋。
示意他看向狼狈的你，“看见了吗？就是她，哄骗你弱小无知的你，嘴上说着爱你，可实际上，只要你不符合她的心意，她就会像刚刚那样，凶残狠辣地砍掉你的头。她这样的鬼，根本不配做你的家人。”
你眼前一黑。
想要说点什么，喉咙的血却先一步冒了出来。
累若有所思。
打量着你的目光陌生至极。
鬼舞辻无惨继续道：“你要远离她，她这种恶毒卑鄙的坏女人，最会欺骗你这种小孩子。”
累乖乖点头。
鬼舞辻无惨满意了。
再次拍拍他的头，道：“去吧，别被她找到，她真的会杀了你。”
“是。”
累恭敬垂首。
没有对一个毫无印象的鬼投以过多关注。
矮小的身影兔起鹘落，很快消失不见。
你根本没有狡辩的机会！
当即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
勉强稳定仍在发抖的手，抄起日轮刀。
快步上前，狰狞地一刀攮穿鬼舞辻无惨那个狗日的！
“你……”
在他训斥你之前，张嘴就是一口血喷他脸上。
鬼舞辻无惨一愣。
然后就被你喷了个狗血临头。
“鬼舞辻无惨！”
“你踏马的就是一歹毒小瘪三，老子草拟爹、草拟妈、草拟全家、草拟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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