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时背对车窗,看着徐记微靠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张桐见过你老公,你怎么不带来给我看看?”徐记微问。
宋莺时张了张嘴,脑子卡壳,胡乱说:“你不是刚回来吗?再说你看他干嘛?”
张桐怕被波及,连忙说:“我去给买东西,你们聊。”然后小跑离开。
徐记微见男人走了,也不遮掩,直接问:“你跟你那个老公睡了没有?”
宋莺时抠着门把手,门开了一条缝,她全然没有注意,只是红着脸回答:“你问这个干嘛?多不好意思啊?”
徐记微没了耐心,直截了当说:“做好避孕,到时候甩都甩不掉。”
宋莺时胡乱点头,傅沉窝在后座,手下摸着打火机,一下又一下摩擦着点火器,有细微咔嚓的声音,宋莺时心跳加速,五感却突然灵敏起来,听到那细小的动静。
很暧/昧,很刺激。
“你没跟男人做过,不知道这事,一是安全,二是能力,尤其是能力!”徐记微激动,“你要是不离婚,就试试看吧,万一还行就……”
“小姨!”宋莺时捂住她的嘴,怪叫一声。
徐记微噗嗤笑了,拿开她的手,“行了行了,又没有别人,还害臊,脸皮这么薄。”
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徐记微朝外面的大路走去,“我去买东西了。”
宋莺时忙不迭点头,目视她离开,好久没缓过神,直接后背被车门抵上,她这才僵硬回头拉开车门。
傅沉坐在椅子上,双脚搭在外面,揶揄的目光很放肆,气氛顿时尬住。
宋莺时咬唇,又放开,沉着气说:“我是怕你被迁怒才让你躲的,但她说这些,我就更不好意思让你出来了。”
“恩……”傅沉拖长尾音,有点黏糊,将这暧/昧的气氛达到顶峰。
附近有蝉鸣,还有窸窸窣窣的风吹草动声音。
宋莺时怕小姨会回来,连忙扯开话题问:“你晚上怎么回去?要不我送你,正好我也回公寓住。”
傅沉下了车,同意她的提议:“可以。”
他去副驾驶坐下,宋莺时回到车上,打着方向盘驱车离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等到了公路上,街道车水马龙,傅沉觉得闷,开了车窗,顿时嘈杂的声音涌入车厢,气氛反倒缓和不少。
傅沉半眯着眼,看起来很累,问她:“你的事情解决了?”
宋莺时叹一声,扶着方向盘说:“别提了,对方就没心思跟茶楼合作。”
傅沉拉平唇角,还重大的事情,就是为了合作,还没成功,还不如和他出去吃饭。
但他还是安慰一句:“多试几次就好了。”
宋莺时苦笑,没反驳也没应下。
进了别墅区,到了门口,傅沉下了车,看她,宋莺时也下车说:“我把车还给你好了。”
傅沉还要说什么,宋莺时连忙说:”林盛找我,我真的要回去了。“
傅沉被她防备的样子气笑了,上前一步,宋莺时又后退,他啧一声,直接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怕我?”傅沉很高,宋莺时也不算矮,但在互相紧贴的距离下,她还是要仰头看他眼睛。
宋莺时眼前是男人的模样,脑海中却开始回闪小姨的话,什么男人,什么能力,什么……安全。
正当她目光闪烁时,傅沉手指往下,捏过她指尖的钥匙,不可控碰到她的手指,柔软细腻,不比脸颊上的差。
傅沉喉结吞咽一声,抖着钥匙挑眉说:“那就把车还我,你自己能回去吧?”
宋莺时愣了下,说不上来心里是失落,还是停滞。
傅沉并没有做什么,她应该庆幸,却在真的没做什么之后,席卷了一种酸涩的滋味。
她掩饰着用力点头,“可以,我就先回去了。”
傅沉温柔说:“路上小心。”
宋莺时扯着笑意看他一眼,然后朝着小区门口走。
傅沉双手插兜,闲适看她离开,宋莺时不光长相是他喜欢的,连纯真无瑕的心性也是,什么都放在脸上,他一眼就看穿了。
回到大路,宋莺时愣着站了好一会,突然泄愤一般踢了下旁边的石狮子,有些生气,不知道为什么。
表现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是傅沉,又客客气气送她离开的,也是傅沉。
下午的时候,还像是要吃了自己,晚上又冷静禁欲。
宋莺时有种自己被耍的滋味,又安慰自己,下午只是冲动,又在傅沉家,他有主导权,晚上是小姨那么说,说不定傅沉会生气,所以刻意疏远,自然不好再续上下午的暧/昧。
宋莺时觉得很有道理,但说不上来的不得劲。
林盛的车到了门口,她看着站在门口踢石头的宋莺时,奇怪叫她:“你干嘛呢?”
宋莺时上了车,抱着胳膊说:“没事。”
林盛失笑,“你送傅沉回家?他没留你啊?”
这话问的太戳心窝子了,宋莺时呼气说:“没有。”
林盛意外:“这还不好,听你的意思,还挺受挫的。”
“我哪有?“宋莺时自己都没察觉,很快解释:“我只是嫌弃他这太远了,不好打车。”
林盛也心大,点头应和:“确实,我来这一路都没有人。”
林盛来江海玩,找了不少朋友,在酒吧开了豪华卡座,宋莺时陪着她进去,充其量就是陪着玩游戏。
接待她们的是酒吧最厉害的销售,说是销售,宋莺时看他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不过嘴确实甜,林盛本来就是个出手阔绰的,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差点全场包圆,幸好宋莺时在一边阻止了。
其他人乐得陪大小姐玩,还没进场半个小时,酒就下去一箱,宋莺时也被怂恿喝了两杯。
都是在江海的一些富二代,对宋莺时也有兴趣,但面对她的婚戒,又望而却步。
宋莺时觉得无聊,起身路过舞池,去卫生间。
酒吧的卫生间都挺乱的,就算这家是整个江海最好的酒吧,也免不了,宋莺时出来洗手,差点被一对接吻的男女撞到。
换首歌的空档,旁边男厕传来喘息声,宋莺时倒是不会脸红,在国外也不是没见过,只是她撑着洗手池,忍不住发呆,思绪放空。
小姨说话确实难听,但能一下把人骂醒,她清楚知道自己和傅沉的婚姻意味着什么。
不是随随便便去接吻就去接吻,去床上就能去床上,如果他们真的进入了恋爱关系,会陷入,也会纠缠,更容易分离。
本质上就是因为利益纠缠的婚姻,理应是理智清醒的,而不是真的去放肆。
因为恋爱而结婚,不爱了可以离婚,他们恋爱了,不爱了,要怎么离婚?把茶楼还给徐家人吗?
宋莺时当然不甘心。
小姨说她要是聪明点,可以把茶楼卖了,一了百了。
外公是让她继承,但好像没有说她不可以卖……
宋莺时想起来齐申,齐申不是好人,但他跟徐家人有仇,而自己是抢了徐家产业的人,自然也不能算是简单的亲人。
仇人的仇人,是朋友。
宋莺时过不去这个坎,徐子昂欺负了齐家人,自己要去跟齐家人合作,多肮脏啊,这本质上还是攀高枝。
她失神的时候,有个胖男人突然过来,踉跄脚步,差点撞到她,宋莺时连忙躲开,不确定他醉了没有,直接离开。
男人见碰瓷不成,也不装醉了,直接伸手拉住她,“靓女,要不要来抽根烟?”
宋莺时抽回手,客气说:“我不抽烟。”
“不抽烟?那抽我?”男人狞笑,不肯让她走,将她步步紧逼,堵在墙角。
他那么胖,像个肉山,宋莺时都推不动,加上角度绮丽,看起来根本不像宋莺时在拒绝。
绝对的力量悬殊,让情况迅速反转。
“让开。”宋莺时吼着他,男人看着她的钻戒,突然骂道:“结婚了还出来玩,你挺浪的呀。”
“我就喜欢浪的。”
男人肮脏笑着,宋莺时突然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男人捂着脸难以置信,立马抬手要打回去。
宋莺时吓得闭眼,却没有感觉到巴掌落下的滋味。
她诧异抬头,看到男人的肥手被人掐住,比他手,却比他结实,只是轻轻一拧,就听到了骨头咔哒的声音。
男人连忙求饶:“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妞。”
宋莺时看向齐申,齐申踢了下男人的腿,厉声:“滚。”
男人灰溜溜走了。
宋莺时松了口气,看着齐申,神色复杂道谢。
齐申收敛凶狠的表情,露出温和的狐狸笑:“好巧哇,宋小姐,我这出英雄救美,不错吧?”
宋莺时绕过他,回到舞池,点头说:“不错不错。”
语气敷衍,并且不想和他牵扯上关系。
齐申笑着跟上去,“这么冷淡干嘛,我想我们之间没仇啊。”
“还有恩情,我刚刚帮了你,对吧?”
宋莺时回头看他,齐申从口袋中拿出湿巾,递给她:“擦擦手,那种垃圾,多脏。”
宋莺时犹豫后接过,“我是谢谢你,但我没办法回报你,要不这样,你今天喝酒我请客。”
“我的酒你请不起,还是算了。”齐申挥着手。
宋莺时直截了当说:“那也不用我拿茶楼还道谢吧?”
“那也不至于。”
齐申看向林盛那边,问道:“你跟盛凯游轮挺熟的?你应该不是跟林凯结婚吧?”
宋莺时无语看他,齐申也觉得奇怪,他刻意调查过,宋莺时的老公的信息,却一丁点都没有查出来,十分诡异。
过了一会,齐申语出惊人:“你跟应庆天吃饭,你别是跟了帝都那边的人吧?”
宋莺时蹙眉,还能这么联想?
许是她的反应,让齐申有了想法,齐申恍然,怪不得,怎么查都查不出来,如果是应庆天的儿子,那就好说了。
就那个应孜束,最是风/流,但手段厉害。
齐申看着宋莺时,娇而不腻,媚而不艳,这么好看的女子,应该没人不喜欢。
宋莺时看他的神色,只留了句:“有病。”
第19章
翌日一早, 公寓的门被人哐哐砸响,宋莺时正做梦茶楼上市呢,吓得直接从沙发上滚下来。
睡在卧室的林盛大声叫宋莺时开门, 问是谁。
宋莺时踉跄起身, 眯着眼推开门, 看到徐记微,瞪着她, 脾气再好, 这一刻也憋不住火。
“你有事吗?这么早敲门, 敲不动就打电话啊,要把我门拆了是吧?”宋莺时咬牙切齿, 放她进来。
徐记微盛装打扮,面上挂着墨镜, 头发也是刚卷的,听到宋莺时的指责, 将墨镜拉下,不情不愿换拖鞋。
“还怪起我了, 我这么着急还不是为了你,你不知道今天要陪应总去商会吗?”
宋莺时重新躺在沙发上, 徐记微看着乱七八糟的小公寓,没拆的快递摞在电视柜上,狭小的阳台都是没洗的衣服。
徐记微吓一跳,“你这是狗窝还是猪窝?”
宋莺时翻着肚皮,闭着眼说:“我最近忙, 公寓过几天就退租了。”
徐记微点点头, 想想也是,泷景胡同那边, 也快空出来了。
徐记微见她没有要起来的架势,上前拉她,“快点起床,我们一会就要走了。”
宋莺时抽回手,不耐烦:“我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
“什么态度?那可是应庆天,合作要紧。”徐记微说着。
宋莺时拉起被子,盖住耳朵,主打一个不听话,徐记微伸手拍着她屁/股,“宋莺时,你给我起来,你这个态度,还怎么挣钱?我辛辛苦苦给你拉过来的人脉,你这么不珍惜。”
宋莺时叹息,拉下被子,认真看着徐记微,语气平淡道:“我喜欢站着挣钱,曲意逢迎,奴颜婢膝,我做不来,也不想学,更没空陪他去商会喝茶。”
徐记微脸一红,感觉她在骂自己,火冒三丈,“你说什么呢?谁家挣钱不得讨好甲方?你跟应叔才见了一次,人家也没对你怎么样吧?”
宋莺时坐起来,“是没怎么样,但是人家根本不想跟我合作,他就是耍你的,示范一下自己的同情怜悯心,让你陪他在江海玩,免费的地陪,人家自然乐意,真要涉及到他兜里的钱,他屁都不会给你。”
宋莺时下了沙发,去餐桌倒水喝,头也不回继续说:“你反正很闲,就陪着他慢慢逛吧,我可没空,我下午要去基金会。”
徐记微被宋莺时说动了,立马被自己否决,要是真让宋莺时这么说,自己岂不是冤大头,她可不能承认这一点。
听到宋莺时要去基金会,徐记微蹙眉问:“什么基金会?”
又恍然:“不会是我在世时候,他每年资助的那个吧?”
宋莺时点头,徐记微气结,骂道:“不争气的东西,跟我爸一样,没心眼,自己都没挣到钱呢,就想着给别人送钱。”
宋莺时不理会她的话,徐记微见她不肯去,有些难堪道:“你真不去,就我一个人去?应总他们会不会看不起我啊?”
“他们压根也没看得起你。”宋莺时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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